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不通就是這點不好,因為理解不了語句的意思,所以隻能從表情上猜測內容。


    再加上蘇箏來法國後遭遇一連串壞人,下意識看誰都有點敵意,於是看見別人對自己說話,條件反射的第一念頭就是對方沒說好話。


    葉霜笑笑解釋:“塞瑞弗沒說你壞話,他問找他的人是不是你……我覺得他已經猜出是你出手報複他了。”


    蘇箏頓時自豪,昂首挺胸倍感驕傲看回去:“知道姐姐厲害了吧,小賊!”


    “……都說了人家聽不懂中文。”


    葉霜無奈歎個,再次提醒後就搖搖頭轉過去:“塞瑞弗先生,我覺得我們的事情還是晚點再談吧。至於現在……”說著自然伸出手去將畫布拿回手裏:“我拿回我的畫相信你應該不介意?”


    塞瑞弗注意力終於從“能往背包裏塞進一幅油畫還不被自己發現”的蘇箏身上收回幾分,搖搖頭:“請便,一會兒我再去和諸位談談。”


    既然已經知道對方的來意了,也知道自己手欠偷了不該偷的人,塞瑞弗自然也是願賭服輸,不會做那種死不認賬的事情。


    如果是fbi之類講究證據的官方部門還好說,但遇上這種在規則之外遊走的同類,所謂客觀證據就不再是他們做一件事情的重要判斷因素。取而代之決定一切的,是對方的主觀意願。


    這種人可不是抓不到證據就肯乖乖咽下委屈的。


    葉霜幾人並沒有糾纏,果然很爽快就轉身走人,揮揮手順便帶走一張油畫。


    塞瑞弗還有些意外對方這麽好說話,正在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轉過頭來見到收藏家突然若有所思沉肅下來的表情。亞麻發色青年頓時心裏咯噔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好像被陰了……


    “那幅油畫是那個東方女孩的?”收藏家口氣不好問。


    塞瑞弗苦笑:“呃,我想大概是的……”剛才已經承認了,現在再反口隻能更尷尬。


    收藏家聽到確定答案,臉色頓時更加陰沉幾分:“可是屬於她的畫卻在你的背包裏,還被簽上了你的名字?!”


    這已經不能算是提問,而是肯定的陳述。


    塞瑞弗苦惱的揉揉鼻梁……剛才隻顧著震驚於另外一個女孩的高超手法。同時順便還有擔心對方戳穿自己小偷身份的顧慮。以及自己也許得罪了某個勢力的憂慮……在這些更加嚴重的事態麵前,塞瑞弗當然無暇考慮收藏家的心情問題,畢竟萬一一個鬧不好的話。說不定自己就要麵對源源不斷的麻煩。


    可是現在輕鬆過關後,塞瑞弗才發現對方一行的目的可能並不是要和自己宣戰,而是來攪黃自己的“生意”。


    收藏家明顯很欣賞那個東方女孩的畫技,但是與此相對的。塞瑞弗在這其中卻扮演了一個恬不知恥的盜竊者的角色。好吧,他本來也是個盜竊者。但是上帝可以作證,這一次的“犯罪事實”真的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我不想知道你偷了那個女孩兒的畫是想拿來做什麽,但這顯然是不正當的。”收藏家將塞瑞弗的沉默當成了默認,怒氣衝衝的態度頓時與之前截然相反。


    一開始他有多麽欣賞這個“有才華又謙遜”的年輕人。現在他就有同樣那麽多的厭惡對方:“也許是沽名釣譽,也許是想盜取屬於對方的榮耀……不管你想做什麽,我對你現在的這種行為都感到很失望!”


    塞瑞弗:“……”他這一次真的很冤枉。


    ……


    不到三分鍾時間。收藏家很快離開了這間咖啡廳。


    蘇箏幸災樂禍得意洋洋,為自己的出手結果表示相當滿意。


    霍華德則是惋惜的歎息了聲。他完全可以想象塞瑞弗會有什麽樣的心情,這大概是對方囂張作案戲耍fbi以來,頭一次栽得如此鬱悶。


    被無情拋棄的塞瑞弗孤獨的坐在原處,他給自己灌杯咖啡冷靜了一會兒,半晌後才揉揉臉站起身,走過來忍不住開口問:“各位,你們是故意的嗎?”


    葉霜邊給蘇箏同步翻譯,邊順口接話:“沒辦法,你的行為讓我下屬這幾天心情都很不好。我也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


    葉霜認真看塞瑞弗,語重心長道:“……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就為這個?


    塞瑞弗默默看一臉驕傲的蘇箏,再看一臉正義的葉霜:“……你們讓我對女人的心胸又刷新了認識。”


    黃掉的買賣已經是事實了,就算塞瑞弗再怎麽鬱悶,也隻能承認是自己技不如人。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在葉霜等人沒有進一步表現出敵意之前,塞瑞弗也覺得事情到此為止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如果要繼續計較下去的話,可以想象未來的日子他將會有多麽的焦頭爛額。


    喜歡刺激不等於腦子有病,塞瑞弗再怎麽喜歡玩鬧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尤其是在葉霜向他坦白了追查自己酒店住址的人是安東尼斯之後。


    “哦,安東尼斯!”征得葉霜的同意並接通視頻通話後,塞瑞弗對著平板電腦裏的金毛大腦袋扶額歎息:“原來是你!我就奇怪怎麽能有人找得到我。”


    安東尼斯戴著大耳機正在邊敲打著另外一台電腦,邊抽空視頻。聽到塞瑞弗奇怪的開場白後,金毛小夥子摘下耳機奇怪的看過來,仔細打量塞瑞弗一會兒:“嘿!你是誰?不不,我不是說我不知道你,但是我記得我們應該沒有打過交道。”


    “……堪薩斯州的萬聖舞會,被你拖進房間莫名其妙卷進一堆麻煩的魔術師?”塞瑞弗無語的給對方提供印象:“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那個倒黴蛋吧?那就是我。”


    “拖進房間?”葉霜眼睛一亮。


    霍華德興致勃勃:“哇喔,堪薩斯州的混亂……難道是三年前的那次?”


    蘇箏左右看看,大怒:“給我翻譯一下啦!有什麽好玩的事情你們都不告訴我!”


    葉霜順口幫忙翻譯了一下,同時看著屏幕那邊的安東尼斯認真的苦思了一會兒,終於無奈的做出放棄的表情:“我對男人一般都沒什麽印象,不過三年前確實在堪薩斯州發生過一些事情……呃,你到底想說什麽?”


    塞瑞弗表情糾結堪比便秘:“……在給人造成了這麽大的困擾之後,又擅自的把人忘到腦後?安東尼斯,這果然像是你做出來的事情。”


    葉霜沒空翻譯了,忙拉著霍華德分享心得:“我覺得塞瑞弗是不是對托尼有什麽想法?”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霍華德眯著眼睛拍拍自己的大肚子:“要不是你主動說出來,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們居然還認識安東尼斯。”


    安東尼斯顯然沒耐心陪一個男人聊天,見塞瑞弗似乎不想主動為自己解惑,幹脆腦袋一偏衝著屏幕角落裏的葉霜招手:“嘿!寶貝兒,法國的事情解決完了嗎?既然已經抓到這個小偷了就早點回來吧,我想你了!”


    “快了快了,我們打算明天就回去。”葉霜順口道。


    “太好了!”安東尼斯興奮搓手,頭也不回就單手在身邊的台式電腦上飛快敲打:“那我給你們訂機票!嗯,你喜歡頭等艙還是頭等艙?”


    “……商務艙。”


    開玩笑,安東尼斯訂機票從來不用錢,商務艙還好說,頭等艙莫名其妙多兩個客人說不定會惹麻煩的。


    安東尼斯扁扁嘴:“那好吧。”


    霍華德意味深長看葉霜:“看來你們的關係不錯?”


    “簡單來說的話,就是飼主與寵物的關係。”葉霜隨口忽悠。


    蘇箏抑鬱:“……又說我聽不懂的話。”


    塞瑞弗從來沒有這麽小透明過,在圈內他的存在感一向很強,fbi的關注名單就是最好的指標。


    可是就在這一天,就在他難得願意坐下來和別人好好談談的時候,不管是他之前才得罪過的小女生,還是之前才狠狠涮了他一把的另外兩人,尤其是塞瑞弗其實一直在暗中關注卻沒有人知道的安東尼斯……這些人全部在寥寥幾句話後就一起無視了他。


    是的,全部!


    生意泡湯了,樂趣沒有了,現在就連關注度都消失了。


    本來塞瑞弗見到安東尼斯的時候還隻是微微感慨,但在見到對方完全已經把自己忘到腦後,甚至都不記得曾經連累過他的事情,自己就徑自在別的國家玩得不亦樂乎的情景後,塞瑞弗心中就不可避免的升起了一種微妙的不甘心。


    “……我也想去你們的國家。”塞瑞弗突然開口。


    “嗯?”葉霜沒反應過來:“我們國家?”


    “是的!”塞瑞弗做出禮貌的姿態,語氣卻一點都不怎麽客氣:“你們攪黃了我的生意,我現在正好沒有下一步計劃……嗯,我想正好也可以和安東尼斯敘敘舊。”


    “嘿!我和男人可沒有什麽舊情!”安東尼斯不爽。


    葉霜看看塞瑞弗又看看安東尼斯,突然覺得這兩人關係似乎很微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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