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


    那四千六大金就算是白送給人家了,特別是在自家羯人眼看就要獲勝的情況下,他舍得不跟麽?


    好吧,那就拚了血本,跟吧…


    [青瓦營]羯主一萬大金落地,神秘豪客這邊一名接卜的堡曲,就用他與魁梧身材完全不符的,像是被人捏住了蛋一樣高亢的女高音,舉著一把[天衡金卷]尖叫道:“紅牌,追十萬大金!!!”


    [青瓦營]羯主白眼一翻差點當場撅過去!


    這回,你跟不跟啊?跟不跟啊?跟不跟啊?


    周圍的賭羯客們,轟的一聲就炸窩了,這南宛豪商,果然不愧是“豪商”,雲淡風輕之中一擲千金的氣派太狠了!


    一場鬥羯十幾萬的重注,在[鐵爐堡]的鬥羯場上,說起來也不算什麽大錢,可問題是,這隻是“預鬥”的第一天啊!


    即便是雙方的羯主,也少有拚的這麽狠的,大多都隻是觀望查探對方羯人之中有沒有狠角色,所以前幾場之中,大多羯主都隻是一萬本金收場,很少有看到在預鬥之中就這麽拚家當的。


    那[青瓦營]的羯主,這會兒已經血紅了眼睛,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個:“追!”


    所有人都緊張的扭頭看著那神秘豪客,很好奇他會不會再度追加賭金。


    果不其然,[青瓦營]的羯主十萬大金落地,那神秘豪客像兜裏的[天衡金卷]花不完似的,“啪!”的一下就又扔出了二十萬大金來。


    “追!再追五十萬!”


    已經如癲如狂了的[青瓦營]羯主,不但跟了神秘豪客的二十萬大金,竟然還喪心病狂的額外砸下了五十萬大金,看樣子已經是被逼瘋了!


    可那神秘豪客,卻依然不為所動的,絲毫不猶豫的就跟上了[青瓦營]羯主的五十萬大金,唯一讓人鬆了口氣的就是,他沒繼續追加賭金。


    即便如此,雙方身上也分別已經積累了八十一萬六千六百大金的賭注!


    而這時,眾人才發現,剛剛他們竟然被這一場豪賭吸引了心神,竟然沒人去注意鬥羯場中搏殺的二人,剛剛那大個頭羯人就已經岌岌可危了,這會兒怕是已經…


    這南宛來的那兩位公子、貴女,怕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明知那大個頭羯人已成敗象,為什麽還往裏麵猛砸金餅?僅僅隻是為了賭一口氣麽?


    可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的是,那大個頭羯人竟然還在跟那矮矬子打成一團,絲毫沒有敗落的跡象!哪怕他渾身的鮮血已經將自己染成了血人,一身的衣裳,已經破成了柳絮,可他依然像座大山一樣屹立不倒!


    換了常人,流了這麽多的血,就算不死,怕是也早就萎頓在了地上,可他竟然還有閑工夫在搏殺之中,扭頭看了看已經停止下注的[青瓦營]羯主,還齜牙露出了個滿頭滿臉是血的可怖笑容。


    下一刻,那猛的蹦起來,趁古逸分神而一爪向他咽喉撓去的矮矬子,“啪!”的一聲被他拽住了一條小腿,其代價,就是肩膀上被撕開了一條長達一尺的血槽!


    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就聽見一聲爆吼,古逸轉身扭胯掄臂,一記狠狠的“大蒼蠅拍”,“轟隆”一聲就拍在了地上!!!


    全場鴉雀無聲!


    狠啐了口帶血的唾沫,古逸獰笑了一聲,將那陷進泥裏的矮矬子拔了出來,跟拎死魚一樣提在手裏晃晃,覺得不放心的,爆抽起來往地上又狠砸了三次,這才隨手將稀泥一般,早就已經生死不知的矮矬子羯人隨手拋到了鬥羯場之外,如同一尊血色魔神一般,杵在在哪裏,瞪圓了一雙凶瞳死盯著羯判。


    羯判早就被嚇傻了,好一會兒這才一激靈反應過來,將那根漆成紅黑兩色的木棍高高舉起,大叫:“紅牌!勝!”


    那大個頭羯人勝了?


    剛才雙方押注了多少賭金來著?八十一萬六千六百大金?


    所有人都爆抽了一口冷氣,即便是正鬥爭一二名首位的時候,也很少能夠看到單獨一場鬥羯,會被壓上這麽巨額的賭金吧?


    等會!


    那[青瓦營]的羯主,不過是區區一名[瓦隸營]的瓦正,手下掌著幾千和泥弄瓦的瓦隸,雖說這[鐵爐堡]轄下九屯八十一寨七百二十九塢,都在用著他[青瓦營]出產的瓦器。


    可就他那些一個小金餅一牛車的瓦器,[青瓦營]一年下來總收入,怕是也不過十萬大金左右,大幾千號人人吃馬嚼的,就算這瓦正黑心點,把那些瓦隸當成牛馬,全給吃的草,他一年能夠攢下多少金餅?


    他那來的八十多萬大金的賭金?


    等眾人再看那[青瓦營]的瓦正,卻發現他已經吐著血撅過去了,其手下正手忙腳亂的一陣驚慌,眾人不由鄙夷,這人好歹也是[彘品]之階,怎麽就這麽經不住事呢?


    可當接卜的堡曲,將[青瓦營]押下的賭金,賠付到那神秘豪客手中時,眾人這才恍然那瓦正為什麽心理這麽脆弱,他押下的金餅和[金茷]總共不過價值三十多萬金餅而已。


    最後一把押下去的那五十萬大金,卻是他賭紅了眼,將自家封邑[青瓦營]折算了五十萬大金給押了下去,本來隻是情急之下拚死一搏,那想剛剛還穩操勝券的手下羯人,轉眼被對方抓住了破綻,一瞬間就秒殺了呢?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那瓦正沒當場暴斃,隻是吐血暈厥,都算是實力雄厚的了。


    全場嘩然,這神秘豪客豈不是一場賭羯就贏了數十萬大金,外加一座封邑?


    那[青瓦營]雖說是諸[隸營]之中產出最少的,可好歹也是一方封邑,怎麽也不止五十萬大金就能買下的。


    這[中容郡]諸府、諸城,可曆來都沒有封邑不許買賣轉讓的說法,有那得了封賞的邑主不願經營封邑的,大可與人買賣出去,隻是很少有人會願意這麽做罷了。


    大多丟了封邑的邑主,都是在與人攻伐之中被奪了封邑,主動賣掉的卻是不多,要知這封邑隻要照規交納盈利,怎麽也算是一項細水長流的收入,總比那一錘子買賣來的多。


    可這麽一方財源,突然“吧唧!”一聲就成了別人的,你叫那瓦正怎麽能不氣血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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