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4


    安靜地讓欒仕昕咬著,感受到粘稠的血液從後頸處流出來,直到疼得有些麻木。身後的“人狼”意識到她的變化,開始時還不以為意,慢慢地自覺沒趣鬆了口和手。


    欒仕昕舔舔嘴唇,舌尖齒列都是鐵鏽斑的血腥味。眼前人的頸子上青紫一片,皮肉都被咬得綻開來。她蒼白得有些透明的頸子被鮮血沾染,居然……看上去有些蠱惑的味道。


    漂亮的人即使受傷也這麽美麗,欒仕昕看著,喉結不由地滾動了一下。唾液和著白小憐的血吞進肚中,甜津津的。被她踢過的胸口依然隱隱作痛,再看麵前的小人兒時,居然不覺得像之前那樣氣憤了。


    “你玩夠了吧。”白小憐不知道他的心裏所想,隻是冷冷地說,伸手摸自己的後頸,指尖便染上了豔麗的紅色。她也隻是定定地看著,沒有大驚小怪,亦沒有忙著要處理傷口。


    肇事者也隨著白小憐的目光看向尖尖的手指上那抹殷紅,看著那瑰麗的顏色,心裏跟著怪怪的。好像小人兒手上的這點血是從他的胸口上撓出來的,一時間心裏又麻又癢又疼。


    “跟我走。”他還是說,不由分說把白小憐掠進了自己的車裏。


    而這次,白小憐也沒有再掙紮。踢也踢了,自己也被他咬傷了,她倒是要看看這個陌生的家夥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擦擦吧。”在車裏,欒仕昕打開麵前的抽屜,拿出一瓶藥水來順手扔到白小憐的懷裏。白小憐悶不做聲地接過,把裏麵的透明液體倒在手心裏向頸後的傷口處塗抹。是酒精,擦在張開的傷口上蜇得人生疼。


    下意識地咬住嘴唇悶不吭聲,可額頭上的冷汗還是出賣了她。白小憐塗抹了一會兒後就把藥瓶扔給了欒仕昕,依然一言不發。


    “疼就喊出來。”真不知道一個小女孩兒有什麽好要強的,無趣。欒仕昕發動車子,對白小憐說。


    白小憐垂下漆黑的眼睛去,緊盯著自己鞋尖。沒有要回應的意思,更沒有要交談。欒仕昕自討沒趣,隻好專心盯著前麵的路況,不言語了。在心裏暗暗定義這是個動不動就給人臉色看的女孩子,不好相處。


    大約開了二十分鍾的路程,車子進了一處寫有“綠蘿莊園”巨幅大匾的地方。白小憐下意識地放眼望去,隻覺得很大很美,車子一路緩緩地開過去,周圍都是綠色植物。樹木、花草都在園丁的侍弄下美觀整齊,涼亭、噴泉、假山和各種動物隨處可見。


    幾處規模很大的別墅掩映在綠蔭裏,裝飾得美麗卻很簡潔,跟周圍的環境配合得也是天衣無縫。再往前,有莊園自備的菜園、果園、中餐廳、西餐廳、體育館和酒吧。穿不同顏色工服以示工種區分的工作人員們在風景裏穿梭著,遊人很多。整個莊園很有種自成體係、自給自足的感覺。


    白小憐看著,漆黑的眼睛變得柔和下來。她從小便喜歡這樣的祥和景象,自給自足,自得其樂。


    “桑菲爾德。”她突然說,顧不得自己還在跟這個剛剛互相”廝殺”過的人冷戰。除了《簡愛》中對於桑菲爾德莊園的描述,這是白小憐第一次對所謂的”莊園”有如此直觀的印象。


    “比起桑菲爾德莊園來,綠蘿更現代化。”見她說話,欒仕昕接口道。綠蘿莊園是欒氏集團資產的一部分,全部股份都是屬於欒氏家族所有。


    還知道桑菲爾德莊園,不錯嘛。他心想,看到一路上過來,白小憐的後頸已經不流血了,但是青紫的印記和齒痕依然觸目驚心。也有些後悔自己對她下口太重了些,再怎樣樣她也畢竟是個女孩子,說不定比董暖顏還小呢。董暖顏比欒仕昕小兩歲,還是個小女孩。


    “待會兒找家庭醫生為你診治一下,”欒仕昕訕訕地說。


    “不用。”白小憐拒絕得幹脆,然後繼續沉默。


    欒仕昕也就繼續不說話了。車開到一個小禮堂模樣的建築旁停下,欒仕昕牽了白小憐的手就要下車。


    白小憐從來沒有跟人進行過這麽親密的接觸,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可欒仕昕還是握住了那隻冰涼纖細的手,把她拖進禮堂去。


    禮堂的設計很妙,外麵看並沒有很大的樣子,事實上裏麵看上去能容得下百十號人,很是別有洞天。


    白小憐抬眼看禮堂的裝飾,看見屋頂都是意大利式的水晶吊燈,那光芒投射到四周的玻璃牆上,顯得越發璀璨奪目。腳下的地毯很軟,是那種玻璃杯墜地都不會有響聲的軟。


    各式吃食和酒水擺在禮堂中間柱子旁圍好的圓形桌子上,甚至有一個一個高的大蛋糕。


    “仕昕,真不夠意思哦,你過生日,東道主還有遲到的!”一個男孩子上來捶欒仕昕的肩膀,過分嫵媚的眉眼彎彎的,看上去溫和舒服。


    白小憐記得他,是那天被欒仕昕認錯時跟她道歉的男孩子。


    他今天過生日麽?白小憐扭頭看欒仕昕,後者給她一個挺和煦的微笑。


    男孩兒看見白小憐愣了一下,馬上友好地伸出了手:“是仕昕的朋友嗎?我叫柳亦儒。”


    雖然雲裏霧裏,可是白小憐見對方這麽客氣,也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白小憐。”她說。


    “蓮花的蓮嗎?”柳亦儒笑道,看她白得沒有血色的樣子,又有出水芙蓉般的氣質,心說這名字俗是俗氣些,倒是很符合她的氣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他由衷地讚美說。


    欒仕昕也是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眼睛裏流露出探究的光芒來。白小蓮,這名字多像個古代的小丫鬟啊。以後讓她給自己當女傭算了。看她穿得寒素,應該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兒。


    “是憐惜的憐。”白小憐臉微微地紅了,卻還是客氣地說。


    “那也符合,長得這麽漂亮,可謂我見猶憐。”又一個男孩兒湊過來說。


    欒仕昕隻是沉默。


    突然,有人注意到了白小憐後頸處的淤青,八卦起來。”妹子,你脖子上怎麽回事,不會是仕昕親的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圍瞬間安靜了。


    問話之直白讓白小憐僵在了當場,其他人反而很有些八卦精神,一個個的雙眼發光――包括柳亦儒和肇事者欒仕昕。


    白小憐臉上的微紅早已褪去,她不滿人們對她的調侃,回答的語氣就有些清冷:”狗咬的。”涼涼的一句話撇過來,在場的人都有些下不來台,變得訕訕的。


    可都看見白小憐是欒仕昕牽著手帶進來的人,誰也不敢得罪。看她嬌小沉靜的樣子,讓人很有保護欲,誰知說起話來倒是不留情麵的。


    白小憐本就是無端被帶進這個與自己無關的場合,自然是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隻求能夠早點脫身。


    欒仕昕見眾人圍著他和小女孩八卦,伸手端了杯酒淺酌著。聽白小憐不疼不癢的這麽一句“狗咬的”,居然嗆在了喉嚨裏,他不滿地瞪她。而她,自顧自的,根本對他的瞪視不屑一顧。


    永遠是這種不屑的樣子,她居然敢對他不屑?!欒仕昕被白小憐弄得很火大,他牽著她的那隻手用力,就在她的掌心掐出傷痕來。而白小憐也不甘示弱,反手掐回去,兩人表麵上波瀾不驚,暗自裏把雙方的手都掐出血來了。


    在場的女孩子們有點看到了欒仕昕和白小憐的小動作,以為是私下裏在互相調情,都有些不喜歡白小憐。畢竟,她們很多人來為欒仕昕慶生都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是衝著欒氏少奶奶的名號來的,今天這個女孩牽著欒仕昕的手進來,不是勁敵是什麽?


    其中一個女孩子看見白小憐穿得樸素,不像是有錢人,便故意挑釁:“欒少,你請客人來怎麽也不說明著裝要求啊,我們都是晚禮服小西裝,這位小姐倒是隨便得很,你這樣把人帶過來,不是寒磣人家嗎?”


    聽她這麽一說,白小憐這才意識到自己跟周遭的環境不協調,低頭看自己穿的:舊牛仔褲和刷得有些開膠的白球鞋,上身是一件白色長袖t恤,稍微新一些,是剛找到工作時在地攤上十五元一件買的。


    再看在場的女孩子們,每一個都穿著小禮服裙子,露肩的、斜肩的、露背的、齊x的……一個個花枝招展的樣子。自己灰撲撲的倒好像”雞立鶴群”,比來往其間的服務生還土。不過,自己原本就是被這個人從馬路上強行拉來的啊,哪裏有什麽邀請!即便是有,她也沒有什麽有檔次的衣服穿啊。


    可是她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駁壽星的麵子,隻是咬了嘴唇沒做聲。誰知,欒仕昕惡趣味地看她,揚眉道:“白小姐哪裏需要晚禮服,這樣的美女,就是裸奔進來,我不還得樂樂嗬嗬地款待嗎。”


    調侃的味道十足十,也算是為她解嘲了。然而白小憐不習慣這樣的玩笑,僵著臉不知道該怎樣接招。倒是柳亦儒,彈了欒仕昕的發頂一下。


    “少貧了,還裸奔進來。這樣的美女穿著衣服你都瘋了,裸奔不得噴鼻血噴死。”一番話說得在場的男孩子都展顏大笑。


    看來這是個青少年的聚會,白小憐環顧著四周想。沒有大人,一群人也沒有遊戲規則,吃東西的、唱歌的、跳舞的,大家玩玩鬧鬧很開心。


    對於她這種長期掙紮在溫飽線上的人,平時這些娛樂活動想都是不敢想的,看著一群人暴殄天物似的拿食物扔來扔去,穿得規規矩矩,玩起來卻極其沒有形象,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生日快樂。”她小聲對欒仕昕說,“不過,我該走了。”


    欒仕昕還牽著她的手,兩人的手心手背上都有淤青的痕跡,是互掐的結果。


    “不急。就這麽不願意給我過生日嗎?”欒仕昕斜斜地看她,玩兒心大起,端在手裏的酒杯就湊到了她的唇邊去。“來,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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