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莎不顧一切地衝向書房,她在門口停下來,她想要伸手去敲那扇柚木的大門,可手就舉在那裏一動不動。爭論的聲音正在傳出來……


    “我不想再聽那些關於我們的約定,埃爾維斯,我可以放棄一切,包括真相。可是我需要你放了她!”娜塔洛娃的聲音。


    “她屬於羅齊爾。”埃爾維斯的聲音。


    “你不能這樣,我們有過約定,是你違背了,埃爾莎不再屬於羅齊爾。”娜塔洛娃聽上去憤怒極了。


    “娜塔洛娃,冷靜點,你可從來不是這樣的。”這是培提爾的聲音。


    顯然培提爾也是知道整個過程的,他的抽身離開是也是為了這件事。談論的觀點完全是在她的身上。


    “我們需要埃爾莎,那個艾琳的兒子非常特別,娜塔洛娃,好在他的理念與我們一致,你沒有看到那孩子的天賦。”


    “培提爾,這就是你的心裏話?因為他們是朋友,所以埃爾莎隻是讓你們可以利用的棋子!”


    “娜塔洛娃,你別忘了家族的使命和榮耀,我不可能讓馬爾福家族永遠占著上風,我們已經失去太多了!黑魔王看重他,馬爾福的圓滑和財富都是他所看重的,而且是馬爾福發現了這個男孩,他會把他引薦給黑魔王,總有一天會的,可他可以做的,我們也可以做!”


    “埃爾維斯,埃爾莎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孩子,你不可以這樣!”


    “我們不會傷害她,她身上流著羅齊爾家族古老的血液。”培提爾好像是在安慰著娜塔洛娃,他的聲音嗡嗡的有些話聽得不是很真切,“……她會理解的,埃爾維斯告訴了所有人伊麗莎白就是那個女孩的母親,事實上,埃文也是這麽做的。”


    “別和我提這些!別再和我說埃文為什麽要那麽恨我,難道你們都不知道那是為什麽嗎?”娜塔洛娃怒吼道,“那些真相要爛在那裏多久,你認為能瞞得住嗎?為了你執愛的伊麗莎白,我那個人見人愛楚楚可憐永遠都不會犯錯的姐姐!”


    “我不想談論這些!”埃爾維斯低聲拒絕。


    “你不想――”娜塔洛娃冷冷地笑了一聲,“你確實不想,因為你無法麵對現實,現實就在你的肚子裏!你愛她,可你同樣不能接受一個不能生育的伊麗莎白!”


    “娜塔洛娃,鬧夠了就回去,埃爾莎的事就談到這裏。”


    “離她遠一點!這一切我都受夠了!”


    “這已經與你無關了,娜塔洛娃。”


    “你不能這麽做,埃爾維斯。”娜塔洛娃的聲音裏帶著懇求與慌亂,埃爾莎甚至能夠感覺到她在哭泣,“你不能這麽做,我已經受到了懲罰,我的兒子認為我是一個惡毒的破壞了我姐姐婚姻的壞女人,我親愛的姐姐已經奪走了我的兒子,你不能再奪走我的女兒!”


    “你恨她,所以你殺了她!”


    “我告訴過你伊麗莎白的死與我無關,可這麽多年你有相信過我嗎?”娜塔洛娃精疲力盡地喃喃著。


    “我們別把問題又繞回去,娜塔洛娃。”培提爾說,“埃爾維斯,讓我和她談談,她一定是太在乎了才會這樣。娜塔洛娃,聽我說,我們不會讓埃爾莎受到傷害的,請相信埃爾維斯的決定,我們隻是想讓她更好的生活,麻瓜世界並不適合她,你不能直接把她托付給麻瓜就一走了之。現實表明麻瓜們不可靠,想想那對麻瓜夫婦的不負責任和狠心……”


    “所以你們殺了他們?”娜塔洛娃打斷了培提爾的話,她喘了口氣問道,“連他們的孩子也不放過,他隻有9歲!”


    “可他們拋棄了她,因為那個男孩。”培提爾陰鬱地說,“但是,埃爾維斯很公平,他會給她現在的養母一大筆錢,感激她善待了埃爾莎。”


    “錢,還是錢――”


    “麻瓜們會接受的,她的養父是一個生意人。”培提爾的聲音聽起來頗有自信,都能想像出他的表情是怎麽樣的。可是埃爾莎站在那裏就像是被石化了一般,那個她已經相當模糊的記憶裏似乎是有過一對夫婦的,他們很貧窮,那個男人對女人說過讓她把她送走,因為他們未出世的孩子會因此而沒有糧食……可他們死了。


    是他們殺了他們……


    埃爾莎感覺到自己全身除了心髒還會跳動外,其他地方都變得麻麻的,不全是痛楚,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和與自己有關的事物和人物,她不由地打了個寒戰。周圍的空氣是幹燥的,走廊裏沒有壁爐,但是依然暖暖的,可是她的指尖卻是冰冷的。


    “娜塔洛娃,你什麽時候開始同情起麻瓜了?是從你決定把埃爾莎交給麻瓜們撫養開始的嗎?”埃爾維斯說道,“可你忽略了一件事,沒有不透風的牆。當你母性大發在布萊克的家宴上拯救了我們的小公主後,你就應該猜到結局了。當然,你做得對。”


    “是我的錯,又是我。”她已經無力爭論,“14年前我親愛的姐姐找到我,她哭著告訴我普魯維特家族將會毀在她的手裏,那個已然走向衰敗的家族。沒有哪個純血貴族家族會允許沒有承襲的繼承人,他們不會允許,你更不會允許,那代表著你那個充滿著野心的妹妹德魯埃拉.羅齊爾將代替你成為羅齊爾家族的合法繼承人,你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嗎?於是伊麗莎白想到了我,她求我……那一年我才16歲……是伊麗莎白抱走了我的小埃文。我們不該有第二個孩子,埃爾維斯,伊麗莎白有足夠的理由恨我,你們都相信她,她是那麽的楚楚可憐,是不是?”她在笑,那笑聲就像是控訴。


    門被拉開,門內門外都是布滿淚痕的臉……


    娜塔洛娃就這麽定定地看著埃爾莎,她那雙棕色的可以帶給人溫暖的眼睛裏有一線驚慌快速掠過,然後是痛楚和悔恨,她的嘴角蠕動了一下,可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一行淚劃下來,滴進那條墨綠色印著精美花紋鑲嵌著晶亮珠花的長袍胸口。她看著同樣流著淚的埃爾莎,淒美地笑,然後她張開了自己的雙手,她想要擁抱她――


    “你是,我媽媽?”埃爾莎輕聲的問。她感覺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在聽到她的控訴時忍不住的心酸,還有恐懼,在聽到他們關於自己第一任養父母的遭遇時。


    “埃爾莎,我很抱歉。”她說。


    好像除了這句話,她就不能再說其他一般。好像除了這句話,任何話都是沒有意義的一般。


    “我問過你,可是你沒有回答,在馬裏奧家裏……”埃爾莎一步步向後退去,她的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掉,可嘴上卻不依不饒,“你們看起來全都知道答案是什麽,可你們對於這件事就像在做遊戲,我的爸爸告訴我那個畫框裏的女人是我的媽媽,而我的媽媽其實就站在我麵前。你們知道我的感受嗎?在我被人欺負和白眼的時候,你們在哪?”她不顧一切地吼叫起來,“現在是不是還要我配合你們的謊言?為了所謂的羅齊爾家族?是嗎?我很失望,也很傷心,我不相信給予我生命的父母是這樣的!”


    走廊那邊的門被打開,斯內普就站在門口進退都不是,他一定是聽到了她的吼叫道,那暴發力確實驚人。她還看到埃文也出現在了另一頭,看著那個有著和她一樣茶綠色眼睛的漂亮男孩,她不由地同情起來,他也是一個被自己父母玩弄著的小玩具……在她的養母因為生計在外辛苦奔波時,她的哥哥卻是錦衣玉食。在她和養母住在搖搖欲墜的小窩棚裏時,她的哥哥卻住著像城堡一般的大房子。在她的養母因為下雨屋漏需要捧著一個盆子整整坐一整晚,就是為了不讓雨水打濕她的被子時,她的哥哥卻從不用為這些事煩惱,或許連貧窮的概念都沒有。


    這是一個沒有快樂的j□j,她看向埃爾維斯.羅齊爾,她的這個父親臉上正帶著類似於憤怒、不滿、不耐、或者還有些愧疚……


    埃爾莎繼續往後退去,直到背後接觸到冰冷的牆壁,娜塔洛娃.普魯維特的兩手更僵硬了,她依然流著淚看著她,希望她能改變主意,幻想著她能撲進自己的懷抱。可埃爾莎並沒有,她轉過了身拉住了斯內普的手往樓道跑。


    “埃爾莎?”斯內普問。


    “我要回家,回學校!”埃爾莎簡單的說。


    “埃爾莎!”埃爾維斯.羅齊爾在她身後叫她,如果換成是埃文,他一定會聽從的,可她是埃爾莎。


    埃爾莎站住了腳步,轉回身,“我已經決定了,我不要你們!我的媽媽是嘉樂.唐克斯,我是埃爾莎.蘭頓,媽媽說我的名字是外婆起的!我知道那是大人們用來哄我開心的謊言,可我從沒有真的忘記小時候的事。我從來沒有叫過任何人爸爸,羅齊爾先生,就連馬裏奧也不能讓我叫他爸爸,我的爸爸不是這樣的!”她衝著他吼,在眼淚將要劃出眼眶時,她迅速地回頭在樓梯上飛奔。


    “攔住她!”培提爾大叫,他追了上來,“埃爾莎――”他輕而易舉地抓住了她。


    “不!不要!”她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掙紮,並且尖叫著,“讓我回學校,我要回家,不要抓著我!”


    “格林格拉斯先生,請不要這樣。”斯內普焦急地勸說,他扒住了培提爾.格林格拉斯的胳膊。


    “埃爾莎,你不能這麽一走了之……”培提爾放開了她,他並沒有把話說下去,因為埃爾莎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的不像話,就連眼神都不太一樣,那不是僅僅隻是得知真相後的傷心,還有其他的東西……


    埃爾莎蹲坐在地上喘著氣,直到確認身邊有多少人在看著她,埃文被支開了,羅齊爾家族的謊言不能被打破,那不僅僅隻是一個謊言那麽簡單。


    “讓她走吧,埃爾維斯,這是我的請求。”娜塔洛娃說,她顯得疲憊不堪。


    埃爾莎低著頭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她不想抬頭看周圍人的目光,她不想猜那些目光背後是什麽,她想回家,回學校,隻有那麽簡單。


    “今天的事很抱歉,不過你會改變想法的,在你懂得去思考後,埃爾莎。”在送她走上馬車時,培提爾.格林格拉斯在她耳邊說,“希望你不會感覺到痛苦,羅齊爾先生的性格會決定一切。”


    灌進脖子的風讓埃爾莎打了個寒戰,她並沒有在意自己是怎麽回到霍格沃茨,又是怎麽進入斯萊特林休息室的,她隻知道自己回來了,沒有帶回那件禮服,也不用再參加宴會。她的滿子裏塞滿了聽到的話,娜塔洛娃.普魯維特的,埃爾維斯.羅齊爾的,培提爾.格林格拉斯的……埃爾維斯.羅齊爾認為是娜塔洛娃殺了伊麗莎白,這是什麽世界,這是什麽樣的世界……


    埃爾莎坐在休息室的壁爐邊,她都忘了脫掉大衣,直到感覺到脖子裏有些粘膩時才有了動靜。斯內普一直呆在埃爾莎身邊,他有些擔憂。


    “對不起,西弗勒斯,你的書……”她小聲說道。


    “你發現了什麽?”斯內普並沒有回應她的抱歉,也沒有再關心那些書。


    “她是我媽媽。”她小聲回應。


    “那麽你和埃文?”他又問。


    “我和埃文都是她的孩子,娜塔洛娃.普魯維特和埃爾維斯.羅齊爾的孩子,那個畫框裏的女人是她的姐姐,因為她不會生育,所以要求她為羅齊爾生育,可是她愛上了他,她已經完成了使命,她不該把我生下來。伊麗莎白恨她,恨自己的妹妹,然後她死了,他們說是她殺了自己的姐姐,是她殺了伊麗莎白……”埃爾莎一邊說著,一邊在顫抖,她無法控製的顫抖,就連怎麽停止都不知道,“西弗勒斯,那對曾經領養我的夫婦,還有他們9歲的兒子死了,他們,他們……那個孩子才9歲,9歲……”


    “埃爾莎,放鬆些。”斯內普將她冰冷的手捏在手心裏,“別去想那些事,這些事與你無關,明白嗎,那些麻瓜。”


    “是因為我,西弗勒斯……”


    “不,不是,埃爾莎,去睡一覺,你應該去睡覺,緩和劑,你那裏有緩和劑。”


    埃爾莎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腦子裏飛旋著亂七八糟的事物,娜塔洛娃.普魯維特說的話還在腦子裏不斷地擴大著,那對夫婦是被殺死的,她說那對夫婦是被殺死的,她沒有聽錯。於是,她又害怕起來,她握住了斯內普的手。


    “西弗勒斯,我們是不是逃不掉了,是不是?”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眼前閃現出無數人的臉,曾經她叫爸爸媽媽的夫婦,雖然貧窮,可他們起碼還抱過她……然後那兩個麵孔變幻了,變成了嘉樂和馬裏奧,嘉樂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那麽的溫暖,那麽的寵愛……瞬間她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眼睛大大地突了出來,嘴角還著紫色的血……她倒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不――”埃爾莎大聲喊叫著坐了起來。周圍一片黑暗,隻有窗戶上映著月光的水麵折射出墨綠色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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