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些就屯駐在原地,那該怎麽辦呢?”


    麵容稚嫩少須的青年將領,在黑夜中伸直脖子,臉上帶著愕然。


    在瞭望塔上的眾將,聞言俱都看向青年將領。


    “。。。。。。”


    轉過頭,發現眾人都看著自己,過了許久,青年將領方才麵露疑惑,正欲開口時。


    眾將中,胡須短茬的老將卻已經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這無知小兒,懂得帶兵嗎!?”


    老將麵露鄙夷,伸手指著青年將領,雙眼中已滿是嘲弄。


    “敵方與我方如此之近,敵人怎麽可能趁夜駐營。”


    麵容同顯老態,身為總指揮的老將麵露笑容,爍閃晶亮的眼中,雙眸微微閃動。


    “若他們真會在夜中駐營,我軍就不會突襲嗎?”


    “雨華所言,太過可笑。”


    其他將領臉上都帶著笑容,看向雨華的目光或嘲弄,或鄙夷,或輕視,沒有一個是認同的。


    雨華頓時麵紅耳赤,隨即又心生憤恨。


    但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卻也隻有低下頭去,神色呐呐的退到一旁。


    作為全軍總指揮的老將側過頭,看了看之前出謀,如今微笑束立的中年將領。


    回過頭,老將轉過身子,昂首望向夜中。


    “我等就依龐明之言,諸位速去集合軍卒,今夜就破蠻賊!”


    十幾位將領依言,俱皆向著發令的老將抱拳行禮,後便轉身依次順著木梯走下了瞭望塔。


    走出柔軟的板梯,抬腳踏在泛青的土中,雨華微抬起頭,雙眼中露出怒色,緊攥住了佩劍劍柄抖個不停的右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


    一身青色盔甲,頷下短須齊整的老將,大步走到雨華的身旁。


    微一佇步,老將略撇過臉,斜視著雨華。


    看著那張長著雀斑,如今顯出青紫的稚青臉龐,看著那張臉上位於太陽穴下方,已經鼓起的腮幫。


    蒼老臉龐上的輕蔑之色更濃,老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大步穿過了雨華的身旁。


    雨華癟了癟嘴,眼眸泛起血絲的看著遠去的老將,青紫的臉色漸漸發黑。


    營地內,兵卒總數三萬的軍隊,全部聚集在一起,俱都靜立在繞營的木柵和緊閉的營門前。


    營地外,不足七千的軍卒中,騎著黑龍的劉恒轉頭看向有根。


    騎著駑馬背上,迎著劉恒詢問的目光,麵無表情的有根,雙目直視前方的點了點頭。


    轉過頭,劉恒向前伸出手臂,攤開的手掌五指朝天豎舉,掌心正對著前方。


    “進!”


    元氣持振下,劉恒開口,聲如徹空的雷霆。


    劉恒軍中頓時傳出齊聲呼喊。


    以猴石,鷹嘴,付磊,李西,剝羽,石腦和蚩酋迅速集結起各自的下屬。


    七個圓陣以極快的速度結成,其中以蚩酋手下的蠻兵範圍最大。


    可論結出陣形的規整程度,卻要屬李西的隊伍最為迅速,蠻兵結出的最大方陣反而是最為混亂的。


    但即使如此,蠻兵們結陣規整的時間也隻比李西的隊伍慢上十分鍾而已。


    如雷鳴般的“進”聲後,在漆黑的夜色中,瞭望塔上的老將就發現對麵的蠻賊在喧嘩了一陣後,迅速的靜謐了下去。


    接著,身為總指揮的老將就看到三十裏外的軍隊,開始朝著大營衝來。


    “一二,一二,一二。”


    夜空中回蕩著整齊嘹亮的口令聲,劉恒軍卒踏著一致的步伐,以勻恒的速度前進著。


    望著衝來的劉恒軍,瞭望塔上的老將僵愣片刻,臉上的厚重白眉緊皺在了一起。


    明知我軍已有防備,敵軍依然要衝營?


    敵方將領難道想以不足萬的兵卒對我方三萬兵卒?


    肯定有詐!


    難道?


    老將皺眉思考片刻,如幹枯橘皮的臉龐立刻蒼白了起來。


    他將腦袋伸出欄杆,朝著下方的軍卒大喊道:“敵方修行者將至!做好戒備!”


    說完,老將不顧自己總指揮的身份,立刻衝向登地的木梯。


    走下瞭望塔後,老人尋了自己的坐騎剛一上馬,聯軍中的十幾位首領已經驅馬趕至。


    “屋將軍稍慮,我們人數眾多,隻要同心協力,就算麵對修行者也未必就不能一戰!”


    龐明驅馬衝至屋將軍身前,率先說道。


    “我們乃全軍首腦,怎能輕身去與敵搏殺,況陳郡主早言,我們之責主對蠻賊兵卒,而非修元強者。”


    頷下留有齊整短茬胡須的老將,此時胡茬略顯雜亂,雖布滿皺紋卻一直潔淨的臉頰上,銘刻著深深的畏懼。


    其他將領大多依從他言而出聲附和。


    唯有驅馬走在最後的雨華始終陰沉著臉,不發一言。


    “我軍探馬已經探知,我軍兵力確實占優,如今若是傾巢而出,先破其軍,便已完成諸郡予之責務,到時我們立刻四散撤離,敵方縱有修者,能把我等全屠盡嗎?”


    得到諸人認同,短茬遍布頷下的老將,麵露急切激動的說道。


    “嗯~。”


    臉如橘皮,色白如紙的屋姓老將皺著眉頭,低下頭沉思片刻。


    “敵方軍勢雖弱,但既然有修行之人,破之必是不易,可敵軍既已襲來,我軍又豈能不戰。”


    抬起頭,目視著得到多人附和,麵容蒼老,頷下蓄短茬的老將,屋姓老將臉龐上終於露出了猙獰之色,聲色漸厲。


    “諸位,我等本有營寨為守,又有三萬餘可戰兵卒,敵軍數量不足我軍,且是趁夜而來,縱有修行者,破我亦不易!”


    “然我軍若要堅守此地,必要拖住敵修者,若要拖住敵修者,我等必齊力。”


    “修元者皆有大神通,瞬息可至百裏,今若有怯懦膽小而不敢戰者,今我亡後,其命之絕我料亦不遠!”


    伸手解下腰間纏帶,屋姓老將隨手拋開佩劍,伸手向著身旁攤去。


    其身旁親兵士卒中便有兩人,遞上了兩柄長杆鐵鉤。


    筆直發亮的細長刀身,微微撩起的對外勾刃,纏著吸汗帛布的半尺刀柄,與帛布上毫不起眼的細小符文。


    這就是兵卒遞給屋姓老將,並被其接手握住的鐵鉤。


    “諸位,有膽怯者可留此等死,敢戰者隨我去也!”


    有事,半夜出去吃飯,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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