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四大才子挑戰京都三寶和燕京四少,這事已經在整個京都傳開,不少人都在關注這件事情,就連京都學院都有人物在關注,見聞錄中心的也已經跟蹤報到多時,此時雙方在金雀閣比試,而且對象還是金雀閣的頭牌金尊月,不少好事之徒可是睜大了眼睛,許多人也十分好奇,這金尊月今夜會不會被搞定呢?


    金尊月獻藝,一般情況下隻獻一曲便罷,然而今天她決定再彈一首曲子,這代表什麽?這代表她起了興致,因為有了興致,她才會繼續,如果她沒興致的話,不可能繼續彈奏。


    那她的興致從何而來呢?當然是因為人,那麽,在場能讓金尊月起興致的人有誰,毫無疑問,隻是陳半山和朱之山這兩個人選,至於是是二人中的誰,目前還不知道,也或許兩人都讓她起了興致。


    隻聽曲音再現,所以人都聚精會神,生怕錯過一個音符,那這將是一大損失。


    這一次,曲音與上一曲不同,一開始便有些婉轉,略帶著一絲淡淡的傷感,像是金尊月在訴說一件有些傷感的事。但不管是什麽樣的音律,金尊月的曲子總是帶著一種魔性,它會慢慢將聽者的心抓住,聽者會認真地她在傾訴,傾訴她內心的傷感和絲絲的憂愁。


    曲音慢慢而來,慢慢地沒入眾人的心扉,慢慢地鋪墊著情緒,慢慢地與金尊月一起身感同受,慢慢地體會她內心那份憂傷。


    漸漸地,那份情緒越來越濃,漸漸地感受到金尊月那份憂傷越來越深,也不知道她是死了父母還是遇到了什麽,似乎在傷感自己的身世,反正就是挻傷心的,雖然你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但你卻願意和她一起憂傷,一起難過。


    音律的最高境界就是要抓住聽者的心,讓聽者隨著自己的情緒變化而變化,這些,金尊月很輕鬆就做到了。


    所有人都忘記了自己在聽曲子,他們都像是在聽一個傷感的故事,為這個故事的主角傷感,為金尊月傷感。


    少許之後,一曲又罷。


    陳半山回過神來,這一次,他不再有想要再聽下一曲的衝動,他感覺到金尊月驚豔外表下有一份無限的憂傷,此刻的他,多想自己能安撫金尊月的傷痛,他願意陪金尊月一起憂傷。


    不光是陳半山,所有人都有同樣的感覺,他們不知道,在金尊月的內心,究竟有什麽悲傷的事情,不過想想也是,往往流落到醉夢軒金雀閣這種地方的姑娘,哪一個不是出生貧寒或者家破人亡,總之,來到這種地方的女子,肯定都有一段淒涼的背景。


    這類女子,要麽毫無才藝自甘墮落或者迷戀金錢,所以去了醉夢軒那種地方,不願墮落又不迷戀金錢,又兼有才藝的,便流落金雀閣這樣的地方,她們隻賣藝不賣身,因為身世,因為內心深處的憂傷,她們往往希望遇到能懂她們的人,能懂她們那分憂傷,這或許是那種同病相連的感覺,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知音吧。


    金尊月一曲罷,隻見她輕輕起身,緩緩來到亭子邊,倚著攔杆,幽幽地看著天上的明月,帶著淡淡地憂傷,輕聲道:“月兒彎彎照九州,有人歡樂有人愁。昔年同伴今何在?亦否對月思憂憂。”


    聽了之前金尊月的曲子,現在又聽她這一番話,不難想象,金尊月年少時可能遇到什麽變故,父母不在了,小時的同伴們都全部散開,流落到帝國不同的地方,她思念曾經的同伴,不知他們今朝在何方,有哪些過得好,有哪些過得不好,也不知道曾經的同伴之中,是否有人和她一樣,在看著天上的月亮憂傷呢?


    所有人都被金尊月的情緒所感染,麵對這樣一個柔弱憂傷的女子,所有人有一種要保護她一輩子,照顧她一輩子,給她一輩子的幸福的感覺,不忍心再讓她受半分委屈。


    沒有人說什麽,因為他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金尊月,怕說不不好,破壞了這一種憂傷卻又靜美境況。


    雖然如此,但比試總要有個輸贏,比試還要繼續,而且萬一真搞定了金尊月呢?


    懷著沉重的心情沉默了好久,朱之山終於有動靜了,隻見他倒上兩盅酒,左右握在手裏,站了起來,慢慢來到金尊月左邊,停了一下,道:“伊人一曲愁斷弦,憶昔發小情難卻。有幸在世須盡歡,豈讓金樽空對月?”


    朱之山說完,把右手邊的酒遞了過去。


    朱之山號稱才子嘛,是會弄幾句句子的,這安慰的話讓金尊月有些悸動,而這朱之山,也讓這金尊月找到一絲感覺,至於是什麽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而這杯酒,她沒有接受,卻也沒有拒絕,似乎在猶豫。


    這個時候,不能落後啊,王佬佶幾人那是一個急,但自己卻沒有一點辦法,這個地步,就算是金尊月喝了朱之山的酒,之後沒什麽突破性的進展,那也是朱之山贏,誰叫金尊月喝了他的酒呢。


    陳半山當然也坐不住,收拾收拾了一下心情,不甘落後地來到金尊月的右邊,聞著金尊月身上那淡淡的輕香,陳半山深深地吸了一口,道:“月兒彎彎照九州,有人歡樂有人愁。”


    這個時候金尊月看了過來,似乎很想聽陳半山再說下去,陳半山停頓了一下,輕輕伸手拍在金尊月的肩頭,同時道:“愁煞人來關月事?得休體去且休休。”


    本來陳半山伸手去拍金尊月的肩頭,金尊月是拒絕的,從來,從來沒有人碰過她,哪怕是她的衣服,然而當聽到陳半山的後兩句時,看著陳半山那真情的眼神,金尊月出奇的沒有拒絕。


    是的,金尊月可以看得出來,陳半山那眼神自然流露出來的傷感,絕對是真實的,不是故做出來。陳半山是真實的體會到她的憂傷,也是發自內心的安慰她,所以金尊月沒有反應,任陳半山的手拍自己肩頭,那是安慰別人時自然而然的舉動,並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拋開比試不比試,泡妞不泡妞,這一刻,陳半山的感情也的確是真實的,陳半山也真真正正地感覺到金尊月那一份憂傷。隻是陳半山在拍金尊月的肩頭時,他內心深處微微愣了一下。


    耶!金尊月沒有接朱之山的酒,卻讓陳半山拍了她的肩頭,東方鴻暗爽,今天看這樣子,要把金尊月搞上床難度太大了,幾乎不可能完成,雖然不能完成,但就憑摸到金尊月這一點,陳半山也算是贏了朱之山。


    泡妞,是一個漸近的過程,得一步一步地來,見陳半山占了上風,朱之山當然不甘落後,無奈地把兩杯灑一飲而盡,借著酒意出口道:“素聞金尊月,才貌並雙全。今朝終得見,不負盛名言。若見朱顏麵,此生已足矣。誠望月仙子,能否成夢全?”


    朱之山也此舉若是成功,可是勝過陳半山,文貞名和徐真青那是暗中高興。


    草!朱之山這是想讓金尊月揭開麵紗,想看金尊月的真顏,若是金尊月因此是揭麵,那他又勝陳半山一籌,陳半山要想贏的話,怕是要把金尊月抱在懷中才行了。


    這個時候,陳半山也是急了,他知道金尊月很難搞定,剛才拍了一下她的肩,已經是萬福了,要把她搞上床,根本不是這短短的功夫能做到的,如果讓她揭麵,朱之山反勝,自己要想再勝,似乎不可能,當下必須阻止她揭麵,於陳半山趕緊道:“美月天上懸,從不臨人間。此舉何用處?見不如不見。”


    陳半山這話大體意思就是說,你金尊月極美,但是你不會輕易與人發生情素,最多也隻是讓人看一看你的麵容,反正又得不到你的人,與其見了戀戀不忘的相思,不如不見還好些。但如果你金尊月揭麵的話,那就證明你還不夠矜持,或者說你放開了底線,那我們是不是要趁虛而入。


    陳半山這一招釜底抽薪,著實厲害,朱之山皺眉,心中震驚陳半山腦袋裏有貨的同時也是十分地不爽。


    陳半山是想阻止金尊月揭麵,然而之前陳半山真情打動了金尊月,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別人想見她一麵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但陳半山卻不同,好一句‘見不如不見’,所以金尊月對陳半山產生的好感,金尊月看向陳半山,道:“我沒打算讓任何人看我的真容,已經三年了,但在這一刻,我決定讓你看,你將是第一個看到我真容的人。”


    吃驚,陳半山非常吃驚,自己隻是要阻止她揭麵而已,沒想到她卻要為自己揭麵,而且隻為自己揭麵。


    這一刻,王佬佶他們笑了起來,陳半山完勝朱之山,沒有懸念了,朱之山想要勝的話,除非把金尊月搞到床上去,但這是不可能的。這一刻,江南四大才子三人臉色十分難看,居然讓陳半山贏了。


    陳半山還在發呆,金尊月伸手放在耳邊,準備揭下麵紗,這是一個值得期待的時刻。


    “等等!”這種時刻,陳半山突然大喊,隻聽他道:“你還是不要揭了。”


    為何?這是所有人在這一刻的疑問,為什麽不讓揭,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下次要想再見金尊月真容,估計沒什麽機會。


    被陳半山拒絕,金尊月也是微微一愣,問道:“為什麽?”


    此時此刻,陳半山腦海裏浮現出柳非煙的樣子,陳半山發現,其實柳非煙已經是極美極美,是不能超越的,當下陳半山解釋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哈哈哈哈!”陳半山解釋完之後,大笑著離去。


    陳半山最後這一句,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他見過最美的麵容,見過這最美的麵容之後,其它的麵容再美也不叫美了,所以,沒必要看你金尊月的真容。


    “她是誰?慕容傲雪嗎?還是七仙子?”之一刻,金尊月替所有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錯!”聞言陳半山停了下來,十分得意地笑道:“她是我的非煙妹子。”


    陳半山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陳半山離開,金尊月似乎有一些失落和遺憾,也離開了湖心亭,金尊月離開,其它人自然也全都離去。隻剩下孤獨的明月靜靜地倒映在湖中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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