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賈葳洗三, 薛王氏陰陽怪氣一通話, 賈母那心就揪起了,元妃跟薛家有一份說不清楚的糾葛,這事兒沒有了銷, 賈母一刻不得安寧。


    當日,賈母就吩咐替自己遞了牌子請見娘娘, 一為會親,二為報信, 很快就有信息回複, 賈母獲準隔日,六月十二進宮會親。


    如今祖孫已無芥蒂,祖孫敘過別情, 賈母奉上一簍子洗三紅蛋, 自有掌事姑姑拿下去給大家沾喜氣。


    賈母一見眾人回避,也不繞彎子, 把話明白問出來了。


    “聽聞薛家在到處鑽營要給薛蟠脫罪回京, 未知他們可有逼迫娘娘?宮裏一直沒個準信,你大太太鳳丫頭二妹妹都惦記的緊。”


    元妃微微一笑:“老祖宗放心,他如今自有親妹子替他打算了,再勿需牽扯本宮。”


    賈母愕然。


    元妃正要細說分明,就聽外麵宮人通傳:“貴妃娘娘, 薛氏來了。”


    賈母皺眉看向元妃,難道這薛氏是誰?一時茫然,知道這皇宮非是等閑地, 慢慢站起身子。


    元妃一麵微笑答應:“請進來。”一邊擺手:“老祖宗坐著就是了。”


    賈母抬眸,門口搖搖擺擺走進一人來,湖綠衫子,滿頭翠,正是薛大姑娘薛寶釵。


    薛寶釵如今看著些微清減幾分,依舊粉麵桃腮芙蓉麵,天庭依舊甚飽滿。她那裏進得門來,先給元妃盈盈一福身:“德貴妃娘娘安好!”


    元妃忙叫人扶起:“妹妹小心些,且別折了腰。”


    寶釵手扶著腰間,轉麵向著賈母,未語先笑。


    賈母此刻還有什麽不明白,作勢行禮。


    元妃卻在話音落地之時起身下位,將身子插在寶釵與賈母之間,正好擋住寶釵視線,親熱伸手拉住薛寶釵:“妹妹這些日子最好消停歇著,如何不聽招呼又跑出來,若是遇見什麽衝撞了龍胎怎生好呢。”


    元妃說著話一聲招呼:“鶯兒,你跟著主子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勸勸,這些日子最緊要,務必小心。”


    龍胎?賈母聞言滿臉驚愕,嘴唇顫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麵色煞白煞白:會親會出孩子了,這是穢亂宮廷啊?賈母一顆心肝差點跳出胸腔:這可如何是好啊?


    元妃卻自自顧跟寶釵親熱:“妹妹快些回去養著吧,聖上應該很快有旨意下來,妹妹抓緊時間好好保養,別到時叫聖上看到妹妹憔悴了。”


    元妃一聲吩咐,抱琴便招呼鶯兒一起攙扶起薛寶釵,不由分說將她撮將出去了。


    元妃落座笑看賈母:“老祖宗,您品品看,這茶味兒不錯!”


    瓊漿玉液賈母也喝不下去了,握著茶盞手指顫抖,聚哞驚問:“娘娘,這,薛大姐兒這是什麽事啊?娘娘,您可別打下什麽錯注意啊?”


    賈母生恐自己當初一句無子可靠觸動了娘娘,打起借腹生子主意了。這可是欺君之罪,掉腦袋的大事啊!


    這也是賈母太過驚詫,沒有聽見元妃為了接她疑惑,故意幾次提及聖上。


    元妃笑看賈母,示意她且別著急,使個眼風,掌事姑姑將滿屋子宮女嬤嬤清散幹淨了。


    元妃低聲道:“寶釵正月傳信進宮,說願意進來陪我說話,我如她們所願請旨皇後,說我守孝淒苦愁悶,夜不能寐,想接表妹進宮說說話,寬寬心,皇後慈愛允準了。”


    雖然上達天聽,賈母已然心有餘悸:“娘娘這事兒辦糊塗了,他們母女可是無利不起早啊!”


    元妃凝眸:“嗯,正如老祖宗所料,姨媽果然另有所圖,要求我設法赦回薛蟠。”


    賈母聞言恨得慌:“這好似什麽人啊,她明知娘娘有孝在身,不能麵君,這樣要求豈非有意刁難,陷害娘娘於不孝?”


    元妃卻甚寬宥:“薛氏不識字不懂禮法也是有的。且我不會犯糊塗,隻是實話相告,說除非有喜訊事關薛家,我身在孝期,這事難成。勸說薛家再等一年,容我那時設法。”妃說著搖頭:“隻是薛氏她們等不得,偏要這般作法,我也沒法子。”


    賈母顫聲道:“會親會成這樣子,豈不是娘娘過錯?太後皇後追究起來如何是好?”


    元妃搖頭:“薛家供奉皇後太後十萬銀,將她擇為秀女。進宮雖在我這鳳藻宮當差。後麵卻不與我相幹。”


    原來寶釵利用元妃搭橋,用白銀十萬將自己砸進宮來,自此更是攬下了鳳藻宮一應外務差事。時時利用傳話之機會到皇後長春宮服侍巴結。


    皇後當初收銀之時已經知道她進宮目的誌在承恩,以便解救其兄長。皇後不喜歡有人暗中陰私算計自己。薛寶釵這般明明白白道出目的的交易,皇後反倒喜歡。


    她當初既然受了薛家五萬銀,已經決定要幫助薛寶釵達成心願,順手還了薛家人情。皇後是個賢惠皇後,知道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普天之下的女人隻要聖上喜歡都可以受用,自己何必作梗,不如物盡其用。


    皇後既也需要更年輕美女做打手籠絡皇帝,更需要銀庫支撐開銷收買大臣。身份高貴的元妃生不出孩子。薛寶釵的孩子威脅不了自己,大家各取所需,何樂不為!


    那日皇後得了線報,皇上黃昏幸禦園,便也攜寶釵乘著春日遊禦苑,很湊巧與聖上碰上。


    皇宮中美人無不縮食掐腰,薛寶釵這種玉環姿容,實在少見。不由眼前一亮,心癢難耐,推說體熱更衣,皇後順手安排寶釵進了衣帽間服侍皇帝更衣。


    薛寶釵如願承恩。


    聖上酣暢淋漓,心滿意足之時方問佳人出處,卻是元妃表妹,想著元妃守孝自己半年沒理過了,如今占了人家宮裏表妹。甚為尷尬。當即允了她官女子位份。


    不想薛寶釵天時地利人和占盡,甚有福氣,一箭中的,珠胎暗結,懷了龍胎。


    元妃笑言:“太醫剛診了脈,已經報到了禦前,這已經過了半月了,遲早要進位份。等那薛蟠特赦回京,我也算換了薛家人情了。”


    賈母了然:“怪不得薛王氏說什麽哥哥娶親,壓著妹妹這話了。”複又看著元妃歎氣:“她進來但真對娘娘你沒有威脅麽?她的心思可不容小覦!切莫讓她亂說話!”


    元妃知道賈母擔憂何來,微笑搖頭:“空口無憑,她是聰明人,知道如何權衡。再者她受身份限製,若是生下兒子還能得個貴人,若是生女,隻怕就是一輩子下三等了。她很快就會知道,要在這宮裏立足就必須依附我。否則,一日死了也不知道如何死法。”


    賈母聞言打個寒戰:“娘娘,她既然與娘娘無礙……”


    元妃一笑:“若是別人我或許會,她倒底是我血脈至親,有個親眷相伴說話,幫我料理宮務,也可聊解這深宮寂寞,老祖宗安心,我會好好安置她。”


    賈母點頭喟歎:“但願她能夠明白,與你相互扶持!”


    元妃笑得篤定:“老祖宗放心,本宮會教導她明白為止。”


    賈母看著元妃眉宇間的孤傲果敢,再一次深深感覺,如今麵前所見再不是當初的聰慧孫女,而是位份尊貴,殺伐決斷的深宮娘娘了。


    這年八月中秋,寶釵因身孕封為美人,依附鳳藻宮。皇上雖然沒有大赦天下,卻很夠意思,沒有白吃白占,下旨特赦薛蟠返京。


    薛蟠九月中旬抵京,很快在京裏開起鋪麵做生意,他曾經來尋賈璉相與賈府合股,卻被鳳姐婉拒。


    鳳姐不知道寶釵進宮真情,以為她是乘著會親偷偷爬了龍床,鳳姐最惡心那些下賤爬床自薦枕席玩意兒。隻因兩邊都是血脈至親,鳳姐不好明言,卻對寶釵暗生鄙薄,甚是不屑。遂鄭重警告賈璉:“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妹子去陪姑奶奶說話兒解悶兒,結果爬上姐夫床。這種人一個眼風一句話都含著意思,如今和你做生意,隻怕他日就把你藥材供奉資格搶了去!趁早離得遠些!“


    賈璉對老婆之話自然要仔細參詳,稍後便以藥材行自己不能做主推卻了。


    不久,賈璉便打聽出來了,薛家幹起了老本行,竟然跟賴家賴長榮合股開起了當鋪。至於有沒有放高利貸,賈璉沒有細打聽。


    緊著,薛家便如火如荼替薛蟠說起親事。薛姨媽謝媒銀子重,這些媒婆子隻要有銀子死的說得活。且在外人眼裏,薛蟠大小也算是聖上大舅子,俗稱國舅爺。薛家曾經是皇商,那銀子肯定堆成山。隻是有些忌諱,這人打死過人,隻怕太過凶殘。


    這個薛姨媽生意出身,自有成算,買通媒婆子一通謠言散發。說什麽薛蟠當初原非仗勢,隻不過年輕氣盛,多情種子,失手傷人不過爭風吃醋,衝冠一怒為紅顏。隻把粗俗不堪薛蟠吹成了英雄救美的多情男兒,男女通吃毛病也說成少年風流,貪圖新奇而已。


    不過,謠言滿天飛,薛家婚事一直沒有下文。聽說是薛國舅立誌要尋個絕色女子,否則寧願光身。


    媒人上門須得奉上小姐素描肖像,皇帝選美也不過如此,大多數人家就不樂意了。也有少數愛銀子不要臉麵人家,雙手奉上女兒畫像,隻是國舅爺沒瞧上罷了。


    這還罷了,他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賈璉鳳姐氣死,徹底跟薛家決裂了。原來那薛蟠被人指責眼高手低,他卻人前人後揚言:“再怎麽也的,要尋一個及得上鳳姐姐那般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人才,方才配得上我薛家門楣。”


    這話鳳姐本不知道。隻是薛姨媽三番兩次來看葳哥,尋著鳳姐討要葳哥兒貼身小棉襖。也不知道聽誰說的,孕婦懷揣了哥兒貼身小棉襖,一準生男不生女。


    鳳姐本來惱著薛家,不欲親近。無奈薛姨媽有備而來,大包小包貴重藥材,人參燕窩送了來,伸手不打笑臉人,一筆難寫兩個王。鳳姐也不好十分推拒。隻得勉為其難陪著她說閑話,一不小心舌頭跑偏了,竟然略微提一句:“表弟婚事可有眉目?”


    薛姨媽也是人老失腳,還以為鳳姐是她貼心忒肺人兒,便大大略略把兒子之話當成笑話說給鳳姐聽。


    鳳姐當時柳眉倒豎,忍了再忍才沒當著長親姨媽罵將起來。


    鳳姐潑辣歸潑辣,賈珍來了她也端端正正說笑幾句才回避。還敢當麵問候他媳婦兒媳婦呢。打罵教訓賈蓉也是張口就來。隻是人家不能褻瀆她。你再是親近之人,一旦有了這一層心思,她就很不死你。要知道賈璉人品不為不美,又是後門少主爵爺。當初不過失察惹了她,差點沒把人家肚子捶破,耳朵咬掉了。


    且那道賈瑞可比薛蟠形象好得多,肚子還比薛蟠多了幾分文采,他的思慕鳳姐尚且以為是侮辱,遑論男女通吃的殺人凶犯呆霸王?


    光是想想就惡心,這對鳳姐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當夜晚,鳳姐氣憤憤豪不避諱,就把那話告訴了賈璉,勒令賈璉再不許跟他喝酒往來,把薛家這條路豎了!隻差沒說叫把薛蟠給老娘滅了!


    賈璉自然言聽計從,自此厭惡了薛蟠。心裏隻在尋摸機會,要把他收拾一回,記得今後說話帶著把門的。


    如此,鳳姐又不跌服,又傳令門房:“再有薛家遞牌子遞話,就說我事忙沒功夫,不得空閑見閑人,隻要是姓薛的,憑他是貓是狗,一律不許放進來!”


    門房雖然不至於把薛家來人打出去,卻是再也不肯替薛家好好傳話。二房李紈寶玉守著孝期,等閑不出門子,薛姨媽自此在榮府絕跡了。


    卻說時光如梭,十月初八,王氏小祥。


    賈府在家家廟替王氏做了一場法事,燒了周年。寶玉身上粗麻布可以換成白布衣了。結束茹素,可以吃些葷菜,隻是不能酒戲。這些寶玉也不是十分喜好。


    賈母堅持下,寶玉扯了此間地鋪,睡回主臥房,隻是命人收起綢緞軟枕錦帳。一色鋪上白布床單,掛著白布簾子,蓋著蘭花棉布被褥。


    賈環賈蘭早就不記葷腥了。唯有探春跟寶玉是一般,至今方才開齋。


    白玉探春原本要睡草墊子粗白布,是賈母眼見冬日將至,命令換上了棉絮細白布。


    十月初十這日,賈府重孫孫賈葳操辦了隆重的百日宴,府裏辦了三天酒戲,遍灑燙金請柬,廣請京都親朋好友故舊。


    賈璉鳳姐迎春賈玨這些侄子侄女侄兒媳婦則借著給賈葳百日酒宴的機會除服,換上了吉服。


    這一日,鳳姐打扮得十分光鮮。身著石榴紅的灑金吉服,頭戴五鳳紅寶珠釵,抱著寶貝兒子各處拜客。


    喜得貴子的鳳姐,粉腮含春,雙眉帶彩,二眸灼灼,光華燦燦,優雅姿態,穩健步伐,自信笑容,整個一個逡巡領地女大王。


    迎春則是一身粉紅衫子,繡著金絲百蝶牡丹圖,笑盈盈跟著嫂嫂母親一起接待各府貴戚。聽了一路能幹,標誌,端莊,賢淑。有心的夫人便在暗地打聽,何時及笄,可許得人家了。更有當麵跟賈母張氏套話者:“這般能幹標誌女兒,也不知道哪家高門有福氣得了去。”


    賈母張氏俱是一色微微笑,門第高矮倒不拘,隻要清白人家,人品才學配得上。後麵再加一句,孩子還小呢,過年才及笄,還要多留一二年,不急呢!


    賈母張氏話雖這般說,各位夫人心中自有考量,如今賈府聖眷優渥,家境豪富,迎春雖是庶女,卻被張氏記在名下,跟嫡出小姐並無分別,隻怕不是尋常人等能求得。


    說話到了十六,張氏在這日替迎春補辦了及笄酒,也不明說,隻是讓迎春親手寫了薛濤信箋,寄給親戚朋友家相好的姐妹,大家借著這個聚一聚。


    一為迎春素服一年蝸居不出,再為慶賀迎春年滿十五,招告親朋好友,我家有女初長成!


    這一天,四王八公家裏都有小姐奶奶蒞臨,大家都知道,這雖說得賞秋宴,實則是迎春及笄禮。送禮的不在少數,多時親戚家長著奉送的頭麵首飾衣料,也有送玉器古玩的,一色都是精細貴重就是了。


    姐妹們則是隻為高興,陪著說話喝酒。湘雲是個活潑風雅的孩子,就提議詩詞接龍遊戲,錯了罰酒。


    迎春沒想到,是時移世易,湘雲依舊說出了這鴨頭那丫頭。惹得紫鵑雪雁繡橘司棋一窩蜂的圍著她要桂花油。


    彩霞彩雲如今倒沒不自在羞紅臉,如今他的小主子賈環尚在孝期,隻差了她來恭賀服侍。她他是低眉順眼,滿場子幫著繡橘司棋紫鵑張羅著,迎春瞧著她甚有平兒的風範。


    哦哦,忘記提了。鳳姐在賈葳百日宴上將平兒高調的許給賈璉做偏房。鳳姐倒不鬱悶,隻把夏荷偷偷哭了幾場。雖然賈璉對她恩愛不斷,她的肚子隻是鼓不起來。究竟什麽緣故誰也不知道,夏荷也曾經懷疑鳳姐使壞,隻是她自己十分謹慎,卻依然沒有信息。


    府裏人不光夏荷懷疑鳳姐,就是張氏也曾經跟迎春提了一句。說是夏荷這丫頭恁沒福氣。


    因為鳳姐懷孕,要分房,那時節鳳姐要提拔平兒,平兒不肯。賈璉幾乎就住在夏荷房裏。卻是絲毫不見動靜,就跟石板撒種一樣,沒見發芽。


    迎春們母女說話一點就透,迎春光看母親眼眸也知道了,遂一笑:“這也是個緣分,隻說鳳姐姐生了大姐兒三四年了,眼睛差點忘望穿,要貴重藥材吃了隻怕有一大車呢。”


    這話一說,張氏就笑了,再不提這話了。


    回頭卻說迎春補辦及笄宴,杜大奶奶也來了,如今要叫翰林夫人了,杜桐中了進士點了翰林。


    杜大奶奶張怡君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母親了。她是一舉得男,三年抱倆,小的是個女孩兒。丈夫婆婆都歡喜。張怡君又會做人,如今在婆家混得如魚得水,小叔子,小姑子無不跌幅。


    這些姐妹中,雖然應緩存最心疼湘雲黛玉,卻是跟張怡君這個新生朋友最能交心。


    這大約是因為張家一家子毫不吝惜的熱情接納溫暖了迎春罷,也或許正因為迎春前生跟他們沒有交集,沒有恩怨糾葛,更能敞開心扉吧。


    張怡君今日可有受人之托而來,乘著酒過三巡,酒色遮臉,試探迎春:“妹妹比我小四歲,今年也十五了,睡夢中可有夢見誰啊?”


    迎春微笑點頭,靠著張怡君:“有,夢見姐姐家裏的遠哥兒了!”


    張怡君笑吟吟:“還說呢,那日帶他過府吃酒,回去難道一天,說是迎姑姑比小姑姑好看,氣得她姑姑追著掐他。”


    張怡君的小姑子今日也來了,是一個臉蛋鼓鼓紅紛紛的嬌憨姑娘。對張怡君這個嫂子掏心掏肺。


    杜家不甚富裕,雖然規矩重些,有些刻板,卻是婆媳和睦良善人家。迎春真心讚歎:“姐姐長在書香裏,嫁進清貴家,娘家兄嫂愛惜,夫君溫煦,婆婆慈愛,少有人有這樣好福氣。”


    張怡君就笑:“妹妹沒說到點子上頭,這是小家有小家好處。不像你們家,又是爵位,又是銀子堆積,把人眼睛都晃花,自然要發昏!”


    正說著,張怡君的小姑杜玉婉跟湘雲追著來了,一個姐姐一個嫂嫂笑嘻嘻上來就灌酒。


    張怡君拉著迎春飛也似逃跑,一邊貼著迎春耳朵:“你認得衍哥兒不?她娘跟我娘是遠房表姐妹,曾經是很親密的閨閣密友。我娘這會子正在姑姑房裏說話呢!”


    “你自己心裏要……”


    話沒說完,卻被小姑子玉婉拉住胳膊,隻得把話吞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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