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露微笑謙讓地退後一些,笑眯眯地問他:“顧先生,您不再休息一下嗎?”仿佛之前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顧宴愉悅的心情微微收斂,低頭,目光在她禮貌的笑臉上轉了轉,見她眼睛專注清澈地看著自己,那種專注讓他心裏又愉悅起來,他視線慢慢落在那處丹露般欲滴的唇瓣上,顏色極美。


    陳露的頭頂隻到他的下巴,她清晰地看到他喉間突然微微吞咽了下,甚至聽到了喉結滾動的聲響。


    “顧先生。”


    “顧先生,你的西裝。”


    頭頂越來越灼熱的視線,盯得她臉蛋都快燒起來,她下意識地躲避他,佯裝提醒地側過身取了熨燙無一絲褶皺的西裝外套,“外麵溫度低,顧先生要照顧好自己身體。”然後展開外套,幫他穿起來,


    西裝合身的帖服在身上,肩寬腰窄,完美比例,她仔細地幫她整理好領口衣袖,顧宴就站在貼她很近的地方,視線跟著她的臉蛋,甚至張開手任她為自己穿戴,直到她整理完看了他一眼,他就極其自然地伸出手環住了她的腰,燙熱的掌心輕輕的放在她纖腰一側,燙得她皮膚都有點不舒服。


    他的身體似有吸力般緊貼著她,將她擁在了懷裏,兩人之間本已經沒有什麽空隙。


    顧宴呼吸間,傳來很淡的煙草味。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唇上,仿佛受到了誘惑,他輕輕俯身微低頭,靠近她……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顧先生……”


    被打斷,顧宴溫柔的眼中開始風暴暗湧,但看著陳露微紅的臉尾,側過臉,羞澀的更讓人垂涎欲滴的紅唇,嘴邊又輕輕泛開了一絲笑意,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陳露,輕聲說:“我明天過來,等我。”


    ……


    顧宴走的時候,也是從主入口離開的,陳露一路送到了門口。原來的顧先生來時匆匆,走時更迅速,主入口大廳的這段距離以顧宴的長腿,隨便轉個臉說話的工夫,他就消失在門口了,前台什麽時候看到顧先生走得這麽慢過。


    幾乎是在遷就身後的女人,陳露似乎跟上去跟他說了句話,他立即傾身向她,陳露將雙手仔細拿著的昂貴領帶交給他,顧先生看她一眼,點點頭,擦過她的手指伸手取了過來,隨意握在手上,然後目光又看向她。


    兩人視線碰到了一起,陳露紅唇輕抿,然後移向了前台方向,三個前台正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看著他們,陳露嘴角的笑容還未消,看到她們後笑容就化為了尷尬,很快視線收回,可顧先生的視線卻還留在她身上。


    兩人離開後,前台的兩個小姑娘差點“啊啊啊”原地叫出聲,有貓膩!有貓膩!她們前台做了這麽久了,來來往往男女勾肩搭背,早就看得麻木不仁了。可是這兩位,一沒牽手二沒接觸,走路都很正常,也沒有緊貼在一起。可是,看一眼就感覺他們有貓膩,不一樣,他們不一樣!他們絕對有事情了……肯定有了!畢竟連空氣都開出了不一樣的花兒了。


    她們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顧先生一來,都恨不得能鑽進清風看看,兩個天花板在幹什麽。


    晚上12點過後,領班齡姐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她動了動發酸的肩膀,到休息室時,看到陳露正在裏麵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見領班拍著肩進來,陳露把包放在一邊,上前幫她捏了兩下。


    看著陳露紅撲撲的臉蛋兒,真是比飛來的霞光都甜美,領班心下了然,低聲問她:“……辦法試過了?”


    “嗯。”陳露沒有多說,點了點頭。


    按摩師其實有多種手法可以幫客人解決尷尬,也能避免按摩師的麻煩,有點經驗的按摩師每次按摩都會主動去做,讓客人身心都能得到釋放,這也算是不用公開的小技巧,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陳露這種才培訓完沒實踐過的菜鳥,才什麽都不懂,最後還問到領班這裏。


    高額的小費,哪有那麽好拿的呢,但那是對其它的按摩師來說,陳露就不一樣了,她就是好拿得很,隻要她真的能跟顧先生,在領班看來,這一輩子都不必發愁了,哪怕將來有一天兩人分開,光分手費顧先生也絕對不會虧待她。


    好的客人,在紅塵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別人可能覺得顧宴全身上下淩厲穩重,一身的精英範兒,好似見多識廣,身經百戰,可領班這種真正在紅塵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人,見的人多了去了,看男人的眼光早就不在女人的那個層次上徘徊,而是更多的在為人的人品上。


    顧先生的人品自不必說,哪怕你給他端杯水,也必有回報。而他對待女人表麵看起來像那麽回事,但實際上的經驗,領班覺得他其實並不多,甚至還有些感情上的潔癖,還有些清純稚嫩。當然這些都被他的冷漠隱藏得很好,這樣的男人,如果能喜歡一個女人,就會很重視,不會像會所其它一些客人一樣,拿女人當玩物。


    否則會所這麽多女人,都像吸了貓草一樣,就想朝他撲過去呢。


    好東西、好男人,其實女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領班搖了搖頭,可惜,很多女人長得漂亮,但有花無命。來來往往這麽多人,顧先生從沒看進眼裏,平時會所裏按摩師想近顧宴的身,連個機會都沒有,和陳露才見麵,他就開始在意,才讓她按了兩回,就肯讓人碰了,這身體的反應,是最騙不了人的。


    “顧先生是你的第一個客人,你可不要怠慢了,平時多用點心,知道嗎?”陳露簽了十五年,違約金那麽多,沒有人幫忙,這火坑別想跳出去。


    陳露站在領班身後,口裏應著:“我哪敢怠慢他呀。”這次的任務目標,還真不是個能隨便對待的人。別說是顧宴,在紅塵,隨便一個客人,伸出個小指頭都能捏死人,在這裏工作,非得很謹慎才行,話都不能隨便亂說,否則有人想整你很容易惹禍上身。


    尤其顧宴這個任務目標,為了接近他,陳露簡直像是穿越了擁擠的人海,千山萬水的隻為遇到你,跌破頭才進了紅塵,真是巴結都嫌來不及,她已經使出渾身解數認真對待了。


    但在領班眼裏,她還是不夠熱情,甚至有時候對顧宴還挺冷淡的,不像紅塵其它人有那種往上衝的勁兒,不過各人有各人的風格,也許顧先生就喜歡陳露這種若即若離的類型呢,太主動的他反而不喜歡了。


    ……


    臨近深秋,已經開始降溫,陳露縮在宿舍雪白柔軟的被子裏不想起床,直到接到了母親的電話,才懶洋洋接通放在耳邊,陳母在電話裏特別高興,陳露還以為找到房子搬了呢。


    “不是房子的事,是你爸爸,他原來的地方老板也得了狂躁症,公司不太好,你爸又換了個工作,這次也是管庫房,一個月六千呢,待遇還特別好,你爸這次真的找到好工作啦。”


    陳露一邊拿著手機聽著,一邊套衣服,沒興趣地回她:“既然現在這麽亂了,就不要讓他出去工作了,又是這種庫房工作,天天見不著人,你自己在家帶雙胞胎太累了,還要打零工。”


    陳母不讚同,聽了還有點不高興,“不工作那怎麽行?我和你爸年紀又不大,還能工作很多年,嗐,這事你別管了,房子暫時不搬了,等你爸爸工作穩定下來再慢慢找,到時候你爸工資就能付房租了,你給的錢我們不動……”


    陳露看著掛斷的手機,搖了搖頭。


    成了專屬按摩師後,陳露等於是被客人養在了會所,她不輪班,所以會所對她早晚上班時間沒什麽硬性規定,隻要顧先生滿意,會所就滿意。


    陳露幾乎是會所裏最閑的人,但也沒有幾個人盯她,畢竟大家都不傻,把陳露搞下去,顧先生也未必多看她們一眼,還有可能給別人做了嫁衣,還得罪了人。而且陳露早晚是要離開紅塵的人,得罪她沒有半點好處,人家現在都被預定了,有這時間,她們還不如在別的客人身上多下下功夫呢。


    聰明人多的是,吃力沒回報的事那是傻子幹的。


    陳露洗完臉,站在大理石洗手台邊,望著鏡中人,黑眸紅唇,臉上正淌著水珠。她對著鏡子微微眯了下眼睛,睫毛微翹,在眼尾帶出一絲弧度,一動就顯出一絲嫵媚,再轉回正臉又很清純脫俗,露齒一笑,明媚又迷人。


    她對著鏡子鼓起了嘴巴,像塞了個包子。


    “係統,如何知道,我完成了任務。”她心裏邊問,邊取了手邊雪白的毛巾擦手。


    “隻要男主手上出現和你手上一樣的紅線,就算紅線綁定成功,任務完成!”


    ……


    下午陳露正在休息室,看著那個全身穴位的男士模型,專心的研究,有個剛輪上班的服務生敲了下門:“陳露,會所外麵有人找你,我來的時候,他讓我跟你說一下,說有事在外麵等。”


    陳露放下了手裏的模型。出了會所,就看到不遠站著一個二十左右男生。


    鄭恩海一直在原地走來走去,不停地望著會所門口,見到陳露出來,他眼睛一亮,立即跑了過去,風吹開了他額前發,還是有一點小帥,他跑到陳露麵前,“陳露。”眼睛裏裝滿了她的身影。


    就算是一年後的現在,就算他覺得自己該放棄了,但每次再見到她,仍然比初見時的心動,更心動一點。


    “你找我?”陳露摸著後頸問他,“什麽事?”


    鄭恩海個子有一米八六,很高,被陳露看著,他有一絲緊張,“我,我是過來想提醒你一下,雖然當初你拒絕了我,但我們畢竟是同學……”


    陳露的頭微微一側,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在說什麽?”


    “不是,不是。”鄭恩海有些語無論次,反應過來趕緊解釋,“我是想說,有人要對你不利。”


    陳露想了想,自己最近沒有得罪過誰,更不提有過節了,而且自她成了顧先生的專屬按摩師後,會所裏的人對她都非常客氣。


    “你還記得嗎,前幾天我坐在一輛車裏,跟你打招呼,旁邊還有一個人,他是銘豪的公子,我覺得他……他好像看上你了,但是他,很可能想對你使一些手段……”


    陳露見他說的很緊張的樣子,便隨著他說話點點頭,安撫道:“別著急,你慢慢說。”


    鄭恩海那麽大個小夥子,在陳露麵前弓著腰,眼睛不夠用腦子就一直上不了線,“……就是他跟我打聽你家裏的情況,我擔心,他可能要對你家裏做什麽,所以今天過來想提前告訴你一聲,你要有點心理準備,如果真出了什麽事兒,你不嫌棄的話,你可以告訴我,我一定盡全力幫你……”


    說著他拿出了手機,看著陳露小心道:“可以加嗎,我不騷擾你,如果那個楊與楓要做什麽,我方便通知你,你有事也可以跟我說。”


    陳露猶豫了下,突然想到了陳母早上的電話,她點了點,伸手從身後取出了手機。


    鄭恩海有些激動地拿著手機,視線卻瞟向她像珍珠一樣飽滿發亮的臉蛋,語氣失落又誠懇,他忍不住地說:“陳露,我不會害你的,真的,雖然之前我確實因為追不到你,心裏有些難過,但從來沒想過要害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好……”


    陳露收起手機,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我真的很喜歡你,如果給我時間,我會證明自己,我一定能成功,我……”


    不遠,傳來車門被關上的聲音,正激動說著話的鄭恩海看到陳露回頭,他也跟著回頭,就看到了一雙修長的令人嫉妒的長腿,身上還穿了一套標準的商務三件式西服的男人。


    那個人清冷倨傲的下了車,他冷著臉,目光淡淡地朝他們的方向掃了一眼。


    陳露回家的時候,小區鄰居散步的人,看到她從車裏出來,一開始都有點認不出她了,畢竟現在的她在紅塵待了那麽久,整個人的氣質和風格肉眼可見的變化。


    以前t恤牛仔板鞋加一起二百塊,能穿一個夏天。雖然也青春也美貌,但在紅塵,接觸過上流社會成功人士,加上眾多女按摩師親身指導,無腦炫耀,並多重角度示範紅塵中的女人那些層次不同的美,確實是很提升人的審美品味,連帶著陳露的氣質都改變了。


    從不染凡塵,似墮入人間,染上了紅塵的煙火色。


    其實陳露隻是換了身衣服和包包而已,不是什麽特別好的牌子,但穿起來很好看,頭發也被其它按摩拉著一起到熟悉的沙龍修剪護理了一下,正懶散的披在身後,走動的時候,蕩出動人的波浪曲線。


    有些人光顧著看她,都忘記打招呼了,陳露進樓道前抬頭,四樓還有個人趴在窗口看著她。


    陳露:……


    陳母和陳父早早迎了上來,因為她剛到樓下,就有鄰居在門口親切地呼喚陳父陳母,“欸,老陳,你女兒回來啦!”


    雙胞胎放在姑姑家,這幾天陳母收拾家裏的東西,顧不上他們。


    陳露走進去,將包包放好,陳母過來親熱地摸摸女兒的後背,又捏了捏她露在外麵白嫩的手臂,比在家裏的時候瘦多了,肯定沒有好好吃飯,又小心摸了摸她的衣服,料子一看就很貴的樣子,但她沒有說買這麽貴的衣服穿,不如買點肉回家,隻是歎了口氣。


    她是既盼著女兒打扮漂漂亮亮,走到哪裏都被人誇,但又不希望女兒太漂亮了。這世上凡是漂亮美好的東西,都要被人搶來搶去,不得安寧。他們這樣的家庭,女兒遇到點什麽事兒,也庇佑不了她。有時候陳母倒想女兒長得普普通通,哪怕醜一點,至少可以安安穩穩的過生活,不會招人覬覦。


    “媽,你再捏,我胳膊就青了。”陳露不舒服地抽出了手,但也拍了拍她的背,安撫了一下。她現在比陳母高半個頭,陳父個子也不高,但生了陳露,比他倆的基因加起來還要優秀得多。


    “你看我,天天幹活手勁兒大,捏疼了吧?”陳母給她揉了揉,陳露小時候肉就嬌貴,陳母抱著她出去轉一圈,身上就多幾塊青,長這麽大,廚房都沒讓她進幾次,他們這樣的家庭,女兒飯都不會做,說出去都怕人家笑話,但事實就是如此,陳母確實嬌慣這個大女兒,女兒回家願意躺著,陳母:那就躺著。


    她回家喜歡坐著玩玩具,陳母:那就讓她坐著玩兒。


    雙胞胎就沒有這個待遇了,經常被陳母吼來吼去。


    “電話裏說租金太貴了?要多少?是不是錢不夠?”陳露淡然的神情,一身的豪門範兒,站在這間又小又舊的房子裏,掏出了一張卡遞給陳母,“裏麵有十萬,拿去花,這些房租一年夠了吧?”


    “哪用得了這麽多啊。”陳母接了過來,雖然笑著心裏也不是滋味兒,卡拿在手裏,還小心冀冀地問她:“在那邊工作,沒有人欺負你吧?”


    “沒有,都很照顧我,客人也很大方,給的小費都很高。”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陳母鬆了口氣,點頭。


    “什麽小費能給十萬,哪有那麽大方的人?”有錢人又不傻,陳父是個幹瘦的人,對女兒私自退學去工作的事一直不怎麽高興,尤其找的工作他特別不滿意,陳母不知道,以為就是小區給人按肩扯胳膊那種按摩師。可男按摩師跟女人能一樣嗎,隻有女人才會傻乎乎以為一樣。


    “這錢我們不要,你自己存著,存夠了就趕緊把工作辭了。”陳父還在執著於這個工作不太行的不良情緒中,哪怕她往家裏拿再多錢,在他眼裏也不如正經的工作來得讓他放心。


    養個女兒,尤其養個漂亮的女兒,尤其是女兒長得太漂亮了,就是這點不好,處處讓人不放心,在外麵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被騷擾,出了家門去哪裏都覺得她有危險。


    陳露點點頭,轉移話題:“爸今天怎麽在家呢。”陳父腿不好,找了個庫房保管的工作,有時候夜班經常回不了家。


    “你不知道,最近好多人得了躁鬱症,狂躁起來嚇死人,不少人受傷去了醫院,所以你爸工作就停了幾天,正好要找房子搬,你明天就和你爸去看看,喜歡就租下來。”


    本來陳母還下不了這個決定,有錢存著不香嗎?搬家多麻煩,她還想等雙胞胎再大一點,畢竟當初陳父做床也想到了,床設計的蠻大的,足夠再用年,那時候兩孩子才十來歲,實在不行,還可以把牆邊的桌子搬走,換個沙發床,她和老陳睡沙發床也行。


    就是因為這個小區現在人太亂,還有很多租房客,流動性大,前幾天還發生毆打致死的事件,電視裏也天天報道,又哪裏的人躁狂症發作了,又哪裏的人受不了自殺了,一言不合就打架鬥毆,感覺世道突然的亂了,陳母這種一間房子能住到底的鐵打租客,都有點住不下去了,樓上樓下每天每夜,必有一戶大吵,吵得兩個孩子都睡不好覺。


    再加上大女兒催她們換個地方,陳母這才決定要搬走。


    陳露也沒有耽擱,她隻有一天假,第二天就去了陳母說的三室兩廳,陳母說哪哪都好,就是房租太貴,去了一看,陳露:……


    這就是從小點貧民窟換到大點貧民窟的區別,地點還是在郊區,環境還是惡劣。


    最後,她在中介翻了很多較好的中檔小區,然後劃了幾個安全係數較高的,讓陳父有時間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就合適的就直接搬過去。


    陳母一聽租金,一個月最少也要兩千多,原來的房子一個月隻要六百,現在翻了幾倍,嚇得都要昏過去了,但女兒已經決定了,陳母隻好含淚給女兒挾菜,陳露安慰她,以後每個月她給家裏五萬,房租綽綽有餘,讓她別擔心。


    陳父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到底也沒說什麽。


    ……


    第二天晚上,壕二代楊與楓的舅舅在溫泉會所開趴,聚會可以帶人,楊與楓就帶鄭恩海進去了,鄭恩海家裏不算很有錢,父親開了個小公司,但在b市算不上名流,最多算個中產,能認識楊與楓也是運氣。


    鄭恩海還是第一次來紅塵旗下的溫泉會館,這裏是私人會所,不是有點錢想來就能來,人家平時隻接待紅塵總部鉑金和鑽石等級的客人,這個等級的客人,已經把一般有點錢的那些人給剔出去了,凡升級到鉑金以上,必然是身份和財力都數一數二的人物,這裏壓根不接待富流低層。


    這個社會,連有錢都是有層次的,也分低中高三個等級,最高等級有錢是必然,但還有比錢更有能力的東西,才能得到會所的極度重視。


    這裏的消費層次也絕對不是鄭恩海這種家庭可以消費起的。


    鄭恩海看著會所來往的人,無論男女、無論是服務人員還是按摩師,沒有一個長得醜的,那美貌,是直接從大眾底層,拔高了一大個台階,長得醜是進不了紅塵會所的,紅塵招人看臉,臉好看什麽都好說。


    鉑金與鑽石等級的客人開趴要提前預定場地,隻有這種情況,一些來參加聚會的人,才有機會進來見識一下溫泉私人會所的奢侈消費,每個第一次進來的人,都有被震驚到。


    今天的按摩師真的忙壞了,一有聚會。無論是私人小聚還是商務往來,輪班的按摩師就要累死了,安慰的是這些被客人邀請來參加聚會的人,大概知道要給小費,有一些還是出手很大方的,當然也有不給的,但收入仍是不錯。


    因為太忙,陳露就幫領班跑跑腿,時不時還在旁邊看看其它接摩師的工作,她認真地觀摩,客人也時不時拿眼睛瞟向她,甚至還想跟她說話,後來她就被輪班的按摩師趕了出來,不,支使出來拿東西。


    她領完東西,跟前台的幾個人打了招呼,一位前台小哥哥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陳露回首,嫣然一笑,回身的時候臉上燦爛的笑意仍未消散。


    楊與楓與鄭恩海就那麽好死不死地一眼看到了她,人群中,她永遠是第一眼就能被發現的崽兒。笑得那麽明媚美好,感覺空間都被淨化了的舒心感,真是紅唇如丹火,燒得人心動。兩個人的眼睛幾乎長在了她身上,隨著她一舉一動而轉動。


    鄭恩海甚至想:她比學校的時候更美。


    陳露一身工作裝,長發在腦後挽起,紅唇白皮天鵝頸,一頭墨黑如雲的烏發,渾身的曲線哪怕穿著製服,也能從起伏的弧度看出美不勝收的風景,她幾乎是擦著兩個人身邊走過去的,眼風都沒有掃過來一下。


    這麽近的距離,臉上連一點點的毛孔都看不到,皮膚幼嫩到能捏出水來。


    還有那誘人心弦,獨特的美人香氣朝兩人撲麵而來,那種舒爽感,是可以延壽十年的那種,楊與楓看得眼中有些熱。


    惹人愛!真的太惹人愛了,怎麽會有這麽對他胃口的女人呢,從頭到尾,連根頭發絲都長成他愛的模樣。


    直到她離開,楊與楓與鄭恩海才回神。


    楊與楓幾步走到了前台,前台那邊有按摩師的名冊,上麵有照片,錄有每一位按摩師的年限與等級,楊與楓飛快的翻,結果從頭翻到尾,也沒有翻到他想要的那位按摩師。


    名冊上沒有,他幹脆把名冊扔到一邊,“我要指定剛才那位女按摩師。”


    前台愣了下,“先生要指定哪一位?”


    “就是剛才走過去的那個女按摩師。”楊與楓跟叔叔來過紅塵,他知道陳露穿著製服就是按摩師的製服。


    剛才?剛才隻過去了一位按摩師,前台了然地保持著笑容道:“您是說這位按摩師嗎?”說完他指了下一側牆上掛著的按摩師的銘牌,最下麵的就是陳露,照片拍得清純可人,拍的時候她下巴還有點嬰兒肥。


    “就是她,我指定她為我服務。”


    前台微笑道:“很抱歉,先生,陳露按摩師已經被客人指定了,您可以選擇其它的按摩師為您服務。”


    楊與楓道:“我就要她,現在下午五點?她現在這位客人什麽時候結束?”


    前台依然微笑:“先生,很抱歉,這位按摩師已經被鑽石客人專屬指定了。”


    楊與楓雖然跟叔叔來過幾次,但他不是這裏的鉑金會員,不太了解這裏等級製度,“專屬指定?那什麽意思?”


    前台一看就知道楊與楓是被人帶進來參加聚會的非會員,但仍然有耐心地解釋道:“鑽石級客人,可以指定一位按摩師為自己的專屬按摩師,隻為自己服務。”


    楊與楓氣壞了,私人會所可真會玩,都能玩出花樣兒了,聽說包這個包那個,還沒聽說過包按摩師的,他可真孤陋寡聞。“那她明天呢?明天總可以吧,我預定她明天為我的專屬按摩師!錢不是問題!”


    前台忍住,尷尬地微笑回複:“不好意思先生,這位按摩師已經被預訂一年,您如果想提前預訂,就要等一年後,並且,還需要有紅塵總會那邊的鑽石級會員卡……”


    楊與楓和鄭恩海:……


    領班見到她,“你怎麽還在這?貴賓都到了!”


    陳露在領班譴責的目光下,頭一低鑽出了會廳。


    領班搖了搖頭,經理安排的按摩師早就過去了,領班讓陳露也跟著,不過是想讓她露露臉兒,在培訓的時候,她就隱晦地跟陳露提過。


    在紅塵,還是早點找個靠譜的人跟著,最好能幫她贖回十五年的“賣身契”,旁人還好說,就她這張臉,真要遇到個不能得罪的,出了事,紅塵也不好解決。


    這次來的貴賓就跟別人不同,他來紅塵的次數寥寥無幾,偶爾才過來一次,來了也隻是單純休息解乏,泡完溫泉睡一覺就走,從來沒有跟女按摩師有過任何曖昧,連眼神交流都沒有,然而每次會館還是會安排一堆經驗豐富的按摩師,男女皆有任其挑選,他從來沒有點過。


    經理曾提過,可能是這位眼光太高了?看不上他們紅塵人間會所的人。


    沒辦法,紅塵的女按摩師人如其名,外麵雖然評價漂亮,但也有人說氣質上紅塵味兒稍重了一點點,於是領班看到陳露時,就打算讓她過去試試看,她不笑的話,還美得挺清純動人。


    或許嘴刁的客人喜歡她這一款的呢。


    不過,話說回來,紅塵人間雖然名字風塵了些,但畢竟是正規休閑會所,至少明麵上大家都是很正經的服務行業。


    至於客人與工作人員私下裏、暗地裏有什麽不太出格的舉止,會所也不會追著查,你願意應付,會所生意好,皆大歡喜,你不願意,也沒人真拿刀逼你勉強你,工作人員的安全問題,會所一般還是能保證的。


    畢竟來這裏的客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還是喜歡用文明一點的方式解決問題。


    “攻略他好像有點難……”剛才路過的那位,就是這個世界的男主顧晏,真人比照片更有氣勢。


    “他的難搞等級sss級,係統已氣成河豚……”


    陳露笑了下,係統一向不待見男主,聽它說,之前已經換過很多任宿主,毫無意外,全部折戟沉沙在此,據說有一任宿主運氣非常好,兩人青梅竹馬,都這樣了,近水樓台還是沒有撈到男主這顆月亮……


    其它幾任更慘,別說是和男主戀愛,親密點的接觸都沒有,男主過度清心少欲,真是任係統綁多少根紅線,他就是不動心。


    所以,那麽多世界,係統一次也沒有成功的牽上紅線過,係統在仙界恐怕已淪為笑話了吧。


    陳露邊走邊急著整理自己的儀容,她沒時間同情係統的0業務,畢竟如果完不成任務,她也會跟其它任宿主一樣,失敗的化為灰灰了。


    到達尊泰的時候,她掃了眼時間,離魔氣複蘇隻剩下五分鍾了,“魔氣複蘇會發生什麽?”陳露問係統,她有點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本係統隻是紅線係統,其它一概不知,但本係統知道人間界是個很特殊的地方,這裏的人一生下來,神性魔性各占一半,接觸神性光輝一麵多的人,他就擁有了神性,接觸魔性麵多的人,他就擁有了魔性,所以魔氣複蘇,就代表著魔性壓倒性的戰勝了神性……”


    陳露:“閉嘴吧。”


    趕到尊泰的時候,陳露氣喘噓噓,臉色緋紅。


    整個尊泰歐式風格的設計,鋪著波斯的紅色羊毛地毯,同色係歐式沙發,淺駝色窗簾,聚餐用的歐式桌椅,酒吧在正中間,四麵吧台。


    陳露急急忙忙進去的時候,正聽到有人一聲驚呼。


    “顧晏,你手沒事吧?”


    沙發上坐著的一個三十多歲男人,穿著白色裕袍,起身走向顧晏詢問道。


    見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陳露抬手擦了擦額頭的薄汗,眼睛瞄著男主顧宴,平息喘息地找了個麵對男主,不遠不近的位置站好,佯裝原本她就在這裏的樣子。


    主管打了遍電話沒打通,回頭就看見了她,中間還隔著幾個人呢。


    陳露:……


    主管伸手指揮她,“小露,你去前台,把會館的王醫生找過來,就說有客人受傷了,讓他快點過來一趟。”


    受傷的貴賓這時已經按住了傷口,他抬眼輕飄飄地掃了陳露一眼,看向主管。


    “不用了,小傷而已,不必興師動眾。”男人淡漠的表情,十分有禮地回絕了。


    地麵有酒杯碎掉的玻璃碎片,兩個侍者正在收拾。


    陳露現在不想出去,魔氣複蘇已經開始了,不知道外麵會發生什麽,還是屋子裏安全些,何況她現在見到了男主,機會難得,不能慫就要正麵剛,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的。


    她眼睛一轉,不等主管吩咐,便飛快地奔過去。


    看到陳露突然飛奔向自己的時候,顧宴原本微微蹙眉的表情,愣了下,他下意識地抬了下眉毛,眼看著陳露奔到他身邊,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臉蛋上還有未消的汗意。


    陳露扶住男主顧宴受傷那隻手的右臂,說是扶,其實她的手隻是輕輕的虛搭在那裏擺個架子,可是沒想到,她剛剛碰到,他的手臂就微微一動,脫離了她的掌心,。


    但陳露仍然麵不改色,維持著那個姿勢,好似還在扶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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