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唯一的生日宴,熱鬧非凡。


    “你找我什麽事兒?”程晚夏看著一臉不爽的衛小小,轉移話題。


    衛小小也不是那麽愛計較的人,對待某些事情還總是大大咧咧不在乎的,她回到正題,“還不是為了安筱。”


    “你倒是有了新人,把我這種舊人拿來無止境的利用了?!”程晚夏呲牙。


    想想還是有些不爽。


    有一種像是自己的東西別安筱搶走了似的。


    “說得你好像吃醋似的。”衛小小笑得很驕傲。


    “滾。”


    “你放心,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no。1。”


    “切。鬼才會相信你的甜言蜜語。說吧,這次又想我做什麽?”嘴上說不開心,心裏麵其實也勉強有些高興。


    “之前不是我一直在媒體麵前吹胡你和安筱關係很好了嘛,但這都過了大半年了,你倆連點互動都沒有,粉絲覺得安筱一個人在表演,虛偽得很,今天趁這個機會,我讓安筱來和你拍張合影,你看如何?”


    “要不要帶上傅唯一啊?”程晚夏揚眉。


    “那最好不過。”衛小小趕緊說著。


    “商人,無良商人。”程晚夏嘀咕,也沒想過不幫安筱。


    安筱在現在她心目中也沒什麽十惡不赦不能原諒的,反而還真心的希望她在娛樂圈這條路上走好,必定除了在燈光璀璨紙醉金迷不計過去隻要現在的娛樂圈中,沒有任何什麽地方,更適合她現在待。


    “這麽說你答應了。”衛小小嘴角一勾,笑得天花爛醉,拿起電話打給安筱,“你進來,晚晚說ok。”


    沒多久,就看著安筱一套淡紫色晚禮服出現,安筱的穿著習慣和她以前沒什麽兩樣,喜歡穿點粉嫩係的衣服,衛小小雖然看著別扭,但也沒多幹涉她的審美打扮,必定每個人不同,縱觀娛樂圈這麽多人,也很難找到有程晚夏每次出場時的霸氣,如果效仿程晚夏的方式,反而會東西效顰,得不嚐失。


    “唯一在房間睡覺,我們進去吧。”程晚夏對著安筱說。


    安筱點頭。


    臉色很淡定。


    幾個人輕腳輕手的走進房間,衛小小指使著他們依然蹲在嬰兒旁邊,然後兩個人抬頭看著鏡頭,笑得很開心的照了幾張。


    照完準備離開時,安筱突然對著程晚夏說道,“謝謝。”


    “我也隻是看在,你包了紅包的份上。”程晚夏很直白。


    “你還是這麽貪財。”


    程晚夏笑了一下。


    安筱也附和著笑了一下。


    衛小小抓住機會,又用手機照了兩張。


    “你倒是隨時都不放過機會。”程晚夏咬牙切齒。


    “放心,會把你p得白白美美的。”


    “姐自帶ps功能,不需要你畫蛇添足。”


    “自戀。”衛小小編輯著微博內容,一邊說著,“對了晚晚,唯一過完生之後,你不忙了吧。”


    “你又打什麽壞主意?”程晚夏皺眉,“我每天都要去健身房,我不能讓自己的體重超過3位數。”


    “放心,不影響你去健身房。”衛小小很自然的說著,“我給安筱接了一部電視劇,你去客串一下,這次不是友情的,酬勞方麵我會給你盡最大努力,最多耽擱你2、3天的時間,我讓人集中拍你的戲份。”


    “我說衛小小,你就喜歡得寸進尺。”程晚夏惡狠狠的說著。


    “別啊,你想你這麽一天都待在家裏做家庭主婦多無聊,我隻是給你的業餘生活增添點樂趣而已。”


    “你倒是對我好得很。”


    “你知道的,我心一直向著你。”衛小小不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


    程晚夏狠狠的看著衛小小,“我要先看劇本。”


    “當然。”衛小小賊笑,“就知道你丫的,老娘沒有白對你好。”


    “……”程晚夏實在無言以對。


    幾個人從傅唯一睡覺的房間出來,往主大廳走去。


    衛小小突然想到什麽,猛的對著程晚夏,“傅子珊要結婚了,是不是真的?”


    “你從哪裏聽來的?”程晚夏皺眉。


    “傅子珊給我發了短信。”


    “她倒還記得你。”心裏不禁咒罵傅子珊的沒有良心。


    “她就說她要結婚了,紅包伴娘什麽的就免了,就勸我老大不小了,可以考慮一下自己後半生的事情的,丫的就是在給我炫耀的嘛!”衛小小不爽,“傅子珊結婚你去不?”


    “不去,她沒邀請我。”


    “不會吧!”


    “真的,她人就這樣,其他人是理解不了的。”程晚夏很淡定。


    “我還以為就拒絕我了哦,不過傅子珊人是挺怪的。捉摸著凡人都無法理解她的思想。”衛小小聳肩。


    程晚夏認同的點頭。


    正時,朱沁蘭從裏麵的棋牌室走出來,看著程晚夏和安筱在一起,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在朱沁蘭的心目中,一直覺得自己的親生女兒安筱比程晚夏矮了一截,心裏一直憋著一口悶氣,自然不想看到安筱和程晚夏走在一起。


    她口氣不是很好的喊著安筱,“安安,你去哪裏了,不是說了陪著我搓牌的嗎?你不在,我又輸了好多。”


    “我剛剛找程晚夏有點事情就出來了。”


    “你有什麽事情需要找她的。過來,我們進去。”朱沁蘭喊著安筱。


    安筱跟著朱沁蘭走了。


    走的時候,朱沁蘭還低聲在安筱耳邊說著,“少跟程晚夏接觸,免得遭人對比。”


    聲音不大,但耳尖的程晚夏和衛小小都聽到了。


    衛小小眉頭皺起,“我說你們上流社會的太太,怎麽都是這樣的!”


    程晚夏表示很淡定。


    不這樣才奇怪了。


    ……


    傅博文有些累了,趁著客人都在玩得不亦樂乎,自己就抽空去了一邊抽煙。


    很意外的看著傅正軒站在那裏,酒店宴會大廳的一個後花園。一個人坐在木質椅子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似乎在有些呆滯的在看著天空。


    感覺到來人,抿了抿唇,“累了?”


    “有點,過來抽根煙。”


    “哦。坐吧。”傅正軒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傅博文坐在他旁邊,點了一支煙,有些累的靠在椅子上,緩緩的問道,“子珊怎麽樣?”


    “不知道。”傅正軒搖頭。


    “嗯?”


    “我見過她未婚夫了,是一個普通人家,家裏麵很平凡,自己是公務員,離異過,沒有孩子,比子珊大了……10來歲。”傅正軒有些停頓的,淡淡說著。


    “對子珊好嗎?”傅博文問道。


    對於這種平凡家庭,錢多錢少人怎麽樣似乎都不太重要,主要是對子珊如何。


    “還行吧。”


    “不管怎樣,子珊難得想要過上平凡人的生活,支持她是最好的方式。”傅博文深吸了一口,勸慰。


    “是啊。但總覺得,恍然若失。”傅正軒勉強的笑著,“昨天回來後到現在,心裏一直都處於失落的狀態,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去調整,導致今天一天,我都沒能好好的麵對寧沫和想想。”


    “你比子珊更理智,所以不能在這個環節,害了彼此。”


    “是啊,我現在還真的有些恨我自己的理智,如果能夠衝動一點,如果能夠不那麽理智,現在我和子珊或許……”


    “不能想。”傅博文很嚴肅,“不能再想下去,你現在隻能去祝福。”


    傅正軒點頭,不停的點頭。


    他現在隻是在讓時間衝洗自己腦海裏麵那些齷蹉而肮髒的思想,所以,他選擇一個人這麽靜靜的待一段時間。


    待到,能夠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為止。


    “寧沫這段時間在家待的時間多嗎?”傅博文轉移話題,一是分散傅正軒的注意力,二是想要得到點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在家的時間一直不多。”


    “比起平時啦?”


    “沒太注意。”傅正軒直白的說著,對於寧沫的平時生活習慣,他關心的真的不多。


    “看來在你身上得不到什麽信息了。”傅博文聳肩。


    “怎麽了,看樣子,這段時間寧沫和你衝突很大?”


    “成敗在此一舉。”傅博文看著傅正軒,“所以,這段時間是我的關鍵時刻。”


    “那,祝你成功。”


    傅博文點頭一笑,電話在此刻響起,他看著來電,走向一邊接起,“季陽。”


    “傅總,我現在在澳門了。”


    “這麽快就到了。”


    “嗯,我找到歐貴生了,現在還在賭桌上,等他玩過了這一局我再和他商量股份的事情,隻是傅總我問一下,是全部要歐董事手上的所有股份嗎?”


    “嗯,全部要。”傅博文點頭。


    “是的,傅總,那我掛了。”


    “辛苦了。”


    傅博文掛斷電話,轉頭看著傅正軒已經離開了。


    他抿了抿唇,有些事情,還是要當事人自己才能夠走出來,其他人,也愛莫能助。


    對於傅正軒,他覺得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相信。


    ……


    晚宴。


    丁小君特意和酒店負責人說了,原本的那15桌,都安排她指定的那些人。


    酒店負責人有偷偷的詢問傅博文和程晚夏,程晚夏當然是氣得不輕,但轉念又想算了,估計不讓丁小君這麽做,肯定又得翻臉比翻書還快,鬧起來大家都不得安寧,忍著氣同意了。


    丁小君以為自己得意了那麽一回,晚宴的時候,心情自然就好得很。


    開席之前,偌大的大廳突然黑暗,在一陣絮語聲中,一道白色的光線打量了大廳中間臨時搭建的一個小型舞台上,傅博文穿著白色的西裝,程晚夏穿著銀色的長席禮服,兩個人站在燈光下,聚光燈打亮的光芒,在程晚夏帶著亮片的禮服上微微反光,看上去像一隻誤入人間的天使,而天使的身邊的站著器宇軒昂的護花使者,美得像畫兒一樣。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著主人家的開場致辭。


    “非常高興各位在百忙之中來參加犬子的半歲宴會,我代表我的家庭感謝各位,今天如有任何招待不周怠慢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也請在接下來的晚宴中不要拘束,盡情吃喝,晚宴結束後,繼續棋牌、唱歌、跳舞等娛樂項目。另外,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我和我的妻子在此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傅博文帶著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說道。


    台下所有人都看著他們。


    “有這麽一個人,曾經在我和我妻子有矛盾的時候,一直照顧在我妻子身邊,還給我妻子帶來了一個無比可愛的小寶貝,對待我妻子就像親女兒一樣,她也在台下,請鄭素秀阿姨。”


    所有人在黑暗的人群中尋找,即使什麽都看不到。


    鄭素秀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上去,整個人有些尷尬,在程晚夏耳邊嘀咕,“晚晚,怎麽了?”


    程晚夏笑得很漂亮,“噓,你聽博文說。”


    鄭素秀沒見過這種世麵,整個人有些緊張,甚至微微發抖。


    程晚夏自然的拉著鄭素秀,在暗暗的給她安慰。


    “阿姨。”傅博文轉頭對著鄭素秀,“我不太會說話,也不知道怎麽感謝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對晚晚的照顧,唯有感謝,謝謝你阿姨。”


    鄭素秀有些顫抖的聲音連忙說著,“博文你這麽說,阿姨會不好意思的。”


    “阿姨,你受得起的。”程晚夏接嘴,“可能外人理解不了,可能外人會認為,你隻是我們家的保姆。”


    這句話,分明就是在隱射今天中午丁小君說的那些話。


    台底下的丁小君臉色自然就變了。


    “但是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的媽媽,在我哭的時候,是你幫我擦眼淚,在我難受的時候,是你在旁邊不停的安慰我,在我懷著唯一不能生活自理的時候,是你在旁邊照顧我鼓勵我。在我們相處的這麽長一段時間,從來都不是你占了別人眼中說的便宜,反而的是我一直在你身上索取,索取我沒有好好感受過的母愛,索取那些記憶中的溫暖親情。阿姨,可能我今天的決定有些倉促,但是卻是我內心最真的想法,我想當著我最重要的其他親戚朋友們宣布,阿姨,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媽媽了,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個女兒你要定了。”


    “還有我這個女婿。”傅博文插嘴。


    鄭素秀咬著唇,眼眶紅潤,眼淚跟著眼眶瞬間就落了下來,她拉著程晚夏,她其實和富家太太還是有區別的,那有些長著繭子的手心硌得程晚夏有些痛,那種痛卻一點難受,反而讓人感動,她說,“晚晚,我的好女兒,媽媽該說什麽好?”


    “就這一句就好。”程晚夏看著鄭素秀哭,整個人也有些動情,眼眶也紅了起來。


    現場其他人似乎也被這麽溫馨的一幕所感動。


    台下響起劇烈的掌聲。


    對於感動的瞬間,不管在哪個階層哪個地方,總是會讓人動容。


    當然,也有臉色難看的,比如丁小君,比如朱沁蘭。


    丁小君的不爽是因為程晚夏當著眾人似乎打了她一個巴掌,還那麽的響,自然整個人不爽透頂。


    朱沁蘭的不爽隻是,怎麽說她也是她名義上的母親,這麽做不就是明擺著說程晚夏不認她這個母親嗎?!盡管她沒想過認程晚夏這個女兒,但也無比不爽的被人這麽狠狠的甩一巴掌。


    整個會場依然響起劇烈的掌聲。


    燈光漸漸點亮。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宴席吃飯,恢複原本的熱鬧。


    程晚夏是當著上海所有上流社會的人承認了鄭素秀的身份,不僅如此,傅博文還特意找來了記者把這一幕給報道了出來,第二天,整個上海大街小巷都知道了鄭素秀,程晚夏的母親。


    晚宴結束。


    賓客歸至。


    最後留下的傅博文和程晚夏、傅正天和丁小君。


    鄭素秀帶著妞妞和唯一讓司機先送了回去,必定很晚了,兩個小朋友都要睡覺。


    4個人,原本準備離開時,傅正天突然叫住他們,“難得有機會大家都在,雖然時間晚了點,有些事情還是想和你們說說。”


    傅博文看著程晚夏。


    程晚夏雖然疲倦到覺得自己一躺在床上就能睡著,還是抿著唇點頭。


    4個人坐到江皇酒店的vip咖啡廳套房,一人一杯咖啡,優雅的套房內,傅正天沒有開口,其他人也沒有說話。


    “唯一半歲了。”傅正天突然感歎,“這半歲來,唯一從來沒有踏進傅家別墅一步。”


    其他幾個人依然沉默。


    “我也不拐歪抹角了,博文,你帶著你一家人,還是搬回別墅來住。”傅正天一字一句,帶著些嚴肅的口吻。


    “不了,爸。”傅博文一口拒絕。


    “你先別拒絕我,我說道的你們一家人包括你、晚晚、唯一還有晚晚剛剛認的母親和你們的養女妞妞,家裏房子大,他們來也完全能夠住得到。”傅正天對著傅博文,“既然是一家人,我們住在一起再正常不過,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爸。”傅博文很認真的看著傅正天,“我從來沒有和你談過除了公事以外的事情,當然,我現在真的不是埋怨什麽,在工作上麵你能夠給我一個很好的引導,在實現我自己價值的同時,也能為你分擔一些煩惱,我覺得這是我作為傅家長子嫡孫該做的事情,也從來沒有過推諉過。但是現在,我從內心來講,我真的不想把唯一接回傅家養育。”


    傅正天臉色微變,明顯的冷了些。


    “唯一現在還小,我想要讓他無憂無慮一些。”


    “在傅家就不能無憂無慮了?”傅正天有些生氣,“我也沒說過要把唯一像你小時候那樣送去國外養育。”


    “爸,其實我們離得這麽近,住不住在一起又有什麽區別。我承認之前是我做得不夠好,把唯一藏在自己的懷抱裏,想要把他保護在象牙塔下,不讓任何人來打擾他,因為他太脆弱了,現在我答應,我會帶著我們一家人,隔三差五的回到傅家。必定你們是唯一的爺爺奶奶,有著不能割舍的血緣關係。”傅博文保證。


    傅正天還想再說什麽,忍了忍。


    倒是丁小君忍耐不下去,很嚴厲的說著,“博文,你爸什麽都答應你了,你居然還這麽拒絕,你到底想過你爸的感受沒?他現在把什麽希望都放在你放在唯一的身上,你就是給他這樣的答案嗎?”


    “媽,我能夠給你們的都是我盡全力可以給的。我是一個人,真的不是機器,我也希望你能夠尊重一下我。”傅博文對著丁小君,眉頭皺緊,“還有媽,鄭素秀雖然不是我們的親生母親,但是她很多時候比親生母親還要稱職,我覺得你真的有必要,好好向鄭素秀學習一下,而不是一味的,看不起她的出身。”


    “傅博文!”丁小君氣得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臉色那個難看。


    傅正天拉了一下丁小君,“在後輩麵前,注意一下形象。”


    “形象?!在你兒子眼中我還有形象嗎?!我就是一潑婦吧?!”


    “你這個樣子,就是潑婦!”傅正天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必定是經曆沙場的人,發起脾氣來果然是恐怖得很,“別說你平時的表現,你今天這樣那樣陰陽怪氣的我就受夠了,鄭素秀我不太熟悉我不評價,就你兒媳婦程晚夏你也不及她的風度,你以前那個端莊大氣的貴夫人到底去了哪裏?!”


    丁小君看著傅正天,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裏麵都聽到了什麽。


    “如果不想再被趕出傅家,你就給我收斂點。”傅正天再次補充。


    丁小君窩著惡氣。


    傅正天說得出就做得出來,上次被攆走還心有餘悸,是再也沒膽子多說。


    “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博文我說的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傅家大院隨時歡迎你們回來。”傅正天對著他們,稍微和顏了些。


    傅博文點頭,“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


    然後,帶著程晚夏離開了。


    丁小君看著他們,有些忍不住,但是明顯的口吻溫柔了些,“正天,你這麽一直遷就他們,隻怕兩個人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夠了。”傅正天對著丁小君,“你兒子這麽多年,你還不知道是吃軟不吃硬的嗎?怪不得這麽久了勸他們都勸不回來,也不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用錯了方法!”


    丁小君啞口無言。


    “這段時間先別打擾他們,過段時間,看時機再說。而且博文這幾天在做大事情,你那些小事情別再去煩他了,知道嗎?”


    “嗯。”丁小君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


    總覺得所有人都向著傅博文和程晚夏。


    本來昨天她還真的思考過自己對博文的方式,想著或許也可以稍微改變一下自己的態度,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簡直沒有讓她發狂?!


    她忍著怒火,無處發泄。


    ……


    傅博文和程晚夏都有些累的坐在車後座,司機小吳開車送他們回紫瑾小區。


    “博文。”安靜的車內,程晚夏突然開口。


    傅博文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看著程晚夏在夜色下,美得如夢如幻的臉頰,“嗯?”


    “為什麽沒有答應你父親的要求?是為了我嗎?”


    “當然,不隻是。”傅博文嘴角一勾,完美的弧度上揚著,“真的覺得住在這裏比回到別墅更快樂。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越來越依賴我們現在的家,總覺得離開了這裏,就沒有了家裏的感覺。所以何必委屈自己,回到那個沒有心的宮殿中去。”


    程晚夏忍不住撲進傅博文的懷抱裏,“博文,我愛你。”


    所有的謝謝你,都會變成,我愛你。


    我愛你。


    真的很愛你。


    “我也是。”傅博文摟著她。


    車外飄灑著綿綿細雨。


    上海的冬天,果然很冷。


    但這裏,卻暖的,無與倫比。


    “對了博文。”程晚夏突然想起什麽,撐著頭看著他。


    “怎麽了?”


    “今天衛小小讓我幫安筱客串一個角色,據說隻需要拍攝幾天就行。”程晚夏補充說明,“有片酬的。”


    “什麽時候?”


    “具體沒有定,不過以衛小小的辦事效率,估計就是在這一兩周內。”


    “哦。”傅博文僅僅是發了一個擬聲詞。


    “你有意見啊?”


    “沒有,但……”傅博文欲言又止。


    “說啦。”程晚夏催促。


    “有吻戲嗎?”


    “……”


    “有床戲嗎?”


    “……”


    “會有肢體接觸嗎?”


    “……”


    “武戲容易受傷,你就隻拍文戲行不?對對台詞什麽的就行了。”傅博文很認真。


    程晚夏看著他,“要不,等衛小小把劇本拿回來了,我給你過目?”


    “可以。”傅博文很大爺的說著。


    程晚夏滿臉黑線。


    是不是男人都是這樣,自己的東西,都不願意與外人分享?!


    還好她早早就的息影不幹了,要是現在還在拍戲,不知道和傅博文鬧出多少矛盾出來,演戲不卿卿我我的,誰看啊。


    當然,這些話程晚夏肯定都識趣的不會說出來。


    她現在隻需要躺在傅博文暖暖的懷抱裏,感受他的溫度他的寵溺和愛就行了。


    ……


    接下來一段時間,傅博文變得很忙。


    程晚夏拿到了衛小小給的劇本,衛小小這個人確實風風火火的,果然沒有出她的預料,在第三天就拿來了劇本,再隔了一個星期就開始拍攝。


    還好,劇本挺正常的,全沒有傅博文所擔心的,全部都隻有文戲,還隻是對安筱的文戲,看來不需要給傅博文過目自己就可以做主了,而且從戲份看來,不出意外,也就兩天能夠搞定。


    程晚夏也在拍攝的前兩天收到了衛小小打來的報酬,果然是不少,這個女人,倒還真的是靠譜得很。


    捉摸著過兩天就要拍戲了,對於以前的她來說倒是隨手拈來,現在必定擱淺了一段時間,而且也生了孩子心裏變化了些,為了對得起自己那筆片酬,還是非常認真的琢磨了兩天。


    不管處於怎樣的狀態,她還是希望自己隨時隨地出現在媒體上,都是豔驚四座的。


    別問姐為什麽,姐臭美,就這麽任性。


    ……


    相對於現在程晚夏的半休閑狀態,傅博文顯得忙碌得多。


    白季陽已經在傅博文辦公司待了2個小時了。


    傅總一直低著頭想事情,白季陽這麽幹坐著不說話,憋得自己尿意都出來了,卻還是不敢說半句話,就怕一不小心打斷了傅博文的思路。


    突然,安靜的辦公室響起手機鈴聲,傅博文抬頭,看著放在辦公桌上那閃爍的黑色手機,看了看來電,陌生號碼,抿著唇接起,“傅文淵?”


    “傅博文,你是準備趕盡殺絕嗎?”果然是,傅文淵。


    每個人被逼急了,總會做一些極端的事情。


    “你現在鬆手還來得及。”


    “我不會鬆手,永遠不會!”傅文淵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不鬆手你又能夠得到什麽好處啊?”


    “至少讓你後悔。”


    “文淵。”傅博文口氣溫和了些,“從你逃離到現在,也過了大半年時間了,你勤勤懇懇籌劃了那麽多,最後都敗在了我的手上,你還看不明白嗎?想要拉倒我真的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寧沫應該給你提過了,你現在放手,我送你去國外,安心的渡過你的後半輩子,你如果放心不下你母親,等風頭沒有這麽緊了,我把你母親給你送過來。”


    “你這是在語重心長的給我慈悲?”傅文淵冷冷的諷刺。


    “隨便你怎麽想,至少現在,我沒想過把你送進監獄繩之以法,至少現在,我為了你,也違背了法律,包庇了罪人。”


    “不要把自己說得這麽了不起傅博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你是在給傅正天一個交代,不管怎樣我是傅正天的親生兒子,你做得太絕傅正天會怎麽看你?傅家的天下還敢全部給你?!”


    “還是那句話,隨便你怎麽想。我的解釋就這麽多,接下來你想要怎麽做看你自己,路都是自己選擇的,走錯了,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傅文淵已經掛斷了電話。


    傅博文看著“通話結束”的字樣,捏緊了手指。


    傅文淵這種人,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讓自己徹底的毀滅絕對不會主動放手。


    他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對著白季陽,“按照計劃,召集幾個董事馬上開會。”


    “是,傅總。”白季陽連忙點頭。“隻是,傅文淵還是不肯放手。”


    “他不會放手。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再給他留後路了,在他的身上我已經花了太多時間和心思,這次,就是一個結束。”


    “哦,那坤康集團這邊怎麽做?我已經提前和趙小雨打過招呼了,她所損失的利益會從接下來我們傅氏的合作案中得到相應的報酬,但目前為止,趙小雨並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看上去在靜觀其變。”


    “趙小雨這邊你安排人注意到她的動向就可以了,她是個精明的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她得非常有把握的情況下才會有所作為,你放心,依我對趙小雨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所以最後,不出意外都會按照我們所預料的那樣去做。”


    “是。”


    “你現在先把材料準備好,通知幾個關鍵董事半個小時後馬上開會。”


    “好的,傅總。”


    白季陽走了出去。


    傅博文轉動著皮質座椅,看著上海有些陰冷的天空。


    傅文淵,就這樣早點結束了!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的聲音。


    傅博文抿了抿唇,轉動著椅子,“進來。”


    寧沫推開房門,走進來,自然的坐在他對麵的位置。


    “有事兒?”


    “傅文淵是不是完了?”寧沫開門見山。


    傅博文看著她,半響,“你這麽精明,你應該看得很明白。”


    “斷了傅文淵的資金鏈,切了傅文淵的左右手,封閉了傅文淵的所有渠道,傅文淵想要翻身已經不可能了?!”似疑問,又似肯定。


    傅博文淡薄的點了點頭。


    “果然,你們傅家人做事情,都是趕盡殺絕。”


    “我並沒有對他趕盡殺絕,在前一秒我還勸過傅文淵,讓他放手,我送他出國。”


    “他不答應嗎?”


    “他太執著了。”傅博文說著,“小沫,離我現在開董事會還有半個小時,開完會後,傅文淵的現在的所有計劃都會功虧一簣。完事之後,在我把所有證據收齊,我會把這一份東西交給公安局,傅文淵的這些犯罪證據加上他前期殺人事件,他如果被逮捕了,想要給他判個死緩都不可能。如果你覺得你對傅文淵還有一定的影響,勸勸他。在今天之內都有效。”


    這是給他們最後的期限。


    傅文淵肯定會被逮捕,前期一直沒有拘捕他,是傅正天給市政公安單獨談過,也給過一筆昂貴的捐款,讓他們睜眼閉眼,他們會將傅文淵偷偷遣送至國外,但現在,到了這個地步,傅博文已經不可能再放任傅文淵如此了,而傅文淵現在也斷了所有的生存渠道,他玩的那些花樣和招數統統都被傅博文扼製,傅文淵的下場,不言而喻。


    寧沫出去了。


    眼眶有些紅。


    傅博文看著她的背影,抿了抿唇。


    寧沫這樣的女人,就真的栽倒了傅文淵的手上。


    這段時間,寧沫其實給他暗地裏提供了些線索,否則他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讓傅文淵毫無還手之力,但寧沫可能到最後還是沒有想到,傅文淵會執著到這個地步。


    她可能一直還在幻想,就算有一絲希望,她也不會放棄傅文淵。


    傅文淵。


    不是你不放棄他,而是他從來都沒有把你放在眼裏。


    他從來都隻是把你當成一個利用的工具而已。


    還忘了提醒寧沫。


    當然,可能提醒了無事於補。因為寧沫已經把她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傅文淵的身上。


    寧偉的犯罪證據他也有,到時候你們寧家傾家蕩產,不知道會不會覺悟,將自己的全部壓在一個明知道沒有回報的男人身上,到底值得嗎?


    ……


    寧沫一路開車離開傅氏大廈。


    她覺得眼眶有些紅,急速的快車讓她整個人有些看不清楚前麵的路。


    她擦了擦眼淚,冷靜的讓自己不哽咽,不表現出半點脆弱。


    因為傅文淵不喜歡流眼淚的女人,不喜歡脆弱的女人。


    從小,她就喜歡傅文淵,很喜歡很喜歡。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優秀,她總是強迫著自己,讓自己很努力很努力的接近他的地方。


    她不喜歡數學,真的好討厭。


    但是傅文淵是數學課代表,傅文淵還得過奧數冠軍,她不想被傅文淵認為她笨,所以她讓她父親請了4個數學家教老師叫她數學,每日每月的做練習題。


    她不喜歡金融,但是大學的時候,卻跟著傅文淵選了金融行業。


    她想,總有那麽一天,傅文淵會有用到她的地方。


    總有那麽一天,傅文淵會因為想要利用她,而跟她在一起。


    想在,想來。


    她的愛情真的好卑微。


    卑微到自己都開始可憐自己。


    愛了那麽久,愛得那麽撕心裂肺,愛到毀滅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最後換來的,竟然也真的隻是,一張冷漠的臉,一具冷然的身體。


    誰說的人定勝天,天道酬勤!


    誰說的努力了一定會有回報。


    可為什麽她在傅文淵的身上,什麽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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