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泠芷是當康自認的主子,這裏是當康的地盤,他們能在這裏長生不老、不死都是托了當康的福,所以換言之,方泠芷也算是他們的半個主子。既然方泠芷都開口發問,姍姍自然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況且,這恨意已經纏綿了幾百年,她累了,也夠了。


    姍姍瞟了雲宿一眼,那眼神極其複雜,帶著愛恨交織的矛盾和無限眷戀。她歎口氣,才開口說道,“說起來此事已過了幾百年。那一日,我正於家中後院清潔身子,可誰知這登徒浪子居然……”盡管過去幾百年,一提到這裏,姍姍還是微微紅了臉,“居然在一邊偷看!一個黃花大閨女,未嫁就被別的男子看了去,以後還如何出來見人?我便趕緊讓他回了身,迅速整理好衣裳,讓他……娶了我。”


    這不是逼婚麽?看來當時曼兮不在場,要是在場的話,早用三味真火把這姍姍燒的她老媽都不認識了。方泠芷暗自想著,繼續聽姍姍說道,“當時他便笑著應了,可在我滿心歡喜的準備嫁衣之時,居然離開了這裏!”說到這,姍姍渾身又顫抖起來,別的村民也在一旁指指點點,在他們眼裏,雲宿就是白眼狼,吃完了抹抹嘴拍拍屁股就走了,也不付錢。


    方泠芷卻不急,回頭瞟了雲宿一眼。她倒是第一次在這一直淡泊一切的男子臉上看到了焦急,帶著一絲玩鬧的心理,她戳戳雲宿,大聲問道,“雲師兄,你有什麽可解釋的麽?”


    “這……”雲宿語塞,對上姍姍複雜的目光之後,跟著歎了口氣,半晌才在一幹眾人責怪的眼神下開口道,“當日是神匠兄弟為我煉造霜月洞天,引魂香用完了,又到了關鍵時刻,便差我去雜貨店買了這物迅速回來,否則一切前功盡棄。我急著到了雜貨店,裏麵空無一人,隻得四處找尋。結果在後院的發現了姍姍姑娘,至於點頭應了她的意,也的確是出於焦急的應付……”


    “你終於說了實話!”姍姍眼圈兒立即紅了,她一揚手,一團火焰已然聚集,並且火苗勢頭越來越大,方泠芷正訝異著為何一個普通的雜貨店女子居然擁有無器自引的能力,那團火焰已經朝著雲宿拋來。


    雲宿趕緊抱出霜月洞天,輕撫琴弦,將火焰凍做冰球,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碎裂猶如姍姍的心。他一拱手,對姍姍道,“當初的確是我不對,讓姍姍白受幾百年之辱。我願承受一切責罰,隻是除了娶你。我心裏已經住下一個女子,除了她之外,再容不下任何人。”


    雲宿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極其認真,甚至讓方泠芷有一瞬間看的癡了。究竟什麽樣的女子才能降服像雲宿這般風流不羈的九尾狐呢?她心裏冒出莫名的酸味兒來。


    “好,這是你說的!”姍姍似乎受了莫大侮辱般,不過換做哪個女子,聽到雲宿這番話都要抓狂了。她立即又空手祭出一團巨大火焰,比之前的大了約莫三四倍,圍觀群眾都微微後退,人們都遠遠遙望著,剛剛還呈包圍狀的人牆瞬間猶如擴散般變大。


    雲宿卻重新將霜月洞天背回背後,身子肅然挺立,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姍姍有了一刹那的愣神,這個笑容,與當初那個他何其相似。她咬緊牙關,渾身靈力驀地爆發,那大火球便飛一般的向著雲宿衝了過來。


    雲宿的笑臉在火焰的映照下愈發耀眼美麗,隻不過還不待那火接近,方泠芷已然擋在他麵前,祭出古簫炙焰,用水雷神符生生將它熄滅。姍姍麵無表情的望著擋在雲宿麵前的方泠芷,想說什麽,卻始終礙於她是當康的主子,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方泠芷知道如此一做肯定讓眾人覺得她在偏心,隻得笑著開口道,“姍姍姑娘,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的做法太太不值得了。盡管在當康腹中,你擁有了永遠的青春,卻沒有好好利用,而白白浪費了幾百年的工夫用來恨一個人。像姍姍姑娘這麽漂亮又心底善良的好姑娘,會愁嫁不出去嗎?”


    “我被他看光了!還會有人娶我嗎!”姍姍咬牙切齒的喊道。


    周圍忽然安靜了,方泠芷卻笑著轉向眾人,繼續說道,“當康曾經對我說過,能進得了這空間之人,都是經過他的精挑細選,是奇能異士,是人上人。何為人上人?如若還被在人間時那些條條款款所束縛,還被那些所謂的三從四德所壓抑,那幹嘛還逃來這裏避清靜呢?你們在找尋什麽?你們就是在尋一個遠離紛爭、能夠自由自在的地方,好好的活一把!而如今,姍姍姑娘不過是被不小心看到了身子,這能如何?會少塊肉嗎?還是貞潔沒有了?你們在糾結什麽?”見眾人表情微微有了動容,方泠芷知道自己的方法有用,忙繼續趁熱打鐵,“你們知不知道,或許就是你們的無知,害的姍姍姑娘白白怨恨了一百年!或許在她心底,除了恨雲師兄外,已經找不到支撐下去的勇氣。她落到這種下場,難道你們沒有責任嗎?”


    人群中又安靜了半晌,而姍姍則蹲在地上,抱起雙膝,頭深深埋在其中,身子不住的顫抖。半晌,一個溫潤男子手持白羽扇,優哉遊哉的走了過來。方泠芷定睛一看,這人正是當初唯一清醒著的煉丹師薛浩天。


    “哎呦,姑娘說的很有道理,”薛浩天邊說著,邊對二人眨眨眼,卻與他們擦肩而過,到了姍姍身旁,將她攙扶起來,還體貼的用錦帕給她拭淚,“哎呦,鄉親們,如若你們沒有別的意見,我願娶姍姍為妻!”


    姍姍立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回望著薛浩天。薛浩天撓撓頭,羞澀道,“哎呦,姍姍別這樣看著我嘛,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不行,我也中意姍姍!絕不讓給你!”圍觀群眾終於都想開了的樣子,熱熱鬧鬧的聚了上來。眼見著姍姍開始還滿是恨意的臉龐如今變得番茄一般,方泠芷拉著雲宿笑著離開了這個是非圈。


    “呼,”雲宿鬆了口氣,之後笑望方泠芷,“想不到你這個丫頭也古靈精怪的。”


    “這次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方泠芷的表情有些得意,畢竟從前都是雲宿救她,而如今,她也終於幫雲宿解決了次“感情糾紛”了,“下次可別隨便招惹女人,你惹不起。”臨了,方泠芷又刺激雲宿一句。


    雲宿立即無恥的將魔爪攀上方泠芷的肩膀,壞笑著說道,“不招惹別的女人,惹你行不行啊?”


    方泠芷立即抬腳跺了雲宿一下,疼的他“嗷”了一聲。方泠芷得意的叉腰說道,“招惹我的話,就讓你變瘸子!”


    兩人說說鬧鬧的就到了村子後方的打鐵店,才到門口,一股熱浪便傳了出來。雲宿雙手微微顫抖的推開門,見溫子然和沈牧璣兩兄弟正滿頭大汗的打鐵煉劍,都沒注意到來人了似的,屋子裏滿是火星和叮當的響聲。


    “溫兄!沈兄!”雲宿一拱手,大聲說道。


    這兩兄弟終於意識到進來人了,而抬頭見是雲宿的時候,都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活兒,搓搓手便到了雲宿身邊,三人緊緊抱在了一起,口中說著好久不見。這親昵的氣氛讓方泠芷愈發覺得自己是局外人,她情不自禁的後退兩步,站在門口。


    外表看起來斯文些的是溫子然,他發現了方泠芷的存在,想起當康的叮囑,忙鬆了手,對著方泠芷拱手道,“姑娘。”


    “見過兩位神匠。”方泠芷禮貌的拱拱手,回了禮。


    “原來這位就是當康大人口中的姑娘啊,今日一見,竟然這麽漂亮,怪不得能讓當康大人心甘情願的認作主子了。”沈牧璣嗓門很大,說起話來就好像在吼似的,完全不同於斯文的溫子然。


    方泠芷才要暗暗得意,當康的聲音就打腦海中傳來,“這個沈牧璣,說話口部遮攔,不要信。本尊從未覺得你好看,有胎記時候如此,沒有也如此。”


    方泠芷立即收斂了笑容,這看的兩位神匠一呆,不解的望著雲宿,雲宿隻好笑著悄悄解釋道,“估摸是當康大人剛剛與她對話了。”


    “哈哈哈,當康大人還是如當初那般不坦白。”沈牧璣笑得開懷。


    “對了,沈兄,溫兄,前些日子,沒有經過兩位同意,我便在這裏取走了一把劍……”雲宿小心觀察著兩人表情,見兩人沒有生氣的意思,才敢繼續說道,“希望溫兄和沈兄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還是沈牧璣開了口,他大大咧咧的揮揮手,說道,“那些不過是仿版,我兄弟二人並未傾注太多心血。而現在快煉成的這兩口劍,才是真正屬於我們的劍。”


    “是什麽劍這麽神秘啊?”方泠芷好奇的問道。


    “嗬嗬,”溫子然笑笑,開口答道,“是雌雄雙劍。”


    “雌雄雙劍?”方泠芷還不是很明白。


    沈牧璣解釋道,“便是情侶所用之間,屬性一雄一雌。至於名字,還沒有想好。”說到這裏,沈牧璣為難的抓抓頭。


    雌雄雙劍?這不正是送花墨和雪璃最好的成親賀禮嗎?方泠芷眼珠一轉,立即開口道,“我倒是有兩個好名字,不如便叫做花墨劍與雪璃劍。花墨為雄劍,雪璃為雌劍,雙劍合璧,天下無敵!”(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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