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未拉窗簾的玻璃窗照在人的臉龐上,把在夢境中遨遊的人從沉睡中喚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視線觸及的是不怎麽常見的窗外風景,但他看著卻也覺得分外熟悉。


    這間屋子,分明就是梅盛的臥室。


    等等,那他豈不是在梅盛的床上?!


    會被梅盛打死的吧?!


    “睡的好嗎?”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腦子一片糊塗的倪永孝扭頭看去。


    梅盛正朝著他笑的一臉戲謔,手裏捏著一個手機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


    倪永孝臉有點兒熱,心跳的有點兒快,有點兒慌,有點兒亂,有點兒不知所措……


    梅盛話不多說,直接把手機懟到倪永孝耳朵上,“接電話。”


    “阿孝。”來自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把倪永孝從混沌狀態劈回了現實。


    聽了快三十年了,熟悉的讓人眼睛發熱,有液體盈滿了眼眶,“爸爸!”


    叫慣了的稱呼幾乎是脫口而出,倪永孝驚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猛然轉頭去看梅盛。


    梅盛齜著牙哈哈哈的大笑出了聲,顯然倪永孝的反應取悅了她。


    “是我。”倪坤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他的心情顯示很不錯,“我想你現在也應該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了。”


    “是……我大概知道了。”驚異來的太突然,倪永孝的腦子有點懵,木木的應聲道。


    倪坤對這個寄於厚望的兒子很放心,且還有梅盛在旁協助,倪家沒啥大風大浪走不過去的,“我今天和你通話,就是想讓你明白我沒事兒,如果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就讓梅盛和你詳細說。”


    兩人並沒有聊太久,今天這一通電話本來是梅盛和倪坤聯係互通消息,倪永孝隻是順帶被通知一下,自己的老爸沒有死,尚在人世且還活的很好的事實。


    隻是沒想到一大早就聽到倪永孝和梅盛在一起,人老成精的倪坤似乎明白了,這個收養了快二十年的女兒好像做出了不得了的決定,他很樂意自己的兒子能心願達成,不必守著沒什麽血緣的兄妹關係,苦惱又不甘心,他很樂見其成呢。


    拿著掛斷的電話,扭頭看向還窩在床上樂不可支的梅盛,目光沉沉,倪永孝居高臨下的盯著她,悶聲道:“說吧。”


    “說什麽?”梅盛樂不可支的還在大笑,對自己一手策劃的這一場大戲相當的滿意。


    “爸爸沒出事兒?不,爸爸出事兒是假的?還有,昨天晚上那個藥的藥效是什麽?你和爸爸什麽時候開始計劃的?你們的目的是什麽?你們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麽?”倪永孝搓了搓自己的臉,扒拉著自己的頭發,一大早上的,衝擊來了一波又一波,他都有點兒應接不暇了,現在心裏都不知道是啥感覺。


    這個一個大陰謀,執棋的是爸爸和梅盛,其他人都是棋子和小兵,至於他們在謀劃什麽,他大概可以猜出些,但並不知曉全盤大局計劃,這讓喜歡把事情掌握在手中的倪永孝有些不悅。


    偏生梅盛心大的根本不當這是一回事兒,“不就是生活太無聊,和大家開個玩笑嘛,順便清洗一下家裏的那些駐蟲和叛徒,何必太當真了呢。”


    倪永孝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可是,你們瞞了太多人了,這件事情弄的太大了。”


    “幹嘛,怕我收不住場啊?”梅盛斜睨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既然敢幹,當然有兜得住的底氣。”


    “你知道這事兒有多嚴重嗎?”倪永孝對她的能力還是很信任的,從小到大,梅盛雖然能惹事兒,但她也能把自己惹的事兒都平下去,從來不用別人來給她收拾爛攤子,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知了知了。”梅盛滿不在乎的應聲,很快轉移話題,“你這麽快就想通其中的關節了?”


    “差不多,你還有什麽想要和我說的嗎?”倪永孝的腦子聰明的很,要不然也不會輕輕鬆鬆搞定那幾個想造反的下家,還能穩得住倪家的地位不動搖,雖然梅盛也起到了一定的震撼作用,但不可否認他自己也很有手段。


    “別生氣啦。”梅盛對他笑的,漂亮的眼睛彎彎,聲音低喃又溫柔繾綣,“我都讓你躺我床上睡覺了,還不夠嗎?”


    倪永孝漆黑的瞳孔縮了縮,盯著梅盛的目光變得更加幽深暗沉,他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兒,梅盛給他吃的藥讓他下了一回地獄,以為被她親手殺害了呢,隻要一想到當時的絕望和無助,就遍體生寒再也不想感受第二回,忍著臉色的異樣,對她搖了搖頭,“你欺騙我。”


    梅盛倒不怕他算後帳,她明白倪永孝對她下不了狠手的,突然手在床上一撐,借力滾進倪永孝的懷裏,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湊到他麵前笑言道:“那,等過一陣子,我們結婚?”


    倪永孝忍不住露出笑容,嘴角不可抑製的上揚,嘴硬道:“這不能作為補償的條件。”


    梅盛翻他白眼,得寸進尺是要被打的,“那你想要怎麽樣?”


    倪永孝垂眼看著梅盛,目光在她臉上遊弋,最後定格在微笑的唇上,伏身,親吻,低喃消失在相觸的唇間,“這樣才行。”


    梅盛並不推拒他的親熱,仰臉承接倪永孝的熱情,年輕力壯不缺的就是四/射的激/情,情意互表的兩人不發生點讓人臉紅心跳的親密接觸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一個有心十幾年的男人得了允許令,一時半會是刹不住車的。


    兩個人的關係想要親密,那必然是一起擁有了一個秘密。


    梅盛和倪永孝一起擁有了好幾個秘密,情人之間的氣氛本就與眾不同,且兩人並沒有掩飾的意思,日漸親密的讓倪家人都看出了其中的意思。


    他們悲傷於一家之主倪坤的驟然去世,又欣喜於說不清道不明的兩人的關係轉變,高興於倪家現在地位不僅沒有下降反而在兩人的帶領下更上幾層樓,傷感於倪坤不能親眼看著這些改變。


    倪永孝穩健的作風帶領著倪家走的很踏實,逐漸的在把生意洗白計劃上岸,目的並非能一夜達成,他有耐心慢慢來做,能在太陽光底下大方的行走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他願意為此放棄一些誘人的利益,有得必有失。


    梅盛一邊讀書一邊處理倪家暗地裏的事務,順便還擴大了自己的研究所,近幾年來光是她手下的幾個研究所申請的專利不計其數,而她充分利用了這些專利,在全球都掙了一個盆滿缽滿,豐厚的紅利讓諸多人眼紅不已。


    科學是第一生產力,擁有了知識就有了改變世界的能力。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紛爭,有些人自己並不是沒有能力,但就是願意幹損人不利已的事情,梅盛的筷子伸到國外吃了個滿嘴流油,有些人就忍不住想從倪家身上咬下一大塊肥肉先解解饞。


    梅盛招來了在家裏養了好幾年,一直沒有機會進入權利中心的倪永仁,把手/槍和一張照片推到他麵前,看著不知道又在琢磨啥的倪永仁下了命令,“幹掉他。”


    隻做掉上躥下跳最厲害的那一個人,是警告。


    警告那些想和倪家對上的對手公司清醒一下,倪家可不是隻有明麵上的那些生意,想打壞主意的人,怕是最近幾年沒有見過梅盛出手的場麵,人心浮動飄起來了,得給來個狠的才能讓他們想起來當初被梅盛支配的恐怖感。


    倪永仁沉默了幾秒鍾,伸手拿過了照片,舉到眼前認真看了看,把它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拿過了手/槍塞進皮帶裏,沉聲說道:“我會盡快處理好。”


    “在那之前,先解決了他。”梅盛的目光落在羅雞的身上,漫不經心的說道:“就當練膽了。”


    倪永孝坐在辦公桌後麵,一手放在扶手上,一手垂在身側,靠在椅子裏靜靜地看著這個場麵。


    殺手倪永仁和被鎖定人羅雞對視一眼,情緒不明,兩人誰也沒有動。


    羅雞不敢亂動怕被打死,心中不確定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否真的曝露,在倪家待了這麽多年都沒有被發現,現在不好確定是對他的試探還是真的要他死。


    倪永仁已經敏感的察覺到了羅雞的身份在倪家已經被確定是需要被清理的人,但是他不願意下手,因為,處於現在這種狀態下的兩人,擁有著同樣的身份背景。


    他們倆,都是警方埋在倪家的臥底。


    “就討厭這種吃兩邊飯的人!”


    梅盛起身飛起一腳踹在羅雞的胸口上,沒來得及抵擋的羅雞被突如其來的一腳踢飛撞在牆上,胸前的劇痛還有從喉嚨湧上來的血腥味讓他忍不住張嘴,噴出一口紅豔豔的血,艱難的挪動著身體,靠在牆上緩慢的喘息。


    扭頭去看倪永仁,他還算了聰明,沒敢拿槍對著她,要不然下一個被打殘的人就是他了。


    “梅盛。”倪永孝喊了她一聲,製止了她繼續動手的打算。


    梅盛斜眼看過去,“幹什麽?”


    倪永孝推了扒眼鏡,叮囑道:“下手注意點兒分寸。”


    “你為他開脫啊?”


    “不是。”倪永孝搖頭,他的位置決定了,他不可能放過潛入進來的臥底,“他畢竟是爸爸的兒子,你打他罵他都可以,但如果爸爸回來看不到他,恐怕會和你生氣。”


    梅盛嘖了一聲,她看透了倪永孝的借口,“一個二五仔,我還不至於放在心上。倪永孝,如果有一天,你從高處跌落下來,必然是你不合時宜的心軟害死你的。”


    倪永孝也不生氣,反而是溫和的笑了笑,柔情萬千的目光纏繞在梅盛身上,“所以,需要你時時刻刻在我旁邊看著,防止我被自己害死。”


    “有我就有你。”梅盛信心十足的保證,扭頭看他道:“如果不是爸爸發話要留他一命,他早就死八百回了。等過兩天爸爸回來了,自然會決定他的生死存亡。”


    “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倪永孝聞言大喜,眼睛亮的都快發光了。他可是和梅盛求了好幾次婚了,梅盛一直都說要等爸爸回來才肯結婚,眼巴巴盼望的消息傳來,他忍不住的高興。


    “他說這個中秋節要和家人一起吃個團圓飯。”梅盛勾唇一笑,邪氣肆意,轉頭看向倪永仁的目光讓他背脊發涼,“到時候,爸爸親自安排你的未來。”。


    倪坤的歸來,帶給了倪家其他不知情的人莫大的驚喜,過完這個人全圓滿的中秋節,倪永仁被遠遠的送出了香港,終身禁止再返回香港,倪坤再疼愛這個兒子,也不可能為了他不顧家族,放他離開這個地方,已經是對他最大的仁慈。


    當初對倪坤動手的那幾個人的前路,也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韓琛有能力有本事,又對倪家忠心耿耿,但是他娶了一個不省心的好老婆,還有一個處心積慮和倪家做對的好兄弟,兩人為了各自的目的合作暗害倪坤,既然他們敢先不講道義的對倪坤動手,那梅盛現在一起送他們早登極樂,忘卻凡間憂慮豈不是更好。


    對倪家有二心的家夥當然也得全部幹掉,出來混的,都是要還的,什麽時候還,就得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兒,頂了天,也就活到老,撐不住,無非早投胎罷了。


    九七年香港回家的日子即將到來,托梅盛早幾年攛掇著倪坤和首都的中央集團搭上了線,倪坤向來很信梅盛的話,覺得她目光長遠,看問題精準,是以,他調動了倪家的錢財勢力在內地大肆拋灑,又是捐助,又花了大筆錢做慈善,建了不少希望工程,又是建廠,又是各處投資,攤子鋪的不小,一片愛國之心,順利打入中央的視線,倪家現在相當於紅色資本家,不必擔心日後清算的問題,地位穩固又順利水漲船高更上一層樓。


    大勢已定,倪坤、三叔半退休狀態,無大事不出山。


    倪永孝正式轉入政界,梅盛掌控倪家全盤生意,攻占商界,雙方共同發展,互成犄角之勢,把倪家帶的更上一層樓,後代子孫之中也不缺乏爭氣之才,權利平穩交替渡過,帶領著倪家輝煌了一個又一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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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想讓梅盛在無間道的世間裏浪的飛起,但是好多人留言想cp二哥,所以,我就糾結的寫了……


    寫完這個我就想打完結了,因為時間太長了,好幾年了,對我自己很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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