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動嘴角:“婚禮上最美的理應是新娘子才對。”對於司徒瑞宏的所想所思,所作所為,她已經不想去探尋了。


    他的心太深沉,絕不是她的閱曆可以理解得了的。然而,她也不能了解。如果可以,她多想現在就與他劃清所有界線,最好一生不相見。


    司徒瑞宏沒有再開口,唇上揚時,那弧度裏有著閃過一抹奇異之光。他期待著今天的婚禮。


    彎腰取出一個硬紙盒,打開,璀璨奪目。裏麵靜靜躺著一雙鑲滿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鞋,純白的鞋麵鑲嵌著數不清的水晶,最特別是這雙鞋居然是平底的。


    倪慕蝶不是灰姑娘,她知道這雙鞋不單單是造價不匪,更是純手工製造而成。不自覺低頭看了眼自己猶穿著室內鞋的腳,心不由得一顫。


    就財富而論,在司徒瑞宏麵前她的確是灰姑娘。她越來越不能理解司徒瑞宏的作法了,他若想讓她開心,不必如此大費周張特意讓人做出這雙鞋,對奢侈品她並不喜歡。


    如果他能大發善心讓她見一見自己的爹地和齊媽媽,她會感激不盡的。


    陷在迷局裏的她就覺得四周的霧氣越來越重,她看不到前方的路,甚至忘了來時的方向。


    不待倪慕蝶反應過來,司徒瑞宏扶她坐在椅子上,親自蹲下身,替她穿上那雙精美絕倫的水晶鞋。


    此時此刻的他不是惡魔,不是撒旦,更像一個深情款款的王子。


    華麗的水晶鞋套上小巧可愛的腳,那麽合適又舒適,散發出的璀璨光芒幻化成五彩詳雲,她瞬間成了仙女。


    從未如此隆重打扮的倪慕蝶有些不能適應,她是去參加婚禮,不是當主角的,如此盛裝,太喧賓奪主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問:“我能知道今天參加的是誰的婚禮嗎?”


    司徒瑞宏將她拉了起來,彎起手臂,十分紳士挽著她的手:“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可是故人呐。”神秘的語氣令倪慕蝶倏升不安。


    一個非常人如果太正常的話,一般而言,其中必藏著非同尋常的陰謀。


    消失了一個月再回來的司徒瑞宏有了很大的改變,演技更精湛,手法更高明。她除了被迫配合外,連一句拒絕都不能出口。


    坐上改裝後的加長形勞斯萊斯,裏麵極盡奢華之能事,堪比迪拜七星級的超豪華酒店。


    被籠罩在層層陰謀裏心事重重的她,無心欣賞,凝著窗外的風景,她的眼中一片荒蕪。


    熟悉的風景一幕幕掠過,恍如隔世。曾經站在其中,她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如今,景物依舊,人世全非。


    憂傷的側臉份外柔美,幾縷不聽話的發絲落於白瓷上,勾勒出那份掩蓋不住的深切悲哀。


    坐在一旁的司徒瑞宏心被什麽刺了一下,微微發麻。他的人生,他的決定,很少為任何一個人而改變決定。


    一旦看準了方向,他便毫無顧忌,一步步前進。


    然,現在眼前過份憂傷的臉龐竟讓他產生幾絲不該有的憐愛。倪慕蝶的作用不同於其它女人,她不是用來疼愛的,他更不該對她有一絲一毫不舍、憐憫。


    可是,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為通通背離了他的想法,除了剝奪了她的自由外,他給予她一切。


    他對她的關注度超過以往任何一個女人,甚至在得知她失去他的孩子時,一度傷心。


    對於九死一生的他而言,生命形同螻蟻。卑微得好可笑,就算一個正年富力強的青壯年也有可能在一下秒發生意外離開人世,更何況那隻是一個坯胎,連生命都算不上。


    頂多是他不小心遺落的一顆精子而已。


    傷心,這個詞對他太陌生了。記不清已經多久他早遺忘了那份天生的本能,為一顆精子傷心更是一件荒謬至極匪夷所思的事。


    靜謐的空間裏,奢華的一切是多少人夢寐一生也未可求到的享受,可身不由己,他們並不記得有任何不同。


    彌漫著哀傷的靜一寸寸延展著,點點滴滴,似陰鬱天空未落下的雨先濕了心。


    莊嚴肅穆的教堂巍峨矗立於美麗的海邊,純白的建築,藍藍的海相得益彰,美得如夢似幻。


    漫天飛舞的彩帶和五顏汽球象征著幸福與浪漫,下了車,踩上柔軟的細沙,夾著一絲腥鹹的海風吹來,久違的活力沁入肺中。


    凝眸望去,典型的歐氏教堂建築,嚴謹,莊重又不失浪漫,典雅。這應該就是‘凱麗’教堂了吧。


    一直知道有這麽一座教堂的存在,也聽過許多遍那美麗的傳說,就是一直沒機會來看看。


    如今站在它麵前,望著那依然沉靜莊穆的全貌,眼前依稀看到古老美麗傳說中的男女主人翁,正在每一個人含頷微笑。


    這是G城世世代代流傳下的一個故事,傳說,遙遠的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個戰功赫赫的將軍,在勝利凱旋回歸的路上遇到敵兵襲擊。


    數萬戰士浴血奮戰了幾個晝夜終因缺水少糧,戰死沙場。唯一幸存下來的將軍身上傷痕累累,被一美麗的姑娘救起。


    將軍因傷勢過重昏迷了幾個晝夜,幾度險些喪命。姑娘便衣不解帶地照顧他,寸步不離。


    幾天後將軍終於清醒,但他沒有因為活下來而感到高興,反而自責懊惱,恨自己為什麽沒有以命報效國家,與戰友們同生共死。


    將軍的傷勢在姑娘的悉心照料下一天天好起來,可是,他的精神卻一天天萎靡不振。一場敗仗,沒有要了他的命,反而擊潰了他的精神。


    姑娘想盡辦法開導將軍,可是,過份自責的將軍一句都聽不進去。他終日意誌消沉,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無視姑娘的付出。


    就這樣一晃三個月過去,將軍的傷已經全好了,他卻越來越頹廢。終日酗酒,不思進取,甚至不願出門。


    姑娘用盡鎊種方法希望將軍能振作起來,可是,她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她沒有放棄。


    因為將軍在她心中是唯一的英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是隻驕傲的雄鷹應該傲然翱翔於廣闊的天空下,而不是成天困在小木屋裏,喝得酩酊大醉。


    費盡千辛萬苦姑娘終於在森森白骨堆裏找到了將軍的劍,那是他戰無不勝的利器。


    可是,將軍一看到那把劍勃然大怒,狠狠將姑娘推倒在地,甩門而去。姑娘悲痛欲絕,她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幫助將軍,令他振作起來。


    將軍這一走就是幾天,姑娘尋遍了附近地區,就是找不到將軍,她焦急又害怕,擔心將軍會想不開,出什麽事。


    然而,柔弱的她已經疲憊不堪,心力交瘁,沒有力氣再去找將軍了。在大雪紛飛的夜晚,她昏倒在小屋前的雪地裏。


    清醒後驚喜地發現自己被人救起,失蹤了好幾天的將軍回來了。他癡癡呆呆地望著那把跟隨他征戰沙場,殺敵無數,幫他立下無數戰功的寶劍。


    寶劍靜靜躺在桌子上,如同他的主人一般失去了原有的鋒利與殺氣。將軍不再酗酒,而是坐在寶劍前不言不語,連眼睛都甚少眨動,他仿佛在與寶劍進行著靈魂的對話。


    原以為尋回寶劍將軍會振作起來,恢複以往的意氣風發。姑娘再一次陷入深深的無奈裏,她不知道該怎麽幫助將軍。


    她救了他的人卻救不了他的魂,他的人是活著的,心卻死了。


    整日看著形影憔悴,意誌消沉的將軍,姑娘感到常常的絕望。她沒有時間了,她好怕自己離開後,沒人照顧將軍,他會就這麽與他的寶劍對望成化石。


    她擔心的事情終於來臨了。


    原來姑娘是一個小柄的公主,幾年前她偷偷跑出皇宮,在路上不幸遇到劫匪,差點被劫財劫色,幸而遇上將軍,他救了她。


    自此將軍的身影便成了她午夜夢回最深的牽掛,回到了自己的國家,她派人四處打聽將軍的消息。


    每次聽到他安然無恙,打了勝仗的消息,她就無比開心。偶爾的一次宴會中,她聽到了將軍敵對國的陰謀,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可是,上次的調皮溜出皇宮,險些喪命,她遭到了禁足的懲戒。她很想出去告訴將軍這一消息,讓他小心。但她根本出不了皇宮,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外麵傳來將軍又打了勝仗的消息,公主卻開心不起來。


    將軍正一步步邁入敵國所設的圈套裏,顧不得許多,於一個無星無月的漆黑之夜,她再次潛出皇宮。


    一出了城門,她便拚命往將軍所在的地方跑,恨不得自己長了雙可以飛的翅膀。就算她不眠不休,日夜兼程還是慢了一步。


    她來不及通知將軍敵方的陰謀,隻能從成堆成堆的屍海裏找出奄奄一息的將軍。


    公主失蹤的消失令國王十分震怒,他下令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公主。因為公主與鄰國王子的婚事已經迫在眉睫,他無法向比自己強大了數倍的鄰國王子交待。


    若公主不按照選定的日期出嫁,鄰國的震怒不是他們可以承擔得起的。


    當士兵找到自己,公主並不意外,因為這是預料中早晚的事,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她還有好多事沒做,她還沒幫將軍振作,還沒當麵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還沒……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奉命找公主的將士不顧公主的意願強行將她拉走,這時將軍總算有了反應。他拿起了劍,雖滿麵胡渣,發鬢零亂,卻難掩那份自信與英姿。


    看到將軍終於振作起來了,公主高興地流下了眼淚。她的苦心沒有白費,她又看到了心中的英雄,那個英姿煥發,威風凜凜的戰神。


    公主笑著流淚告訴將軍一切,她懇求將軍好好保重自己,不管遇到什麽都要做到不放棄。


    將軍後悔莫及,他萬萬沒有想到公主竟冒著這麽大的危險救了他,而他卻一直沉浸在失敗的陰影裏走不出來。


    其實,公主對他點點滴滴的好早就似空氣沁入他心扉。看著一隊要綁走公主的士兵,將軍毫不猶豫舉起了劍。


    公主開口了,她哀求將軍不要殺她的國民。把她帶回去是他們的職責,是她太任性枉顧國民的安危偷偷跑了出來。


    現在好了,她總算可以回去履行自己身為公主的責任了。如果聯姻可以讓她親愛的國民免受戰亂之苦,那麽她願意,她心甘情願嫁給鄰國王子。


    麵對公主淚眼婆娑的哀求,將軍手上的劍落了地。他退到後麵,讓開路,公主就這麽回到了屬於她的國家。


    一個月後,公主出嫁的盛大隊伍經過這裏,她探著簾子,看到將軍站在高高的沙丘上。


    一襲鎧甲,於陽光下折射出無比耀眼的金光,戴著金絲網手套的手牢牢抓著插在土裏的寶劍。


    他就那麽靜靜站著,一動不動。迎親隊伍慌亂了,他們都知道他是誰!包知道他的驚天事跡。


    半個月前他單槍匹馬深夜闖入敵軍陣營,取了對方頭領的首級,在亂軍中全身而退。


    這一舉動轟動了諸國,同時他也帶著頭級回國將功贖罪。那一夜情況被繪聲繪色演繹得無比傳奇,因此將軍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可敬又可怕。


    公主看到了將軍,知道他是來告訴她,他平安無事,他不會再自暴自棄,更不會被任何人和事打倒。


    淚濕了嫁衣,公主笑了,笑得美麗無雙,豔麗動人。隻是,從此蕭郎是路人。


    盛大的迎親隊伍從自己眼前走過,將軍用了平生最大的抑製力讓克製住不去劫花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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