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英被通知準備退休的次日,便恰好是一個周末。


    前一天晚上顧莫傑交代了,讓家人去買輛卡宴暫且代步,提升一下出行安全。並且喊個做安防的公司給家裏裝一下監控。顧莫傑吩咐的時候,已經把費莉蘿的聯係方式給了母親。


    莫英準點下樓,掏出手機想聯係一下,就聽到隔壁幢樓下一個高挑瘦削的黑長直女生在那兒一邊揮手一邊喊:“顧叔,莫姨,走這邊。我車就停在前麵。”


    莫英覺得聲音和樣貌都挺熟,旋即想起,這女生在兩個月前她外甥周立新的婚宴上見過,當時就坐在顧莫傑身後一桌,應該是初音公司的管理人員。此前莫英也在其他場合撇到過費莉蘿幾麵,隻是沒有了解過底細。


    看著很年輕,眉梢已經有了兩分妖嬈,而且……莫英可以看出,這個女生不是菡萏未開之身。


    這麽年輕,就做到了初音公司的管理層,難道和兒子是那種關係?莫英不能不這麽想。


    她心裏認準的兒媳是陸文君,此刻對費莉蘿的印象自然略有兩分戒備。


    之所以會如此想,一方麵固然是因為莫英本身也算女強人,而女強人一般都多疑,覺得在自己兒子發達之後才貼上來的女生都動機不純。而隻有陸文君是在顧莫傑貧賤之交的情況下就一直對顧莫傑不錯的,最可靠。


    另一方麵,陸文君的麵龐長得不僅漂亮,而且甜美水靈,臉上一直有幾分瓷娃娃般的純美笑容。說白了,就是薛寶釵史湘雲那種style,在長輩眼裏很討喜。而費莉蘿卻是高冷的成分多了些。豔氣逼人,所以在長輩那兒自然就有些林黛玉見了王夫人一般的犯衝,第一印象抓不住。


    加上莫英前一天剛剛聽到要提前內退的噩耗。再怎麽不介意,畢竟心情不好這道坎兒還沒過去呢。自然更不可能給人好臉色了。


    莫英喜怒不形於色,拉著丈夫上了費莉蘿的車。顧父顧榮昌是個沒脾氣的,自然不會多說什麽,所以上車之後幾乎就是莫英和費莉蘿在攀談。


    莫英試探著敲打:“小費啊,你多大了?當初怎麽進小傑公司的?他今天偏偏就勞動你陪我們買車,占用你休息時間,多不好意思。”


    費莉蘿不疑有他,反正市區車開的慢。沒什麽危險,可以一邊開車一邊聊:“莫姨客氣啥,這都是應該的。顧總找我,估計是因為我住的近方便吧——我也住風荷雅苑,就在6幢,所以車才停那兒。”


    莫英一驚,一開始她還以為費莉蘿是今早眼巴巴開車趕過來接他們的呢。


    “你就住風荷雅苑?年紀輕輕就買了這兒的房子,真不容易。”


    費莉蘿有些無語,不過依然隻能硬著頭皮說:“這房子是顧總送我的……”


    “……”


    這下輪到莫英無語了,她覺得。她已經沒必要問費莉蘿和自己兒子是什麽關係。


    而且,莫英是知道兒子和未來兒媳陸文君之間,至今以禮相待的。因為她近期幾次見麵都看得出,陸文君尚為完璧。這就意味著,這個既高冷又狐媚的女人,說不定還拔了頭籌。


    氣氛尷尬地冷下來,連一向沒事人一樣的顧榮昌,都感受到了氛圍不對,車裏突然就涼風嗖嗖的。


    費莉蘿自然知道莫英有些沒能及時消化,肯定是把她當成了見到有錢男人就貼上去的狐媚子,心裏也有些酸楚。她隻能裝作沒感覺到。把話題繼續扯回魔影一開始問過、她沒來得及回答的那些問題上。


    “我22,過完年23。剛讀研一。認識顧總還是三年前的事。當時他高三,有專利要代理。我在天策律師事務所實習,機緣巧合接到那批案子——不知道莫姨知不知道顧總有個同學叫費迪南?他是我表弟,顧總當時就是通過我弟的關係托到我,一來二去就熟了。後來就跟著他一起跑跑腿,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


    “費迪南?當然認識了,他不是高中時候還當過班長,我參加家長會都見過幾麵——對了,你說你是天策所的?那費雯麗是你……”


    “是我姑。”


    莫英終於恍然。她和費雯麗是早就認識的,不僅是顧莫傑高中時的家長會上見過,還因為天策所是錢氧集團的固定法律顧問委托單位,莫英做錢氧集團總經辦主任這些年,自然知道費雯麗。


    一聽費莉蘿和自己兒子的交情有三年了,而且也算是始於顧莫傑還沒發達的時候。加上費迪南、費雯麗這些熟絡的關係,莫英的臉色登時和緩了下來。


    投資圈子裏,一個人創業,那叫創始人;兩三個人創業,那叫聯合創始人;幾個聯合創始人剛辦事兒的時候,就一直跟著鞍前馬後的,那叫核心骨幹。


    費莉蘿就算沒本事做聯合創始人,至少是個核心骨幹,患難之交。


    “原來是費主任的侄女兒,難怪眉目看著也有三分相似。”莫英微笑著說道。


    莫英的態度,盡管還沒改善到對費莉蘿和陸文君那樣一視同仁,卻至少也已經高看費莉蘿一眼,比別的路人美女高看一眼。她唯一覺得遺憾的,是還需要敲打敲打費莉蘿,讓她將來別動破壞顧莫傑家庭的念頭。


    做到百億富豪的人,不能憑著個人喜好挑女人,原則的一以貫之很重要。


    就好像君王立儲不能看“賢”,而要“立嫡立長”。因為賢不賢是個價值判斷,沒客觀標準,容易留下禍端。而嫡不嫡、長不長是純客觀的,是事實判斷,不存在價值判斷。


    按貧賤之交時的資曆深淺娶妻,盡管感情上有些殘酷,卻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證家族的穩定性,讓將來試圖仗著更年輕貌美而來挖牆腳的女生麵對鐵幕望而卻步。


    再年輕漂亮你也隻有陪睡的資格,沒有被娶的資格,這樣才能擋住別有用心的人。免得害了更多人,引誘別人犯罪。


    何況到了顧莫傑這種地步,結婚根本不是感情的寄托。感情和婚姻已經是兩個世界的問題了。


    不過,這些話卻不適合在車上敲打。莫英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顧父雖然一直裝作沒聽莫英和費莉蘿的交談,但是顯然耳音又不差。


    這些敲打的話,隻能在“婆媳”之間私下談。


    莫英和費莉蘿聊著一些沒營養的話題,相互加深著了解,車一路開到了城北一家保時捷的4s店。


    ……


    “你去那兒挑車吧!那是男人的事兒,我們女的到邊上坐坐。”剛進4s店,莫英就推了一把丈夫,試圖把丈夫趕開。


    顧父踉蹌了一步。馬上又收住了腳,有些不知所措。至今他還隻開過那輛兩年車齡的帕薩特,沒摸過高檔牌子呢,盡管知道兒子有錢了,依然有三分束手束腳。


    售車小姐過來,打量了一番顧父,神色略微有些冷淡。主要是顧父做了二十多年機械師,一看手腳就是有繭子的粗樣,哪怕有錢了,依然會被人當成包工頭。


    05年的包工頭。可還沒有後世的社會地位呢。


    費莉蘿目光何等銳利,一看就知道要遭,趕緊湊上去。拿出銀行卡直接說:“帶我叔試試最高配的卡宴。安全性一定要好,你們店如果可以一個月內拿得到歐標版的原裝車,我們還可以加,不怕進口稅。”


    售車小姐見了費莉蘿的高冷逼人氣質,立刻矮了一頭,又見莫英也是個有氣質的,不敢再多說一句,換上笑臉就去招呼:


    “先生這邊請,您要是要歐標原裝車。我們恰好也有一輛,不過現在還扣在滬江保稅區呢。前陣子有個客人要的,後來出了變故。寧可虧了違約金都不要了。結果這車一直沒完稅。我們可以帶您先體驗另一輛操作、內飾上完全一樣的國版。”


    顧父被領著,去一邊試車了。莫英見丈夫走遠,拉了一把費莉蘿,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的沙發上,想了想,換了個語重心長的語氣說:


    “小費,咱明人不說暗話。你和阿傑之間的事情,具體怎麽樣了,我不管。我隻想問你,你知道阿傑訂婚了麽?”


    “我知道。”費莉蘿回答得很幹脆,“莫姨,你放心,我不會要顧總怎麽樣的。我這輩子就沒打算嫁人——莫姨,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一個女人如果太要強了,事業上太成功了,嫁人不一定能幸福。像我姑……不是,我是說,與其那樣,不如給自己的人生鬆個綁,想和誰結為知己,就和誰結為知己。”


    莫英突然覺得一陣心煩意亂。她轉頭看向正在試車的丈夫,突然覺得人生整個變得有些陌生起來了。


    日本女作家酒井順子寫過一本散文,名叫《敗犬的遠吠》。在酒井順子看來,無論事業多成功的女人,三十未嫁,便是“敗犬女”。


    莫英當然看過,但是作為直女癌患者,她素來是嗤之以鼻地批判這種糟粕觀點的。


    可是,此刻聽著費莉蘿的服軟,莫英竟有一種心有戚戚焉的痛感。


    她和費莉蘿,和費雯麗,終究是同一類人。


    她下意識地摟過費莉蘿,如同摟過自己的女兒——雖然她沒有女兒。


    “你自己的路,你自己決定就好。”(未完待續。)


    ps:本書進入瓶頸期了,大家以後不要大額打賞了。我也無力爆更,換了新工作真的忙。月票麽,其實給本書也沒價值。如果別的大神有發月票紅包的,大家投給有紅包的書吧,就當回點本。領了紅包之後把那幾塊紅包錢打賞給本書,那自然也是不勝感激的。本書反正也衝不上任何月票榜單,白瞎了挺可惜的。觸雷過的書,按照潛gz基本上後麵都不會有好推薦了。這本書就這麽混著吧,成績也不可能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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