辛格的話音未落,他猛得看了托托一眼,眼神中卻沒有那一貫的宿醉之後的‘迷’糊……


    他看到托托的手臂無聲的垂了下去。(.無彈窗廣告)


    辛格緩緩的用一隻手將酒壺揣進懷裏,另一隻手悄無聲息的‘摸’向了控製台下那一把碩大的動能手槍……


    依舊懶散得歪著肩膀,辛格順著托托的目光將頭扭了過去,“有事兒?”他斜著眼睛瞅了一眼自己身後主控艙室‘門’口的這位身著帝國海軍上校軍裝的瘦高個。


    “知道這是啥地方不?你這是找不痛快還是直接找死呢?上校大人?如果我沒事兒去你巡洋艦的主控艙室溜達溜達你有啥意見?”


    顯然葉賽寧上校的那一身帝國殖民軍海軍上校的軍裝和肩頭那閃動著爍爍光輝的一支銀‘色’船錨下的三片銀質櫟樹葉肩章,對這艘運輸飛船主控艙室內的托托和辛格並沒有絲毫的威懾力。


    盡管被莫名其妙的綁架的到這艘寒酸的運輸飛船上,此時的境遇根本‘摸’不清頭腦,四處透著一股子稀奇古怪的意味,葉賽寧上校依舊保持著骨子裏的那份隻屬於帝國海軍高級軍官的氣度。


    嘴角帶著那種極富文藝氣質,輕蔑的淺笑。葉賽寧上校高低著眼眉無聲的打量著這間空間局促,擺放淩‘亂’的主控艙室。上校根本不屑於對這種低俗言語給予任何直麵的回應。


    不多時,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葉賽寧上校傲然的冷哼一聲。


    他雙目微眯,“我隻想知道到底是誰,膽敢將我囚禁於此。”


    “我需要正麵的回答,我需要一個符合邏輯的答案……就是現在!”


    辛格貌似無奈的歪了歪腦袋,“囚禁?”他那紅彤彤的酒糟鼻子出了口氣兒,“囚禁一名帝國海軍軍官……我們還沒有這麽大的膽子……”辛格瞥了一眼控製台後的托托,“當然即便有,您對我們而言也毫無價值。至於答案,尊貴的上校大人,實在是抱歉,和您一樣我們也想知道……”


    葉賽寧上校對主控艙室控製台前,這位看上去似乎有幾分宿醉,顯得極不專業的飛船駕駛員的可信程度無從判斷。


    他接著問道,“這艘飛船的目的地是哪裏?”


    辛格看著一言不發的托托,撇了撇嘴。


    “你猜……”托托的聲調顯得有幾分尖銳。


    ……


    拔‘腿’就要邁入主控艙室的‘門’檻,一定要將這些搞清楚的葉賽寧上校,止住了自己邁開的右‘腿’。


    因為他這稍一動作,就看到那位身材魁梧的飛船駕駛員在椅子上轉過身來,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口徑極為恐怖的動能手槍,默默的對著自己。


    葉賽寧上校忽的笑了。


    “我始終懷疑你作為一名飛船駕駛員的專業素養,看來我的判斷沒錯。酒‘精’難道讓你意識不到在這種防護程度的飛船上,”他指了指辛格手中的大口徑動能手槍,“你一旦扣動扳機,將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我想作為一名帝國海軍上校,您應該非常清楚,”辛格‘抽’了‘抽’鼻子,“即便在這種程度的飛船上,閑雜人員也必須對主控艙室保持應有的尊重。我可以保證,尊貴的上校大人……隻要你膽敢在沒有我容許的前提下冒然邁進這裏一步,你就會看到這把手槍將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閑雜人員!


    葉賽寧上校眼睛瞪的老大,作為一名帝國海軍天罡級巡洋艦的旗艦指揮官,此時的他居然在這艘寒酸破舊的運輸飛船上成了閑雜人員。


    即便是麵對如流星雨般呼嘯而來的同盟海軍艦隊,葉賽寧上校都敢肆無忌憚的命令自己的艦隊加速撞上去。他的瘋狂舉動,那一場‘如詩一般的碰撞’直接在外星域星際航道上‘逼’停了同盟海軍凱文少將率領的戰列艦編隊!


    威脅?!


    從來都是他威脅別人,他何曾被任何人威脅過。


    葉賽寧上校冷笑一聲,他非得‘弄’清楚這艘運輸飛船的目的地到底是去哪裏……


    再次邁出的腳,尚未落下,葉賽寧上校就聽到從身後傳來的一聲低吼,和從自己眼際邊驟然擦過的一道寒光。


    “住手!”


    安德烈維奇人尚在飛船通道內,低吼聲已然傳了過來。


    ……


    這一聲低吼,讓辛格扣在扳機上的食指鬆了一下。


    但是托托卻皺了皺眉頭。


    身形好似猴子似的托托,出手極快。


    隻手一揚,他從自己‘腿’側刀鞘中‘摸’出的匕首就已然出手。


    聽到團長的聲音,托托想住手也來不及了……他那纖細顯得比例極不協調的隻屬於星際領航員的食指在匕首飛出手掌的那一刹那,抖動了一下。


    一道寒光,擦著葉賽寧上校的耳際,紮在了主控艙室艙‘門’的合金邊框上。那窄而薄的匕刃猶自好似不甘心的釘在上麵,錚嗡不休。


    即便葉賽寧上校也驚出一身冷汗。


    這位不知道名字,始終一言不發,頂著一副老舊飛行員帽子的小個子,竟然是個出手‘陰’毒狠辣的狠角兒。


    “你竟敢……”葉賽寧上校厲聲叫道。


    他這句話尚未說完,自他身邊好似撞進主控艙室的安德烈維奇,用那隻獨眼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敢不敢這樣的詞匯,還是不要用來侮辱他們的好。”


    “頭兒進入主控艙!”見到安德烈夫斯基進來,辛格好似自椅子上彈了起來,大聲的喊了一嗓子。


    安德烈夫斯基在主控艙室內大咧咧的轉身,伸手拿下嘴角的粗短雪茄,“你們這兩個‘混’蛋!”他用自己那隻獨眼看了看托托,“這不是在海盜團!隨隨便便就動手殺人?!能不能用用腦子?”


    “腦子!”他又吼了一聲,手裏捏著雪茄在自己光溜溜的腦殼上頓住,大聲的強調著腦子應該在的位置。“這是那個神秘的嘟嘟邀請的客人……和船艙裏的那些個暫時並不該死的家夥們一樣,一個也不能少的必須送到目的地!”


    “當然,”安德烈維奇分別看了托托和辛格一眼,“他如果到時候不能兌現他的承諾……哼哼!”他低垂著獨眼的眉頭,咧開嘴角獰笑著沒有說下去。


    安德烈維奇對著葉賽寧上校攤開了手掌,“你抗議完畢了?上校大人?怎麽,還想知道目的地在什麽地方?”


    “請!”


    他在辛格麵前的控製台位置作了一個請的姿態,“請隨意!我想作為一名帝國海軍上校,巡洋艦艦長,如何‘操’控這樣一條小泥鰍應該對你來說是小菜一碟。”


    “頭兒……”辛格顯然有些不樂意,身為駕駛員,這艘貨運飛船主控艙室的控製台是他專屬的領地。


    “讓他來……”安德烈夫斯基將雪茄又叼在了嘴角。


    ……


    葉賽寧上校不知道這位前海盜船長唱的是哪一出戲,但他也沒有客氣,誠然,‘操’控這種級別的運輸飛船確實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基本不用熟悉飛船控製台那老舊的製式鍵位,葉賽寧上校就輕而易舉的調取了航程的終點……


    他的眉頭忽然緊皺。


    繼而,下意識的,葉賽寧上校習慣的用手指輕輕捋著自己‘唇’邊修剪的極為窄密的胡須。誠然,幾天沒有細心打理,他那冷峻的臉龐上,極富藝術氣息的胡須邊上泛起一片雜‘亂’的青光。


    “諸神之殤?”


    葉賽寧上校當然知道諸神之殤是個什麽樣的所在。


    是的,凡是有點帝**史常識的人,都知道那個帝國與同盟百年戰爭最後那一場一決勝負的古戰場。那一場輝煌的戰鬥,好似廢舊車場的壓碾機一般,幾乎耗盡了人類社會曾經所擁有的所有主力星艦。


    諸神之殤,是人類星艦的墳塚。


    是一個人跡罕至的星際死地。


    ……


    荒唐!


    葉賽寧上校在椅子上抬頭看了一眼身邊傲然站立的安德烈維奇。


    這個肮髒的前海盜團頭子,挑起獨眼的眉頭,僅僅是衝他聳了聳肩。那意思,現在你知道目的地是哪裏了。


    “我抗議!”


    主控艙室內卻沒有人對葉賽寧上校的這一聲抗議有任何的異議。安德烈夫斯基和辛格看似百無聊賴的一旁站立著,托托獨自去往艙‘門’旁,費力的蹦了蹦,跳起來拔下了‘插’在艙‘門’框上的自己的匕首。


    “我以帝國海軍上校的名義,要求你們立即返航!將我送回塔塔星!我將保留對你們進行軍事訴訟的權力!”


    安德烈維奇咧開那一嘴標誌‘性’的大黃牙,難看的笑了笑……是的,安德烈夫斯基渾身上下,舉手投足間都力求像是上古四海不可一世的海盜一樣,充滿了那種粗獷不羈的做派。


    “請吧,讓我們返航。”他衝著葉賽寧上校點了點頭,語氣中竟然充斥著一種慫恿的意味。


    有些愕然的葉賽寧上校,反複的打量著安德烈維奇那張難看的擁有一隻獨眼的麵龐上似笑非笑的怪異表情。


    辛格不斷‘揉’搓著自己那醒目的酒糟鼻頭。


    托托則無聲的將自己腦袋上的古舊風鏡正了又正……


    似乎這三位絲毫沒有阻攔他的意思。


    一絲不祥的預感湧上葉賽寧上校的心頭……


    但是,去他的!


    葉賽寧上校冷哼了一聲,手指在控製台上飛快的躍動著……


    “變更航程終點?請確認。”有些油跡斑斑,又好像沾染了些酒漬印跡……顯得髒乎乎的顯示屏上跳出一行慘綠‘色’的光腦確認信息。


    沒有絲毫的遲疑,葉賽寧上校在眾目睽睽之下重重的按下了確認鍵。


    接下來控製台顯示屏上彈出的信息,卻讓葉賽寧上校瞪大了眼睛……


    “進行變更權限確認……”


    這該死的權限確認居然是組合式生物標示識別,分別是指紋確認,瞳孔識別,dna符合‘性’比對……


    擁有權限的識別對象,飛船光腦給出的信息非常簡短並且清晰,隻有兩個慘綠‘色’的大字似乎在無聲的嘲諷著這位驕傲的帝國海軍上校……


    “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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