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走了個幹淨,金鈴趕了銀鎖起來,任逍遙欲言又止,最後交代道:“別忘了洗碗。”


    她離開之後,銀鎖立刻粘過來伸出臉。金鈴頗為無奈地落下一吻,道:“此時萬一有人殺個回馬槍,你就慘了。”


    “偏是大師姐這般小心……”


    金鈴道:“非是我小心過頭,乃是我覺得太師叔已有發覺。”


    “哪個太師叔?”


    金鈴笑道:“小太師叔迷迷糊糊的,當然是逍遙太師叔。”


    “真的?”


    “我隻是覺得,並未說一定。總之你小心一些……譬如說今晚你就去睡自己的床。”


    銀鎖悶聲道:“定要如此嗎?”


    金鈴點頭道:“嗯,我發現有時逍遙太師叔起得比你我二人都早,若是她看到我們睡同一張床,定然要問為什麽……我我怎麽答?”


    “就說大師姐怕冷我幫你暖著……”


    金鈴瞥了她一眼,笑斥:“冷還什麽都不穿,哪個信你?”


    銀鎖生怕被她攻擊,舉著碗閃身躲進了廚房。金鈴跟進去想插手幫忙,銀鎖怎麽都不讓她插手,她隻得等在旁邊,看著看著,又看入迷了。銀鎖放好鍋碗瓢盆,陰笑著湊到她耳邊,邊推著她出去邊小聲道:“我最喜歡看大師姐看我看著看著就呆愣的樣子,可愛極了。”


    金鈴麵無表情,淡然道:“大膽,你是頭一個敢說我可愛的人,連我師父都沒這樣說過我。”


    銀鎖失聲笑道:“可愛可是好詞!”


    金鈴搖著頭被她推出去了。


    這一天也過得平靜又充實,當然於銀鎖來說,每日隻要能看著金鈴,便算充實,更遑論可以躺在金鈴大腿上看閑書,時不時偷親一口。隻可惜夜晚如期降臨,金鈴說了與她分床睡,就當真把她趕到隔壁落了好幾天灰的床上。


    銀鎖十分不服,撅嘴道:“為何我要睡這個床?我想睡大師姐睡過的床……”


    金鈴正色道:“那是你師父的床,我怕上麵有壞水,睡了會變成壞人。你就沒有這等煩惱。”


    銀鎖被她逗笑,道:“大師姐是說我一肚子壞水已經不能更壞了?哼哼,我瞧你跟我睡了這麽久,早就壞透了。”


    “那你不去,我去了……”她狠心扭頭,被銀鎖一把拉住。扭頭去看,看見銀鎖咬著下嘴唇,期期艾艾,道:“大師姐……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我剛暖熱,讓給你了。”


    金鈴還要掙紮,被她一把拖下來,狠狠親了一口。她尚不及回應,銀鎖就已跳上另外一張床把自己蒙了起來。


    她歎了口氣,彈滅了火光,低聲道:“睡吧。”


    銀鎖心中嘀咕:原來不是我夢中瞎想,大師姐的武功練來果真幹什麽都行……


    可少了個人抱著,銀鎖竟分外不習慣。從兩人在上黨碰頭以後,幾乎日日同榻而眠。此番聽著金鈴的呼吸漸漸均勻,懷中卻空落落的,讓她手腳都不知往哪裏放,隻覺得哪裏都不對,怎麽也睡不著,隻得逼著自己一遍一遍地念經文,以期枯燥的經文能讓自己快些入睡。


    驀地背後一涼,緊接著有一具柔軟的身軀貼在了身後,她驚醒過來,鬆了口氣,問道:“大師姐,怎地又過來了?”


    金鈴幾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低聲道:“被子涼了,來吸你的熱氣。”


    銀鎖笑嘻嘻地扭過來,抵著她的額頭柔聲道:“大膽女妖,你是來□□氣的吧。”


    金鈴緩緩湊到她嘴邊,與她輕輕相碰,笑道:“嗯,快睡覺。”


    銀鎖閉上眼睛,伸出手腳將她整個摟住。金鈴自己忍不住笑,卻道:“別笑了,睡覺。”


    “太師叔發現了怎麽辦?”


    “不管了,就說我怕冷……你不脫我衣服便不會露陷……”


    銀鎖又睜開眼睛,“當真不會?”


    金鈴把她的眼睛捂住,“當真不會,她和小太師叔也睡一張床,幹什麽要用這個說我們?”


    銀鎖低笑道:“萬一大小太師叔和你我一樣呢……”


    “這等有悖常倫的事情你見過很多麽?哪有這麽多……快睡。”


    有金鈴在身邊銀鎖便覺得安心踏實,簡直不用人催,自己就忍不住地犯困,她猶不死心,辯解道:“有啊……水沉香和小安,蕭散彌和沙曼,你和我……我覺得此事……也並非有悖常倫,隻是和大家不一樣罷了……且悖不悖常倫根本一點也不重要,就算大師姐是個俊俏的小郎君,難道大師伯便肯饒過你我嗎……他更加覺得是我覥顏無恥勾引你,要打死我了……”


    金鈴覺得她聒噪,張口便咬住她那薄薄的嘴唇,銀鎖微做掙紮,沒有掙脫開,卻須臾忘了自己要做什麽,沉沉地睡過去。


    銀鎖迷迷糊糊地醒來,清醒了一會兒,想了許久也沒想清楚與金鈴在上黨相遇之前,自己是怎麽能一個人睡著的。半夢半醒間,更是思路潦草混亂,她想了一會兒便岔去了別處,兀自在金鈴懷中扭動。金鈴受她擾亂,按下她的頭,抗議道:“小胡兒就不能老實些嗎?當心等會兒就將你生吃了……”


    “夠膽便來……戰個痛……”銀鎖睡夢中亦不忘與金鈴鬥嘴,隻可惜金鈴這時是不講道理的,稍稍動一動便吻住她的唇,肆虐一番,叫她沒多餘的氣來聒噪,方才放過了她。


    銀鎖驀地驚醒,猛地推了金鈴一把,淩空掠過屋子,落在金鈴的床上,手忙腳亂地鑽進被子裏。金鈴被她吵醒,坐起來揉著眼睛。


    門在此時被人叩響,銀鎖驚魂未定,應了一聲,便聽那木門“砰”地響了一聲,門閂斜著彈開,任逍遙推門而入。此時不光銀鎖,連金鈴也被嚇得睡意全無。


    任逍遙在屋中掃視了一圈,最後停在銀鎖臉上。銀鎖坐起身,臉上堆滿笑,道:“太師叔,這麽早有什麽事?”


    任逍遙嗤笑一聲,走到她跟前,手伸到被子裏摸了一下,道:“你睡了一晚上的被子怎地這麽涼?”


    銀鎖自知無法解釋,便笑道:“大師姐怕冷,我剛剛替她暖被子去了。”


    “哦,此事本來無可非議,破星師兄知道了,定然要誇你二人互敬互愛,乃是同門典範。”


    這話倒是很中聽,可配著她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卻讓銀鎖脊背上生出一股寒意,亦強笑道:“自然是如此,我在建業時,太師父常常這樣教導我。”


    “哦?那你幹什麽趕著跑回來?我本未多想,但你如此緊張,我卻忍不住要問個清楚,你……急急忙忙跑回來幹什麽?”


    銀鎖又露出一個頗乖巧的笑容,心中卻急速搜索著答案。


    她正要說話,任逍遙製止了她,道:“我來猜上一猜。你這麽著急地跑回自己床上,自然是怕我發現你二人睡在一起。師姐妹睡在一起有什麽奇怪?除非……除非你二人的關係並未有我想的那麽好,一大早便生死相搏……”


    銀鎖不露聲色地鬆了口氣,心道太師叔委實太過異想天開……


    “……你希望我這麽想對嗎?”


    任逍遙的聲音低沉溫柔,聽在銀鎖耳中卻不嚳一道驚雷,她眯著眼抬起頭來,靜候任逍遙的下文。


    “你……還有你,”她回頭指指金鈴,“你們兩個委實太小瞧老人家的眼力了……小徒孫為了救大徒孫,生生吃了絮凝一擊,大徒孫為了救小徒孫,連刀放在脖子上都不管不顧……”


    她微微一笑,“若說這是同門情誼,倒也說得過去。”


    銀鎖陪笑道:“當然了,我與大師姐乃是生死之交,一同在陰陽界上滾了不知多少回了。”


    俄而她便發現任逍遙望著她的眼神頗為無奈,“你瞧著她的眼神,太不知收斂了。老人家見了許多有情人,怎會不認得這樣的眼神?”


    銀鎖仍是一副多情愛笑的模樣,隻是搖搖欲墜,更不知往下接什麽話好。


    金鈴在任逍遙視線範圍之外,早已不管什麽收斂,定定看著銀鎖,隻盼替她承受一些壓力。銀鎖偷偷投來一瞥,奇異地安撫了她。


    任逍遙卻道:“不錯,你二人這等小動作,還想瞞過我嗎?我想應該不是生死之交,而是生死相許吧?”


    銀鎖知此事再也無法抵賴,索性站起身來,笑道:“太師叔猜錯了一點。”


    “哪一點?”


    銀鎖向著金鈴伸出手來,金鈴便走過來握住她的手,挺直了脊背站在她身邊。


    “我與大師姐,乃是生死之交,所以生死相許。太師叔一大早起來興師問罪,是要責罰我們嗎?”


    她見任逍遙開口,知她一旦說出來,定然無法更改,腦中急速轉著,欲找些話來搶攻一番,忽地福至心靈,想起昨晚對著金鈴說的那些話來,立刻打斷任逍遙的話頭道:“慢著,太師叔是長輩,想罰我們,自是有資格,隻是尚需一理由吧?但太師叔與絮凝太師叔,恐怕關係亦不是師姐妹那麽單純。是以……太師叔想要用什麽理由?”


    任逍遙又嗤笑出聲,道:“你猜得不錯。絮凝不但是我師妹,亦是我妻。”


    銀鎖剛剛圖謀反擊,卻讓任逍遙坦然的態度鎮住,瞪大了眼睛不知說什麽好。“妻”是三書六禮明媒正娶來的,她一時腦中混亂,心中隻道:隻怕便是明媒正娶,也不能稱“妻”,還是得稱“郡主”……


    作者有話要說:要沒有存文了!!!!!!!!!!!(火燒屁屁感


    小師妹又越來越受了……


    這個月的小紅發又要滿呢,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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