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天子秋獵。


    此次圍獵不同於以往,聲勢浩大,旌旗招展,沿途十餘裏都是厚重的金黃色帷幕,重重遮蔽連微寒的秋風也被阻擋了。


    福臨一聲黑色鑲金鎧甲騎在黑色駿馬上,十分的英姿颯爽,此刻他是心情也是說不出的舒暢。


    自多爾袞病逝,自己終於擺脫了傀儡皇帝的命運,誌得意滿自不必說,更何況他與堂兄正是兩情相悅的甜蜜時刻,每每想到這他的臉上總是抑製不住的喜悅。


    塞外的勁秋,雄渾壯美。秋風卷來,那茫茫戈壁沙煙四起,似有戰場撕殺,將士拚搏,那風聲如震耳的戰鼓和撕殺聲,讓福臨不由心潮澎湃,白皙的小臉因為激動更是麵色紅潤,容光煥發。


    “駕。”隻見他一甩馬鞭率先奔去,身後伴出獵的皇室貴族、文武重臣,禦林軍連忙跟隨其後,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在塞外的草原上奔馳,猶如一條的江河流動延伸到了好幾裏,格外壯觀。


    嶽樂本是伴在禦前,不過他的感官敏銳,早已察覺背後濟度那冰冷的視線。


    見小皇帝狩獵興起,對身後的一侍衛是個眼色,便不著痕跡的放緩的速度,與大部隊拉開了距離。


    “怎麽,不陪你的皇上去,反倒一個人在這?“濟度行馬至跟前,語含諷刺。


    嶽樂也不拐彎抹角,手指一方向說道:“走吧,哪兒人少,我們好好說會兒話。”


    濟度嗤笑:“也好,我正有話要問你。今日,我到要看看,你要如何說個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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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明淨如洗,陽光溫和,四周是茂密的樹林,初秋的風帶著絲絲的涼意拂麵而來,本是一派安靜祥和,可是林中的兩人對立站著,竟有種針鋒相對錯覺。


    “那日觀刑,你和皇上的事情,我看到了。”


    見嶽樂表情不變,濟度嘲諷一笑,繼續開口說道:“這隻有你我二人,你做出這幅淡定從容的樣子給誰看?本以為你也是個八旗中的青年才俊,與我正好可較量一二,沒想到卻是個喜好龍陽令人不恥之人。我不管你對皇上是真情假意,不過,我勸你,最好歇了你那不該有的心思。大清的皇上並不是你能戲耍的起的,我對皇上雖無好感,但也不會任由你至大清於不顧,戲耍大清的皇帝。你可知道後宮的聖母皇太後,她的眼睛,可是遍布了整個紫禁城,若是讓她老人家知曉,你以為你會是怎樣的下場?”


    嶽樂挑眉,語氣平淡:”我對皇上並非戲弄,再說你又如何斷定我這樣會對大清不利?“


    濟度聞言,心中微澀,穩住聲音,一字一句道:”怎麽,難道你認為,一個與堂兄發生斷袖的皇帝,大清的百姓會接受,皇太後會接受不成?“


    ”自是不會,不過,我是不會令消息傳出去的。“


    ”嗬。“濟度一聲冷笑:”你憑什麽這麽說,你以為你有那個能力嗎?”


    “大清後宮雖是姓博爾濟吉特,但還沒到皇太後一手遮天的地步,宮裏有鄭親王的眼線,有太妃的眼線,自然也不缺乏其他人的眼線。我能力怎麽樣,你不用知曉,不過我與皇上的關係,皇太後是不會聽到半點風聲的。”


    濟度挑眉,嘴角帶笑:“怎麽,你倒是很有信心,不過,若是我將你們的關係告知之皇太後,你覺得會如何呢?”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說出去的。”嶽樂眼眸靜靜的望著他,聲音不含情感的淡淡陳述著。


    沒有感情的話語,激起濟度的血氣一陣翻湧,冷笑道:“嗬,怎麽,你還要殺了我不成?”


    “如果你泄露出去的話。”


    林中突然一片詭異的安靜,清晰可聞的樹葉落地聲,仿佛也能刺痛人的耳膜。


    兩人無聲的對視著,嶽樂的清冷眸子至始至終仍是如一灘平靜的湖水,濟度雖然毫不示弱的與他對望,可是他的心已經亂了,嶽樂是真的想殺了他?


    一陣透徹骨髓的疼痛蔓延至胸口,濟度渾身肌肉不自然的繃緊,眼圈泛著暗紅,沙啞著聲音開口:“好啊,你倒是殺了我呀,如果我死了,你以為鄭親王府是這麽容易息事寧人的麽?到時候,你也逃不了幹係,正好陪我一同入黃泉好了。”


    “我不會直接殺了你,你可知道,苗疆有種蠱毒,可以控製人的精神,是他受人擺布?”


    嶽樂說的輕描淡寫,可是濟度隻覺得心中發寒,他想衝他怒吼,他想問他為何這樣殘忍,可是皆嶽樂淡漠的視線下,哽在了喉頭,嘴中發苦,他低著頭,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拳頭卻是越握越緊。


    濟度從出生那一刻起從沒被人這樣威脅過,更何況,嶽樂曾經那樣的對待過他,如今竟是為了保護另一個人,而要殺了他。


    這一刻他的目光如寒冰,冰中幾欲噴出火來,對這個驕傲的人來說,這更是一種屈辱。即使心裏對嶽樂是有些特殊感情的,但也僅僅如此了。


    濟度抬頭英俊的臉上布滿殺氣,斜插入他眉頭兩道濃眉更是如鋒利的寶劍,聲音低沉嘶啞:“嶽樂,不如我們試試,看似你先殺了我,還是我先殺了你,如何?”


    說完直接從腰間抽出長劍,一個跨步,便衝到嶽樂近前,舉劍就要朝他胸前刺去。


    嶽樂見狀,也不拔出腰間佩劍,隻是一揮手一擋,便撥開了刺來的長劍。緊接著縱身躍起,腳步輕靈飄逸直接來到了濟度身後。


    濟度隻覺眼前一花,嶽樂便來站在了他的身後,自小便習武練劍,竟不想就這麽被輕而易舉的躲開了,更何況他之前開說了那樣信誓旦旦的話。


    一咬牙,不覺手上力道加重,揮劍的速度也加快,顯然是出了全力。


    嶽樂身形連閃,濟度更是怒不可及,眼露凶光如同擇人而噬的凶獸:“嶽樂,你隻知道躲閃嗎?還是你根本看不起我?”


    嶽樂輕歎一口氣,一指點在了濟度手腕處,濟度登時沒了力氣,長劍從手中滑落,寒光一閃,長劍已落入了嶽樂手中,動作一氣嗬成,幹淨利落。


    濟度此刻已是氣的失去了理智,也不管長劍被嶽樂奪取,直接徒手肉搏,一拳就向嶽樂俊逸的臉上擊去。


    嶽樂見他這樣不依不饒,眼中閃過無奈,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便見他摔在地上,見他還要起身,歎了口氣棲身上前,直接將他壓在身下,讓他不得動彈。


    濟度受製於人,自是不甘,兩腿向嶽樂踢去,嶽樂一條腿擠到兩腿間,將他置住,可是濟度扔不罷休在嶽樂身下不斷掙紮,兩具身體就這樣摩擦著,更何況是這樣敏感的地方,嶽樂漸漸下、身有了反應。


    將他兩手舉到頭頂,一手壓住他亂動的雙腿,嶽樂眼帶暗色,沉聲說道:“別動!”


    濟度動作一滯,感覺到被一個堅硬之物抵著,更是氣得血氣翻湧,咬牙切齒說道:“嶽樂,你個無恥的卑鄙小人,快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說著掙紮的更快了,劍眉豎起,眼中帶著怒氣,俊臉更是氣得通紅。


    瞧他張牙舞爪凶狠樣,不知怎的,嶽樂竟有些心軟,歎息的出聲:”濟度。“


    聲音輕柔,清冷的眸子有無奈、有憐惜、更帶著點點溫柔,濟度在這雙眸子的注視下,竟是不知不覺的平靜下來,別過臉不與他對視,啞著聲音道:”怎麽,你不是要殺了我麽?還是要用什麽苗疆的蠱毒控製我?既然我已經被你製住,是我技不如人,你動手便是。“


    硬氣的話語,帶著本人都不不曾察覺的傷心、委屈,嶽樂心口微澀,扳過他的俊臉,在他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吻上了他的唇。


    這一吻帶著小心翼翼的疼惜,濟度那原本氣悶疼痛的胸口,漸漸地一點一點的被慢慢撫平,可心中的剛剛升起一絲甜卻又被大量苦澀淹埋。


    嶽樂突覺嘴唇一痛,血液的苦澀味道,在兩人口中蔓延,濟度哽著聲音苦澀開口:”你不是喜歡皇上麽?甚至還要為他殺了我?與他相比,我隻不過是任你戲弄的玩物?“


    “不,你從來就不是玩物。”看著濟度偏執又委屈的眸子,嶽樂更是心軟,輕輕地在他眼角落下一吻,有著歉意和安撫。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還是說,你想先穩住我,以防我告密?我告訴你嶽樂,我濟度才不是像你這樣的無恥小人......“


    話還未說完,唇再次被嶽樂用嘴堵住,清冷的眸子含著膩人的溫柔,兩人間的劍拔弩張,在這一吻中漸漸消失於無形。


    兩具身體貼的如此之近,嶽樂又難得的溫柔愛撫,濟度隻覺腦子變得混混沌沌,身體開始發熱,下腹也有了反應。


    就借這柔軟幹枯的秋草的繡褥,兩人的衣服漸漸脫落,不同於第一次的激烈戰況,兩人的這次卻是溫柔纏綿,濟度在這樣的溫柔中,整個人化作了一灘春水,心神也被那雙柔情的眸子中奪去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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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的路上,濟度仍然是一副被奪去了心神的呆樣,他的腦子更是模模糊糊,他就是不明白,兩人明明拔劍對峙著,怎麽就開始顛鸞倒鳳起來了。


    雖然,自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心內更是溫柔滿足,但是不是哪裏出錯了?


    難道不是自己抓著嶽樂把柄,義正詞嚴的,讓他為了大清的將來遠離皇上嗎?怎麽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發展到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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