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青一愣,“那這麽做還有什麽意義?難道這隻是一場挑選泯滅戰士的考核?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紅薯存在?”


    林副司長臉上露出認真的神情道:“當然不是單純的考核,也沒有必要考核,目標依舊是紅薯,隻不過這個紅薯最是狡猾,猶如淤泥裏的泥鰍一般,無論我做什麽套子,他都絕對不會進套,沒有人能夠抓住他!但他最怕一種東西,這種東西叫做因果,我現在就是要用這個因來逼出他這枚果!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姑且一試吧!”林副司長扭轉身子,重新看向大屏幕,不再說話。


    夏青愣在那裏,對於林副司長的言語,完全摸不著頭腦。對於這個林副司長,夏青又多了另外一種看法。


    ……


    一個說好聽一點是長相奇怪,說難聽一點的話,就是長相奇醜的孩子,正躺在床上抱著一個擎天柱呼呼大睡,旁邊的桌子上擺滿了一絲不苟的認真完成的家庭作業。


    這個家看上相當的簡單,簡單是好話,說直白點就是窮困,破破爛爛的東西一大堆,但真正值錢的叫人舒服的東西卻一件都沒有。


    就連這小子躺著的那張八十年代才有的鋼絲床,有一條床腿都是用磚頭踮起來的!


    好在這棟位於市中心的房子據說明年就要動遷了,一旦動遷,就意味著能夠得到一大筆動遷款,這個簡陋的家庭,說不定能夠有翻身的希望。


    小男孩從一個古怪老頭那裏花九毛錢買了一本書還有一塊紅薯,放學之後,興奮的將這件事告訴父母,覺得自己這一次真正的碰到好人了!


    結果自然是被父親狠狠地揍了一頓,母親也在一旁數落他!


    “傻瓜蛋子,你腦袋裏麵裝的是屎麽?九毛錢就敢買人家賣給你的紅薯,還敢吃下去?你不怕紅薯裏麵有什麽藥麽?迷暈了,就將你拐跑了,到時候把你賣到大山裏麵去,一輩子都找不到爹媽了!”


    罵完這句話之後,他爹忽悠一下樂了起來道:“不過蛋蛋你長得這麽醜,就算是拐賣到大山裏麵估計也沒有人要吧?哈哈,幸好你隨爹!像我!”


    這叫做蛋蛋的小子顯然繼承了父親的麵容長相,若說這小子的長相能夠去當笑星混一輩子吃喝無憂的話,那麽他爹絕對有叫別人當哭星的潛力,注意,不是自己哭,是叫所有看到他的人哭,感動的哭泣。


    世界上還有這麽堅強的人,醜成這樣竟然還能有勇氣活下去!


    看到他,想死的人瞬間就看開了,這個世界上再痛苦的事情也算不得什麽了。


    或許是因為這小子的娘還算正常人,稍稍將那天煞孤星的麵部基因扭轉了千分之一,所以,蛋蛋相對於他泣鬼神的爹來說才稍稍正常了一點。


    要說這小家夥繼承自己父親最多的,絕對不是醜陋的麵目,而是樂觀!長成那樣還能說出自己的孩子幸好隨自己不怕被拐的人,內心的強大程度是無與倫比的!


    叫做蛋蛋的小家夥挨了一頓胖揍和說教,依舊樂嗬嗬的工整認真的寫完作業。


    在長相不如意,家庭條件非常差的蛋蛋這裏,能夠表現出自己與眾不同的優越的,就隻剩下學習了!


    學習完,蛋蛋將那本九毛錢買紅薯搭售的秘籍翻出來,本來想當個稀奇看看書裏麵究竟寫些什麽,雖然明知道這本書裏麵不會有叫他變得比超人還棒的,能夠打怪獸拯救世界的所謂神通,但畢竟是花錢買來的,不管貴賤直接丟了未免可惜。再說,蛋蛋家裏窮得叮當響,少有的幾本課外讀物早就翻爛了,這一本不管是什麽,他都不願意放棄!


    更何況,每一個小男孩心中都曾有過一個偶得奇遇從此縱橫天下逍遙快意的夢想,這個小家夥也不例外!


    哪知道蛋蛋從包中將那本薄薄的書翻出來準本觀瞧的時候,卻發現這本書上竟然一個字都沒有,就連那畫的非常粗陋的猶如一條蛇一般的人也都不見了!整本書皺巴巴的看上去猶如擦屁股用的草紙一般。


    蛋蛋露出懊惱的神情,覺得自己果然是被騙了,那個老頭當真可惡,連他這麽窮的小孩都騙,不過蛋蛋隨即露出一個笑容來,笑道:“不過這個騙子真蠢,那個紅薯怎麽也得兩塊錢,哈哈。”


    蛋蛋笑過之後,忽然感到異乎尋常的疲累,簡單脫了衣服,抖抖縮縮的鑽進被窩,是以就有了現在這麽呼呼大睡的情形。


    拂曉之前,蛋蛋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張麵孔之中滿是驚悚的神情,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著,整床被褥都濕透了。


    一場噩夢,醒來卻完全不知道夢中究竟出現了什麽。


    蛋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抱緊了擎天柱,那張奇醜的臉上的驚悚表情逐漸平複下來,幸好是夢。


    “沒嚇著你吧?”蛋蛋對擎天柱說著。這是麵相醜陋的蛋蛋唯一的一個朋友。可惜他不會說話。


    蛋蛋伸手想要打開床頭的小燈,結果燈線一扯,燈打開了卻黯淡得幾乎沒有多少光亮,還沒有一根蠟燭來得明亮,而且燈光還一閃一閃的發出嗞嗞的聲響,似乎電壓不足。這老房子的老毛病了,據說線路有四十多年了,前幾天還著火了,現在這個情形,蛋蛋倒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蛋蛋借著微弱的燈光,伸手去摸眼鏡,但蛋蛋一愣,眼前的世界似乎並不需要眼鏡,他從未將這個世界看得這麽真切過,整個房間亮堂堂的,空氣之中的灰塵都纖毫畢現。


    一扇窗莫名奇妙的就在蛋蛋眼前打開了……


    那清晰無比的世界隻在一瞬間綻放給蛋蛋,隨後整個世界都猶如吹熄的蠟燭一般,熄滅!


    重新沉沒在一片黑暗之中的蛋蛋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抓起黑框眼鏡,戴上後發現窗外黑咕隆咚的,是一種蛋蛋從未接觸過的黑暗,就像是一個狹小的空間被堵死了,不光將光亮遮擋在外麵,連空氣都不流動了,沉悶得叫人無法呼吸。


    蛋蛋覺得有些尿急,穿上衣服,抱著擎天柱走出簡陋的房間,來到更加簡陋的外屋,這裏蛋蛋的醜爹正和娘抱在一起,蓋著厚厚的棉被呼呼大睡。


    這房子就隻有這兩個屋,裏屋密封比較好,暖和,外麵大雪初降,到了晚上寒冷越加,所以裏屋蛋蛋住,外麵屋子雖然用塑料布封住窗戶大門依舊處處透風,是以蛋蛋的爹娘住這裏,兩人睡覺的時候不抱在一起就覺得暖和不起來。


    這是一個連住宿帶做飯、吃飯於一體的狹小房間,牆壁上貼著斑駁枯黃的舊報紙,牆角濕漉漉的一大片,是雪化了滲透進來的,整個房間散發著一股黴味。


    凡事就怕比較,和這裏比較起來,蛋蛋那間簡陋的小屋簡直就是天堂了。


    蛋蛋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小心下栓,推開房門。


    蛋蛋無論怎麽緩慢小心,那扇老舊的木門依舊發出一聲淒慘的大叫。


    “蛋蛋?”


    蛋蛋媽一下就被驚醒了。


    蛋蛋連忙道:“媽,我去上廁所。”


    “小心點,穿上衣服了沒有?別凍著!”蛋蛋媽囑咐道。


    蛋蛋哎了一聲,道:“穿上了,穿上了!你快睡吧!”


    蛋蛋不知道,這或許是他和母親最後一次對話!


    一陣冷冽濕淋淋的空氣瞬間滾動過來,蛋蛋披著校服也不禁打了個寒顫,打開手電,敲了敲電筒才亮起來,朝著幾十米外的旱廁走去。


    蛋蛋膽子不大,但好在樂觀,樂觀的人多少都不怎麽怕鬼,因為就算真的見到了鬼,樂觀的人也總有安慰自己,叫自己放鬆的辦法。更何況蛋蛋還有每次都堅定的陪伴著他上廁所的擎天柱在側!


    即便將手電上的開關調到最大,手電的光芒也穿不透一米之外的黑暗。


    好在道路蛋蛋太熟悉了,貼著牆邊走總能走到廁所,隻是這空氣也實在是太潮濕了,才出來不一會身上外衣就已經濕塌塌的了,地麵上或許是因為這場大霧,雪地凍成了一個硬殼,走起來一步一滑格外艱難。


    在蛋蛋的後麵悄無聲息的緩緩降一個人影,一個渾身鎧甲的古怪東西。


    “目標排除!”這一次排除目標的是鄭先,因為這個目標閃爍起來的時候,正好就在鄭先腳下,這麽近的距離,鄭先想不看看都不成。


    蛋蛋的背影傳回指揮室,畫麵雖然模糊,但依舊可以辨別出這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十四歲的孩子,當然不是紅薯!


    鄭先身形緩緩在蛋蛋身後升起。


    不過隨即就有一道極光穿透重重霧氣,猶如一道流螢般竄了出來,朝著蛋蛋直直射了過去!


    鄭先雙目瞳孔猛地一縮,背後的渦旋氣囊轟的嘶吼一聲,全力綻放。


    在那道枯滅極光射中蛋蛋後背的一瞬間,鄭先將蛋蛋給推飛出去。


    咕咚一聲,抱著擎天柱的蛋蛋一頭撞在牆壁上,腦袋沒破,但卻暫時昏死過去,手電在空中翻滾了幾圈之後咚的摔在地上,開始不斷閃爍起來。


    鄭先扭頭看向開槍的那幾個獵神戰士,十一個人,不是排行第三的第四辦公室就是排行第六的第二辦公室!


    隨即,對麵傳來的聲音告訴鄭先來人是第四辦公室的獵神戰士。


    “鄭先,讓開,這娃娃說不定也是修仙者!”鄭先的頭盔之中傳來一個有些陰柔的聲音。


    “這隻是一個小孩,不是修仙者!”鄭先開口道。


    “萬一要是呢?蚊子腿兒再小也是肉!我第四辦公室現在正缺業績衝擊第二的位置,你讓開!”那陰柔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冷笑。


    顯然,第四辦公室是抱著錯殺一百不放過一個的念頭,不知道之前清除掉了多少個平民目標!


    “別人我不管,這個孩子我說不是就不是!”鄭先手中的流光鋸齒刀微微一擺!


    鄭先這邊是公開的對話,是以所有的獵神戰士都聽得到,包括指揮室之中。


    眼瞅著兩個辦公室又出現了對持的局麵,林副司長這一次沒有皺眉生出什麽不滿來,而是以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桌子,忽然開口道:“第四辦公室,徹底清除掉這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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