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18


    同一時間,啟鸞市,徐家。


    睡得正熟的安珩忽然睜開眼,眸子清朗明淨,就像完全沒有入睡一樣。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濕淋淋的觸覺,回頭接著微弱的壁燈一看,枕頭也是濕的。


    安珩坐在床上,胸口漲漲的,一種很不舒服很煩躁的感覺彌漫全身,仿佛全身都不舒服,可到底是哪裏有問題,卻有說不出來。


    總之,她無法再入睡。


    這種不祥的感覺,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托記憶初中過目不忘的好處,小時候的事雖然不是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但大致還是清楚的。


    上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很小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不知道為什麽,在李小藝的懷裏苦惱不肯上幼兒園,但李小藝雖然愛她,卻不是沒有原則寵孩子的人,到了幼兒園把人放下就走了。


    然後,安珩就聽到幼稚園老師說李小藝出了車禍……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可安珩覺得自己像個危險報警器,一測一個準。上一次這麽難受的時候,是安然被人打到內出血,他還那麽小……如果不是徐家,安然也不會活下來。想好,那個時候有徐家,還有徐雲歌。


    安珩抱著腿,不停地思索,到底是誰出事了,……難道是安然?不,不對。徐雲歌不是個隨便說話的人,他既然答應了自己,就一定會說話算數的。


    安珩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但她就是這樣堅信,絲毫不懷疑徐雲歌,比起東陵也,徐雲歌的人品值簡直要爆表。


    那麽是誰呢?


    安珩想起了徐雲歌。隻是睡覺之前,他們還同時網絡見過,徐雲歌好好地一點事也沒有,可心裏的不安,到底是怎麽了?


    安珩幹脆翻身下床,赤著腳,在屋子裏來來回回地走,然而越走越不想睡。她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不過是自己的臆測,做不得準,徐雲歌那麽厲害的人,會出什麽事?


    可她沒辦法說服自己。一條一條的理由被提出來,然後又被推翻。安珩覺得自己是要瘋掉了吧?身上的那股煩躁的,越來越嚴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就是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嗎?安珩恨恨地想,徐雲歌總不會因為這個對她怎麽樣吧!


    要不然,就這一次?不管是怎麽一回事,問了才知道不是嗎?


    然後她忐忑地打開了通訊器,過了一會兒,徐雲歌的連就露了出來,眼神清明,頭發淩亂。徐雲歌是個警覺的人,睡眠很淺,醒來時候立刻清醒也是很正常的,這麽說,沒事?


    徐雲歌的整張臉被放大地出現在屏幕上,關切地問,“怎麽了?這麽晚找我?”


    安珩在看到徐雲歌的那一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真沒什麽事。


    是她自己多想了。


    但此時也不能說我夢到了奇怪的東西以為你有危險所以來確認確認!估計要真這麽說了,徐雲歌一定得讓醫生過來看看她腦子是不是發燒了。


    安珩虛弱地摸著摸頭,撒嬌,“大哥,我做噩夢了,好可怕!”這招百試百靈,簡直就是萬能神藥。


    “又做惡夢了?”徐雲歌道,“待會兒不要關聯絡器了,我看著你睡吧。”


    “不不不,不用了大哥。我就是突然很害怕,看到大哥我就不怕了。已經很晚了,我怕會打擾你休息,就這樣,你也睡吧。”安珩嚇得一縮,她哪敢這麽耗著徐雲歌?他可是個大忙人!


    三言兩語就說完,掛了,也不敢看徐雲歌什麽表情。不過,這麽有一來,安珩心安了,倒頭就睡。


    在那並不遠的驪山市,此時的徐雲歌,關掉聯絡器,“你想要做什麽?說吧!”


    徐雲歌錯估了形式,把徐磊的一切算得清清楚楚,卻沒想到,那個遠在利維亞大陸的人,竟然不惜千裏迢迢跑到中州大陸。更沒想到,這個人,還是李鬱!


    站在徐雲歌對麵的人,赫然是下午還跟安珩說過話的李鬱。


    他靠在牆上把玩著手槍,十分有耐性地看著徐雲歌和安珩聯絡,整個人安靜得像壁畫。


    徐雲歌也搞不懂。李鬱明明被當成李家的繼承人養的,卻為何要參與徐家的家事,而且出手狠辣,徐磊還沒回過神,就被殺了。對他更是毫不留情,槍槍都往致命的地方打,要不是李鬱堅持自己收拾徐雲歌,而徐雲歌又身手了得,也撐不到這個時候。


    結果上一秒還劍拔弩張,等安珩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李鬱就想變了一個人一樣,立刻從那副血腥的樣子走出來,還示意他當眾接聽。


    先前還笑得變態的李鬱,當然此時也沒好多少,不過倒是沒打算收拾徐雲歌了。


    那個人笑得殘忍極了,眼神裏仿佛有什麽在沸騰,他嗜血地舔著嘴唇,“不會讓你這麽快死掉的,徐家的大少爺,我們來談一筆生意吧。”


    徐雲歌能說什麽?


    安珩大清早地起來,精神不濟,昨晚一整晚都沒睡好,剛開始還模模糊糊地,後來做夢都是徐雲歌出事,各種各樣的死法,槍殺,被人一刀從背後刺入,坐車爆炸,最後連打個羽毛球也能被天上掉下來的時候砸死……


    安珩簡直沒有言語了。這更像是無厘頭電影吧。


    然後東陵也的電話騷擾就來了,“親愛的助教,你不是忘了什麽事了?”陰陽怪氣地,安珩簡直不想和這種人說話。


    不過這一下,安珩立刻清醒過來,今天是學校選拔賽的最後一場比賽,過了今天,基本上代表學校出戰的人就選出來了。


    周末啊。就被東陵也這個混蛋給占了,她連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不過幸好東陵也還有點眼色,沒安排到周日,不然,安珩就是拚著被學生會開除,她也不會聽東陵也的。


    話又說回來了,東陵也可不是這樣周全的人,或者說,即使他想到了,他也不會給安珩痛苦,安珩不但下他的麵子,坑了他的相好,還拒絕了他的提議,東陵也那樣小心眼的人,能大度才怪。


    多半是洛斐做的安排。


    洛斐啊!


    安珩摸著下巴,看著球場上英姿颯爽的少年們,一個個人高馬大,身形矯健,迅速地在球場上來來回回穿梭,每進一次球,觀眾席上的女生就爆發出一次排山倒海的呼喊,尖叫,一個個再也不顧上矜持,好像誰多喊幾聲就能讓東陵也當眾發情似的。安珩無比惡意地想。


    安珩看到費清清已經摸到圍欄的邊緣,張開手往空氣裏抓,好像要擁抱誰,臉上盡是興奮狂熱……跟她一樣的人簡直太多了,一排圍欄上的女生都是這個表情。


    這樣的人群中,那個雙手插兜、一臉冷靜的雄性生物,就顯得格外的惹眼。洛斐在安珩正對麵的觀眾席上,身後身旁全是狂熱的女生,而他一臉悠然自得,突兀地站在人群中,對著安珩笑得好假。


    安珩撇嘴。她總覺得這個人從骨子裏看不起自己。雖然幫過自己幾次,雖然每次接觸都十分妥帖,但安珩以東陵也的名譽發誓,這家夥,肯定不是表麵上那麽地友好!


    安珩回去之後想了很久,東陵也靠譜不靠譜先不論,隻看東陵也和洛斐的態度,他們是一點合作的誠意都沒有,就那麽簡陋的屋子,一大堆垃圾股票,很顯然,不是他們的家底,他們也沒有透露出任何想要深入了解的傾向。


    安珩如今已經沒有很迫切地想要離開徐家了,安然離開之後,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連自由這兩個人,都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因為沒有人可以分享那份喜悅。


    當東陵也再次不耐煩的出現在安珩麵前的時候,安珩帶著棒球帽,因為幫忙準備隊員們的訓練工具,鼻尖浸著汗,但她的聲音是清冷的,像六月裏的冰塊,“我拒絕你們的提議。”既然不算合作,安珩就一點餘地都不會留。


    東陵也早就知道安珩不是這麽容易妥協的人,他囂張的掀開安珩的球帽,迫使安珩的眼睛看著他,道,“我就知道你這女人不是什麽好說話的,我等著看。別到時候,你又想要回頭,那就沒那麽容易了!”


    又是一陣尖叫,將安珩從記憶的漩渦裏扯出來,她看到東陵也站在外圍,一個漂亮色三分投籃,正中紅心。


    然後這個性格惡劣直接的小子朝安珩看過來,瞥一眼,滿滿的,都是挑釁。然後與隊友擊掌慶賀,以最快的速度到球場另一邊防守搶奪機會。其他人亦是飛快地擺陣防守。


    經過了緊張的訓練,這些人的球技不說有了質的變化,卻也是全麵提升,慕青鬆是個有能力的人,他根據每個人的特點,讓他們發展自己擅長的方向,並且隊員之間相互補充,一個球隊上場的五個人,個個把自己的位置看得死死的,還能抽出空來支援同伴。


    就算在訓練中,安珩諸多不滿,累的像條哈巴狗,但看到了這樣的成果,她還是有說不出的自豪。


    慕青鬆眼睛盯著戰況,嘴裏對安珩道,“他們很不錯,對吧?”


    “非常棒。原來老師什麽都清楚呢,老師平時把他們罵得跟什麽似的,我還以為老師您特不喜歡他們呢。”


    慕青鬆失笑,仿佛想起了那群少年訓練的模樣,“不罵,這群小混蛋就能鬧翻了天去!東陵也很少挨罵,我卻最不看好他。”


    這話說得,安珩一時間沒能領悟過來。東陵也不論從哪個方麵看,也是最優秀的那一個,體能,技巧,他還是整個球隊的靈魂人物。


    “好不好,不是看現在。東陵也看到的,不止球賽,還有更多。背負得越多的人,就無法簡單得堅持一條路走下去。”慕青鬆說的輕鬆,但安珩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濃濃的遺憾。這也是無奈吧。


    “……”安珩默然,卡列斯特學院的學生,幾乎就沒有一個是無權無勢的,他們生來就有成打的信托基金做後盾,真正的含著金匙出生,然而他們也是很無奈的,注定要擔負家族的重擔,隨心所欲,隻是這個年紀張狂的借口。


    安珩不知道說什麽,隻好把注意力轉移到球場上。慕青鬆的感慨也是正常,英雄末路,一個曾經在球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現在的普通的教練,這其中,落差不可謂不大。更令他覺得遺憾的是,那些人他看好的苗子,今後沒有一個會在球場上取得成就。


    就想一個人花了很大的努力去做一件事,但從始至終,這個人都知道這件事到最後是失敗的,這種一開始就沒有希望的感覺,真的不太好。


    可安珩又能怎麽樣呢?她也是無奈的人。


    東陵也在同伴的配合下,完虐對手,雙方成績,以143:72結束。哨聲響起,兩方的少年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東陵也這邊進攻頻繁,體力消耗自然厲害,對方也不是一味地退讓,死都不肯鬆手,緊緊咬著東陵也這邊的行動,隻奈何雙方實力差距太大,輸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慕青鬆已經決定了代表學校參賽的名單,“東陵也這邊的人暫時不換,不過,還要加兩個人進來。”


    安珩知道,加的是一個三年紀,一個一年級的人。雖然都輸了,但這兩個人在比賽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慕青鬆這麽決定綜合了很多因素。


    安珩做助教,雖然沒什麽決策權,但她膽大心細,又對球隊的人很了解,所以她的意見隻要不出個慕青鬆還是會聽的。但她其實沒什麽意見。反正等這個球隊組建起來,估計漣若就要擠掉她了。


    聽說,漣若最近活躍了不少呢!


    慕青鬆和安珩正說這話,忽然球場上冒出一聲聲口哨,很多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球場中心的兩個人,而更多地人,卻悄悄地把注意力放到安珩身上……


    球場中心有兩個人,東陵也,還有個看起來很瘦很怯懦的女孩子。


    女孩子死死的咬住嘴唇,眼睛裏含著盈盈的淚,臉色發白,手指緊緊地攥住衣角,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昏死過去。


    安珩收拾東西準備走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早就煩死了東陵也,才不會那麽傻地跟他的蠢事沾邊呢。


    然而,那個女生忽然大聲地喊出來,“東陵也,我喜歡你,可以成為你的朋友嗎?”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完緊緊盯住東陵也,那樣子,東陵也要是不給她一個完美的交代她就不會放過他。


    這些女孩子啊,安珩搖搖頭,果然是離得越遠的人才越完美,要她們知道東陵也本質上是個什麽東西,估計早就跑得比飛機還快了。


    東陵也心裏不悅,找他表白的人不是沒有,多如牛毛,但這個女生又懦弱又沒用,還哭了,簡直讓他倒盡胃口。他已經耐心地說了一遍不行了,聽不懂話呢這是?還是仗著人多他沒辦法揍女生啊?


    好吧,其實他真的不揍女生。


    餘光看到飛快往外走的安珩,嘖嘖嘖,想跑,沒那麽容易!東陵也揚起迷人的微笑,“不好意思,這位同學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喏,就是在那兒的安珩。我想,她恐怕不會高興我和別的女生走得太近,看她都氣跑了,我要去向她解釋,抱歉了。”


    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至於他是不是去找安珩,隻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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