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韶衝對整個車禍的分析,高珊隻覺得老舅這次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那怎麽辦啊,就這麽任人坑了?”


    “所以我這不就回來了嗎。”


    韶衝倒是一臉輕鬆,一點擔憂的樣子也沒有,眼神裏甚至還有些興奮。


    高珊很納悶,他興奮個什麽勁?難道這家夥已經找到了什麽關鍵的線索,可以證明自己老爸沒有違規操作?


    她盯著韶衝的表情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你回來有什麽用?你又幫不上忙。”


    韶衝像個老奸巨猾的國名黨高級特務似的,摸著下巴,一臉神秘地說:“那可就未必了。”


    高珊特別討厭他這種賣關子的模樣,一看到韶衝擺出了這個表情,她就不由得想起了祿眼中像看白癡一樣看著自己的目光。


    “有話你就快說,別給我裝模作樣的,小心我抽你!”


    韶衝見表姐似乎有發怒的前兆,趕緊討好地對著高珊笑了笑,幹咳一聲,恢複了嚴肅。


    “姐,我想過了,這人玩了命也要把我爸拖下水,肯定不是為了敲詐那麽簡單。這背後一定有陰謀。你不是和牛頭馬麵挺熟的麽,把他弄上來問問,然後我們就能去找證據了。”


    “這個……”


    高珊偷眼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祿。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這得要祿同意才行啊,這家夥整天都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讓自己去求他?門都沒有。


    可是如果不這樣,那自己老舅這黑鍋不就要背定了?


    “還有沒有別的法子了?”高珊抱著僥幸的心態問韶衝。


    “有啊,要麽我們能找到當時的目擊者,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看完熱鬧就閃人,誰還知道誰是誰,難道要把小城裏的每一個人都去找一遍?這恐怕比找一個鬼還難吧。”


    高珊沉默了。其實,這小客廳又不大,韶衝說的話,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某人就是裝出了一副什麽也沒聽到的樣子,擺明了是等人去求他。


    “哎~隻要某人開開口,有人就立馬會幫忙了,可惜啊可惜。衝兒,你這個姐姐也真夠絕情的了。”


    顏翹著二郎腿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他口吻和神態看在高珊和祿的眼中,就仿佛是在說,隻要是高珊的事情,祿一定會幫忙。言下之意也就是在暗示:你們兩人的關係不單純。高珊和祿同時都是麵上一紅。


    實則顏未必就有想要暗示這兩人有什麽曖昧,隻是習慣了調侃高珊,有事沒事的,總是要拿她開涮。正好高珊和祿兩人都心裏有鬼,心虛之下,就對號入座了。


    “姐,難道你不肯幫我?”


    韶衝和祿是第一次見麵,他知道祿是神仙,心中既是敬畏又是害怕。再加上祿一直都板著一張臉,和一心想討好自己的顏完全不同,讓人有一種不敢靠近的感覺,所以至始至終他也沒敢和祿去搭訕。


    祿沒有主動表示要幫忙的意思,韶衝也就沒辦法去求他,隻能眼巴巴地等著自己的表姐開口。


    哎,自己的麵子事小,舅舅的清白事大啊。咬了咬牙,高珊勉勉強強地回頭對著假裝在看雜誌的祿說:“都聽到了,不用我說了吧,幫不幫忙?”


    “咳,恩。”祿咳嗽一聲,將手中的雜誌翻過去一頁,口裏發出了一聲帶著很濃重鼻音的回答。


    韶衝大喜,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地府?”


    “去地府?幹嗎要去地府?”高珊看著這個貌似很想上黃泉路的弟弟,皺起了眉,這家夥就這麽想死?


    “你們不是答應了要幫我找那人的鬼魂嗎?怎麽,又想反悔了?不帶你們這樣兒的,當我是小孩子就好欺負嗎?想耍賴是不是!”


    高珊鬱悶了,這孩子現在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啊,他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


    “要找那個人的鬼魂不一定要去地府的,隻要找到牛頭馬麵就行了,他們自然會幫我們找到那個人。”


    “那多沒勁。”韶衝一臉失望。


    高珊發現,他之前眼中的興奮盡然消失了,頓時大汗:原來這家夥一直都在打這個主意,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可是她在發出這些感歎的時候卻忘記了,自己也是個對鬼怪充滿了八卦念頭的人。她和韶衝那就是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誰也別說誰。


    牛頭馬麵都是夜班族,要找他們就必須等到天黑,可是現在離天黑還很早,四個人決定先出去逛逛打發時間。


    韶衝吵吵著非要高珊去開那輛加長型的法拉利,高珊堅決沒有同意。


    開著那車子出去是能滿足她的虛榮心,但隨之而來帶來的副作用卻是,不分場合不分時間地被人圍觀,高珊覺得他們那就是在動物園裏看猴子呢。


    四個人步行到了小區門口,迎麵開過來一輛黑色小轎車,車子開到幾人麵前的時候停下了,一個中年人從搖下的車窗裏探出頭來。


    “高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要不要我送您一程?”


    “張樹成?怎麽是你呀,你來這裏做什麽?”


    高珊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麵皮白淨的人,他就是這幾天為自己充當了無限額提款機的妖仙俱樂部小城分部負責人——張樹成。


    隻是自從上一次在自己家裏見過他,這麽長時間裏,這個人就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高珊記得,那時候他還曾邀請祿去參加一個什麽七月十四妖仙派對,不過後來祿嫌麻煩,就沒有去。從那以後,除了需要花錢的時候會偶爾想起他,高珊就已經幾乎快要把這個人忘了。


    此時他出現在小區門口,很明顯是來找自己的,他想幹什麽?難道是覺得自己花錢太多了,讓她還錢來了?不至於吧,他不是說過,錢對他們來說基本上沒什麽意義麽。


    這時,張樹成已經從轎車上走了下來,依舊一身筆挺的西裝,戴著手套,腋窩下夾著一根裝飾用的拐杖。


    “高小姐,今天小人是專程來拜訪您的幺爺爺的,之前我在外地沒有時間,就一直拖到了現在,還希望一會兒高小姐能幫我在您幺爺爺麵前美言幾句,寬恕來遲之罪。”


    “姐,什麽幺爺爺?”


    韶衝是在靈獸天君走了以後才回來的,他並不知道靈獸天君曾經冒充過高珊幺爺爺這一檔子事。在他的記憶裏,高珊的爺爺早在高珊出世以前就死了,這又是從哪裏冒出來一個爺爺。


    這大庭廣眾的,高珊又不能和他說明,隻是說了句:“回去再告訴你。”然後就轉向了張樹成,說:“你來晚了,那老頭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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