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短和周和為突至的糧車而發起戰端。


    而兩郡運來的糧車,卻被兩人暫時的忽略,。


    有人惦記著,一直惦記著。


    即將抵達目的地,用來加速的符法早已經失去了效力。


    一路上都掩著聲勢,兩郡的車隊在同一條路上行進著,相互間間隔不遠,卻又涇渭分明互相戒備。


    行了許久,兩隻車隊行到了一處小河旁,都停了下來。


    河道中,清澈的水裏,能清楚的看見在河底肆意遊動的魚蝦。


    河道上,有一座石橋。


    石橋的造型很粗樸,由河岸邊相對的兩塊石墩和橫臥河床上的一塊石板組成。


    石板和石墩上都殘留著風雨與時間洗禮後的痕跡,但仍然可以通行。


    石板的狹窄卻隻能容一輛馬車通行,或是三名兵卒並肩而行。


    兩隻車隊在石橋前起了爭執,運糧的士卒們拿出早已藏起的兵器相互對峙,運糧的將官也爭執吵鬧了起來。


    最終,不想因此耽擱,也不想事情鬧大的雙方都做出了妥協。


    安陽郡糧車率先過橋,定邊郡兵卒則率先淌水過河。


    距離小河的遠處有一片樹林,林中遍布著高大的紅杉與橡木。


    巨樹之上,互相撓抓的繁密枝丫如天蓋一般。


    有根和劉恒,就在樹林中。


    三千蠻兵,兩千一百個民兵,也在樹林中。


    在林邊凝視著小河的方向,等到近半的馬車過橋,近半的兵卒過河後,有根點了點頭,對身旁的劉恒道:“將軍,出兵吧。”


    聞言,握著長戟麵色早已不耐的劉恒,笑了起來。


    “全軍,掩聲疾衝!"


    舉起長戟,朝著身後的卒兵,劉恒以未用元氣加持的聲音,大聲的喊道。


    “殺!”


    長戟一揮,劉恒一躍而上馬背。


    黑龍張開口,發出歡快的嘶鳴,一道如火的散芒就將人與馬一起裹住。


    紅芒滑過天際,聲勢駭人向著小河衝去。


    阻之不及的有根目瞪口呆,趕緊運起體內的元氣。


    金色燦影化為璀璨流光,閃動在他身軀的周圍,旁人竟是無法直視。


    有根衝出樹林,向著河道奔去。


    驚慌無措,有些摸不到頭腦的蠻兵與民兵緊隨其後。


    紅芒如一道紅色的霹靂,瞬間衝至河中正淌水渡河的兵卒內。


    劉恒拉緊韁繩,黑龍人立而起,迅雷一般的衝勢,便化為波卷而散的灼浪。


    灼浪卷飛了二十幾個尚在渡河,先前毫無所覺的兵卒。


    而等到運糧的兵卒中,傳出了一連串的驚呼與呐喊時,勒馬停步的劉恒,已翻身下馬。


    手握長戟,橫斬向離他最近的兵卒。


    劉恒周圍的兵卒,此時都被熱浪卷向了天空。


    三米長,周身浮出符文的戟身,無法觸及站在遠處的人身。


    但從戟身透出的炙烈紅芒,瞬間就掃過集在一起的數名兵卒。


    “嘭!”


    數個人頭衝向天空,騰湧的血染赤了蒼色的天空。


    劉恒上前一躍步,翻手再揮一戟。


    “嘭!”


    這次,飛向高空的不再僅僅是人頭,還有被斬成一半的殘軀。


    安陽郡派來運糧的兵卒,有六百人。


    定邊郡,派了八百人。


    一共一千四百人,皆是精兵。


    其中卻沒有一個修行者,所以無人是劉恒的對手。


    無人能擋劉恒一招。


    在這一麵倒的屠殺中,是屬於劉恒一個人的戰場。


    熱血湧入了流動的水中,血摻雜著水,呈現出了絳紅的顏色。


    赤手空拳的有根,衝到河道旁時,已損一百多人的運糧精卒正在河岸的兩邊集結。


    入目處,殘肢斷軀。


    水中,岸邊,橋上,竟是隨處可見。


    運糧兵中四處丟棄的旌旗,也隨處可見。


    入鼻的血腥味,直讓人感到暈眩。


    皺起眉頭的有根赤著腳,淌著絳紅的河水,走向石橋。


    石橋上,有兩輛馬車正在燃燒。


    洶洶的烈火中,能清楚看見數個焦黑的屍體,和屍體上的錚亮盔甲。


    並不是沒有兵卒,捍死守衛糧車。


    隻不過,雙方的戰力相差太過懸殊。


    劉恒背對著有根,站在馬車之間,長戟斜插在他身邊。


    尖銳的戟頭刺穿了石板的表麵,在流水的上方停下了一大段尖銳的刃角。


    有兩滴鮮血沾染在他右邊的臉頰上,但他身上的蠻虎剛甲卻依舊銀亮如初。


    “殺!”


    震耳的喊殺聲從河的兩岸傳來,無數的士兵湧向了石橋。


    站在石橋上的劉恒在此時咧嘴開笑,他伸出手拔起了長戟,後用雙手握住了戟身,並將之橫在了身前。


    澎湃的元氣,頓成突升的顯紅颶風,刮動著他背後拖地的紅色披風飛向天空。


    “殺的好!”


    用力扯出身旁斜插在水裏的戰戈,跳出了水麵站到了石橋上,剛被守糧兵卒注意到的有根,猙獰可怖的臉上露出了滲寒的笑容。


    “那就好好殺!”


    一唱一和的兩人身邊,元氣驟然暴動。


    刺目的紅金兩道光輝,迅速的在石橋上散開,在其周圍卷出了無數波的血浪。


    仍然是一麵倒的屠殺,戰場卻屬於兩個人。


    從未經曆戰陣,也缺乏砍人經驗,從沒訓練過的有根,每每出招都是以硬碰硬。


    但對人間的兵刃來說,在有根手中環繞戈刃的金芒便是神兵仙器。


    再加上修行多日的有根,本來就比常人迅速有力。


    往往金光一閃,有根身前的士兵就已人頭落地。


    身前的兵卒不停的湧來,又不停的倒下,殺出了血性的有根,最後竟然學者劉恒一人一邊的衝下了石橋。


    衝向了運糧兵卒倉促間迅速組成的防禦陣型。


    就在有根和劉恒衝入了嚴密的軍陣中,長戟和戰戈將兩郡運糧的主將一分為二時。


    劉恒手下的士兵,終於陸續的趕到了河岸。


    三千名蠻兵,兩千一百名民兵陸續的加入了戰鬥。


    正在經曆屠殺的運糧兵卒,也終於崩潰了。


    結束了。


    意圖毀糧的兵卒被戰戈貫穿,和戰戈一起倒在了地上。


    身上金芒消散的有根低下頭,沉默的看著血紅的手。


    遠處回蕩著蒼涼的鼓聲,剩餘的運糧兵卒迅速朝著遠處潰逃而去。


    日頭下墜,落日投射著絢爛的餘暉。


    餘暉下,有根轉過身,看向絳紅的流水與岸邊血染的一切。


    百感之間,有根的心中猶如壓上了一塊沉重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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