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知道事情瞞不住宣帝,可沒想到宣帝的禦輦會來的如此之快,更沒想到站在他身邊的是玄音禪師,


    而非太子!


    安盛催著抬步輦的人,身後浩浩蕩蕩跟著的禦林軍將宣帝保護的密不透風。乍聽說蕭大將軍的妹妹中毒,皇上顧不得手中批閱的奏折,立即叫了文皇子服侍著一並往明瑟殿來。


    宣帝可以冷待蕭大將軍,卻不能不用此人,尤其是在此時朝中良將青黃不接的之時。西夷蠢蠢欲同,前方戰線傳來消息,西夷雖然有意與大雍聯姻,但交兵之意一直沒有停歇。一旦西夷大規模進軍,宣帝就不得不重新啟用蕭家。


    蕭婉彤在這個時候莫名中毒,對皇帝而言絕非好事。


    太後一見兒子便有了主心骨,可見了孫子卻覺得萬分委屈。不為自己委屈,是為文皇子委屈。好容易相中一個能對孫子建功立業有助益的媳婦,偏偏沒等指婚,人就死了!


    還是死的不明不白。


    玄音禪師依舊白色僧衣,輕移步來至太後近前,攙扶住了自己的祖母,小聲安慰著什麽。


    秀女們顧不上頭暈,一個個都小臉緋紅的用眼睛覷著玄音禪師,就連後宮之中幾個年輕的妃嬪見了這位出家的皇子殿下,也不免害羞起來。


    少年郎有幾人不愛?宣帝畢竟老邁,不如他這個漂亮的兒子更得女人們的芳心。


    “皇上,臣妾以為蕭家小姐死的蹊蹺。太醫剛剛說,毒藥已經侵入許久,是否要詳細往下查?”皇後低聲詢問,“至於蕭大將軍那裏,還是叫太子親自走一趟,說明情況,也好安撫大將軍一家。畢竟好端端一個女孩兒送進宮中,咱們不能沒有交代。”


    宣帝微微頷首:“皇後想的周全,就叫文兒陪著太子同去,也顯得咱們皇家對此事的重視。”


    皇後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與宣帝爭執,當下還有要緊的事兒,她又道:“臣妾手下有個女孩兒,名喚鄭離,頗有智慧。從秀女入宮之日起,她便在承歡宮中當差,對這些秀女們知之甚詳。若請大理寺查案,臣妾想,恐擾了女孩兒們的清譽,不如就叫鄭離來辦這件事。”


    太後在旁邊冷冷的搭腔:“皇後對這個丫頭未免太過維護些,難免叫人心中不服!”


    皇後聽彭晏私下講過,嶽家出了連番命案,嶽雲束手無策,反而是鄭離抽絲剝繭,發現了真凶。皇後既然有心重用鄭離,今日或許是個好機會,她也能看看小丫頭究竟多少本事。


    “那依著母後的意思”


    太後仍舊想要治鄭離的罪,即便鄭離沒有過錯,殺雞儆猴,削削皇後的威風也好!


    太後正要開口,攙扶她的玄音禪師忽然低聲笑道:“太後不妨給鄭書女一個機會。小僧早就聽說,鄭書女在青州破解了大理寺少卿都難破解的疑案,也不知是道聽途說,亦或是真有其事!難道太後就不好奇?”


    太後不明白孫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可她是真心疼這個孩子,便板著臉與宣帝、皇後道:“既然這樣,就以三天為限。破了案子,承歡宮上下平安無恙,破不了”


    玄音禪師忙笑道:“若破不了,就罰這些人去驪山守靈。”


    湯姑姑與承歡宮一眾感激不盡,終究不用被打死,已經是大家的萬幸。


    當晚,湯姑姑、槐嬤嬤、鄭離三人團團圍坐在屋中,秀女們的房間門前都有小太監把手,除非要命的大事,否則不準隨意出入。


    槐嬤嬤看著鄭離:“皇上、皇後的意思我們也能明白,這件事還以你為尊,我們兩個老骨頭隻聽你調遣就是。”


    湯姑姑不敢再邀功爭搶,連忙跟著點頭。


    今日鄭離險些被太後打死,湯姑姑是心有餘悸,自然不會駁槐嬤嬤的話。


    “姑姑,嬤嬤,”鄭離麵無表情的看著二人:“你們回想回想,蕭小主進宮時難道就不奇怪?”


    湯姑姑不知鄭離所說的奇怪為何,倒是槐嬤嬤有幾分察覺,她忙道:“你是指蕭小主不與其他秀女走動一事?”


    “不錯!蕭家也是百年望族,蕭大將軍更是萬歲從小的玩伴。這樣的世家若真心想要培養出一個太子妃,絕不會是蕭婉彤之流。”鄭離沉著的說道:“蕭小主相貌平庸,禮儀規矩學的又慢,才識又不及柳小主。除了家世,哪裏還有可取之處?”


    湯姑姑不以為意:“哎呦我的好姑娘,那一個家世就全抵了呀!難道太子今後還會少漂亮的女人?”


    槐嬤嬤認可鄭離的話:“我倒覺得鄭離分析的在理。既然要做,就要一擊成功!我不信蕭家再找不出一個出色的女孩兒。”


    湯姑姑眼前一亮:“問題要真是出在蕭家身上,咱們幾個都能保住平安!”


    鄭離淡淡的看著湯姑姑:“可要是出在承歡宮呢?”


    湯姑姑不高興的一瞪眼:“才想你聰明,你就糊塗了。就算咬死,咱們三個也得認準是蕭家!不然太後那三十大棍遲早要落下來。我與槐姐姐一把老骨頭,消受不起這樣的福祿!”


    槐嬤嬤怕二人先起了紛爭,一拍手:“好了好了,既然有了對策,咱們明日便分頭行動。湯姑姑負責詢問各小主,我去盯著伺候過蕭小主的宮女宦官,鄭離就帶人將蕭小主住過的屋子從裏到外清一遍。承歡宮就這麽大的地方,不信挖地三尺找不出真相!”


    次日天不亮,鄭離領著花緣、花鏡,以及幾個手腳麻利,聰明聽話的小太監進了蕭婉彤曾經住過的屋子。


    這間屋原先住了四位少女,後來雁妃裁減秀女,鄭離沒挪動蕭婉彤,而是調派了另外三人。


    如果蕭婉彤真是被毒死,屋子裏就一定有過下毒的跡象。


    “花緣和花鏡查檢被褥,就是裏麵的棉花也不要放過。”鄭離指揮著:“幾位公公從地麵開找,牆角,窗欞,門檻看有沒有奇怪的粉末或藥丸。”


    胖花緣跪在床上,撅著屁股開始拆被;花鏡用小剪子把枕頭上絲線一根一根挑開,連裏麵的粟玉殼都不放過,抓了一把放在鼻尖前輕嗅。


    三個小太監齊頭並進,匍匐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檢查。


    鄭離站在屋中環視:這屋中的擺設十分簡單,梳妝台上的奩匣,窗戶前的水仙花,還有方桌上的一套茶杯茶具。門外早有被遣派來的太醫當差,鄭離叫了二人進來:“勞煩兩位大人看看這水仙與茶杯可有問題。”


    太醫院掌院深知蕭家小姐暴斃這件事可大可小,所以不敢掉以輕心,專門打發了兩個最擅長醫毒的大夫。那二人疾步走來,一人站在窗前,一人立在桌邊。


    水仙選用的是名種玉玲瓏,太醫用銀針刺了花球,又仔細查驗葉片、花蕊,二者均沒有意義。水仙花的香氣能使人感到心曠神怡,可改變人的心境與情緒,還可以醫治病痛。太醫並不認為是它奪取了蕭小主的性命。


    鄭離聽過太醫的解釋微微頷首,轉而又去瞧問方桌前的那位,依舊沒有特殊發現。


    水杯完好,壺中的水無色無味,用銀針驗過也無問題。


    其中一名小太監忙道:“自昨日小主們去了明瑟殿,按照鄭姐姐的吩咐,院中派了幾個宮女看門,不準人隨意進出小主們的房間。蕭小主這兒是我守著的,不會有人亂闖。”


    水壺是早上送進來的,從蕭婉彤出事後就一直沒人更換過,太醫又說問題不出在水源,與花香又無關。


    可病根究竟是什麽呢?


    正疑惑著,槐嬤嬤此時單領了個小宮女來找鄭離,這小宮女自蕭婉彤暴斃後就一直被看管了起來,早嚇得六魂無主。


    鄭離笑著安撫道:“你別怕,若蕭小主的事情真與你無關,咱們也不會冤枉好人。你站起來說話。”


    小宮女膽怯的看看一臉陰沉的槐嬤嬤,又瞧瞧容顏和藹的鄭書女,哆哆嗦嗦起了身。


    “你從蕭小主進宮便跟在身邊伺候,蕭小主平日與什麽人往來最多,常叫你做什麽,昨日出事前,蕭小主又額外飲用過什麽東西,見了那些客人。你細細的想,慢慢的說,不能丟一個字!”


    小宮女小雞啄米一般“篤篤”地點著頭:“蕭小主性子冷淡,從不和同屋的小主們說話,分出屋子單住後更沒什麽交情,奴婢也確實沒看過什麽人與蕭小主交往的近。”


    小宮女努力回想著:“每日學過規矩後,小主就悶在房門發呆,也不準奴婢進去打擾。要說特別的蕭小主喜歡喝九色湯,每隔幾日就打發奴婢去禦膳房要。”


    秀女們雖然不比妃嬪,卻也是未來的娘娘。雁妃早吩咐過,若無傷大雅,禦膳房就辛苦些,承歡宮裏額外要什麽做出來就是。


    蕭婉彤幾日才要一道九色湯,在眾多秀女中絲毫不顯出奇。


    隻是鄭離狐疑的看著槐嬤嬤:“九色湯是什麽?”


    槐嬤嬤也是頭回聽說過這道湯品,她忙問小宮女:“你去禦膳房傳話的時候,禦膳房哪位大師傅當差?”


    “說來也特別,”小宮女道:“奴婢去傳這道湯的時候,禦膳房好些人都不會做,倒是一位姓羊的師傅解了難題。此後每每要湯,都是他幫著燉。”


    槐嬤嬤與鄭離神色均是一喜!


    看來病根倒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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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晚上等著看電視!從暑假盼到寒假,終於開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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