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瑤白衣勝雪,蓮步輕移的邁入殿中,在經過楚琰身側時,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音量道:“我不會讓你輸。”


    楚琰眸光深諳,流光灼灼,非喜非憂,深邃的讓人辨不出情緒。


    “你是?”主位上的太後端倪她半響,這張絕世芳華的容顏,卻著實陌生。


    “回稟太後,皇上。臣妾阿瑤,是太子殿下的侍妾。”柔潤的聲音,無波無瀾。


    目前的這張臉,並沒有身份,更沒有名分。


    “一個侍妾而已,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東宮無人了嗎?竟要一個侍妾出來充場麵。”楚皓的側妃如煙不屑的哼了聲。


    “這四位若是連東宮的侍妾都不如,依鸞音看來,二哥這禮物可要換換了。”出聲的是鸞音公主,她依舊刁蠻傲慢,出口的話卻將如煙噎了半死。


    楚皓鳳眸微眯,灼熱的目光糾.纏著天瑤,冷魅一笑。“琴棋書畫,阿瑤姑娘要先比試哪樣?”


    天瑤麵色淡然,腳下步步生蓮,一挑裙擺,在棋盤前坐了下來,然後,挑釁的說出兩個字:“一起。”


    話音剛落,在場的眾人無不露出詫異的神色。此刻的天瑤,隻有‘狂妄’二字可以形容。


    天瑤手持白子,略加思索的落在棋盤之上,耳邊傳來悅耳的高山流水,善畫女在一旁認真的繪著書畫。


    一曲高山流水,蘊涵天地之浩遠、山水之靈韻,琴音嫋嫋,如夢似幻。


    一曲終了,天瑤將最後一顆白玉棋子落於棋盤之上,淡淡道。“這位姐姐,承讓了。”


    女子詫異的端看著棋盤,半響,才緩過心神,起身施了一禮,“姑娘棋技高超,小女子心悅誠服。”


    天瑤恭謙含笑,起身來到書案前。丈餘長的白色紙萱,萬縷霞光,竟是一幅《滄海日出》,畫中人物風景,惟妙惟肖,足以彰顯作畫者的精湛技藝。


    天瑤思索片刻,輕挽起雪白錦袖,執起狼嚎筆,沾染油菜,竟在看成完美的畫作上繼續描畫。須臾的功夫,一幅《滄海日出》竟在她的筆潤下變為《落日黃昏》。畫麵美輪美奐,畫中夕陽,似乎都帶著暖意。


    “好一幅《落日黃昏》,此女果真蕙質蘭心。”主位上,文帝朗聲而笑。


    “殿下謬讚,阿瑤愧不敢當。”


    “一曲高山流水,還請姑娘品評。”撫琴女恭敬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天瑤一笑,暗運內力,將手中的狼嚎筆擲向琴弦。筆杆與琴弦撞擊,發出刺耳的轟鳴聲。“此曲名曰驚夢。乃秦代名家高漸離之作,此曲隻有七音,音域廣闊,才能令人驚醒。”


    撫琴女睜大瞳眸,驚愕的看著她。精通琴音之人,又怎麽會不識《驚夢》,身在夢中猶未醒,一曲驚醒夢中人。此乃絕世之作。隻此一曲,她便已經輸了。


    天瑤雲袖翩然,安坐於古琴前。指若汀蘭,勾動琴弦,餘音嫋嫋,清澈而不染世間一絲塵埃。恍惚間,眾人隻以為置身高山之巔,溪水之畔。


    “巍巍乎誌在高山,洋洋乎誌在流水。此曲高山流水,貴在心境。姐姐琴技嫻熟,隻可惜心浮氣躁,失了意境。”


    青蔥如玉的指尖,在銀質琴弦上緩緩停住。天瑤起身,踱步至楚皓身前,盈盈一拜。“阿瑤才疏學淺,此番,果真受益匪淺。”


    楚皓麵色沉冷,唇角一抹冷邪的笑,壓低聲音道。“遊戲並沒有結束,不過是剛剛開始。本王說過,你早晚,會是本王的。”


    春風樓一遇,他與她失之交臂。楚皓一直念念不忘,他要她,如今,更是篤定。


    天瑤一笑,雲淡風輕,柔聲回道。“那隻是王爺一個人的遊戲,阿瑤恕不奉陪。”


    她蓮步輕移,回到楚琰身邊,微揚起小臉,對他嫣然一笑。而楚琰麵色未變,眸色透著冷冽的寒。


    天瑤不解,眉心微蹙。她替他贏了裏子麵子,他這惱火又是為了哪般?這男人,越發的不可理喻了。


    “二哥這壽禮,也不怎麽樣啊。”鸞音譏笑的哼了聲。


    “鸞音,休得無禮。”淑妃麵色一沉,冷冷訓斥了句。誰人不知楚皓是太後的心頭肉,這禮物好不好,豈容他人置喙。鸞音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鸞音公主的性子,一向無法無天,她不以為意的哼了聲,轉而看向楚琰。“太子殿下的壽禮呢?也拿出來讓我們見識一下吧。”


    楚琰含笑,幽深的目光落在尹涵雪身上。涵雪絲毫不敢怠慢,命身後的宮人奉上一軸布卷。


    一旁,楚皓負手而立,唇角笑靨帶了幾絲邪魅,冷笑道。“七弟的壽禮,別讓皇祖母失望才是。”


    相鬥多年,楚皓此時的表情便是一種危險的信號。楚琰劍眉一挑,心中暗道了聲不好,可卷軸已經被緩緩展開。


    丈餘長的百鳥朝鳳圖,全數用金絲銀線縫製,出自宮中最好的秀娘之手,整幅畫麵,美奐絕倫,炫彩奪目。鳳凰金色羽翼,仰頭高歌。


    而讓眾人震驚的,並不是畫卷之美,而是鳳凰唇下,一滴刺目的鮮紅。鳳凰泣血,大凶之兆。主位上的太後,臉色即刻陰冷下來。


    “太,太後恕罪。”尹涵雪嚇得不輕,撲通一聲跪在了大殿上。


    而殿內眾人,無論嬪妃臣工,均是一副看好戲的摸樣。楚皓更是勝券在握,隻等著太後降旨責罰。此番,他定要扳回一城。


    太後半依著鳳榻,出口的聲音都帶著責備的意味。“恕罪?”她冷哼一聲,目光犀利的看向楚琰。“琰兒,她是你的妃子,你告訴哀家,這罪當如何恕?”


    楚琰淡然處之,倒是泰山壓頂而麵不改色。一雙幽深眸子盯著繡絹之上,片刻後,對身側的天瑤低聲道。“身上可備有絲線?”


    “什麽?”天瑤不解。


    “這畫卷上,正巧是九十九隻雀鳥。”


    九十九隻?百鳥朝鳳?!天瑤一笑,頓時茅塞頓開。上前一步,躬身道。“百密終有一疏,阿瑤想,這定是秀娘刺繡時,不小心弄破了指尖,染上去的血跡。太後娘娘母儀天下,慈悲為懷,就饒恕秀娘的過失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便將責任從涵雪轉到了秀娘身上。


    天瑤蓮步輕移,在繡絹前停住腳步,用力扯下袖口的一段絲線,暗用內力,將絲線穿在繡絹上。須臾的功夫,一隻栩栩如生,展翅俞飛的雛鳥呈現眾人麵前,恰好遮蓋住原先的血跡。


    天瑤匍匐在殿中,恭敬膜拜。“回稟太後娘娘,這繡絹之上本是九十九隻雀鳥,加上這一隻,正是一百隻。百鳥朝鳳,太後娘娘母儀天下,壽與天齊。”


    見此情形,眾臣工紛紛俯身跪拜,高呼:“太後娘娘萬壽無疆。”


    至此,一場危機,化成轉機。


    楚琰含笑,望著匍匐於地的女子,眸中是難得的柔情。而另一側的楚皓,眸光冷厲,隱在雲袖之下的手掌,緊握成拳,已是極度隱忍。阿瑤?好,你很好!


    ……


    馬車搖搖晃晃,一路向東宮而行,車中,楚琰半依著車壁,閉目沉思。他懷中,天瑤軟軟的依著他胸膛,墨色青絲散落,淩亂了一世妖嬈。


    “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本王今日方知,瑤兒竟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的女子。”楚琰修長的指尖,隨意穿透她柔軟的發絲。


    天瑤巧笑嫣然,“殿下也從未詢問過天瑤是否懂得琴棋書畫。難道我要獻寶似的跑到殿下麵前說:太子殿下,我是才情卓越的。”


    她語調輕佻,明顯帶了幾絲戲弄之意。楚琰劍眉微挑,措不及防的翻身,將她困在身下。下一刻,微冷的唇便覆蓋了上來。這吻,霸道又蠻橫,似帶了懲罰的意味。她早該知曉,壓在身上的這個男人,若是讓你嘴上得了便宜,自然是要在其它地方討回來的。


    天瑤被他吻的窒息,在他身下無力掙紮,卻撼動不得半分。許久後,他終於放過了她的唇,手掌略帶粗蠻的扯開了她胸前的白紗,唇片印上她胸口粉紅的蓓.蕾,吸允啃咬。


    “楚琰,放開我,好痛。”天瑤如被電擊,在他身下顫抖,眸中晶晶閃閃,如夜空璀璨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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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兩更,親,慢工出細活啊,水水已經很努力了,理解萬歲,水水耐你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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