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夏從包房中走出來。


    她看不太清楚前麵的路,不知道是夾雜著血水還是淚水,她隻覺得她的樣子應該很恐怖,恐怖到服務員從她身邊走過時,都嚇得不敢出一口大氣。


    她抿著唇,走得很快。


    “程晚夏。”身後,一個女性嗓音在叫她。


    她沒有轉頭,也沒有停下腳步。


    傅子姍看著她的模樣,大步追上去。


    “程晚夏。”傅子姍拉著她的胳膊。


    程晚夏被迫停下來,看著她。


    “用餐巾紙把傷口捂著,我送你去醫院。”傅子姍遞給她幾張紙巾。


    程晚夏接過紙巾,“不用送我,我自己知道去……”


    “就這樣。”傅子姍拉著程晚夏,往外走,“你車停哪裏的?”


    程晚夏沒有回答,也沒有反抗的任由她拉著她走。


    “我沒開車,我問你車停在哪裏?”傅子姍蹙著眉頭,看著她。


    程晚先抿了抿唇,“你喝酒了。”


    “大不了就酒駕,蹲幾天就出來了。”傅子姍無所謂的說著。


    程晚夏看著傅子姍,指了指旁邊那輛寶馬,“我的。”


    傅子姍走過去,本想問她鑰匙在哪裏時,就看著那輛寶馬車上,甚至連車門都沒有關嚴實,駕駛台上麵的車鑰匙還插在那麵。


    傅子姍轉頭看了一眼已經自若的拉著車門坐進副駕駛台的程晚夏,如果說不愛,那什麽才叫愛?


    她抿了抿唇,坐進駕駛台,啟動車子。


    車子有些魯莽的行駛在上海的街頭。


    程晚夏看著她,“我的血好像止住了,你慢點。”


    傅子姍嘴角一勾,有些得意的說著,“放心,我車技好得很。”


    “那也不能拿生命開玩笑。”


    傅子姍才沒有搭理程晚夏,非常火速的趕到了市醫院。


    程晚夏跟著傅子姍下車,直接去了外傷科。


    值班的護士看著她,奇怪的說道,“傅醫生,你今天不值班啊。”


    “那我就不能來了?”傅子姍揚眉。


    小護士委屈的走了。


    程晚夏看著傅子姍拿起一邊的白大褂穿上,指了指她對麵的位置,“你坐這裏。”


    “哦。”程晚夏點頭,並聽話的坐得很規矩。


    “你把手放開,我幫你消毒。”傅子姍說。


    “哦。”程晚夏依舊聽話照做。


    “傷口不是很深,雖然有點長,你縫針不?”傅子姍一邊認真檢查著她的傷口,一邊說著。


    “你說吧。”


    “我給你打一針破傷風,不需要縫針了,傷口不深。”傅子姍說。


    “好。”


    “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傅子姍嘴角一笑。


    “我一直都很聽醫生的話。”


    “是嗎?”


    “是。沒人願意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程晚夏很嚴肅。


    “那你還去招惹傅博文?”傅子姍拿出醫用酒精,用鉗子夾了點棉花,開始幫她一點一點的消毒,“5年前不就提醒了你,別招惹他嗎?你惹不起……”


    “痛,痛……”程晚夏感覺到額頭上的刺痛,連忙說著。


    “你別動。酒精本來就有點痛,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傅子姍皺眉。


    “你試試。”程晚夏沒好氣。


    “我又不像你這樣,白癡到去招惹傅博文。”


    “別說他了,行不。”程晚夏現在心情本來就不好,傷口還那麽痛,讓她清靜一下不可以?!


    “你其實喜歡傅博文吧。”


    “不喜歡。”程晚夏一口否認。


    “那你幹嘛急匆匆的跑過來,跑過來的時候連車鑰匙都忘記了取,車門都不鎖?!”傅子姍反駁。


    “我有錢。”


    “你行。”傅子姍翻白眼。


    “我說你手輕點行不?真的很痛。”程晚夏皺眉。


    “消毒要消徹底,否者很容易感染,感染了就更麻煩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趁機報複。”程晚夏嘀咕。


    “我報複你什麽啊?”


    “傅博文不是你親哥嗎?你不為了他報複我?”


    “得了吧,我就喜歡看他笑話,他越狼狽,我就越歡喜。”傅子姍冷血的說道,她才沒關係傅博文。


    “白眼狼……啊,痛!”程晚夏痛得想要跳腳,一臉怨恨的瞪著傅子姍,眼神就是在說,還說丫的沒報複?!


    傅子姍沒搭理程晚夏的眼神,仔仔細細的把她的額頭清理幹淨,然後包上紗布,整理完全後,她讓小護士給她拿了做皮試的針頭過來。


    “先做皮試,看過不過敏。”配好了藥,準備注射時,說道。


    “痛嗎?”程晚夏看著那小針頭。


    “試過就知道。”傅子姍嘴角一笑。


    然後,程晚夏痛得齜牙咧嘴。


    “觀察20分鍾。”傅子姍把針頭扔進垃圾桶。


    程晚夏咬著唇看著傅子姍,“打針神馬的,不都是護士嗎?”


    “是啊,但是為了讓你感受我的貼身服務,所以我親自代勞了。”


    “你就是在報複我吧!”程晚夏很肯定。


    “你管我。”傅子姍簡單整理者辦公桌上麵的東西,“你自己看著點,做皮試的地方有異樣沒有。”


    “你和傅博文到底是兄妹嗎?”程晚夏看著傅子姍,帶著打量。


    “不像?”


    “不像。”程晚夏很肯定。


    “當然不像了,我像我媽,他像他媽。”


    “你們不是一個媽生的啊!”程晚夏激動的說著,“你不是傅夫人的女兒啊!”


    “你這才知道啊!”傅子姍翻白眼,“我媽是小三,我就是小三的女兒。”


    “哎,你也別這麽說,這社會不正常著嘛。”程晚夏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了,想撿些安慰她的話。


    “是挺正常的,我從生下來開始,我媽就抱怨我不是男孩,不能為她爭取到更多的榮華富貴。”傅子姍諷刺的說著。


    “嗬嗬,豪門嘛……”程晚夏確實找不到詞安慰了。


    “算了,我都習慣了。現在你知道為什麽我從小就討厭傅博文了,因為他是男孩,而我不是。我不能為我當媽的小三轉正。”


    “哦”程晚夏隻能傻笑。


    “讓你看著你手腕,你沒發現你手腕紅了一片嗎?”傅子姍突然怒吼。


    程晚夏無比緊張的盯著自己剛剛做了皮試的地方。


    操!


    明明就一個小紅點。


    “你表情還真搞笑的。”傅子姍惡作劇成功,心情貌似也挺好,“把褲子脫了,打破傷風。”


    “打屁股啊?”


    “要不然打臉上?”


    “還是打屁股吧。”程晚夏不自在的把褲子脫下了一點點,嘴裏還一直不停的喃喃道,“喂,你輕點哦,我從小學畢業後就沒打過屁股針了,我會緊張,喂喂,很痛,痛……”


    “好了。”傅子姍扔掉用過的枕頭。


    “你怎麽打個針就這麽痛啊!”程晚夏捂著被打針的地方,眼眶中還包裹著眼淚,慢慢的把褲子穿了上去。


    “我是醫生,又不負責打針。”


    “那你讓小護士來幫我打啊,我要求了讓你幫我打的嗎?”


    “你也沒說讓護士打啊。”


    “……”


    好吧,她說不過傅子姍,她閉嘴。


    “好了沒?我可以走了嗎?”程晚夏問道。


    “嗯,我還是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


    “哎,別客氣,順便回我家那兒。”


    “你那是叫搭車吧,不是叫送人吧。”


    “你怎麽理解都行。”傅子姍似乎很無奈。


    程晚夏覺得,該無奈的人是她吧。


    她開著車,先把傅子姍送了回去,饒了大半個上海城,然後又轉回來,回到自己的家,她真的很想問,她這是真的叫被送嗎?!


    ……


    傅子姍剛剛走近奢華別墅時,就看著傅正軒和安筱扶著傅博文回來了。


    傅博文真的喝多了,喝得連站都站不穩了。


    “程晚夏怎麽樣?”傅正軒看著傅子姍,喘著粗氣,連忙問道。


    “傷口不深,已經清理幹淨了。”


    “會留疤嗎?”


    “看造化。”


    “哦。”傅正軒答了一聲,就把傅博文扶進別墅了。


    傅博文聽到他們的對話了,他喝得身體軟得像灘爛泥,但意識卻清晰無比。


    他聽到他們說,程晚夏沒事。


    但是會留疤。


    他這算是給她身上留下了痕跡嗎?!


    感覺,好諷刺。


    他被人夾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覺得胃裏麵很難受。


    “博文,你是不是想吐,我馬上給你拿垃圾桶。”安筱連忙跑進廁所給他拿了一個垃圾桶放在他床邊,“我扶你起來。”


    傅博文擺了擺手。


    他不需要任何扶。


    他自己支撐著身體,微微挪動了一下,然後趴在床邊,很狼狽的吐了出來,吐得整個身體都弓了起來。


    “博文,很難受嗎?小叔已經讓傭人去陪醒酒藥和蜂蜜水了,一會兒就好。”安筱溫柔的幫他拍背。


    他想推開她,但是他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就這麽難受的吐得撕心裂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胃就仿若吐空了一般,吐不出來了,他重重的倒在床上。


    整個人依然沒有任何力氣。


    安筱跑進他的廁所,給他擰了熱毛巾為他擦拭臉頰,嘴角的汙漬,以及手心手背,還扶著他讓他把醒酒藥吃了。


    他突然覺得有些感動。


    他看著安筱忙碌的身影,看著看著,就覺得自己原來真的很冷血。


    程晚夏可以為了她身邊的人做很多事情,他卻什麽都做不到。


    他努力讓自己半坐在床上,靠著床頭。


    安筱似乎是忙完了,她轉頭看著傅博文,“博文,你是不舒服嗎?怎麽又坐起來了,你早點睡覺,明早一早起來就好了。”


    “安筱,你回去吧。”傅博文說,很淡定的口吻。


    安筱一愣。


    她沒想過,他的第一句話又是,讓她離開。


    “我想留下來照顧你。”安筱看著他,眼神中帶著堅決。


    傅博文搖頭了,“你回去吧,留下來對你不好。”


    豪門這個地方,是非太多。


    留下來,就會有很多麻煩。


    不隻是為了她,也為了自己。


    他不想總覺得,欠她很多。


    “我不在乎。”


    “安筱,我不會娶你。”


    “可你不會娶程晚夏。”安筱看著他,很肯定的說著。


    傅博文抿著唇。


    他知道,不用每個人都這麽來提醒他,他覺得很累。


    “而你,終究會娶一個女人,不是程晚夏,其他誰不一樣嗎?”安筱問他,舍棄的自己的尊嚴,問他。


    就算不愛我,我也願意嫁給你,這樣,還不夠嗎?傅博文。


    這樣,還不夠程晚夏給你帶來的傷害嗎?!


    除了程晚夏,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你傅博文可以愛的女人了嗎?!


    “至少不是你。”傅博文一字一句,冷冷的說著。


    “為什麽不能是我?我們門當戶對,我們的聯婚,對你來說再有利不過。你既然不能娶自己最愛的女人,娶一個對你有利的女人,不好嗎?”安筱問他,眼眶發紅。


    娶了我,就讓你那麽難嗎?


    “不好。”傅博文搖頭,“其他事情我都能將就,但是在婚姻麵前,我將就不了了,安筱,你回去吧,這個世界上,要麽是程晚夏,要麽就是我獨身一人,沒人能改變。”


    “你會後悔的,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安筱大步走出他的臥室。


    她眼眶已經紅透,眼淚不停的打轉!


    傅博文,我真的很想看到你後悔的那一天!


    真的很想!


    “安安。”一個熟悉的女性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她抬頭,看著傅夫人丁小君不知何時站在她前麵不遠處。


    她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麽狼狽。


    “作為傅家的準媳婦,哭成這樣,成何體統。”傅夫人表情嚴肅,口吻冷漠。


    安筱咬著唇,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傅博文說了,不會娶我,我不是你們傅家的媳婦。”


    “我說你是,你就是。”傅夫人很肯定的一字一句。


    “阿姨……”


    “擦擦眼淚,再走出去!”


    安筱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恢複了平常。


    “這才是我們傅家的媳婦。”傅夫人嘴角笑了笑,“我讓小吳送你回去,你回去後好好休息,傅博文這邊,我知道怎麽處理。”


    “謝謝阿姨。”


    “嗯,回去吧。”傅夫人欣慰的點頭。


    安筱走出傅家別墅。


    她每次走進這裏都覺得很壓抑,一股從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


    但為了傅博文,她真的願意這麽壓抑一輩子。


    她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傅博文到底為什麽,就始終不會接受她?!


    ……


    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程晚夏就頂著額頭上的紗布去了片場。


    導演張正田看著他,欲哭無淚。


    一口一句,大小姐,你到底是要鬧怎樣?!


    你這個樣子,讓我的戲怎麽拍攝下去。


    我這麽讓你休息兩天,果然都是我的錯,我就應該把你留在片場,好好供著。


    程晚夏癟了癟嘴,“你就安排一場什麽槍戰戲或者武打戲,我撞到頭不就行了,過幾天還不就好了。”


    張正田整個人一愣,他怎麽就沒想到。


    於是轉身,話不多說,大張旗鼓的去安排她的新戲份了。


    她看著張正田的身影,去了化妝間換服裝,準備拍早就安排好的一場戲。


    她無聊的玩著手機。


    她們的手機號碼其實不會到處給別人,必定現在的粉絲都太瘋狂了,給多了容易出事,所以她的手機號碼平時也就那麽幾個人,很少響起也再正常不過。


    她隻是不明白,為什麽她就看著安靜的手機,出神那麽久。


    拍完幾場戲份後,準備離開時,就看著安筱來了。


    安筱的臉色並不太好。


    這不像是休息了一天的人。


    安筱看著程晚夏,臉色更不好了。


    她冷冷地說著,“就傷了這麽點,我以為多大回事兒!”


    “那換你臉上試試?!”特別是挨了傅子姍那“報複”的兩針頭試試?!


    “沒你那麽可惡,得到這種報應。”說完,安筱就從她身邊冷冷的飄走了。


    程晚夏看著她的背影。


    她是不是該提醒她,她應該感謝自己做得那麽絕,要不然安筱,你怎麽可能會有機會接近傅博文?


    她嘴角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諷刺。


    她和她的助理朱紅妹坐在高級保姆車內。


    衛小小已經消失兩天沒有見到她了。


    她覺得,這妞兒果然記仇。


    車子行駛在回上海的大道上,她電話突然響了,她看了看來電,接通,“王大哥?”


    “晚晚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回上海的路上。”


    “大概多久回上海?”


    “最多半個小時,怎麽了?言爵出事了嗎?”程晚夏有些緊張的問道。


    “沒有,你別緊張。我就是想給你說一事兒。”


    “哦,你說吧。”


    “還是你到了上海再說吧,你等會兒在哪裏入城,我在城口等你。”


    “西郊這邊,話說王大哥,是不是很不好的事兒啊?你別嚇我,是不是言爵真的出什麽事兒了?!”程晚夏真的很緊張。


    總覺得王劍親自給她打這種電話,絕對不會沒事找事。


    “不是言爵的事兒,真的不是他的,你別擔心。我就在西郊口這邊等你,我開的我那輛黑色寶馬,你看到了就下車,我送你回去。”


    “好吧,但是王大哥,真的沒大事兒吧。”


    “真的沒大事。”王劍再三說道。


    但程晚夏就是不放心啊,她連忙給言爵打電話,那邊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晚晚。”


    “你在做什麽,老不接我電話?”程晚夏心情不好的吼著,不過聽到他的聲音,她又覺得,平靜了下來。


    “怎麽了?”言爵揚眉。


    “我以為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兒?”言爵覺得莫名其妙。


    “真的?”


    “晚晚,你怎麽了?”言爵更加莫名其妙了。


    “沒事兒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啊!”程晚夏不爽。


    言爵釋然的笑了笑,“我怕耽擱你的拍攝。”


    “那你可以發短信給我啊?我拍完了就有時間回你啊。”


    “行了吧,多老套。”言爵拒絕。


    “我喜歡可以吧,我就喜歡老套可以吧!”程晚夏翻白眼。


    言爵無奈,“可以,大小姐,我記得給你發短信。”


    “這才乖。掛了。”


    “拜拜。”


    程晚夏掛斷電話,皺眉。


    王劍到底是有什麽事兒啊?!


    “程小姐,你真的和言爵在一起了啊?”助理朱紅妹突然開口,有些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怎麽了?”


    “沒有,就是問問,我就覺得其實傅先生……”


    “小孩子別這麽八卦。”程晚夏厲聲說道。


    朱紅妹閉嘴,不敢再問一個字。


    程晚夏看著車窗外,她現在真的不想再聽到傅博文這三個字了。


    半個小時。


    車子停在西郊口。


    程晚夏下車,王劍主動給她打開副駕駛台的車門,然後自己才回到駕駛台。


    程晚夏看著他,“王大哥,什麽事?”


    “我邊開車邊給你說。”王劍啟動車子。


    程晚夏就緊張的看著他。


    “對了,你額頭上怎麽回事?”


    “哦,就不小心摔了一跤,你還是說你的事兒吧,我其實心髒也不太好,經不住這麽折騰的。”程晚夏實在是個心急的人啊。


    王劍抿了抿唇,“言爵的父親言王到上海來了。”


    程晚夏一怔,“然後呢?”


    “他說他要見你。”


    “不是吧!”程晚夏有些驚訝,那個不是東亞地區最大黑幫的老大嗎?她也會心虛。


    “是。”


    “可是我還沒和言爵談戀愛啊,真的沒有,我們約好半年後的。現在見不合適吧。”程晚夏拒絕。


    好吧,她承認,她就是怕。


    她沒見過什麽黑幫,印象中都是她拍的那些倒土不洋的電影或者電視劇,她不知道現實生活中的黑幫是不是就是電視裏麵那樣,十惡不赦,無惡不作。


    “早晚都得見,有句話不是說,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你怕什麽,你又不醜。”王劍嘴角一笑。


    “不是這個問題好不好……不過話說,言爵會去嗎?”


    “不會。”


    “為什麽?”這不會是殺人滅口的節奏吧。


    言爵為了她不接手虎門,他老爸來殺她了吧。


    “老太爺說就讓我叫你吃飯,還特別交代別叫上爵爺的。”


    “王大哥,我平時對你也不算差,你不能這麽把我送入虎口的……”程晚夏憐巴西。


    “放心,老太爺沒有斷人手腳的癖好。”


    “斷人手腳?”程晚夏驚恐。


    “安心啦,老太爺很好相處的。”


    很好相處就坐上黑道第一把椅子了?他以為她是三歲小孩什麽都不懂嗎?不過話說都是老太爺了?應該年歲不小了吧,人到了一定年齡,應該就不會那麽殘暴,濫殺無辜吧!


    隻是,她算是無辜嗎?!


    她覺得自己好惆悵。


    車子沒多久就聽到上海一家不算特別豪華的餐廳門口。


    程晚夏跟著王劍走上2樓。


    承認吧,你丫的腿都在發抖。


    王劍轉頭看著程晚夏扶著扶梯,“別緊張,有王大哥。”


    你哄我呢!


    不是你,我會來這地方嗎?!


    她翻白眼,艱難的走上2樓。


    這麽黑壓壓的一群,真的是一群,裏三層外三層站著的黑西裝保鏢人士,這排場也太大了點吧。


    她抿著唇,在考慮自己如果現在撒腿就怕,會被射成怎麽一個鳥蜂窩。


    “晚晚,這裏。”王劍站在一扇房門麵前,對隔著好一段距離的晚晚招了招手。


    程晚夏硬著頭皮走過去。


    房門打開,她看著寬敞的房間裏,那個豪華的大桌子邊,坐著一個男人。


    黝黑的,50多歲!


    操!


    不是兩鬢白發的老頭子啊!


    她就晃了一眼,沒敢仔細看。


    她隻知道,她應該離死不遠了。


    “大哥,她就是程晚夏。”王劍恭恭敬敬對著言王介紹道。


    言王上下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程晚夏,坐。”


    口氣,明明都很凶狠。


    程晚夏咬著唇,看著他,戰戰兢兢。


    “坐啊。”口氣,更加凶狠。


    程晚夏嗖的一下,趕緊的坐在了離言王最遠的距離,然後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出。


    王劍小聲在言王的耳邊說著,“注意口氣,還有臉上盡量帶點微笑。”


    言王想了想,嘴角慢慢扯開一抹僵硬的弧度。


    程晚夏更加的膽顫了。


    壞人殺人前,好像都是這個表情。


    “程晚夏,我是言爵的父親言王,你好。”言王的開口,口氣稍微溫和了點。


    “大哥好。”程晚夏連忙說道,一說完好像不對,她喊言爵他爸大哥,連言爵不得喊她大嬸了?她忙改口,“大叔好。”


    “你喜歡吃什麽?”言王笑著問她。


    明明笑容都很恐怖。


    “我都可以。”程晚夏低著頭。


    因為她覺得她每次一抬頭,就看到了言王一副要殺了她的表情。


    “那我就讓服務員隨便上菜了。”


    “嗯。”


    “讓上菜。”他轉頭,很嚴厲的說著。


    程晚夏心又抖了抖。


    “程晚夏,你今天多大?”


    “28歲。”她說,又忙補充,“還沒滿。”


    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年齡說大,這是每個上了年齡的女人都會幹的事兒。


    “我家言爵32歲,大4歲,應該還行。”言王想了想,點頭。


    嗯,她覺得這個年齡,也還行。


    “你們耍了多久朋友了?”


    “還沒開始……”


    “不是說已經耍朋友了嗎?”言王口氣有些冷。


    程晚夏連忙回答,“我還沒說完,我說還沒開始多久,才幾天。”


    “哦。”言王點頭。


    程晚夏很緊張的一直低著頭。


    “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結婚?”程晚夏抬頭,看著言王臉上那條猙獰的傷疤時,又把頭低了下去,“看言爵怎麽說吧。”


    “也對,女人總得該聽男人的才是。”言王似乎很欣慰的,又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什麽,開口說道,“你會和言爵結婚吧。”


    “啊?”程晚夏已經有些懵了。


    “你如果和言爵結婚,我就送你一座城堡你覺得這麽樣?”


    “大叔開玩笑的吧。”程晚夏顫顫的笑了笑。


    “我為什麽要和你開玩笑,我說的真的。你想建在哪裏都行,我圖紙都給你畫好了。”說著,言王拿了一張設計圖出來,準備給程晚夏看,覺得程晚夏的距離實在有些遠,“你坐過來點,我給你看。”


    “哦。”程晚夏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在他旁邊的位置。


    “你看著圖紙怎麽樣?我讓我手下一學建築的兒子設計的,我覺得很完美。”言王很是自豪的誇說著。


    程晚夏看了看,覺得設計還是不錯的,就是稍微,誇張了點。


    而且這麽一座城堡,如果建在上海,就算建在上海的郊區,那也是一筆天王數字吧。


    她想言王肯定是和她開玩笑的。


    “還有啊,我這裏還有很多言爵小時候的相片,你要不要看?”言王從衣服口袋裏麵摸出來很多張相片,有一踏吧,他一張一張的翻給程晚夏看,“你看言爵小時候多帥,皮膚黑黑的,身體胖乎乎的,哪像現在這樣兒,跟一小白臉似的。”


    程晚夏汗顏。


    言爵如果長小時候那樣子,估計就沒辦法在娛樂圈混了。


    她順著言王的方向,仔細的看著相片,發現小時候的言爵真的很開心,每一張都是他大大的笑容,露出他潔白惡牙齒。


    嗯,以後也得讓言爵這麽笑給她看。


    她這麽盤算著。


    “哎,歲月不饒人,一晃,言爵就這麽大了,大到居然都要娶媳婦了。”言王突然感歎。


    程晚夏低頭沉默,她可以不接話嗎?!


    “你們是真的會結婚嗎?”言王突然很嚴肅的問她。


    “如果大叔不願意,其實可以晚點結婚……”


    “你不願意?”言王看著她。


    大叔,你耳朵有問題吧,我是在照顧你的感受。


    “你是不是因為言爵的背景不願意接受他?”言王很嚴厲的問她。


    程晚夏連忙搖頭,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吧。


    “你放心,言爵不會接手我的幫派的,這點他都給我說得很清楚了,我也答應了。”言王很正經的說著,然後左右看了看,很小聲在程晚夏耳邊嘀咕,“其實,我還有個私生子,我一直都沒給言爵說,我準備讓我那私生子來接手虎門。”


    程晚夏看著言王。


    大叔,你這麽可愛,你家裏人知道嗎?!


    程晚夏總覺得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言王不會是冒牌貨吧。


    怎麽看怎麽不像黑社會老大?!


    好吧,長得還是挺像的。


    “我還不是擔心言爵心理上接受不過來,我就一直瞞著他。”言王似乎很無可奈何的樣子,轉頭突然對著王劍,嚴厲道,“小劍,你沒給言爵說過吧。”


    王劍連忙搖頭。


    程晚夏看著王劍。


    你叫小賤啊?!


    王劍很無辜的眼神,他在說,他名字,很特別吧。


    程晚夏低笑。


    “你說你們結婚的時候,我除了送你城堡,還能送你什麽?”言王很認真的思考。


    “真的要送我城堡啊?”程晚夏看著他。


    “嗯,真的。”言王點頭。


    “嗬嗬,大叔你人真好。”程晚夏笑了。


    言王也笑了,“你還是第一個誇我好的人。”


    程晚夏連忙收攏笑容,她是不是對著黑幫老大,太不嚴肅了。


    “除了城堡你還想要什麽?機槍你要不要?”言王很認真地問道,“我有,m2hb式重機槍,美國軍方使用的,你要不要,我送你一架。”


    “大哥,中國境內,不允許攜帶槍支彈藥。”王劍提醒。


    “哦,我說他們到金三角,我送給他們玩。”言王狠了一眼王劍。


    王劍規規矩矩的不說話了。


    “大叔,那東西你留著自己用吧,我們,不需要。”程晚夏搖頭。


    “真不需要?”言王看著她,像小孩子一樣自誇道,“很牛逼的哦。”


    眼神中似乎還放著好多好多亮閃閃的星星!樣子,分明還很萌。


    大叔,你這樣很萌你知道嗎?!


    “嗬嗬,真不需要。”程晚夏傻笑。


    “哎。小時候言爵就喜歡陪著我玩槍,現在長大了也不陪我玩了。”言王似乎有些感傷,他幽幽的感歎道,“不是發生了那些事,現在的言爵應該還在我身邊,都能獨當一麵了,沒想到那件事,居然可以讓他變成如此。”


    程晚夏抿著唇,沒有說話。


    “你以後對言爵好點,知道啊?”


    “哦。”程晚夏點頭。


    “你們肯定不會回金三角了,我讓小劍把電話留給你,你有事兒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言王說。


    “哦。”程晚夏繼續點頭。


    “不過你說,如果言爵知道我外麵有野兒子,他會不會生氣?”言王突然說道,話題還轉得這麽陡。


    程晚夏看著他,“估計不會吧。”


    “他要是生氣了怎麽辦?”言王問她。


    “嗬嗬,那我多勸勸他。”


    “說定了。”言王看著她,似乎真的把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大叔,你別這麽單純好不好?


    我就隨口說說而已。


    真的,都是客套話。


    “你怎麽都不怎麽吃菜啊?”言王似乎才發現,滿滿大桌子菜,動都還沒動。


    “嗬嗬,大叔你是長輩,你先用。”程晚夏連忙說著。


    心裏暗想,丫的你也沒讓我吃菜啊,我這麽小心髒小心肝的,哪敢自己動筷子。


    “嗯,也對。”言王想想覺得是,就自顧自的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說道,“行了,你可以吃了。”


    “哦。”程晚夏小心翼翼的夾菜,吃得很斯文。


    她就怕一個表現不好,大叔就不萌了。


    “程晚夏,明天一早我就回金三角了,我到上海的事兒你就別給言爵提了知道嗎?”言王開口。


    “為什麽啊?”


    “你按照我說的就行了。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希望你和言爵到來一趟金三角,你放心,那地方亂是亂,但還沒有人敢動我言王的人,你來了,我就保證安全的送你們回來。”言王說道,“我就是想讓道上的兄弟都來吃吃你們的喜酒,熱鬧熱鬧,你也知道我有些兄弟,因為某些原因,不能進中國境內。”


    程晚夏忙點頭,“我會的。一定會。”


    “那我就放心了,你多吃點,你看你瘦骨伶仃的,以後怎麽給言爵生個大胖兒子,給我生個大胖孫子……等等,言爵那檔子事兒怎麽樣了?”言王很嚴肅的問她。


    程晚夏可以搖頭說不知道嗎?!


    她看著他,硬生生的憋出幾三個字,“他很棒。”


    王劍當時在喝湯。


    一口湯“噗”的一下,噴了出來。


    言王嫌棄的看著王劍,“小劍,你真髒!”


    大叔,你就別賣萌了行嗎?!


    王劍連忙找紙巾擦嘴,“我讓服務員把這些重新換了。”


    “快去。”言王嫌棄的看著這一桌子菜。


    程晚夏放下筷子。


    言王轉頭對著程晚夏,很自豪的說著,“我兒子,我就知道差不到哪裏去!”


    “嗬嗬。”程晚夏隻能傻笑。


    “那你們就努努力,沒結婚就懷孕了什麽的我都是可以接受的,我是開放的家長,不會有意見。”


    “嗬嗬。”程晚夏繼續傻笑。


    她有意見行嗎?!


    ……


    那頓飯就在他們一問一答中,異常輕鬆的結束了。


    程晚夏從來,甚至想都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個長輩出現。


    她的心說不出來的感覺,總之,很暖。


    她突然想到了傅博文的母親傅夫人,傅夫人當時用無比嫌棄眼光看她,然後說給她一筆錢,讓她該哪邊涼快哪邊涼快去!


    可言爵的父親卻說,你們結婚後,我送你們一座城堡吧,你想建哪裏都行?


    他還說,我送你一架重機槍吧,很牛逼哦。


    他甚至說,程晚夏你多吃點,給言爵生個大胖兒子,給他生個大胖孫子。


    人和人之間,為什麽差距就會這麽大?!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或許她真的為自己選擇了一條明路。


    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在這條她自認為的明路上,會出現這麽多的荊棘和阻難,甚至讓她在很多年後,連回憶都不敢……


    ------題外話------


    寫文寫過頭了,忘記了12點後就不會審核編輯就不審核了,估計又得等到9點才會上傳了,嗚嗚,小宅真是對不起你們。


    那啥,親們都小宅有質疑小宅也虛心接受,但是小宅的劇情小宅不會引起而改變的,故事都已經成型在小宅的腦海裏麵了,所以……


    嘿嘿,親們懂得,你們有什麽就吐槽就是,小宅看就是。


    下一章預告:


    言大叔這麽好,晚晚內心真的被感動了。


    晚晚是一個被親情傷害過的孩子,所以她現在認定了自己的道路。


    這是,這條道路到底是真的好走嗎?


    晚晚發現水晶手鏈的真正含義後,她會怎麽樣?


    期待下一章《手鏈後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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