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既明的這次來訪,主要目的是想告訴齊譽,他所調過來的那五千精銳兵,現在已經全部都安置妥當了。


    隨時可以聽候調遣。


    “世兄辦事,我又豈能不放心呢?”齊譽連忙拱了拱手,意滿心誠地道了聲謝。


    孟既明卻是大手一擺,謙虛地說道:“苟以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賢弟你慷慨大義,愚兄我又豈能不鼎力一助?”


    “世兄過獎了!”


    “賢弟過謙了!”


    寒暄了一陣兒,齊譽忽將話題一轉,道:“據恩師傳過來的消息,早則今日、慢則後日,他一行人便可抵京。”


    孟既明聞言大喜道:“哈哈哈,真是太好了!這數年來,一直難見家父的尊顏,這一回,終於可以略盡孺慕之情了。”說罷了後,他又回過神來問道:“賢弟適才說,他是‘一行’人過來,就不知這同行者,又都是誰呢?”


    齊譽解釋說:“除了保護他老人家周全的範堯之外,我外甥女孫巧雲也一同跟過來了。這小妮子心思縝密,很不放心恩師的身體,而恩師又拗不過她,最後隻得讓她跟隨。”


    原來是這樣呀!


    此時的孟既明,早已欣喜地眉飛色舞,哪有心思坐在這裏吃酒?


    在放下了酒杯後,他便興衝衝地起身告辭了。


    老人家歸家在即,自然要作些準備,因此,齊譽也就沒再強留他。


    送別過後,齊大郎就一頭栽向了床榻,開始小酣。


    今天的酒水似乎有點上頭,瞌睡的感覺尤為強烈,也隻得眯上一會兒了。


    睡覺的時光總是過得那麽快,再睜開眼時,已經到了夜深人靜之際。


    寢室內紅燭搖搖,而她,卻在那裏囅然而笑。


    嗯?你在笑什麽呢?


    感覺怪怪的。


    莫不是,又想體驗一把見縫插針的樂趣了?


    想到這兒,齊譽一個翻身便挨向了她,並喜笑吟吟道:“桃兒,你笑什麽呢?”


    殷桃先是一赧,後含羞帶笑地問道:“夫君,我來問你,我和柳姐姐最大的不同,又是什麽?”


    這是作比較的意思嗎?


    為夫我素來倡導雨露均沾,大小都是一視同仁,怎麽會刻意地偏袒誰呢?


    不過,既然你明言問了,那我就說叨一二吧。


    齊譽略思,很中肯地說道:“你呢,屬於是初通此道,自然沒有娘子那般技巧嫻熟。不過,你也不要過於氣餒,隻要假以時日、勤加練習,定可做到深諳三昧。《桃花源記》中曾有雲:初極狹,才通人,而後,豁然開朗。”


    “呸呸呸!你想到哪裏去了?”


    殷桃接連啐了幾口,並雙靨如花道:“我的意思是問,我和柳姐姐……算了算能力,還是我自己把話挑明了吧。柳姐姐她育有一子,人生完美,而我卻一無所出,存在遺憾。這個事,不就是最大的不同嗎?”


    嗐!


    你是說這個呀!


    想要孩子那還不好辦,加大點努力不就行了?


    就是!多大點事!


    見丈夫眼泛邪光,殷桃忙提醒他道:“你可千萬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我今天,是真的真的很不方便。”


    “不方便?那……也好辦!”


    齊譽幹咳了一聲,麵帶狡黠道:“桃兒,你可懂得穿針引線之術?”


    殷桃聞言一愕,喃喃答道:“我的女紅雖然不強,卻也不是摸不得半點針黹,簡單一點的針線活,還是可以拿得起來的。”


    齊譽認可地點了點頭,後古怪一笑道:“而在洞穿針孔的時候,一般都會先用口水把線給捋直了,而後……”


    嗯??


    啊!!


    反應過來的殷桃立即使出了一頓秀拳,一邊嬌嗔一邊笑道:“你個傻子,我所說的不方便,其實是……我懷喜了!”


    嗡~~~


    一聽這話,齊大郎的腦袋登時出現了卡殼。


    他眼睛瞪得像銅鈴,口水流得像懸河,在震驚中含著喜悅,而在喜悅中卻又帶著淚水。


    這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卻是把殷桃給嚇了一跳。


    柳姐姐曾經說過,夫君可是有過瘋病史的,所以,切莫一驚一乍地去刺激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看他這樣子,莫非是舊病複發了?


    “夫君快醒來,夫君快醒來……”


    “我,哈哈哈……”


    隨著一聲發自肺腑的暢笑,齊大郎的眼球開始恢複了轉動。


    這是,還魂了?


    見丈夫完好如此,殷桃不由得長舒了一口驚心動魄的大涼氣。


    “哎呀呀,我齊大郎又要當爹了!娘子她曾特別提到,說你前凸後翹,腚大臀圓,是個很善生養的好女人,沒想到,果不其然啊!”


    “祖宗們呀,待回永川時,我一定去給你們燒燒高香,保佑齊家最大限度的開枝散葉!”


    齊大郎高興地在床榻上手舞足蹈,那模樣,還真有往昔時的幾分瘋采。


    待跌宕的心潮略微平複了後,他才開始詢問起了喜事的細則。


    殷桃羞赧地介紹道:“前幾天時,我發現月事沒按時來,於是,便尋了郎中進行診治。而那人在望聞問切了一番後,便很篤定地告訴我說,我懷喜了……”


    “嗯!那個郎中的功勞甚大,待下次見時,一定要記得賞他幾兩銀子!”


    然,話音一轉,他又晴轉多雲道:“不行!以後切莫再找這些庸醫們診治了,萬一出了什麽疏漏,豈不是要了我的老命?恩師他老人家即將來京,還是讓他把脈的放心。”


    “嗯,全聽你的。”


    殷桃見他如此重視,忽有一股濃鬱的幸福感泛上心頭,就像是吃了蜂王漿一樣的甜。


    得夫如此,妻複何求?


    正徜徉間,忽聽有人扣門。


    經分辨,卻是黃飛的聲音。


    “齊大人,風緊!”


    “你說什麽?”


    聽聞這話,齊大郎一個彈跳就躍下了床榻,在胡亂穿好了衣衫後,便急匆匆地步了出去。


    似乎是很急切的樣子。


    不過,才剛剛走出了兩步,他又回過頭來道:“桃兒,你在家裏安心靜養,哪裏都不要去。待我處理完了正事之後,馬上就趕回家來。”


    殷桃甜蜜地一笑,回道:“夫君大可放心,妾會一直呆在家裏,哪都不去。一直。等到我的郎君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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