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爺,前麵路上躺了一人,小的一時不察,這才驚了少爺,還請少爺恕罪。”駕車的清竹聲音傳來,恭謹而鎮定。


    “去看看是怎麽回事。”顯見是擋住了去路,否則清竹定不會將馬車停了下來的,良辰端坐下來,便是淡淡吩咐道。


    馬車外便是傳來清竹跳下前去查看的聲響,四周極是安靜,這聲音便顯得格外清晰。


    不多時,便傳來清竹急切的腳步聲,停在車窗外:“稟少爺,那人受了重傷,血流不止。”


    重傷?


    良辰在花錚花錦的眼中看到如她一般的詫異,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書頁,良辰便是將書放在桌上,起身挑開簾子:“我去看看。”


    清竹青木已經侍立在旁,良辰跳下馬車,兩個丫頭也隨後跳了下來。


    幾步走到那趴臥在地上的人麵前,良辰蹲下身來,伸手探了探鼻息,氣息已然很是微弱,怪道清竹判定是受了重傷。


    良辰皺眉,示意清竹青木兩人動手將那人輕輕翻過身來,赫然見得方才趴臥的地方血跡一片,因著流血過多,將上身的衣裳都染紅了,一時倒看不出是哪裏受了傷。


    打量著那人雖染了血跡,發絲也有些淩亂,卻是難掩俊逸的年輕臉龐,良辰一時犯了難。


    這人受傷不輕,且此刻仍是血流不止,若是得不到救治,也不知還能否留得住性命?


    良辰咬咬唇,她自然是不想多管閑事的,然而卻也做不到罔顧一條人命,如今氣息奄奄的人就在眼前,要她視而不見就此離去,她委實是做不到。


    罷了罷了,既叫她瞧見了,總要伸把手,便當做日行一善了。


    良辰轉身回了車上,自蕭瑜備下的箱子裏尋出一套備用的衣裳和細白布,神色一喜,叫她說什麽好,蕭瑜當真是個完人啊。


    快速跳下馬車,用隨身的小刀撕開染血的衣物包紮了傷口,又將幹淨衣服披上,免得血流下來弄到馬車上,這一路還不知會遇到何人,留下痕跡便不好說了。


    傷口簡單處理了,接下來卻不知要將人帶去哪裏。


    這人受傷如此嚴重,怕不是受了仇家追殺,如今還不知是否後有追兵,且瞧著這傷勢也耽誤不得,需得找個地方仔細救治。


    不能接回府裏,也不便送到醫館,那隻能……


    良辰想了想,便是抬眼瞧著清竹青木二人開口問道:“知不知道另一條路到京城裏的客棧,路要隱蔽些的,客棧亦是如此。”


    之所以如此問,是想著蕭瑜每日裏忙的事顯然不會是小事,如此必會知曉些個尋常人所不知道的東西,比如好的藏身之所一類。


    “有,從這裏退回去,有條僻靜小路可通城裏一家客棧,五少爺宿在那裏過。”清竹何其聰慧,自然聽得懂良辰話裏的意思,抬頭看去,稍稍想了想,便是肯定答道。


    “走小路,快些妖碑。”良辰點了頭,立時決斷,便是催促道。


    實則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眼瞧著這人臉色慘白如紙,不會半路失血而亡吧?


    眾人便是小心將人抬上馬車,悄無聲息轉了方向駕車而去。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不能扔下不管,府裏也暫時回不得,不如大隱隱於市。


    好在她們是自蕭府後門出來,這一路所過都是各府邸的後門,一清早過了送菜等等的時候,這裏便是一整個上午也都是清淨不常見人的,倒正是方便了她們。


    馬車一路疾行,約莫大半個時辰後便是停在了一家客棧的後巷。


    清竹跳下馬車上前叫開了門,與來人小聲說了幾句,後門便是打開,青木背著那人,眾人小心扶著一起進了客棧。


    聽得良辰是五少爺的兄弟,客棧掌櫃的親自過來招呼,便是將人安頓在客棧後院的一間上房內。


    期間那掌櫃的一字未問,隻叫了夥計快些送上茶水熱水來。


    謝了掌櫃的幫忙,囑咐關好門不要讓任何人到後院來,眾人便是上前查看那人傷勢。


    “少爺,他,他一直流血……”花錚隻瞧了一眼有些哆哆嗦嗦地道。


    方才在街上她也是躲著不敢去看,如今房間裏血腥味極濃,她要極力控製才沒有作嘔。


    “我看到了。”良辰很是無奈,麵前一個重傷者已然夠她煩憂,花錚這丫頭竟然還暈血,半點兒指望不上。


    回頭打量餘下幾人,見得雖都麵有關切,卻不見醫者該有的神態,便知都不是那通醫理的。


    “花錦,把瓶子裏的藥倒出來一顆,再倒杯水來。”想了想,良辰便是上前去,親自動手,在清竹的幫助下,輕輕扶起那緊閉著雙目絲毫沒有知覺的人,探手入懷取出個瓶子遞給花錦,一邊連聲吩咐道。


    好在這人隻是失血過多,傷口並未見得中毒跡象,否則更是難辦。


    “少爺,這是五少爺給您說是留著……”花錦接過瓶子,一見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瞧,頓時想起這是五少爺特意給了自家小姐留著防身的靈藥,不由提醒道。


    “救人要緊,快點兒。”良辰瞧見那人臉色越加蒼白,忙催促道。


    若非瞧見普通藥物無法醫治,且這人重傷至此又不好去請郎中,她也舍不得五哥給她的“凝露散”。


    “是。”花錦見小姐意已絕,便咬了咬唇,轉身快速去倒了水來。


    良辰接過藥和水,示意站在一旁的花錚可以自去坐著,回頭若是花錚也暈了,她可沒那本事照顧兩個。


    清竹用身子撐著那人,良辰手臂自後頸環過托著頭,再稍稍用力捏開下頷,趁機將藥丸扔了進去,便是伸手拿過水杯,小心又費力地喂了進去。


    人已經失去知覺,全憑著這仰頭的姿勢,加上良辰時不時捏一下,控製好俯仰,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藥和大半杯水一同喂了進去。


    將人小心扶著躺回床上,略略等了半晌,見得凝露散發揮作用,血已然是漸漸止住了,良辰這才輕輕呼出一口氣。


    瞄著床上的人,嘀嘀咕咕道:“本小姐的寶貝藥算是便宜你了,但願你懂得做人要知恩圖報,不,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我這可是千金難求的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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