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紀浩騰二人走的遠了紅玉才爬來,抖掉身上的茶葉渣子掀開氈門走進去。


    彼時紀浩禹正背對著門口的方向負手而立,不知道在想什麽。


    “爺!”紅玉態度恭謹的喚了一聲,垂首而立。


    “嗯!”紀浩禹淡淡的應了聲,並沒有轉身,隻道:“叫人盯著他,別讓他生事,實在不行――”


    他說著,頓了一下,然後又道:“你知道怎麽做!”


    “是,奴婢明白!”紅玉道,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奴婢方才已經打探過了,好像是世子看上了殷王妃身邊的婢女就犯了老毛病,殷王妃一怒之下就叫人把他的那些隨從都廢了一隻手,還死了幾個人。”


    “知道了。”紀浩禹道,對這件事的始末似乎興趣不大,隻道:“既然那個丫頭已經到了這裏了,後麵應該就不會再藏著掖著了,海域那邊的情況,讓我們的人盯緊點。”


    “是!”紅玉頷首,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試探著開口道:“其實,爺您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殷王妃她一定會尾隨殷王的欽差儀仗前來大興?”


    紀浩禹不答,一時間帳子裏的溫度像是突然凝結,冷凍到了冰點以下。


    紅玉話剛出口就後悔了,可是想要收回去也不可能,隻能硬著頭皮強撐。


    紀浩禹沉默了一瞬,隨即卻是聲音輕緩的笑了一聲道:“你想說什麽?”


    他的語氣依舊帶著慣常的散漫和隨意,紅玉聽在耳朵裏卻是下意識的跪了下去,垂首道:“是奴婢多嘴!”


    紀浩禹不置可否。


    紅玉又等片刻,見他沒什麽反應就再次大著膽子開口道:“既然明知道此次大興之行會有風險,其實依照殷王妃的為人,這一次就算沒有爺暗中給的推手,她應該也不會看著殷王孤身犯險的。”


    “你是說本王多此一舉?”紀浩禹聞言,突然就笑了。


    他如何不懂,這個丫頭是在變著法兒的暗示他殷王夫婦伉儷情深。


    紅玉咬著嘴唇,隻拿眼角的餘光看著他立在前方的背影,繼續揣摩他的心思:“奴婢不敢!隻是奴婢愚鈍,總覺得靖海王那人並不好對付,王爺這次因為這件事和他牽連到了一起,那麽日後――”


    不是紅玉多心,她總是覺得自家主子對那殷王妃的態度叫人很難捉摸,從剛開始破例救她的時候就已經有點不對勁,而這種感覺又在上一次紀浩禹從大鄴回來之後演變的更加明顯。


    這一次,雖然說是他和彭修之間各取所需的一場交易,紅玉也總覺得紀浩禹在布下這個局的後麵還藏了某些她看不到的東西,隻要想到這一點,她就會心驚肉跳。


    “她若是不來,這場戲又怎能按照本王預期中的那樣唱下去?”紀浩禹道,語氣含笑,卻又顯得略有幾分高深莫測,頓了一頓又道,“確定那個叫長平的丫頭是跟著她一道兒的吧?”


    “是!”提起正事,紅玉馬上收攝心神,“奴婢已經確認過了,殷王妃此行隻帶了兩個丫鬟,其中就有王爺需要的人。”


    “那就好!”紀浩禹頷首,“雖然他們夫妻人已經到了桓城,但是宋灝的欽差儀仗估計還得要遲幾日才到,這幾天叫人盯好了,別出什麽岔子,若是真的少了這枚棋子,就枉費本王苦心孤詣安排下的一場好戲了。”


    “是,桓城那邊都安排了穩妥的眼線隨時盯著了。”紅玉道,“可是靖海王那邊――”


    “他隻是想要那個丫頭罷了,如果本王所料不錯的話,其實從一開始他也未必就是指望著本王會真的替他成事,從頭到尾不過都是彼此利用罷了。”紀浩禹不以為意的冷哼一聲,說著就閉了下眼,微微仰頭朝天吐出一口氣,“他要達成目的,必定會自己再想辦法。現如今那個丫頭已經不比當年,彭子楚若是真相引她上鉤,或是留在盛京的兩個娃娃,或是在海域之地曆練的易明爵,這兩方麵他但凡隨便製住一個,都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這一次說是他和本王聯手推波助瀾的將那個丫頭逼著前來大興,他也未必就會把指望放在本王這裏,這件事,本來就是彼此之間都心照不宣的。他是什麽人,本王很清楚,而本王是什麽人,他也心裏有數,犯不著往彼此身上押寶。所以這一次的事,你就不用胡亂操心了,不會存什麽隱患。”


    他和彭修,都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誰會把誰給的承諾真的當成一回事?


    所謂的合作,也不過是瞅準了在這一局上彼此都有利可圖罷了。


    所以他們之間,完全不存在什麽信譽問題。


    紅玉本來的確是也是擔心如果紀浩禹將來要臨時反悔不肯完成提前答應彭修的條件會導致雙方衝突,這會兒聽了紀浩禹的話也就放心了些。


    “原爺已經把一切都設想周到了,是奴婢杞人憂天了!”紅玉道。


    紀浩禹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自從紅玉進了帳篷他就一直沒有回頭,紅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一直都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總覺得這一刻他是在刻意的掩藏什麽而故意不叫自己看到他的臉。


    ******


    桓城。


    宋灝帶著明樂一路直奔驛館。


    那守城官提前叫人來打了招呼把閑雜人等盡數支開。


    兩人暢通無阻的進了提前安排好的院子。


    宋灝帶過來的四名暗衛自覺的在院外止步,明樂這一行人除了長平之外其他人全被宋灝留在了北城門處受罰,這會兒倒是幸免於難的長平頗有幾分尷尬。


    知道宋灝正在氣頭上,她也不敢往前湊,猶豫了一下也沒有跟著進去,而是轉身去了廚下替兩人準備午膳。


    宋灝牽著明樂的手進了門,明樂摘下紗笠扔在一旁,見他還冷著一張臉,就上前拽了他的袖子道:“做什麽生這樣大的氣?你把柳揚他們都罰了,是存心叫我過意不去嗎?”


    宋灝皺眉,睨了他一眼,倒是沒和她發火,隻是聲音冷硬的很:“他們做錯了事就應當受罰,跟了本王這麽久了,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你氣的不過是我,拿他們出什麽氣?”明樂忍不住笑了笑,語氣調侃,“是不是要把我也送去守幾天城門才能讓你消了火氣?”


    宋灝自是不能和她真生氣的,但是這一次的事他也的確是上了火,就冷著臉別過眼去。


    明樂握著他的手指用力的捏了捏,軟了語氣道:“我知道這次是我自作主張,可若不是你從一開始就不準我跟著,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橫豎現在我人都到了這裏了,難不成你還要再把我送回去嗎?”


    不是宋灝不能把她送回去,而是有了這一次的前車之鑒,柳揚他們既然能護著她一次,就自然也能做第二次,真要送她回去也於事無補。


    宋灝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你鬧什麽別扭?我都已經認錯了。”明樂拿他這臭脾氣沒有辦法,隻能就伏低做小,從背後環了她的腰把臉貼靠在他背後輕聲道:“我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大興,所以才央了母後,讓她準我跟過來的。我原也就是怕你不答應,這才故意壓著沒讓柳揚跟你打招呼的,難道你還要真的跟我生氣不成?”


    “樂兒!”宋灝垂眸看一眼她搭在他腹部的雙手,終究也隻能妥協。


    他拉著她的手回轉身來,目光定格在她臉上,微微的歎了口氣:“我不是不讓你跟著來,你也看到了,眼下大興方麵的局勢十分複雜,這裏還沒有過境就已經開始不太平了,真要到了帝都,還指不定要怎麽鬧呢。”


    “所以你便當我是去湊熱鬧的好了。”明樂莞爾,雙手仍舊圈在他的腰上緩緩而笑。


    兩個人真要拗起來,誰也不是誰的對手。


    “你啊!”宋灝看著她星光閃爍璀璨而笑的眸子,終於也無奈的露出一個笑容。


    他的手亦是圈在她的腰後,傾身下來吻她的唇。


    明樂偏過腦袋躲了躲,嗔他一眼道:“怎麽,方才還臭著一張臉罵我,這會兒倒是拐過彎來,想要占便宜了嗎?”


    宋灝低笑一聲,卻不在意她的調侃,瞅了空就去咬她的鼻尖:“我何時舍得罵你了?是你太任性了,以後萬不要再這樣了!”


    這樣的話,便算是妥協。


    明樂如釋重負,臉上表情卻是沒好氣的一把推開他:“你若是真覺得是我礙事,那我還是回去好了。”


    言罷就作勢要轉身往門口走。


    宋灝一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旁邊一帶,把她按在旁邊柱子上的同時已經不由分說彎身下來吻住她的唇。


    因為餘怒未消,宋灝的這個吻就帶了幾分懲罰性的強橫和霸道,來勢洶洶,讓明樂一時之間竟然完全無從招架險些一口氣背過去,最後瞅了空就氣喘籲籲的把臉藏在他的胸前再不敢抬頭。


    宋灝埋首來啃她的脖子。


    明樂癢的厲害,就笑著閃躲,“這裏是驛館,人來人往的,還在大天裏呢。”


    “沒事,院子外頭有侍衛守著,沒人能夠靠近。”宋灝埋首在她肩頭,口齒含糊的應著,說話間已經扯開她領口的衣物,舌尖輕巧在流線精美的鎖骨上一掃而過。


    明樂渾身酥癢的顫了一下,下意識的摟緊他的脖子。


    溫熱的唇貼著優雅雪白的脖子細細的啃噬舔弄,癡迷留戀著女子身上熟悉的味道。


    凡是他唇瓣走過的地方,都帶著火熱溫存的觸感浸入血液裏,激起女子身軀酥麻火熱的震顫。


    明樂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大半個身子都落在他撐在她腰後的那隻手臂上。


    細密的吻散落在女子的肌膚上,原本素白如玉的的皮膚上就慢慢鍍上一層迷離的紅暈。


    不知不覺她身上的長衫已經被褪去大半,大半個雪白的肩頭暴露眼前,再被身上樸素無華的深色袍子一襯,視覺衝突之下就更是叫人覺香豔無邊。


    宋灝的呼吸不覺的又厚重幾分,唇角展露一個笑容,指尖輕輕一帶,順勢掃落她發間一根碧玉簪。


    如墨的青絲傾瀉而下,灑落肩頭。


    女子的眼波帶著動情時候的柔媚迷離,臉頰酡紅似是染了幾分醉意。


    “你不生氣了?”明樂仰了頭,淺啄了下他的唇。


    “我何時生氣了?”宋灝反問,眼眸彎起目光深深的看著她。


    平時的明樂大都是冷豔而明媚的,雖然他一樣的喜歡,但宋灝最愛的還是她此時這般嫵媚羞怯的小女子模樣,她很美,他一直都知道,並且人所共見,而又唯有這一麵的美好卻是他一人獨有,她是他的,這一生就隻會對他綻放出這樣勾人心魄的美好,任何人都無權染指。


    宋灝的心裏有種滿足而澎湃的感覺浮動。


    他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氣息交融細細品嚐那紅唇的滋味,另一隻手挑落腰帶,探入衣物中,溫熱的手掌貼靠著滑膩的皮膚四處遊走,熨帖一路火熱的印記。


    明樂的手勾住他的脖子來支撐身體,卻還是要大半的重量被他托在掌心裏才能站得穩。


    他將她的身體壓靠在他身上,緊急貼著彼此,體溫透過衣物互相渲染,火熱一片。


    “阿灝!”明樂低聲的喚他,聲音帶著微啞的輕顫。


    “我在!”他的唇依舊壓在她的皮膚上,同樣聲音低啞的回,說話間手已經探入她的衣物裏麵將她束胸用的白布一把扯掉。


    這一路上明樂都做了男裝打扮,雖說是欲蓋彌彰,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此刻約束驟然解除,胸前被束縛已久的地方便如雨後的花蕾,瞬間膨脹綻放,刺的人眼睛發疼。


    女子的嬌軀展現眼前,已經不似當初那般青澀,柳腰纖細,身姿盈盈,每一處都透著嫵媚動人的風情。


    不知不覺間當初的那個小女孩兒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一步步逐漸成長為如此靈秀動人的女子,一顰一笑間都是讓人無法忽視的風情。


    而他,何其幸運,能夠完全擁有她,親眼見證她每一刻的成長。


    宋灝的眸子裏有明亮的火焰燃起,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裏間的大床走去,欺身壓了上去。


    之前的不快一掃而空,轉眼就隻剩下滿屋香豔的喘息聲。


    長平備好午膳過來,聽到屋子裏的動靜就抿著唇微微一笑,又無聲無息的退出了院子。


    而不出所料的是,當天晚上被宋灝揚言要嚴厲處罰的柳揚等人就被赦免,提前放了回來。


    然後在不知不覺間就有消息傳開,攝政王威風八麵一言九鼎是有的,但是到了王妃的溫柔鄉裏,就什麽原則都遠如天邊的浮雲,再大的事也就是王妃的一句話了。


    明樂聽了這話也不過一笑置之。


    宋灝因為她而免除對柳揚等人的處罰是真,但其中也還摻雜了別的原因,隻是她不予點破罷了。


    用完晚膳,因為宋灝還有公務要處理明樂就先回了房間休息。


    書房裏,宋灝負手立在一個巨大的書架前,柳揚得了傳召從外麵推門進來,仍舊是二話不說的直接單膝跪了下去:“屬下失職,違背了主子的命令,請主子重罰!”


    宋灝回頭,目色深遠的看他一眼,卻未叫起:“說吧,怎麽回事?”


    “那日主子走後,晚間的確是如主子和王妃預料中的一般,有人夜襲王府,來人是靖海王的人。”柳揚回道,“王妃因為這事兒動了肝火,事後將那些人都處置了之後王妃本來是要去鎮國將軍府,借鎮國將軍的人脈護送她出京的,可是太皇太後突然到訪,太皇太後走後,王妃就又突然改了主意,讓奴才們秘密行事,先帶她到這裏。想必還是怕王爺不允,所以才會先斬後奏,提前一步先大興境內。”


    “知道母後都和王妃說了些什麽嗎?”宋灝問道,聽了柳揚的稟報似乎也沒有多少意外。


    “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當時隻有太皇太後和王妃兩個人在屋子裏,連長平都沒留,不過太後太後呆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的功夫,想必――當是和王妃說了不少的體己話的。”柳揚道。


    誰都知道,明樂這一次的舉動肯定是有受到薑太後影響的成分在裏頭。


    “知道了!”宋灝沉吟了一瞬,看向他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回頭到了樂兒那裏也不必多說什麽,這些事,本王和她彼此心裏都有數。”


    “是!”柳揚頷首應下,突然想起了什麽又道:“對了王爺,從那日夜襲王府的人身上看,靖海王這批手下的功力又精進不少,較之當年他替孝宗皇帝訓練的密衛更勝一籌。”


    “嗯,日後你們行事都小心著些就是!”宋灝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想著卻是諷刺的冷笑一聲,“不過說起來他還真是舍得,那麽一批好手也可以拿出來投石問路的做棋子。”


    “可是目前還沒有半點跡象可以表明那一次的刺客事件和大興方麵,或者是荊王有關。”柳揚謹慎道,到底還是有諸多困惑。


    “有沒有跡象露出來都不要緊,若說是這一次的事紀浩禹能摘了出去,就是說破大天去本王也不信。”宋灝冷冷說道,目光幽深而沉靜的盯著窗外通透的夜色,“除非是他放棄了染指皇位的心思,但這種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他要圖謀大事,這一次大興皇帝的壽辰就是他絕佳的機會,到場的人越多,場麵越亂,他有利可圖的機會也就越大,等著看吧,或許根本等不到大興皇帝的壽辰那天,這大興國內就要徹底的換天了。”


    紀浩禹的野心從來就不曾消止過,這一點毋庸置疑。


    “主子覺得荊王成事的機會大嗎?”柳揚忍不住問道。


    “那就要看紀千赫的態度了。”宋灝莞爾,勾了勾唇角,眼底倒是多了幾分期待之色,頓了一頓,他又從遠處收回目光道,“最近宮裏如何?母後和喬兒、允兒那裏可都安好?”


    “是,暫時還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異樣,大興方麵監視榮王的人也表示他那邊一切正常。”柳揚道。


    薑太後全無動作,紀千赫那裏也按兵不動,明明是山雨欲來,眼前這片錦繡太平的景象還當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先去吧!”宋灝單手撐著腦袋又再把各方形勢仔細的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揮揮手示意柳揚退下。


    這邊的客房裏,連日趕路再加上一個下午的折騰明樂乏的要命,也沒等宋灝回來就先睡了。


    其實她知道宋灝一定會找柳揚去問前段時間盛京的情況,而且柳揚也肯定知無不言言不無盡,可是下午的時候她仍舊是打了個馬虎眼把薑太後的事情給搪塞了過去。


    薑太後讓她趕來的目的或許並不全是為了宋灝,這一點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一直都不願意深究罷了。


    重要的是,不管發生什麽事,她都要和他在一起承擔。


    因為明天為知,這每一時每一刻的相處才更值得珍惜。


    ******


    大興。


    紀浩騰在碰了紀浩禹的釘子之後仍不死心的又去找了軍中統帥端木青,不曾想端木青真如紀浩禹所言,說是得了榮王的命令要紀浩禹將宋灝作為上賓款待,說什麽也不肯把虎符交出來。


    紀浩騰貼身的隨從全部都掛了彩,要硬搶都不能,當然了,他也沒這個膽子,畢竟他老爹的底線在哪裏他還是知道的。


    紀千赫可以縱容他惹是生非,卻是絕對不會在軍國大事上讓他胡鬧,這一點毋庸置疑。


    在軍營裏受了擠兌,紀浩騰隻覺得臉上無光,再加上這裏好巧不巧的還有個風光無限的紀浩禹給他添堵,他便是連一刻也不想多呆,當天下午就帶著穆蘭琪等人離營,直奔榮王的那處獵場莊園去了。


    一行人快馬加鞭的趕路,也是在入夜之後才到了地方。


    榮王的這座莊園,平時他自己來的少,倒是借出去給皇帝狩獵擺宴的機會比較多,並且紀浩禹對這裏尤為鍾愛,每年總要過來住上一段時間。


    紀浩騰一路殺入莊園,隻要想到紀浩禹的存在就渾身不自在,一路上踹翻了無數個丫頭小廝,直接奔了他慣常使用的一個偏院。


    他手下的人都受了傷,被他盡數趕了出去。


    莊子上的管家也知道這位世子爺的脾氣不好,連忙安排了人來伺候他更衣用膳。


    紀浩騰在一天之內連著吃癟,胸口一直憋著口氣順不過來,吃了兩口就掀了桌子,嚇得一屋子的丫頭戰戰兢兢。


    他看在眼裏就更是心煩,左右想想無事可做就徑自出門去了偏廂的穆蘭琪那裏。


    穆蘭琪的臉上被柳揚打了兩巴掌,好在是她配藥的功夫不錯,及時的抹了藥膏,所以這會兒仍然可見幾個指印卻沒有腫脹的太厲害。


    紀浩騰闖進門去的時候她也正對著鏡子咬牙切齒,同樣是沒順過氣來。


    “躲在這裏做什麽?那些奴才都廢了,你也不知道去伺候爺嗎?”紀浩騰進門就把旁邊的盆架踹翻在地。


    穆蘭琪把銅鏡壓在桌子上,不耐煩的抬頭看過去,道:“莊子上的下人難道還不夠世子爺差遣的嗎?我這麽笨手笨腳的能做什麽?過去了還不是給你添堵?”


    “你現在這就是在故意的給我添堵吧?”紀浩騰怒道,幾步跨過來,拽著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拽起來,“做什麽?今天你也要擺臉子給本世子瞧嗎?”


    紀浩騰說著就強行捏了她的下巴吻下去。


    穆蘭琪想躲卻沒能躲過。


    紀浩騰今天的確是有火沒處瀉,直接就一口咬在她的唇上。


    “你放開!”穆蘭琪一痛就想推開他,奈何紀浩騰早就防著,反手將她的手臂往身後一扭,更是肆無忌憚的貼上來。


    口腔裏彌散的血腥味似乎是讓他壓抑了整天的心情驟然找到了發泄的突破口,他卻是絲毫也不覺得那血腥味惡心,瘋了一樣在穆蘭琪的唇上蹂躪肆虐。


    穆蘭琪的雙手被他束縛,再加上力氣相差懸殊,哪怕是用盡所有的力氣掙紮也無濟於事,不過一個回合就被她強行壓在了身後的桌子上。


    “你做什麽?門還開著呢,我今天沒心情!”外麵的房門還大敞著,穆蘭琪幾乎是惱怒到了極點,直接抬腿就往他下身撞去。


    紀浩騰和她打交道也不是一兩次了,膝蓋一頂,生生的便將她的腿給限製住。


    “你沒心情沒關係,又不用你做什麽,爺會好好疼你的!”紀浩騰道,一把扯掉她的外衫。


    穆蘭琪惱羞成怒,轉身要跑,卻被他從後麵追上來直接撲倒在地。


    地磚雖然擦洗的幹幹淨淨,但是夜間的溫度卻冷的刺骨。


    穆蘭琪渾身一個機靈,再要爬起來的時候紀浩騰已經欺身壓上來,二話不說把她身上剩下的衣物也一股腦兒的除了。


    “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穆蘭琪尖聲叫嚷,真要對抗起來力氣卻遠不如他,被他限製的死死的。


    這會兒紀浩騰正是需要發泄的時候,她越是掙紮就越能激起他心裏征服的渴望。


    “爺說了要好好疼你的,著什麽急!”興起的時候,紀浩騰的聲音裏就帶了yin邪的笑意,不管不顧的動作起來。


    強橫的侵入,蠻橫的衝撞。


    穆蘭琪恨的牙根癢癢,一遍遍的試圖推開他無果,便隻能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咬牙忍了。


    論及床笫之間的功夫,紀浩騰自然是個中高手,雖然心裏極其的抵觸厭惡,但是被他一再的撩撥,穆蘭琪也還是忍不出的呻吟出聲。


    她咬了嘴唇想要掩住,可越是這樣的欲蓋彌彰,那些支離破碎的聲音聽起來就越是帶了幾分銷魂蝕骨的嬌媚。


    紀浩騰的心情舒暢,又在她的唇上啃了一口,調笑道:“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說著不要,這會兒還不是舍不得爺離開?”


    言罷就越發激烈的衝撞起來。


    穆蘭琪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應和,心裏卻被他的話攪和的翻江倒海,迷迷蒙蒙之間想到自己隱藏至深並且再也不可能達成的少女心事,心裏就越發痛恨的厲害。


    身上的男子肆意馳騁,盡情的發泄,在這樣的衝撞之下尋找極致的快感,卻是全然未覺身下女子的眼中全無半分情yu,反而清冷一片,銳利又惡毒的可怕。


    穆蘭琪的手指扣住他的脊背,痛恨之餘指甲狠狠的掐進皮肉裏。


    紀浩騰這一天之內積壓的火氣升騰到了極點,連著折騰了她三次才肯罷休,翻身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穆蘭琪仰躺在床上,目光清明如初。


    半晌,她抬起手臂看著身上那些糜爛不堪的痕跡,冷冷一笑。


    身邊的男子睡意酣暢,絲毫不曾察覺空氣裏突然彌散開來的冷意。


    次日紀浩騰起身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摸了摸身邊,見到旁側無人倒也不覺得怎樣,剛要喚人進來伺候他洗漱更衣,旁邊的妝台前梳妝梳到一半的穆蘭琪已經起身走過來,道:“世子醒了?我這便叫人進來伺候您起身。”


    她像是也剛起床不久,隻穿了裏衣,夏天的衣料有些輕薄,隱約可見裏麵翠藍色的肚兜邊角隱現。


    她雖然是跟了紀浩騰,但是因為心中不喜,所以每回最不得已的時候也隻是強忍著照章辦事,鮮有這樣溫柔小意的時候。


    紀浩騰看的眼睛發直,不覺的咽了口口水,一把拽過她的手將她拉倒在了床上。


    他趴在另一邊,眼睛裏閃著異樣的火光俯視下來,抬手隔著衣物用力的揉了一把女子豐滿的酥胸,笑道:“今兒個這是怎麽了?竟然轉了性子了?”


    “有嗎?”穆蘭琪勾了勾唇角,翻身扯著他的領口將他牽到床邊,笑道:“以往世子爺身邊有的是可心的人伺候,我這樣笨手笨腳的,想插手也插不上。現在那些人暫時都廢了,世子就將就一下吧。方才我已經跟莊子上的管事說了,讓他今天就挑了好的過來給您補上。”


    這穆蘭琪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性子陰狠,她的笑容從來都沒什麽溫柔的意思,反而會透著些許疏離。


    紀浩騰在溫柔鄉裏廝混著長大的,柔順乖巧的女人見得多了早就沒了心意,最近兩年迷她迷的厲害。


    穆蘭琪原來到他身邊也是不得已,原還想著等過一陣子他玩膩了也就可以脫身避開了,可是卻不曾想這紀浩騰好像就盯上她了,雖然期間也不間斷的網羅美女,卻是絲毫都沒有將她放回去的意思。


    “若是你肯天天在爺的身邊伺候著,還要那些庸脂俗粉做什麽?”紀浩騰享受著她這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越發覺得新鮮。


    穆蘭琪對他那直勾勾的眼神就隻當是沒看見,起身取了衣物替他穿戴。


    紀浩騰自是享受的很,任由她服侍著更衣洗漱,待到穿戴妥當了便將她一把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然後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說吧,今兒個這麽乖順,可是有什麽事要求爺替你去辦的?”


    穆蘭琪垂下眼睛,掩飾住眼底的冷光,輕聲道:“竟然瞞不過世子!”


    “說吧!”紀浩騰被她哄的心花怒放,直接就拍了胸脯,“隻要是本世子能做到了,都盡量滿足你就是了。”


    “哪有什麽事是世子做不到的?”穆蘭琪恭維道,頓了一下才扭頭勾著他肩頭垂下來的發絲在指頭上繞了兩圈道:“其實也不算什麽事,我就是不想在這個地方呆著了,世子若是在這裏沒有別的事的話,不如我們盡快啟程回京吧!”


    “怎麽?”紀浩騰皺眉,審視著她的表情,便像是察覺到了什麽。


    “昨天桓城裏發生的事我越想越覺得心裏不踏實,大鄴的那位攝政王連自己的親兄弟都能設計拉下馬,昨兒個我們又得罪了他,我怕他會心存記恨。現在世子身邊得力的人又都傷了,萬一有個什麽事情,幫手都不夠!”穆蘭琪道,眼底流露出的倒是真真切切的擔憂之色。


    “哼!”紀浩騰才剛忘了這事兒,又被提起就瞬間冷臉,一拍桌子道,“那又怎麽樣?過了境就是咱們大興的地盤,他能在桓城隻手遮天,這裏可不是由他說了算的。”


    “世子有所不知,大鄴的皇帝年幼,如今他國中的軍政大權事實上都是把持在這位攝政王的手裏,雙方若是真的起了衝突,世子是無需懼他,但是寡不敵眾啊,這也是不得不防的。”穆蘭琪道。


    “昨天的事本來就是他的女人囂張跋扈不識抬舉,本世子已經不和他們一般計較了,他若是還不知好歹,你以為我會叫他們好過?”紀浩騰卻是不以為然,“難道就隻許他的手裏頭有兵權撐腰,以為我們大興的百萬鐵騎都是擺設嗎?”


    “這話倒是不假――”穆蘭琪沉吟,卻是欲言又止,頓了一下,眼中擔憂的神色就更為濃重幾分道:“這事情若是放在以前也還好辦,可是現在,不湊巧的換了荊王坐鎮軍中,事情怕是就不能盡數如世子所願了。”


    提起紀浩禹,紀浩騰的臉色就又暗沉幾分,皺眉道:“這事情也要分親疏內外,若是真有什麽,他紀浩禹難道還有吃裏扒外,偏幫著外人的道理嗎?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世子的話雖然在理,可是這一次的事情卻是很不一樣的。”穆蘭琪搖頭,突然神秘的笑了笑。


    紀浩騰不由的多了幾分興致:“哦?怎麽個不一樣法?”


    “若是在昨日之前,這話我還不敢亂說,可是現在麽――”穆蘭琪道,搖頭一歎,“桓城之內多了一個大鄴的攝政王妃,荊王的立場就不好拿捏了!”


    “這話怎麽說?”紀浩騰越聽越糊塗。


    穆蘭琪垂眸一笑,目光閃了閃,似是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才言簡意賅的吐出幾個字:“荊王殿下和她的私交不錯!”


    這事兒紀浩騰倒是沒想到的,聞言便是十分詫異。


    穆蘭琪推開他的胸膛起身站了起來,在屋子裏踱了兩步,慢慢道:“之前我在王爺跟前聽差的時候曾經偶然聽了些消息,好像說是荊王殿下對大鄴的那位攝政王妃有過救命之恩,這件事大鄴方麵一直沒有風聲透漏出來,無從考究,但是兩年前荊王遊曆經過盛京的時候曾經在那裏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這個世子應該是知道的。據聞那段時間正巧趕上大鄴的攝政王奉旨出京辦差,而荊王殿下則是在他的王府裏下榻的。”


    “居然還有這種事?”紀浩騰的目光閃了閃,不可思議的暗提一口氣。


    “是啊!世子你是知道的,那段時間剛好我也在盛京,這消息千真萬確。”穆蘭琪道,仔細的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同時心裏也在不住的謀算。


    紀浩騰的手指叩在桌麵上,思忖良久才嘲諷的冷笑出聲,“你的意思是說紀浩禹和那女人之間有一腿?”


    “這個我可不敢亂說。”穆蘭琪微微一笑,手指彈過眼前一盆蘭草的葉子,那笑容之中卻是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不過那位攝政王妃堪稱人間絕色,又是個與眾不同的玲瓏剔透的妙人兒,若是荊王殿下真會有什麽想法,我倒也不覺得意外。”


    “怎麽可能!”紀浩騰冷嗤一聲,“紀浩禹的眼光可高著呢,一個嫁了人的有夫之婦,本世子都不屑於多看一眼,他是瘋了不成?竟然會做這種荒唐事?而且這麽久以來我也沒聽過那女人的名聲有多響亮,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凶婆子罷了。”


    “世子真的這麽覺得嗎?”穆蘭琪卻是不能苟同,玩味一笑道:“大鄴的那位攝政王其人昨天世子你是見過的了,說是驚才豔絕的一個人物也不為過,能過他眼的女人,世子當真覺得會隻是徒有虛名嗎?更何況還能得他那般青睞,如珠如寶的捧在手心裏護著。那位攝政王可不是個憐香惜玉的角色,之前有密報,說是齊國公府的小姐自薦枕席當場被他羞辱的無地自容,並且他還曾當眾丟了話兒出來,說是整個攝政王府隻容王妃一人。這些事情可不是空穴來風,統統有跡可循!”


    這些話在紀浩騰聽來委實有些荒唐,但是穆蘭琪言之鑿鑿,又讓他不能不信。


    “這麽說來,本世子倒是對這位王妃有幾分好奇了!”紀浩騰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來。


    穆蘭琪看著他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來。


    昨天一夜她想的很清楚,為了不在紀千赫麵前落了把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親自動手對付紀浩騰的。


    可如果是紀浩騰見色起意惹上宋灝進而引發了什麽意外,那就和她半分的關係也沒有了。


    借刀殺人麽――


    她的法子多得是。


    眼見著這麽一把好刀送到跟前,她哪裏還有不用的道理。


    ------題外話------


    這兩天狀態不對,打字跟烏龜爬一樣,五個小時憋出六千,我調整下狀態去,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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