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之下,風波急轉,很有些男人尋味。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循著他的目光看去,無數道視線齊刷刷凝聚於明樂一身。


    畢竟之前明樂和昌瑉公主之間口角的事不是秘密,昌瑉公主的侍衛頭領尤甚,瞬間眼中已經凝滿殺意。


    彭修的目光看過去,雖然沒有什麽明確的表示,卻是明顯沉了沉男色太多甩不掉全文閱讀。


    空氣中一瞬間的沉寂氣氛過後,那刺客咬牙開口,卻是語出驚人道,“昨日我入平陽侯府,其實不是為了偷盜的。”


    陸姨娘遭人滅口,當眾又搜出大量易明真的陪嫁首飾。


    雖然彭修心裏也有疑惑,但陸姨娘裏同外人意圖行竊的罪名,最起碼聰明麵上看就是無懈可擊的。


    那侍衛等了半天卻等出這個句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心頭一怒,上去就踹了他一腳,“老實點,不要東拉西扯。”


    那刺客一聲痛呼,抱著胃部又打了兩個滾,爬過去抱住彭修的一隻腳道,“侯爺,小的所言非虛。其實――我是受人指使,無意中聽人提及貴夫人和昌瑉公主有些交情,所以買通了府上那位姨娘,想要去夫人院裏找些東西的。卻不曾想臨時出了岔子,被人發現行蹤,為了掩飾,我才匆忙拿了夫人的首飾出來,說來也是我運氣太差――”


    他說著頓了一頓,很有些汗顏的扭頭看了明樂一眼,無奈道,“我殺那女人滅口的時候不幸被這位小姐看見,我怕事情敗露,所以方才見她出現才忍不住對她下手。”


    易明真和昌瑉公主的往來也隻是最近這段時間的事,而且勾搭起來都是見不得人的算計,明著幾乎沒有人知道。


    這刺客說知道易明真和昌瑉公主之間往來的事?要麽就是他身份特殊,有特殊渠道打探消息,要麽――


    就是有人指使,給了他話兒,明擺指使要他這麽說的。


    彭修權衡著這話中真偽,並不急著做判斷,隻是抬頭遞給明樂一個詢問的眼神,“昨天的事,到底是怎麽樣的?”


    “昨天――”明樂皺眉,一邊做出努力回憶的樣子一邊道,“我有事出門,從貴府後巷外頭的河堤那裏路過,遠遠的看見牆腳下有人爭執,隱約覺得那婦人眼熟就讓人停車過去瞧了一眼。當時是他跟陸姨娘手裏抓著一些個首飾在爭執,我原是以為陸姨娘在爭搶,現在想來――”


    明樂的眉頭越皺越緊,說著突然極盡驚訝之態的“啊”了一聲,恍然大悟的一指那刺客道,“原來是我回錯了意嗎?當時並不是陸姨娘在爭搶那些首飾,而是推拒,所以才遭人滅了口的。”


    那刺客忍著痛楚愴然一笑,很有幾分自嘲的意思。


    “我們公主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去侯夫人那裏要找什麽東西?”昌瑉公主的侍衛迫不及待的怒聲道。


    那刺客又再咬咬牙,略一遲疑就道,“不是我,我隻是拿錢辦事,替別人去的。”


    “是什麽人收買你的?今日公主被劫持,也是那人所為?”易明威進一步逼問。


    那刺客點頭,“我隻是拿錢辦事的,具體的情形並不十分清楚,隻隱約聽說是公主害了他的妹子,他心有不甘,一直想著報仇,可是公主久居宮中沒有機會,後來聽說平陽侯的夫人和公主有些來往,所以才――”


    那侍衛原以為會拿到線索,但聽完這話,臉上卻是更加陰沉,一個頭兩個大――


    昌瑉公主自恃天之驕女,凶殘霸道,這些年,死在手下,隻就宮婢便有上百,倉皇之下要從其中找出凶手,無異於大海撈針。


    “你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彭修問。


    “侯爺有所不知,幹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有錢就能辦事,至於雇主是誰,實在是不方便打聽的。”那刺客咬牙回道。


    這一點倒是真的,在下九流的地方,即使是最不上道的混混,也必須遵守這樣的規矩。


    “那現在怎麽辦?”錢四在旁邊急得跳腳,不住的抹汗,“你不知道他們帶走了公主之後會去哪裏嗎?”


    “我隻是負責帶人過來,截殺目標的東方不敗成仙記。”那刺客搖頭,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心中恐懼之意更甚的扯彭修的袍子,“侯爺,小的說的都是實話,你相信我,相信我啊,我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騙您了,求您了,給我解藥吧。”


    易明威想了想,目光一凝走上前去,“難道他們也不曾與你說,劫持公主之後會將公主帶到哪裏去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那刺客捧著胃部在地上不住的翻滾,“最後埋伏在院子裏的這個兩個人我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布置下來的,這件事不是我安排的,你們殺了我也沒用啊,解藥,給我解藥。”


    “侯爺!”陳成神色凝重的湊近彭修身邊,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這藥丸的功效隻有他們主仆最清楚,到了這個份上,也就差不多了。


    彭修抿唇略一沉思,然後略微點了下頭。


    陳成從他手裏小心翼翼的取了那粒解藥走過去,俯身蹲在了那刺客身邊。


    “解藥!給我解藥!”那刺客眼睛一亮,猛地就要撲過去搶。


    陳成惡意的閃身一避,他一下子撲空,又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你先別急,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陳成道。


    “什――什麽?”那刺客渾身痙攣,滿頭的汗水混著地上髒泥,狼狽不已。


    “昨天――是什麽人闖入我們侯府救走你的?”陳成問道,眼神憤恨。


    次從聽了彭修的話,他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似乎是有人布下了圈套,要把彭修和昌瑉公主遇刺一事關聯進去。


    “不――不知道!”那刺客道,壓根打顫。


    “不知道!”陳成手一手,那顆圓潤散發著淡淡薄荷香氣的藥丸就被他收在了掌中握住。


    “我真的不知道!”那刺客見狀,嚇得哇哇亂叫,急忙求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蒙了臉,我――我隻知道她是個身材挺胖的婆子?”


    平陽侯府膀大腰圓的婆子不自少數,但要說道胖的,卻也能撿出幾個來,而其中――


    易明真身邊的劉媽媽就算一個。


    “婆子?”陳成目光一厲,“怎麽在侯府之內,你們還有內應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啊!”那刺客冷汗直流,已然是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有人救我,我就走了,其他的,我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啊!”


    陳成還不死心,一個勁兒的追問,還想再問出些蛛絲馬跡來。


    奈何彼時那刺客已經是疼的有些神誌不清,以後無論誰再問他什麽,都是含糊不清的嚷著不知道。


    “侯爺,還是先把解藥給他吧。”明樂抬眸看向彭修,“公主的下落,還指望著他呢。”


    彭修看她一眼,就對陳成略略一抬下巴。


    陳成會意點頭,掰開那刺客的嘴把藥丸塞了進去。


    “公主今日會出宮過來我們府上,知道的人並不多,這些人會在這裏埋伏襲擊,明顯就是有備而來。”易明威暗暗提了口氣上前,他先是若有所思的瞧了那刺客一眼,繼而轉向彭修,略微壓下語氣道,“是不是從這個渠道先下手?事不宜遲,多拖得一刻,公主便多一分危險侯府嫡妻最新章節。”


    今日昌瑉公主會臨時起意來武安侯府做客,明麵上說是昨日偶然見了淮南郡主聽聞此事才有此一出,但彭修主仆和昌瑉公主的親信都明白――


    易明真才是最直接的知情人。


    不是昌瑉公主臨時起意,而根本就是早有預謀,和易明真一起算計著來武安侯府興風作浪的。


    易明威此言一出,昌瑉公主的侍衛首領已經沉了臉,對彭修冷冷說道,“侯爺,既然這刺客供出是蓄謀已久頂上了公主和尊夫人,現在公主出事,是不是可以允許奴才和尊夫人問幾句話?”


    “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懷疑咱們夫人和刺客有所勾結嗎?”陳成立刻不悅的接口道。


    “屬下不敢,隻是例行公事罷了!”那侍衛說道,神情語氣卻無半分的恭謹禮讓,十分強硬。


    “平陽侯府的人,還輪不著你來公事公辦!”在一點上,彭修卻是半分情麵也不留,“你們是公主是貼身護衛,公主遭人暗算不知所蹤,你們責無旁貸,至於本侯的夫人麽――若是陛下的聖旨或是刑部的提審令,我也不攔著,現在――你還不配!”


    昌瑉公主的侍衛,跟在她身邊耀武揚威慣了,文武百官都要禮讓三分,哪裏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那侍衛臉色漲紅,想說什麽,偏偏這平陽侯也是名聲在外,京城裏獨一份恃寵而驕的天子近臣。


    他倒也不敢硬來,一張臉最後都漲成了豬肝色。


    場麵一度僵持,卻再沒人提及救人一事。


    那侍衛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彭修半晌,但見對方始終一副冷冰冰毫不在意的模樣,終於怒上心頭,一揮手道,“走,全都跟我找,就算把整個盛京反過來也要找到公主,否則,你們所有人都得陪葬。”


    他振臂一揮,氣勢是不小的,隻奈何昌瑉公主自己的侍衛本就所剩無幾,遲疑跟著他走的,也不過那寥寥幾人。


    彭修的人沒動,竟然連武安侯府的趕來救駕的護衛們也都集體沉默了。


    那侍衛的一張臉且青且白,麵皮掛不住,進退不得。


    就在這時,對麵的街道上又煙塵滾滾飛快拐進來另一路人馬,赫然聞訊趕來的京兆府衙役。


    京兆尹顧大人親自帶隊,一行數百人,氣勢雄渾而至。


    “平陽侯!”顧大人翻身下馬,對彭修拱手一揖。


    “府尹大人!”彭修頷首,還了一禮。


    顧大人陪了兩聲笑,再看眼前血流了一地的情形,臉色就有點微變,轉而對明樂和易明威道,“六少爺,九小姐,府上有人去本官的衙門報案,說昌瑉公主在此處遇刺,不知道現在這裏的情況如何――”


    昌瑉公主的侍衛剛剛吃了癟,奈何彭修和明樂等人個個都不買他的賬,這會兒見了京兆府的人,馬上氣勢大盛,冷笑斥道,“顧大人,你們京兆府是如何維持京城治安的,想這朗朗乾坤堂堂天子腳下,竟然縱容歹人行凶,刺殺公主,顧大人這頂烏紗帽,想必是不太想繼續戴下去了。”


    顧大人是一介文臣,卻是早十年前的探花郎出身,為人很有幾分風骨氣節。


    “李煥,你不過區區一個四品侍衛,本官正三品堂堂京兆尹,你見了本官不禮已經是罪,現在還這般口無遮攔?”顧大人同樣回他一聲冷笑,轉而麵相皇宮方向抬手一揖,“再者說了,本官的官職是陛下所授,要罷免也輪不著你來指手畫腳重生之黑暗女爵全文閱讀。”


    “你――”李煥再碰一釘子,已然氣急敗壞。


    “哼!”顧大人冷哼一聲,“本末倒置,不知所謂!”


    言罷,就又轉向明樂,溫文有禮的略一頷首。


    “有勞顧大人了,的確是我讓人去衙門報的案。”明樂屈膝一福,從容說道,“這裏有刺客襲擊公主鑾駕,我們府上的護衛過來幫忙,奈何賊人狡猾,劫持了公主。大人來的正好,快些想想辦法,尋了公主回來吧。”


    “是啊,咱們遇事經驗不足,還得仰仗顧大人了。”易明威也道,側目指了指跪在旁邊的刺客道,“這人是行凶的刺客之意,方才平陽侯當眾審了,奈何也沒得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好,事不宜遲,本官馬上讓人四下搜查公主下落,你們報案及時,刺客又帶著公主,應當還在城裏。”顧大人點頭,回頭招呼了他的師爺和衙役過來吩咐下去,又一邊安排了人進宮去給孝宗等人報信。


    等到一切安排妥當,顧大人才又折回彭修跟前道,“侯爺,我這裏雖然做了安排,但是難免百密一疏,您看――”


    九城兵馬司和盛京近郊的守軍各處關節,彭修都有關係。


    顧大人的意思,無非就是多做一重保險。


    “不急!”彭修卻是抬手斷然拒絕。


    顧大人眉心一擰,便是易明威走上前去道,“顧大人的想法和平陽侯不謀而合,公主被劫,刺客們定然如驚弓之鳥,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一定不會馬上出城,主要還是城裏附近這片地方。”


    明樂也道,“是啊,公主被歹人劫持,更是關乎皇家臉麵的大事,暫時還是不要驚動太多人的好。”


    “九小姐此言有理。”顧大人讚同的點頭,四下裏掃視一遍現場道,“這裏我要馬上讓人取證並且清理現場,汙穢之物,省的汙了小姐的眼睛。”


    “也好,我在這裏也幫不上忙,還是先回去了。”明樂略一思忖,緊跟著感激一笑,“這裏就麻煩顧大人和侯爺了,府裏祖母和各位夫人還等著我的消息,我就先行一步。”


    明樂說著,略一轉頭看向易明威道,“六哥哥,府上的護衛――”


    “然他們都留下吧,好歹能幫幫忙。”不等明樂說完,易明威已經過了出言打斷,“你方才也受了驚嚇,我送你回去。順便給祖母和母親她們通個氣兒,省的他們著急。”


    明樂心中詫異,不由的對這個向來沉穩寡言的三房少爺多看了兩眼。


    因為被送到李氏膝下撫養的緣故,易明威與他的生母莫姨娘之間的關係很是寡淡,反而對李氏這個嫡母恭敬孝順的很,事事都順著李氏的心意來。


    今日李氏不聞不問,放任易明威帶著府中侍衛為昌瑉公主冒險,易明威似乎也是明白的,所以之前在彭修突然出現時他才會表現出那樣不滿的情緒來。


    而現在,同樣是他就爭取表現的機會,他卻是自主放棄。


    這,未免有點說不過去了。


    “這樣最好!”明樂略一失神,顧大人已經接口道,“九小姐也擔驚不少,你們就先回侯府複命吧,然後府上的護衛們也不必留了,我已經讓人去大理寺借調了一批人手過來,武安侯府的家眷也不能沒人護著。”


    “多謝大人考慮周全,如此,我們兄妹就先先行告辭了重生之血獄女王全文閱讀。”易明威拱手一禮。


    “六公子客氣了。”顧大人還禮。


    易明威於是不再多言,命人牽了馬來,帶著自家侍衛先行折返武安侯府。


    這兄妹倆,倒是撇的幹淨!


    彭修不動聲色看著二人的背影,用力的抿抿唇。


    今天這事兒,他本來也不想管,卻奈何被人當眾咬出了易明真來。


    不管最後事實證明怎樣,他此時若是袖手旁觀,都怕是要被有心人士鑽了空子了。


    易明威和明樂並肩打馬離開,等到走出去一段距離明樂才扭頭過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其實六哥哥方才應該留下來幫忙的,救下公主,就是天大的體麵,對你以後的仕途會有幫助。”


    “救下了是體麵,若是救不下呢?”易明威麵無表情的反問,問過之後卻也不等明樂回答就徑自說道,“凡事都要量力而行,鬧不好,是要招災的。”


    “話雖如此――”明樂沉吟,“可是一開始我見六哥哥你為救公主全力拚殺,怎麽突然就改了主意了?”


    對於她的問話,易明威本來也是不甚在意,但是聽她問的多了,心裏突然就起了戒備,側目看過來。


    明樂坦然麵對他,微微露出一個笑容。


    易明威看著她臉上恬靜而淡定的表情,也覺得奇怪――


    但凡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看到之前那麽血腥的場麵大抵是要受驚過度的,可是從頭到尾,眼前的明樂都是這樣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


    易明威心下突然一動,隱約明白過來。


    他一笑,再開口卻是突然岔開話題道,“怎麽是你來?十弟呢?”


    方才因為昌瑉公主的事,所有人都無暇他顧,這會兒冷靜下來,他便發現了這件事的異常。


    “他還小,祖母不放心讓他過來。”明樂笑笑,按照老夫人的本意說了。


    其中玄機,易明威心知肚明卻不點破,隻就微微一笑,緊跟著沉默下去。


    明樂等了片刻,沒等到他的後話就又主動開口道,“其實我過來之前,三嬸兒有托我給六哥哥你帶句話的,可是那會兒太亂,我沒顧上。三嬸她,希望你能救下公主。”


    易明威先是略一怔愣,隨即了然,目光中飛快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但緊跟著下來的,又是持續不斷的沉默。


    明樂偏了頭去看他毫無情緒波動的一張臉,“怎麽六哥哥你的願意不也正是如此麽?”


    察覺到她審視的眸光,易明威卻沒有回頭,唇角再次展現的笑容卻憑空多了苦澀。


    “我隻是想要幫忙救下昌瑉公主而已,沒存別的心思。”他道,語氣分外認真而誠懇。


    救下公主,就是莫大功勳,孝宗若是高興,保不準就會大加褒賞,卻也總不及一個駙馬的頭銜來的一勞永逸。


    易明威居然沒有存這樣的心思?


    “原來是我誤會了。”明樂莞爾,微笑著垂下眼睛道,“我原還以為你和三嬸兒母子連心,想法也不謀而合了呢。”


    “母親就算是再為了我著想,終究也難免婦人之仁。”易明威道,言辭間卻是十分的平和坦然,“昌瑉公主,不合適這坑爹的係統!”


    有人做著平步青雲的美夢,卻忘了考慮這塊墊腳石是否合腳。


    昌瑉公主這樣性格的人,的確是不合適的。


    李氏利欲熏心不曾在意,易明威卻是個有遠見的。


    對於這個三房庶出的哥哥,明樂突然生出點刮目相看的感覺來。


    “可是三嬸對你的期望一直很高。”明樂道,“如今上麵有二房的人壓著,你要越過他們去,並不十分容易。男子漢大丈夫,六哥哥你難道就沒有點這樣或者那樣的野心麽?”


    李氏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易明威身上,而她和李氏的同盟關係,李氏必定不能瞞著易明威。


    “野心麽――”易明威牽動唇角,玩味一笑,頓了一下才又說道,“誰都有,但我知道量力而為。”


    說話間,他深深的看了明樂一眼。


    明樂思忖著他的話,本來正在失神,見狀急忙收攝心神,扯出一個笑容來掩飾。


    易明威也沒再說什麽,兩人一路沉默著回了侯府給老夫人複命。


    這邊巷子裏,明樂等人剛剛一走,之前掩藏刺客的廢牆之後就身形急閃,鬼魅般出現了兩個人在那些廢棄的舊宅屋頂和院落之間起落。


    “大人,有人!”一個正在清理血跡的衙役眼尖的看見,大駭之下失聲叫嚷起來。


    “什麽人?”其他人被他驚著,紛紛停下手裏的活計去拔刀。


    陳成一步上前製止了他們動作,高聲道,“顧大人莫要緊張,是自己人!”


    這兩個人從彭修出現的時候就沒現身,何時會出現這麽兩個鬼鬼祟祟的自己人?


    李煥心裏不痛快,有意找茬,但是在場的兩位官職都在他之上,他又得了顧大人的警告,故而不敢造次,隻能冷哼一聲壓下不提。


    那兩人的身形極快,幾個起落已經到了跟前。


    “侯爺!”兩個相貌平平無奇的灰衣人跪地行禮。


    “嗯!”彭修淡淡點頭,“找到了?”


    “是,那兩人劫持公主之後,沿著內城方向繞了好半天,屬下們一路尾隨,最後他們又悄悄折返這附近,進了後麵的一處廢宅子。”其中一個灰衣人回道。


    “那宅子外頭有丁六在盯著,屬下們也已經四下查探過,暫時裏麵就隻有他們二人帶著公主要救人,事不宜遲。”另一個補充。


    所有人都以為石沉大海,徹底失去了昌瑉公主的行蹤,卻誰都沒有想到彭修還留了這麽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後手。


    “本官素聞平陽侯在水上作戰時手下有一批精銳的蜂探,網羅情報,跟蹤窺探敵情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卻不想挪到了陸上也有如此成效。”顧大人感慨讚道,“今日,當真是讓顧某開了眼界了。”


    “顧大人謬讚,本侯愧不敢當。”彭修微微露出一個笑容,緊跟著眸光一斂正色道,“事不宜遲,我這便兩個屬下帶大人過去拿人吧。”


    言下之意,他卻是要功成身退的。


    顧大人文官出身,而且他又未曾親見捉走昌瑉公主的那兩個刺客的身手,一時間心裏不是特別有底。


    “侯爺,本官不通拳腳,為了公主殿下的安全起見,侯爺您能者多勞,是否可以麻煩您一起跟著走一趟?”顧大人為難道超級兼職特工最新章節。


    今日之事事有蹊蹺,彭修是看在眼裏的。


    可是如今已經牽扯進來,若是昌瑉公主有什麽閃失,孝宗要追究都不可能直接撇開他。


    彭修心中隱隱帶了幾分鬱結之氣,但奈何騎虎難下。


    略一猶豫,彭修隻能點頭,“好吧,本侯隨大人同走一趟就是。”


    “如此,就先謝過侯爺了。”顧大人鬆一口氣,頓時喜形於色。


    “顧大人客氣。”彭修淡淡說道,說完就抬眸對灰衣人使了個眼色,“帶路吧!”


    “是。侯爺!”兩人應聲,從地麵爬起來。


    顧大人帶著一眾衙役,自然不能再飛簷走壁,一行人取道這裏錯綜複雜的街巷繞了遠道,約莫也隻用了半盞茶的功夫就找到一處大門極其破敗的院落外頭。


    為了怕驚動院子裏的人,顧大人先把衙役們分配在兩邊胡同口圍堵,選了幾名功夫好的跟陳成幾人一起摸到了門邊。


    之前掩藏在那裏的丁六出現,做了個一切正常的手勢。


    彭修略一頷首。


    陳成立刻會意,對身邊幾人做了個撞門的暗示。


    四個人並排往門前湊過去,然後隨著陳成的下一個手勢,齊齊發力撞了過去。


    呀的一聲,大門洞開,卻原來那院門竟然沒有從裏麵插上。


    虛掩著的大門不費吹灰之力被撞開,彭修的四個侍衛齊哎喲一聲,跌進院子裏,撲進去老遠,有一個的鼻梁都在生了青苔的石板路上磕塌了,個個臉上都是血肉模糊。


    大門洞開,彭修和顧大人,並陳成三個並排立於門外。


    門內院子裏極其空曠,偶然翻倒著一些舊水缸。


    正對大門的正廳門口,從門簷上吊起一根麻繩,繩子的另一端掛著不著寸縷的昌瑉公主。


    彼時她人已經莫名昏厥,大門被強行撞開的一瞬間,守在院子裏的黑衣人正是一道沾了鹽水的藤鞭不由分說狠狠在她胸前掃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來。


    院子裏撲倒的四個人都在捂臉痛哭,無暇顧及。


    咱們門口的三個人卻是將這一幕盡數收入眼底。


    顧大人一個踉蹌,第一個反應就是扭頭厲喝一聲,“全都別過來!”把兩側巷子口正準備往裏衝的衙役們攔下。


    陳成的臉上瞬間漲紅,急忙背轉身去,隻恨自己怎麽就不是個瞎子。


    而彭修,卻是臉色黑如鍋底,明明白白的確定了一件事――


    這個是一個連環局,而他,避無可避,還是被人徹徹底底的算計到了。


    ------題外話------


    最近需要去拜佛,各種悲催,家裏東西各種壞,今天打了兩個雷,電路疑似故障,試遍了所有的插座死活不通電了,筆記本隻能用到這裏,於是我昨天承諾的萬更隻能暫時歇菜了。還有昨天也更的不夠,都先記賬,等過兩天不出狀況了我一定抽空補上/(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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