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珊的媽媽圍著車子看了又看,連連讚歎:“珊珊啊,你是從哪兒弄來這麽好的車子的?”


    高老太爺當著一大群老鄰居的麵,擺出一副視錢財如糞土的模樣說:“哼,華而不實。”


    “媽,我有個同學這兩天剛好去出差了,我就把他的車子給借過來自己開。”


    俗話說的好,熟能生巧,高珊現在撒起謊來,是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叔叔阿姨,快上車吧,我們這就去機場。”


    到了高珊父母的麵前,祿又變成了那個十佳好青年,他親自為高老太爺和高媽媽打開車門請他們進去,在眾目睽睽之下為高老太爺和高媽媽掙足了麵子。


    高老太爺滿意地‘恩’了一聲,鑽進車子,高媽媽也隨後坐了進去。


    高珊站在三人身後,偷偷地瞄了一眼正攙扶著高媽媽上車的祿,心裏泛起了一絲小幸福的感覺,祿轉過頭,看著表情古怪的高珊,故意放高了聲音溫柔地說:“親愛的,你也快上車吧。”


    周圍的大爺大媽立刻都眉眼含笑地看著高珊,有的說:“珊珊啊,你真是好福氣啊,找了這麽好的一個男朋友。”


    有的則說:“呦,小兩口夠恩愛的呀,啥時候結婚呀。”


    七嘴八舌的,說的高珊滿麵通紅,連忙鑽進了車裏。


    有了車子代步,幾個人到達機場的時間比預先計劃好的時間整整早了半個鍾頭。四個人不得不在車子裏打發時間。


    高老太爺又拿出了那張發黃的相片,滿是皺紋的雙手摸著相片上男子的臉龐,說:“當年,我們都以為你太爺爺已經死了,你太奶奶臨死的時候,不停地念著他的名字,沒想到他原來是流落到了國外,還在那裏娶妻生子。”


    高珊看著父親手裏的照片,說:“爸,我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既然後來都已經不打仗了,太爺爺為什麽不回來找你們,甚至連封信都沒有,如果他還活著,為什麽一直沒有他的音訊?”


    “這個……”


    關於高珊的這個問題,高老太爺也無法回答。


    根據幺爺爺寄來的信裏所說,高珊的太爺爺因為打仗被俘,到了異國他鄉,後來就留在了那個國家生活。


    可是信裏寫的這個國家和九州國之間並沒有什麽禁止通行的禁令,世界大戰結束以後沒有幾年,這個國家和九州國就建立了政治外交,並且一直保持著良好和平的貿易往來。


    而高珊的太奶奶在戰爭結束以後,和很多因為受戰火牽連而離鄉背井的人一起,帶著兒子回到了故鄉,一直定居在他們原來的村子裏。


    如果高珊的太爺爺真的有心尋找的話,要找到他們並不是一件難事,除非是他患了失憶症,連自己的老家在哪裏都忘記了,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幺爺爺又是怎麽知道太爺爺以前的事的?


    還有,除了這件事情,還有一點也很奇怪,這個幺爺爺隻寄來了小時候一家三口的合照,卻沒有給他們長大以後的照片。


    高珊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幺爺爺到底長成什麽樣子,隻能事先準備了一塊接機牌,在上麵寫上‘歡迎幺爺爺回家’這幾個用特大號碳素筆寫成的大字。真不知道他是忘記了還是故意的。


    看來,關於這個神秘的幺爺爺的一係列謎題,隻有等他本人出現以後才能當麵問個清楚了。


    候機廳的喇叭開始播報航班到站信息,過了十幾分鍾,出站口開始陸陸續續地有拉著行李箱的旅客出現。


    高珊讓祿高舉著接機牌,自己則手搭涼棚,在出來的人流中搜索著可能會是自己幺爺爺的人。


    這時,一個老人出現在她的視野範圍中,這位老人個子不高,但是身姿格外挺拔,身上穿著一套製作考究的白色西裝,頭上戴著白色的小禮帽,腳上則穿著一雙同樣是白色的尖頭皮鞋。在他的身後,兩個高大魁梧的保鏢提著行李箱,寸步不離地跟著。


    老人朝著高珊他們所站著的方向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墨鏡,高珊無法分辨出他是不是在看自己。


    和高珊他們站在一起準備接機的人還有很多,這個貴氣十足的老頭,不一定是朝著自己來的,萬一認錯了人那可就糗大了,高珊決定還是先觀望觀望比較妥當,就沒有出聲喊他的意思。


    果然,老人擦著高珊的肩膀走了過去,不過,當他走到站在高珊身後的祿旁邊時停了下來,撥了撥墨鏡,從墨鏡的上方露出一雙似笑非笑的小眼睛,在祿的耳邊輕聲說道:“祿祿寶貝,好久不見,想我沒。”


    祿的身子猛地一顫,心哇涼哇涼的。


    在這個老頭出現之初,祿就隱隱覺得這個人的氣息非常熟悉,一時不敢確定,等老頭一開口,祿就立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瘋老頭怎麽來了?難道,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幺爺爺?怪不得事先沒有寄照片過來,肯定是怕被我認出來就沒意思了,我勒個去,活了幾十萬年了,越活越變態,怪得不他手底下的那幫子家夥全都不好好幹活。


    老頭話音一落,他身後跟著的那兩個大塊頭保鏢也向著祿擠了擠眼睛,祿那個汗啊。


    媽呀,全員出動啊!怎麽連他們都下來了?是嫌事情鬧得還不夠大還是怎麽的,就怕天庭那些人不知道是吧?


    悄悄地和老熟人打過招呼,老頭扶了扶眼鏡,抻著脖子看了看祿手中的接機牌,那模樣,讓人絲毫不會懷疑他根本就不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小夥子,你是不是高家的人啊?”老頭裝模做樣地問著。


    祿鄙夷地看著他,那眼神似乎在說:死老頭,你就別給我裝了。


    聽到有人上來詢問,高老太爺和高媽媽連忙迎了上來。


    高老太爺之前對待祿和高珊時,總是眼睛半睜半閉,說話哼哼嘰嘰,倚老賣老,這時看到麵前這個老頭,他卻立刻變得恭恭敬敬,做出了一副後生晚輩的姿態說:“叔,是您嗎?我是高小四啊,您大侄子。”


    老頭摘下墨鏡,眯著眼睛,鼻子裏哼哼著說:“哦,你就是小四啊,哦,好啊,小夥子長得挺精神,不錯不錯。”


    往日高珊受盡了父親的威嚇,這次看到輪到父親彎著腰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一個勁地答應著‘哎’、‘是啊’、‘恩’、‘好’這樣的話,心中無比暢快,站在一旁偷偷地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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