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的計劃是,直接找到宋教授,依靠我非凡的演技透露出蕭懷肅已婚的事情給她,可是拿著他給我的巧克力,我忽然就……心軟了,且有一丟丟的心酸,為何心酸,因為我男神竟然墮落至此!我心酸,我太心酸了,不裝逼的說,你發現你喜歡了很多年的男神竟然是個毫無道德的渣男,誰攤上這種男神,不得哭一會兒?我能忍住不哭,就心酸一會兒,得虧我心思堅毅。


    這一心軟又一心酸,當時也就沒揭露成,猶豫好幾天後我選擇比較委婉的方法揭露他的渣男行為,保留他們雙方的體麵,主要是想讓女方體麵的遠離他,絕對沒什麽私心。


    醞釀了一上午,終於寫好揭露信,用發郵件的方式投入宋教授的電子郵箱,至於宋教授什麽時候能從芸芸眾生給她的表白信裏翻出我這封來,就看老天準備什麽時候讓蕭懷肅繩之於法吧。


    發完郵件,我合上手機,深呼一口氣,轉身從陽台去客廳,看他們仨鬥地主。


    黎枳看到我走進來說:“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我正緬懷我逝去的愛情,聽到黎枳的話,想也沒想扔出一句:“啥事兒?”


    黎枳正準備回我,我對麵的李茉莉扔一張小王,把黎幽的一張a壓住後說:“問他幹什麽?一會兒霍藍就帶著姑娘過來了,中午在我們這兒吃完飯再回去。”


    一旦回家,我就成為了沒有人權的人。


    李女士都發話了,黎枳還能再說什麽,三人愉快的繼續打鬥地主,我繼續沉浸在憂傷中。


    中午,霍姨果然帶著傳說中的相親對象來家裏了,姑娘長得很周正,看氣質也偏溫婉,在沒遇到蕭懷肅之前,我喜歡的就是這種類型的女孩,看著姑娘坐到沙發上,我就開始回憶,我到底是為什麽想不開,忽然就拋棄了柔軟的女孩們,喜歡上了蕭懷肅?


    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出頭緒,就好像一根筋搭到了不知名的地方,看到他就忍不住心砰砰跳,不由自主,無法控製。


    霍姨和姑娘進來之前,黎幽就一個人去了我臥室,其實我也想跟她一起去臥室看會兒金剛葫蘆娃黑貓警長什麽的,但被我媽一個眼神給脅迫到姑娘對麵的沙發上了。


    霍姨是個熱心的阿姨,她一直覺得我一個人帶著孩子,不早點趕在別人前邊把婚結了,以後我就得注定打光棍,也常常拿我跟她兒子比較,開頭一句就是:“恬恬什麽都好,就是一個人帶著孩子,這親事就不好說,慢慢遇吧,不過往另一個角度想,咱恬恬這叫動作快啊,馬上畢業,名牌大學的學曆,肯定能找個好工作,這孩子也有了,就差個媳婦,哪兒像我們張棟,從小就知道悶頭學,讓他別那麽用功,有喜歡的人就去追,偏偏跟我說,上學就要好好學習,不整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張棟就是太悶了,沒恬恬活潑。”


    今天估計是覺得帶著姑娘過來,破天荒的沒把我是未婚爸爸,獨自一人帶著孩子的事兒給拎出來說,雖然我並不介意。


    李茉莉把茶推到女孩和霍姨旁邊回道:“他要能有張棟一半乖,我也就不用操那麽多心。”


    霍姨忍不住笑著附和說:“我家張棟確實讓我少操心,這不實習公司都已經確定了,全球五百強,上市公司。”話語裏掩飾不住的得意和滿足。


    李茉莉說:“難怪你最近氣色這麽好,孩子的事兒基本也算是穩定了。”


    之前就有提過,霍姨是個熱心的阿姨,她聽完李茉莉的話後,轉頭熱心的問我:“恬恬的實習公司找了嗎?沒找的話,我到時候拖張棟幫你問問他們公司還要不要人。”


    我故意做出喜出望外,激動不已地神情問霍姨:“那就麻煩霍姨了。”


    霍姨聽到我麽說,口風一轉,委婉的表示:“不過希望不大,聽說他們是直接內招,隻有學校那幾個極優秀的孩子才能被選上,我看恬恬你也多留心一些旁的公司,雖然不一定有張棟他們實習的公司好,但先找到實習的地方再說別的,茉莉,你說是不是?”


    李茉莉笑眯眯的轉移話題說:“好了好了,讓他們年輕人聊吧,我們去裏麵看看黎枳準備的怎麽樣了。”


    “哈哈,那你們年輕人聊聊吧,恬恬還有柔柔,都放開點,都不是旁人。”


    他們三人都在廚房幫忙,留下我和柔柔相對而坐,作為主人,不能冷落客人,我把李茉莉準備的巧克力啊夾心糖啊抓了一些放到柔柔麵前說:“吃點糖。”


    柔柔皮膚很白,所以臉紅的時候,特別明顯,她這麽靦腆,弄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嗯了一聲,拿了一顆巧克力。


    我問她:“你叫柔柔啊?”


    她又嗯了一聲說:“徐柔。”


    “我叫黎恬,你還在上學嗎?”


    她搖搖頭說:“我在醫院上班,是護士。”


    白衣天使啊,難怪那麽白,在我印象裏,醫院的醫生,不論是大到院長,小到護士,全部都挺白的,“是在哪家醫院?沒準我去過。”


    徐柔把巧克力拿在手裏說:“中心區婦幼保健院。”


    “哎呀,那我可沒去過,沒準我媽去過。”說完,徐柔被我的語氣逗笑,噗嗤樂了。


    這姑娘還挺可愛。


    中午大家在一起吃過飯,又閑聊了一會兒後,霍姨就和徐柔走了。


    人一走,黎枳就問我:“你覺得怎麽樣?”


    我嗬嗬道:“你們是不是沒告訴人姑娘我是一未婚爸爸,帶著孩子?”


    黎枳語氣一頓,李茉莉沒說話。


    “我看她都不知道黎幽的存在,你們這樣也太不尊重人家了吧?”


    李茉莉拿著手機閑看,似乎也覺得理虧,看我一眼說:“是你霍姨說先不告訴姑娘這件事,見到麵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我故意一臉“你們的人性呢?”對李茉莉說:“所以,姑娘是霍姨騙過來的?”


    黎枳打圓場,“話也不能這麽說,要是故意隱瞞,會挑個星期天叫你過來嗎?”


    “下次別這樣了,這事兒就這樣吧,人家好好的姑娘,條件又不差,不找個各方麵比我好的,眼瞎才看上我這種帶著孩子的,你們就別做夢了。”我直截了當的打碎他們的幻想,頓了頓,“再說,我也不想讓幽幽受委屈。”說完做出一副看破紅塵的神情,兩人估計是看我動真格,沒再說什麽,心裏讚自己機智,估計可以消停一段時間了,哈哈。


    晚上,坐在床頭給黎幽講故事,正講到美人魚要去找王子時,黎幽忽然問我:“爸爸,你是不是要給我找新媽媽?”


    約莫中午的對話是被她聽到了,我也沒想瞞她,好奇地問她,“你想不想有個新媽媽?”


    “如果你要給我找個新媽媽,能不能讓我知道,誰是我的媽媽?你別怕,我不去找她。”黎幽說完還安慰我一番,哭笑不得的同時又倍覺暖心。


    我問黎幽:“所以,你不反對這件事嗎?”


    黎幽看著我,垂眸想了想後說:“新媽媽會編頭發嗎?”


    我倒是沒想到黎幽會這麽問,點點頭說:“大概會。”女孩子應該都會編頭發吧?


    “那我為什麽要反對,比你編的好的,我都不會有意見。”言語裏的嫌棄要不要這麽明顯。


    就因為我不會編頭發,就這麽草率的把我拋棄了?至於黎幽的媽媽,我摸摸她柔軟的發說,“可以讓爸爸考慮考慮再跟你說這件事嗎?”


    黎幽大方的表示沒問題,然後衝我勾勾手指,我低頭附耳,她對我說,“我告訴你一件事吧。”


    “嗯?”


    “爺爺說蕭爺爺的兒子結婚的事兒,是騙你的。”


    “????”我震驚的看著黎幽,“what?”你在說什麽啊寶貝,這一定是幻覺!


    黎幽瞥一眼不能接受的我,十分肯定道:“爺爺和奶奶說的,就今天我們打牌的時候,他跟奶奶說的”她拍拍我的胳膊,“他們還說,是想讓你也著急著急,然後沒準就想結婚了。”


    這下我不僅是著急了,我是抓狂好嗎?!


    都說坑爹坑爹,作為被坑的,我隻想說,生活中坑兒子的爹也不在少數!很可能坑爹隊和坑兒子隊這兩方人馬的數量不相上下。


    黎幽說完,我就趕緊拿出手機準備把上午發出去的郵件撤回,隻要宋教授沒點開看,那我就能夠撤回,時間離我發出不過是過去了幾個小時,一定可以撤回的!然而,現實是殘酷的,生活是充滿刺激的,多姿多彩的,生活它!從來不乏味!


    以後誰再跟我說生活乏味無趣,我一定二話不說反手砸過去一個蜂窩煤,叫你不知道感恩,平靜的生活多麽難能可貴知道嗎?知道嗎?


    少年們啊,請珍惜這乏味無趣卻平靜的生活吧!少裝逼,多感恩!


    受到驚嚇的我,伴隨著惶恐不安離開黎幽的房間,回屋睡覺,自然是輾轉反側很久很久後才艱難的進入夢鄉。


    “黎恬,昨天晚上,喝完酒後,我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麽?”蕭懷肅拿著外套站在我對麵,眼神緊緊盯著我,但他的表情非常的平靜,聲音也像平時那樣淡淡的,隻是那雙眼眸在投向我時卻帶著一絲疑惑和不確定。


    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正告訴我昨天我做了多麽瘋狂的一件事,麵上大笑著拍他一把,擠眉弄眼對他說:“你在說什麽?喝完酒我就跑了,怕蕭叔叔回來看到後,告訴我爸,那我不就慘了?怎麽?你做夢夢到跟我打架了?”說完,仿佛看到蕭懷肅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失望?大概是看錯了……他疑惑的雙眸聽到我的話後變得淺淡平靜,抬手揉揉我的腦袋,“過段時間我就要走了,我的郵箱記住了嗎?以後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發到我的郵箱,不忙的時候就會給你回複。”他的聲音總是那麽溫和,如微風拂麵,讓人微醺,像喝多了甜酒,不醉隻是有點暈乎乎的,隻想衝他傻笑,什麽都不做,這麽看著他,對他笑,還想抱抱他。


    怕被他看出異樣來,故意做出不以為然的神情回他:“記郵箱幹什麽啊,不是加過q q了嗎?有事在q q上給你留言一樣的啊……你什麽時候走?以後都不會回來了嗎?”


    他問我:“後天――嗯,你想我回來嗎?”聲音輕的我都有些聽不清。


    當然想啊,我看著他笑,想到自己的病,心裏空落落又覺淒涼,回來幹什麽呢?等他回來就是很多年後了,他一定已經結婚,知道我死了,帶著老婆孩子來給我上香嗎?才不要,還是算了吧,有句話不是告訴我們,相見不如懷念嗎?說得真好。


    故意嫌棄的衝他翻白眼,“不用,我記仇啊不好意思,到現在還記得你把我壓在沙發上,胳膊都快給我扭斷了,要真扭斷了,我可讓你負一輩子責,讓你甩都甩不掉。”


    他笑出聲,忽然抬手趁我不被,握住我的手腕反剪在身後,疼的我嗷一聲:“啊!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


    “你這麽說,我還真期待你要讓我怎麽負責。”


    “懷肅哥,我開玩笑!”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有什麽話對我說?”


    聽到他這麽問,我心裏咯噔一聲,敷衍地否認:“沒,就是想喝酒,又怕老頭知道,他要是知道了,非打得我生活不能自理,所以跑到你那裏偷偷喝一點,你不是也喝的很開心嗎?竟然比我還先醉。”那是因為我那瓶摻了大半瓶水,他那瓶則實打實的不摻假,百分百正品,高濃度。


    “我也是才發現,你酒量這麽好?”他看著我,像是才想起來,問我,“平時都蕭懷肅蕭懷肅的叫,那天晚上忽然叫我懷肅哥,原來就是為了喝酒?”


    關於酒量好這個話題,我表示很心虛,麵上淡定的回他:“是啊是啊,不然呢?”


    就在我話音剛落,他的神情忽然變的淩厲又冷漠,笑容消失無蹤,他語氣篤定地說:“你在騙我。”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惶恐地不停搖頭否認:“我沒有!”


    “你喜歡我?”他冷笑又不屑,眼睛寫滿鄙夷。


    “蕭懷肅,你放開我!”我抬腳一個後踢,被他躲過,為什麽會這樣?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蕭懷肅,接著他又對我說,“你這個騙子。”說完便狠狠咬住我的頸脖。


    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黑暗中我摸著脖子,劇烈的喘氣,原來是做夢。


    雖然是夢,但夢境中的一切,現在回想起來仍舊讓人心有餘悸。


    四年前,他問完,“就是為了喝酒?”


    我回他:“是啊是啊,不然呢?”他就放開了我,夢裏被他發現我騙了他,卻實實在在是個夢,正因為真假交織,這夢才真實,真實到以為夢裏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天,他臨走之前,發短信給我說再見,我回一路順風啊,從此再沒聯係,更別說再見。


    中間我假裝有題不會,發他q,他沒有回我,發郵件給他,也石沉大海。


    他也是個騙子,明明說過會回複,卻像消失了一樣。


    我有次對大麥說:“我有個朋友,出國後,就不跟我聯係了,你覺得是怎麽回事?”


    當時喬大麥說:“不過是個朋友,不聯係就不聯係了,如漆似膠的情侶,倘若其中有一個出國,忽然不聯係的也一抓一大把,你朋友這樣的,奇怪嗎?”


    對啊,奇怪嗎?何況,蕭懷肅跟我是朋友嗎?


    我們根本不熟。


    去洗手間,用冷水洗把臉後,重新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到天亮,蕭懷肅是單身,那他就不是渣男,他可以跟宋教授愉快的談戀愛了,男神還是那個男神,一點都不渣,我該高興才對,可我發現我真的高興不起來,為什麽比雄赳赳氣昂昂的去揭露他的時候還心酸呢?


    早上在李茉莉這裏吃過早飯,送黎幽去幼兒園後,我搭上去a大的公交車,在車上,收到一條來自蕭懷肅發來的微信。


    ――你跟宋教授說我已婚?


    看到內容,我一個手抖,手機沒拿穩,掉到車廂裏,壯烈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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