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琴來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半了,公司裏頭依舊是滿滿當當的人。公司處於擴張期間,整個公司都忙得腳打後腦勺。特別是在boss每天都加班到九十點鍾的時候,要是他們老早就溜了,豈不是顯得特別不敬業?那大把的升職機會,還能有一個是屬於他們的嗎?


    蘇琴定好餐後,自己搭了個車,站在公司樓下給顏柯打電話。


    “我還有幾份文件,外麵那麽熱,不然你上來等我?”顏柯看看外頭殘存的夕陽,他老婆那麽白,被曬一會兒肯定要回去搗騰半天麵膜。


    六月份,即使是傍晚,氣溫也是不低的。蘇琴考慮了三秒鍾,就直接上樓了。


    顏柯給前台打了個電話,讓人呆會直接把蘇琴領到他辦公室來。


    顏柯的電話剛剛才打完,蘇琴就上樓了。前台小姐看著蘇琴帶著點猶豫走進來,立馬在臉上掛起最親切的微笑,同時雙眼對蘇琴進行人工掃描。長相:中上;氣質:溫婉;身價:高。


    看她那一身除了名牌還是名牌的衣服就知道了好麽,那個普拉達的包包是這季的新品,價格完爆五位數。


    看她那猶豫的樣子,應該不是來找顏二少談公事的,那就是私人性質的朋友?話說,年輕的、有錢的、孤身一個人的女人,來找顏boss,怎麽看都很有奸情好麽?


    “你好,我找顏柯。”


    前台小姐:果然。


    然後前台小姐就掛著一臉熱情得恰到好處的微笑,殷勤周到的把蘇琴送到了總經理辦公室門口。


    顏柯沒等多久就見蘇琴上來了,他朝她招手,然後前台小姐就十分懂眼色的跪安了。拉上門的一瞬間,她從門縫裏看到一直一副淡定貴族樣的顏boss把那個女人拉進懷裏……


    辦公室piay,顏總好重的口味……


    在蘇琴進了辦公室之後,公司就默默的鬧騰開了。安安小姐問財務科來送文件的小文員:“裏頭有加急的文件嗎?”


    “沒有。”


    “那就好。”安安小姐心安理得的把那份文件先堆在自己桌上,這種時候,就不要進去打攪顏boss了。


    被眾人推測揣摩的顏boss到底在幹什麽呢?其實他隻是在很認真的批文件而已。雖然懷裏抱著溫香軟玉,嗅著蘇琴身上的味道,難免心猿意馬。但是,辦公室piay這種羞恥玩法,以顏二少現在的下限值,他還做不出來……


    沒過多久,顏柯把這一批緊急文件批完了,戀戀不舍的把蘇琴放開,然後打開門:“安安,你把這疊文件送回去。”


    簡單了交代了一下事情,顏二少光明正大的吃飯去了。


    安安:為什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蘇琴在離方氏不遠的地方訂了一桌菜,這家店她來吃過,裏頭的糖醋排骨做得相當不錯,絕對是顏二少喜歡的口味。


    她猜得很對,或者說,她對顏柯很了解,顏二少一個人啃了整整兩疊子排骨,啃出來的骨頭整整齊齊的碼在一邊。


    “我晚上還要加班,都好久沒陪你了。”顏二少啃完排骨,洗完手,把蘇琴按在自己懷裏,開始啃蘇琴的耳朵。


    蘇琴不甘示弱的在他耳尖上咬了一口,然後顏二少的耳朵噌的就紅了,下腹聚積著熱情,蠢蠢欲動。


    “誒,別大白天的發情。”蘇琴垂著眼睫毛往下看了一眼:“我要回家了。”


    這是邀請麽這是邀請麽這是邀請麽?難道每天一次還喂不飽難道每天一次還喂不飽難道每天一次還喂不飽?


    顏二少懷著糾結的心情,把老婆送走了,自己回公司繼續加班。男人就要賺到足夠的錢,好好養老婆!雖然他老婆好像根本就用不著他養tt


    等到蘇琴考完期末考試之後,接到了周原周大少的電話。說起來,她在半年前投資的那部電視劇,到現在終於是拍完了。


    劇情是現下十分流行的美男偶像劇,沒什麽營養,純粹打發時間騙騙小女生的狗血劇,劇情簡單,人物性格鮮明。當然,如果這種電視劇如果製作精美,還是可以刮起一陣熱潮。隻是過了那一陣,就門庭冷落鞍馬稀了。


    周原約她見麵的地方依舊是那家咖啡官,隻不過這回沒有宣寧作陪。這段時間為了合作案,蘇琴跟周原的關係熟悉了很多。


    “周大少好像黑了不少?”蘇琴給自己點了一杯焦糖瑪奇朵,然後將製作精美的點單冊子遞給周原。


    大概自己在外頭拚搏事業,總是十分不容易的。三個月不見周原,他的變化極大。原先一頭零零碎碎的頭發被剪短,梳成標準的老板頭。他穿著西裝,係著領帶,西裝革履的樣子,讓蘇琴幾乎沒辦法在他身上找到當初那個熱愛音樂的青年的痕跡。


    那些飄渺出塵的、不羈的性格特征,被時間與磨難一步步打磨,他由一個喜歡音樂的少年,最終成為了一個生意場上的娛樂老板。沒有對與錯,好與壞,隻是,如果周原最終的目的不過是要成為一個娛樂行業的boss,這與他一開始就繼承家業有什麽區別?不過是從一個圈子跳進另一個圈子。


    蘇琴隻是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有說,時間會告訴人們一切。


    “沒辦法,我之前每天陪著劇組到處跑,大夏天的,能不黑嗎?”周原倒沒注意到蘇琴不同尋常的情緒,他精神十分振奮,雖然曬黑了一些,依舊顯得容光煥發。


    “電視劇拍得怎麽樣?”蘇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興致勃勃的問他。她也懶得糾結其他事情,認真說起來,周原能夠在商言商才是對她最有利的情況。


    “我覺得還不錯,男二啟用了一個新人,演戲相當出彩。”周原隨手指了杯藍山:“用林導的話來說,就是天生的戲骨。”


    “是麽?”蘇琴漫不經心的應了他一句,她也知道演員有優劣之分,但是所謂戲骨這名頭安在一個新人頭上,還是感覺有些奇怪。


    “誒,你別不信。”周原揮了下手,眉頭得意的挑著:“不信的話,我給你看他拍的戲。”


    “別別別,我到時候在電視裏頭看就得了。”蘇琴連忙擺手,她對這種偶像劇興趣不大:“拍得好我自然高興,這說起來還是我第一筆投資呢,就指望著你給我翻本。”


    “放心,這一筆,就是不大賺,也賠不了。”周原如是說著。


    傍晚


    蘇子淵從盛唐裏走出來,坐上了公司給他配的車。


    “蘇總,是給您開到公寓樓還是開回公司?”坐在前頭的司機見他麵色不太好,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


    蘇子淵揉揉喝酒喝得發脹的太陽穴,說:“回公寓樓。”


    蘇子淵說完後,就閉上了眼睛。回想起剛剛在酒桌上聽到的話,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簡直覺得頭痛。


    雖然剛剛在飯桌上成交了一筆業務量不小的生意,可是,所有的愉悅感都在他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消失得無隱無蹤。


    怎麽顏家就跟他蘇家這麽有‘緣分’呢?先是顏柯和蘇琴,如果說這兩個人還算是情投意合的話,蘇雲和顏睿的消息,那簡直就砸的他眼前發黑了。


    他完全想不到這兩個人是怎麽湊合到一起去的,就是告訴他蘇雲跟顏柯攪合上了,他也覺得可信度比顏睿高一些。兩個完全沒交集的人,怎麽就一夜之間鬧得滿城風雨了?


    如果蘇雲她不姓蘇,他才懶得管。可是,錯就錯在了這個姓氏。顏家對於蘇琴和顏柯的事情沒傳出不和諧的聲音,一是顏柯的堅持,二是顏老爺子默認,再者,就是蘇琴那十個億的財產。


    顏家確實不缺錢,但是也沒到對十個億都熟視無睹的地步。況且,這也不是什麽來源不正的財產,是蘇家給蘇琴的陪嫁。


    可是,蘇雲呢?她有什麽,就值得顏睿看上她?不過是一副皮相了。林悅然想進顏家的門都被拒之門外,何況一個蘇雲。


    如果蘇雲隻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就那麽無欲無求的喜歡上了一個男人,蘇子淵倒還比較放心。顏家並不刻薄,如果蘇雲隻是想跟著顏睿,那麽除了蘇家丟點臉,其他的倒也沒什麽。


    問題就是,這個名義上的妹妹,不但漂亮,還有野心。可是她的智商又不足以讓她的野心成為現實。


    蠢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有野心,卻又不夠聰明的人。


    說到底,還是父親放縱了她的野心。


    蘇子淵對他爹了解得很清楚,蘇百川就是個借著一切機會往上爬的男人。生命不停,攀登不止。他把蘇琴放在林家,給蘇雲優越的生活環境,提高她們的眼界,也都是因此。


    不是說蘇百川就是那種賣女求榮的父親,隻是他的思想直接決定了他的做法,從而影響到他身邊的這些人。


    對於蘇百川的心思,蘇子淵還是能夠猜測到幾分的。他把蘇琴放在林家,就是為了讓她結識更高層次的人脈,而蘇雲,他恐怕就是想讓她嫁個和蘇家差不多的人家也就行了。蘇百川確實有野心,人卻並不糊塗。


    蘇子淵斜著身子靠在後車座上,閉目養神。


    蘇琴在七月份某個熱死人的日子的夜晚,接到了周原的電話。這個電話,是報喜的。


    顏柯腦袋枕在蘇琴腿上,正在被投喂葡萄,晶瑩剔透的葡萄,被剝了皮,整整齊齊的擺在盤子裏。白皙修長的手指捏起一顆,慢慢悠悠塞進顏二少嘴裏。


    周大少的聲音從電話裏頭聽起來喜氣洋洋的。


    “蘇琴,電視劇你看了嗎?”


    “看了,男二號很不錯。”蘇琴還真的看了那部從劇本上來看挺白癡腦殘的片子。令她意外的是,拍起來竟然還真的挺不錯的。


    場景製作十分精美,宴會場景恢弘大氣,每一個場景都盡量還原真正的名流生活,比那些市場上粗製濫造的電視劇,要精致很多。


    按照一般電視劇的慣例,男主是個驕縱自大的大少爺,演男主的是偶像劇的當紅小生沈笑。製作精美的電視劇和沈笑原本的人氣基礎,讓男主身上吸引了不少小女生的眼球。


    然而,最引人注意的,不是男主,而是男配。電視劇才播出五天的時候,就有人在問,是不是男主和男配的角色弄反了。男配並不是走傳統的溫柔多情路線,他最大的特色就是毒舌。那種麵帶傲慢針對各種人、事、物的無差別攻擊,詭異的讓他身上聚集了不少人氣。甚至有粉絲專門把他毒舌女主的畫麵截圖,把他說過的話整理成冊,作為語錄。


    “那個男二,就是演赫思梵的那個,真的是電影學院裏頭畢業的新人嗎?”蘇琴對男二號印象很深刻,主要是因為他麵到傲慢毒舌的樣子很有幾分顏二少的感覺。


    “怎麽對他有興趣?”周大少的聲音吊兒郎當的,結果正好被坐起身,靠在蘇琴肩膀上偷聽電話的顏二少聽到了。


    顏柯:什麽叫‘有興趣’?這是在鼓勵他老婆爬牆嗎?


    “啊!”


    為了表示不滿,顏二少在蘇琴肩膀上啃了一口。


    周原:?


    “怎麽了?”周原在電話那頭,眉頭微微跳了一下。


    “沒事,剛剛磕到腳了。”蘇琴反手推著顏柯的臉,把顏二少一張俊臉擠得變了形。


    “哦。”周原一邊跟她說話,一邊仔細聽電話那頭的動靜,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那個男二叫容欽,今年剛剛畢業,二十二歲,後頭有點背景。”不然也不可能一出校門就拿到男二的角色:“你要是感興趣,過幾天安排吃個飯?”


    “你別鬧~”


    這頭周原正在聽動靜,那頭顏二少被推開也不喪氣,他也沒管蘇琴還在接電話,直接開始扒拉蘇琴身上的睡衣。大晚上的,剛洗完澡,蘇琴就披著個浴袍坐在客廳裏,把腰帶一扯,就全都散了。顏二少用體重把蘇琴壓在沙發上,細細碎碎的吻落在她脖子上。


    “蘇琴,你有在聽嗎?”


    “有,我在聽,見麵就不用了,我就是問問。”蘇琴盡量讓自己的聲線不要顫抖。


    周原要是連這都聽不出來,他就是腦子有問題。


    周原:==


    “二少,是你嗎?”他問了一句顏柯和蘇琴都想殺了他的話。


    顏柯一隻手撐起上身,下身還壓在蘇琴身上不讓她動彈。顏柯聽了這話,一手把蘇琴手上的電話給搶過來,咬牙切齒的問了一句:“除了我,難道還能有別人嗎?”


    周原:我是不是傻逼了……


    蘇琴:你是不是傻逼了……


    “辦正事兒,掛了。”顏柯把電話直接掛了,扔到茶幾上,然後眼睛直愣愣的看著蘇琴。


    “他剛剛那句話,幾個意思?”顏二少順著蘇琴白皙的脖子一路啃下去,留下粉紅色的曖昧痕跡。


    “難道除了我,還能有別人嗎?”他聲音含糊的問她。兩手在她身上揉捏,感受那柔軟的觸感。


    蘇琴隻覺得身上一陣酥麻,感受到他的觸碰,她打心眼兒裏,感到舒適。


    他知道,他是她唯一的男人。至於吃醋,隻是夫妻間的情趣罷了。


    蘇琴:這明明就是借口……


    咖啡廳


    杜箐手裏拿著一份紙質檔的文件,走進了她和蘇子淵約定的那家咖啡廳。昨天她在郵箱裏發現了一份財務報表,是蘇氏公司在外省的子公司的財務情況。可是,就連她一個財務外行,都能看出這份報表的不對勁兒。


    地產公司,有點貓膩是肯定的。但是,這個財務報表上的數字,明顯超出了潛規則的範圍。


    這樣的事情,她不可能自己處理,把這份報表交給蘇子淵,無論是從情感角度還是從理智角度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過來啊,站那麽遠幹什麽?”蘇子淵遠遠的就朝這杜箐招手,他依舊是那副西裝革履的樣子,杜箐在回憶裏翻找,似乎從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開始,他就永遠都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甚至沒見過他穿過除了西裝之外的衣服。


    因為是在公司外麵,蘇子淵顯得比較放鬆。他懶懶的靠在咖啡廳鬆軟的沙發上,露了個微笑。


    杜箐慢慢走過來,在她對麵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向身邊的侍者點了一杯拿鐵。


    “怎麽了,這表情怎麽這麽凝重?”蘇子淵見杜箐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手裏還緊緊的捏著一份文件,麵色顯得很凝重,擔心的問了她一句。


    “不是家裏的事情。”杜箐遙遙頭。


    “那,是公事嗎?”蘇子淵倒有點吃驚了,杜箐是個工作能力很強的女人,從來沒有因為公事私下找過他。


    杜箐苦笑了一下,將手裏的文件遞給他,一邊細聲安慰著他的情緒:“你也別太氣了,總算發現得不晚,還能補救。”


    蘇子淵看了杜箐一眼,神色明顯認真了起來,他將信將疑的接過杜箐手裏的文件,翻開來,才看了幾頁,他的眉頭就狠狠的皺了起來,持續了大半天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今天蘇子淵難得給自己放了個假,準備好好休息一天,然後就接到了杜箐的短信。看到杜箐約他喝咖啡,蘇子淵表示心情很好。他怎麽也沒想到,想象中的約會給他砸了個晴天霹靂。


    “這……”蘇子淵盯著文件上的一連串數字,眉頭皺得死緊。


    “李炯不是兩個月前才去h省查過帳嗎?當時不是說一切正常嗎?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數字出入?”蘇子淵一向平穩的聲調微微拔高,顯出幾分不可置信。


    他雖然做銷售,但基本的財務知識還是有的,這薄薄的幾頁紙,明顯就是一份不完整的暗賬,記錄的是蘇氏設在h省的某家子公司的暗中賬目往來。


    蘇氏去年向h市子公司負責的地產項目撥出了高達八位數的預算,其中所占款項最大的就是原材料。因為那塊地皮的競標是蘇子淵親自參加的,所以他對這個項目印象非常深刻。


    如果他手裏拿的這份賬目是真實的話,那就意味著建材的原料很有可能被動過手腳。蘇子淵雖然是蘇氏公司名義上的接班人,但是他一日沒有成為總經理,他在公司的權利就是有限製的。


    李炯向來跟他不對付,而且本身能力過硬,基本不給蘇子淵插手他職權範圍的機會。因此,蘇子淵對於公司財務狀況的了解一向都是源於蘇百川。但是,即使他不了解財務也知道,如果真的有這麽大的賬目漏洞,李炯不可能看不出來。


    “恐怕是發現了,還在裏頭分了一杯羹吧。”杜箐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蘇子淵伸手握住她放在桌麵上的手:“這份文件,你是從哪裏來的。”


    “我也不知道,有個陌生的帳號向我發了份文件,裏頭就是這份報表。”蘇琴回憶著:“還是好幾天前發的東西,我今天早上開電腦才看見,就馬上叫你出來了。”


    蘇子淵皺著眉頭,深邃的眼裏閃著光,大腦在飛速思考。他記得h省的建設項目才剛剛開始,那樣一個大型房地產項目,短時間內絕對沒辦法完工。


    “這件事,你先保密,我來處理。”蘇子淵想清楚事情原委,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好。”杜箐點點頭,然後神色略微焦急的問他:“我們是不是要先把h省的項目給停下來?”雖然房子一時半會建不成,並不會造成住戶的安全問題。可是,房子一天在建,公司的錢就如同流水一樣花出去,民工工資,原材料,哪一件不是耗錢的事?


    “不。”


    讓蘇琴意外的是,蘇子淵並沒有立刻點頭。他勝券在握的放鬆身體靠在了椅子上:“你覺得這件事,李炯參與了幾分?”


    “他敢挖蘇氏的牆角,我就敢斷他後路!”


    “以前讓他安安穩穩的呆著,是他真正適合那份工作。就是找獵頭,也沒辦法一時半會挖出個總監級別的財務。”


    杜箐看著他,慢慢的露了一個微笑,她喜歡蘇子淵現在神采奕奕的樣子,這是她最初跟隨他的理由,也是他讓她動心的原因。


    “至於現在,他心被養大了,也就不適合呆下去了。”蘇子淵將那份文件整整齊齊的放在桌上,左手握著右手的手腕,輕輕轉動,這是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李蓉、蘇雲、還有李炯,這三個人,若是能安安生生過日子,他也願意給他們一口飯吃。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有承受懲罰的覺悟。


    隻是,蘇子淵無奈的搖了搖頭,李蓉也好,蘇雲也罷,他都不在意。隻是,年僅五歲的蘇子成,不管他的母親是誰,他的身上總有一半,留著跟他一樣的血。


    沒媽的孩子過得有多不容易,他自己深有體會。所以,他才會在顧月嬌去世後,對蘇琴多加照顧。似乎對她好一點,也就能夠些微彌補到當初磕磕絆絆成長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對付李蓉。哪怕她為人做事的方式,都那麽讓人惡心。可是,到底年幼的弟弟需要母親,而父親身邊,也需要一個細心的女人照顧。所以,哪怕蘇雲在蘇百川麵前提出那些得寸進尺的要求,明裏暗裏要跟蘇琴比肩,他也沒有出聲反對。


    但,蘇子淵是有底線的。他的底線就是蘇氏。他不介意蘇雲貪圖些蠅頭小利,可是一旦涉及到蘇氏,涉及到他的繼承權,他寸步不讓!如果說相愛容易相處難,放在顏睿和林悅然身上,是一句再正確不過的寫照。那麽,這句話,放在顏柯和蘇琴身上也是十分恰當的。


    以前兩個人的關係沒有確定的時候,哪怕每天朝夕相對,相處時間再長,也不會有現在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很多事情,許多對方與自己不同的小習慣,都不會去注意,或者說,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想著要去說。


    有什麽好說的呢?不過是朋友罷了。


    可是現在就不同了,畢竟心態不同了,在以往,不過將對方當成自己生活中的過客,而如今,睡在枕邊的那個人,如果不出意外,要跟自己過一輩子。每天朝夕相對耳目相聞,私密得不能再私密,對方身上的每一寸的細細品味過,從身到心,全都深入而細致的交流。


    然而,在品味過後,開始的,並不是甜甜蜜蜜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愛侶生活。相互適應、相互磨合、成為了生活的主色調。喜歡的那個人,似乎一夜之間,身上似乎出現了無數的小毛病,無數個自己看不慣的小細節。然而,讓人更為無奈的是,無論出現了多少,心裏還是愛,還是舍不得。


    顏柯歎了口氣,把手裏看了半天都沒看進去的文件扔到一邊,然後給顧然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人接起來。


    顧然大概也沒看來電提示,說話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喂,大清早的,誰啊?”


    顏柯看了下手上的手表,最短的那根指針指向了十一的位置,他抽了下嘴角:“什麽大清早的,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賴在床上。喂,喂!顧然,你他媽給老子起來!”


    顧然皺著眉頭,咬牙切齒的從厚厚的被子裏頭扯出一個頭來,他昨晚,不對是今天早上為了一個案子蹲點蹲到清晨六點,吃飯、回家、再洗個澡,這才睡下不超過三個小時,就被顏二少跟催魂一樣的電話鈴給吵醒了。


    顏柯聽到電話那頭一直沒聲音,陰氣沉沉的對著電話說了一句:“你要是再不麻溜兒滾起來接電話,老子就把你那幾隻現在一路飄紅的股票全部賣了,看你拿什麽泡妞。”


    “二少,您有什麽事兒,我精神頭兒好著呢,有事您吩咐。”顧然掛著麵條寬的眼淚滾起來接電話,這就是誤交損友的下場啊!現在窩在床上感歎自己命苦的顧大少還不知道,這不是他第一次被顏柯從床上吵起來當召喚獸,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清醒了?”顏二少在電話這頭翹著個二郎腿,絲毫沒有人前那神聖不可侵犯的精英範兒。笑起來的樣子就跟頭上長了兩隻彎角,拿著把尖頭叉子的惡魔一樣。他是舍不得欺負蘇琴,但是一個顧然,還是可以使勁折騰的。顏二少表示,打電話把今天早上六點才睡的死黨從被窩裏挖出來,完全沒壓力。


    “醒了醒了,再不醒,下個月隻能去喝西北風了。”顧然懶洋洋的靠造床頭,從床頭櫃上的煙盒裏抽了隻煙:“有什麽事要解決的,說吧。”


    真要開口,顏二少反而有點說不出口了。他猶豫了一會兒,在顧然又要睡著的時候,終於出了聲:“誒,如果,你跟你老婆吵架了,怎麽辦?”


    “我哪來的老婆?”顧然想也不想的回答,然後愣了三秒,瞌睡直接醒了。他八卦兮兮的問:“誒,你跟你老婆吵架了?”


    聽到‘你老婆’這個稱呼,顏二少爽了一秒鍾,下一刻聽到‘吵架’兩個字,直接被打回原型。


    “也不算。”顏二少低低的嘟囔了一句,聲音太低,顧然壓根沒聽清楚。


    “你在外頭偷吃,被發現了?”顧然想了下,覺得顏二少似乎不是這種人。


    “滾!”顏二少眉頭狠狠的跳了一下:“你以為我是你麽?一天到晚在外頭亂搞,也不怕得病!”


    “我哪裏亂搞了!”顧然從床上彈起來,熱烘烘的被子被掀到一邊:“我那是正正經經的談戀愛好麽?”


    “隔個幾個月就換一個女人,你談的哪門子戀愛啊?”


    “你知不知道現在流行速食愛情!你以為我是你啊,追個女人光追就要追大半年。”


    顏柯:ψ(╰_╯)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討論這種問題,咱們的世界觀就不一樣,你自己說吧,怎麽就吵架了?”


    “你他媽跟老子世界觀都不一樣,還說個屁啊!多喝點花生豬腳湯,補腎!”顏二少麵無表情的掛了電話。


    顧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電話被掛斷的嘀嘀嘀嘀的聲音,整個人都傻逼了!顏柯這個混蛋!這是專門打電話來玩他的吧?補腎,他需要補腎嗎?顧然低頭看看自己依舊嬌嫩的小少爺,雖然玩得厲害,但是,小少爺到現在,就賣力伺候過一個女人呢~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裏?


    掛了顧然電話之後,顏柯才想起來問題還是沒有問出口。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糾結了半天,還是給蘇琴打了個電話。


    炎熱的夏日,開著低溫空調的室內,溫度讓人覺得十分舒暢。淡青色的布藝沙發上,擺著一台純白色的觸屏手機。手機的主人就坐在旁邊,時不時看一看手機屏幕。


    一串鈴聲響起,蘇琴看了看手機,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半天都沒傳來聲音,蘇琴又看了一眼手機,確定上頭顯示的名稱沒有錯:“顏柯,是你嗎?”


    “寶貝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顏二少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麽一句話。大少爺這輩子都沒給什麽人低過頭,這種類似哄人的業務,實在是太不熟練了。


    “我在你心裏,就是那種小氣兮兮斤斤計較的女人?”蘇琴心情愉悅的挑了下眉頭,話雖然說得不客氣,語氣越並不低沉,反而顯得挺輕鬆的,這讓顏柯放鬆了一點。


    “怎麽會?”顏二少下意識的否定,在這些日子的相處裏,他真的能感覺到,蘇琴確實是個挺成熟的女人,這種成熟和穩重尤其體現在心智上,完全不像那種二十出頭一腦子浪漫幻想的女孩子。甚至有時候,顏柯會覺得她成熟過頭了,一點都不懂得依賴他,讓他沒什麽安全感。


    “那你還問我生不生你氣?”蘇琴說話的聲音帶著點刁蠻,嘴角卻露出了一點點微笑。


    其實,現在這種狀況她相當可以理解。別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就是兩個聖人在一起過日子,也難免會有個磕碰摩擦,她和顏柯,兩個人之間因為生活習慣不同而鬧點別扭,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我覺得,以後我們還是要定一個規矩,不能一有不同意見就鬧脾氣。”顏二少表示,老婆的怒火,他承受不起。那種知道對方心情不好,還是自己引起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我洗澡的時候,不喜歡把浴簾放在浴缸裏頭,總感覺憋氣。”


    “浴簾的設計,本來就是用來遮擋水汽的。如果你不把它放在浴缸裏頭,洗澡的時候就會把整個洗浴間弄得濕乎乎的,地上都是水,然後你還就穿著那雙濕乎乎的拖鞋一路踩出來。還有,晚上睡覺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裸睡,至少在外頭套個睡袍,不然我總覺得每天都要換床單,不然不幹淨。”顏柯話音剛落,蘇琴就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個長條形的,浴室在靠近廚房的一頭,睡覺的大臥室在另外一頭,每次顏柯洗完澡踩著濕乎乎的拖鞋一路踩過餐廳和客廳,留下一排濕答答的水漬。然後蘇琴隻好每次在他洗完澡之後,跟在他身後把地再拖一遍。


    其實這種問題,請個保姆就完全解決了。但是,畢竟兩人都是年輕男女,誰喜歡沒事家裏多個外人。而且,顏二少在家裏頭壓根就變了個人,完全沒有在外頭那種衣冠楚楚的精英範,隨時隨地都能發情,最喜歡抱著蘇琴用背後式在客廳那軟趴趴的沙發上撲騰。


    因此,兩人到底還是沒有請保姆,隻請了個鍾點工,每周來個三四次,把家裏上上下下收拾一下。至於,日常的家務,顏二少是完全不會動手的。他除了會給自己烤個土司,什麽都不會。


    顏柯聽完蘇琴的話,好好深呼吸了幾次,示意自己要淡定,然後說:“那我們在浴缸裏ml的時候,你喜歡浴簾放在裏頭還是外頭?”


    蘇琴在電話那頭聽見這句話,臉蹭的紅了,那種時候,誰會有心思,管浴簾是在裏頭還是外頭。


    顏二少最讓蘇琴沒辦法的地方就是他臉皮比她厚,往往她越害羞,他就越得瑟:“寶貝兒,說話呀?嗯?”


    蘇琴漲著一張大紅臉,剛剛不是還在討論有了分歧如何解決的問題嗎?為什麽話題突然一下子變得如此掉節操?


    “寶貝兒,咱們在一起,總要互相體諒的。如果你不管我的裸睡,我就在一個人洗澡的時候,把浴簾放在裏頭。”顏二少特地加重了一個人的讀音,得寸進尺的對蘇琴提出要求,還可憐兮兮的說:“你看,你想要我做的,我不都做到了麽=~。~=”


    見蘇琴半天沒搭話,顏二少看了眼辦公室的門,確定那厚實的木門好好的關著。他壓低聲音,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誘惑她:“寶貝兒,你還愛我嗎?”


    “嗯。”蘇琴在電話那頭點頭,聲音很小,但十分清晰的通過電磁波傳到了顏二少的耳朵裏。


    “寶貝兒,愛我就讓我裸睡,晚上運動起來,也比較方便!”顏二少眯著眼睛把話說完,就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在腦海裏想了一會蘇琴麵紅耳赤的樣子,顏二少靠在寬大的老板椅上給蘇琴發了條短信:


    今晚我想吃盛唐的糖醋排骨,關於有了分歧如何解決的問題,我們晚上再深入交流一下。據說,床事是解決男女矛盾的最好方法之一,我們也可以試一下。


    愛你的顏柯


    蘇琴:為什麽顏二少越來越無恥了……二少你還準備在有生之年把你為數不多的下限,找回來一點嗎?


    ------題外話------


    於是……因為一句話不太純潔,所以我被和諧掉了……


    所以晚了一個小時更新,看來以後必須要看到審核通過這四個字,我才能放心的回去閉關碼字……不然……為什麽我的文總是這樣的不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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