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廬酒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屋子裏閃爍著燭光,此時應該是半夜時分。輕歎一聲,雲輕廬動了動胳膊,還好,隻是酒醉而已。睡過之後便不那麽難受了。


    從床上翻身下來,找到茶壺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整個人便舒服了很多。雲輕廬原有千杯不醉的本事,隻是這次跟馮紫英喝酒,是喝到了傷心處,所以才會醉,但此時已經醒來,再無什麽大礙,想著自家醫館還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定然會四處尋找,於是他想還是要回去的。


    從懷中拿出懷表看了看時間,雲輕廬無奈的笑笑:“原來這一醉竟然已經是子夜時分。怪不得屋裏連個人影也沒有,恐怕這會子都睡著了吧?”


    雲輕廬輕輕地打開房門,外邊月掛中天,銀色的月光灑向大地,院子裏的涼亭桌凳,花草等昭然可見。院門口虛掩著,看得出來,這是一家店鋪的後院。雲輕廬想起自己原是跟馮紫英在紫芝堂的門口相逢,想必這紫芝堂跟馮紫英是有關係的了。自己這會兒應該是在紫芝堂的後院。


    出了小院,雲輕廬辨別一下方向,順著狹長的甬路往外走,剛走兩步,前麵右側閃出兩個人影,急匆匆的樣子,一邊走還一邊說話,因為焦急,並沒發現身後的雲輕廬。


    “我們家三爺要的東西呢?”一個年輕的聲音,看背影應該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廝。


    “你們三爺要的東西可是不是一般的藥,這個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你叫他小心點!銀子呢?”這個聲音有點蒼老,聽上去應該在四十多歲。


    “你拿你的銀子,管那麽多做什麽?橫豎這藥又不給你吃。”小廝不屑的說道。


    “行,那你跟我走吧,白天我就弄好了,放在櫃台裏,想著你會在晚飯時來拿,不想卻到了這個時候。”


    “奶奶的,你以為小爺願意這個時候來啊,現在王府的護衛十分的森嚴,連我們後街族人的屋子都看護起來了。”


    “這很正常,你們家王爺不在家,家中沒有男主人,就那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小王妃,不看的嚴密一點兒,萬一出了事,你們王府一幹人等,上千口子人呢,恐怕都保不住腦袋吧?”


    “得了吧你,你這狗嘴裏怎麽就吐不出象牙來?快走!”小廝隻管催促老人,而他們身後的雲輕廬卻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這兩個人口中的三爺是誰雲輕廬不知道,但他們說的王府,雲輕廬已經猜到了十有八九是北靜王府。是不是水家的族人要暗害北靜王妃呢?可聽上去他們準備的藥雖然險惡,卻不會取人的性命。這個三爺到底是誰?他要的藥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雲輕廬悄悄地跟在二人的身後,待他們進了紫芝堂的前廳後,便偷偷地躲到暗影裏。


    那兩個人也十分小心,進門後又回頭仔細的看了幾遍,生怕身後有人跟著似的。


    雲輕廬不敢大意,等他們關好門,便從小門悄悄地溜到外邊的大街上,估計小門是給那個小廝留的,等他走後定會關上,卻讓雲輕廬撞了個巧。


    出了紫芝堂雲輕廬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安靜的等著那個小廝從裏麵出來,此時他唯一想知道的是,這個小廝到底是不是水溶族人的奴仆。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那小廝終於出來了。他從小門裏出來,走到大街上,四處張望了一下,大街上空曠無比,隻有清風吹拂,月色朗朗,沒有一個人影。於是他放心的離開。


    果然是北靜王府的方向。雲輕廬心中一緊,悄悄地跟上去。


    原是說好了,三日一次去北靜王府請脈,但雲輕廬這次等不了三日之後了。這件事情太緊急,所以他從宮裏出來,來不及回醫館便去了北靜王府。


    黛玉不在靜雅堂,這幾日綰蘇樓的事情到了關鍵時期,林彤等人每日都會來北靜王府議事,今天就是在商議如何盤下綰蘇樓兩邊的商鋪,讓原本的綰蘇樓麵積擴大三倍的事情。


    原本不是什麽大事,但綰蘇樓兩邊的商鋪如今生意紅火,店主沒有出讓的意思,這就有些為難。好買好賣容易,但人家不賣你又怎麽買?


    “去把這家人查一查,查的越仔細越好,大到他們家的出身,祖業,和目前的靠山,小到他們家養的貓兒狗兒,和他們家太太小姐們喜歡什麽花,都要查仔細。”黛玉在聽完幾個管事說出的不可行建議之後,長出一口氣,“不要著急,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


    “是,奴才這就去查。”林一平手上管著一家當鋪,接觸的人雜,消息靈通,這件事情他來做比較合適。


    “嗯,務必找出他們的弱點,弄清楚他們現在最需要什麽。”黛玉微笑,然後細細的品茶。


    “主子,還有一事,雖然不急,但也要提前安排,且這件事,奴才們插不上手,還要主子才能辦到。”林彤欠身說道。


    “何事?”


    “咱們新開業,自然要用新的匾額。這題寫匾額之人,一定要富貴雙全之人,並且,也可以借此機會彰顯一下舊日的綰蘇樓和新開的綰蘇樓大不相同。”


    “嗯,這倒是個事兒。”黛玉點頭,若說找富貴之人題匾,這倒不是什麽難事,憑北靜王府的名頭,朝中的宰相翰林的,都上趕著巴結呢。可是黛玉向來討厭跟那些誥命夫人們打交道,所以這件不算什麽大事的事情,到還真有點讓她為難。


    “主子,其實此事也不難辦,奴才竊以為,北靜王在朝野上下,以一手漂亮的書法著稱,若是咱們的匾額能得北靜王的題詞,定能博得眾商家的豔羨。”林青微笑道。


    “哦,是嗎?”黛玉微笑,想不到北靜王那首漂亮的字還真是有名氣的很,“如果想要他的字,到好辦了許多。”


    話雖如此,但不知水溶歸期何日,這倒是讓黛玉的心中思念加倍的增長起來。


    一時商議完畢,林彤等人告辭出府,各自去忙各自的,時間緊迫他們恨不得一天當兩天用。


    黛玉正要回水雲居,卻聽水安家的進來回道:“雲大人來了,說有要事要見王妃。”黛玉聽後,心中疑惑,昨兒剛說了三日診脈一次,怎麽今兒又來了?


    “好,我換了衣服就來。”黛玉起身,早起天涼,多穿了一層衣裳,這會兒將近中午,天氣熱起來,身上有些不舒服,原想去洗澡的,此時隻好先見見他了。


    雲輕廬臉色不好,和往日相比有些蒼白,有些憔悴。一身禦醫官袍尚未換下,看起來行色匆匆,卻不是無聊之舉。黛玉忽然覺得,自從自己進了北靜王府,雲輕廬倒是幫了自己不少的忙。


    “下官參見王妃。”雲輕廬見黛玉一身單薄春衫隨微風輕輕飄動,行動處竟有飄飄欲仙的感覺,便暗中讚歎水溶好命,竟是比皇上還幸運。


    “雲大人請起。看座!”黛玉微笑著走上正位的羅漢床,慢慢坐下,方開口問道:“不知雲大人急匆匆的趕來,所為何事?”


    雲輕廬看看左右,除了晴雯秋茉和蓮籽三個貼身丫頭外,還有兩個婆子和四個小丫頭在門口伺候,於是欲言又止。


    “青兒。”黛玉看了一眼晴雯,晴雯會意,便帶著婆子和小丫頭出去,隻留下蓮籽和秋茉二人在邊上伺候。


    “王妃,水氏族人中,住在王府後街上,有個排行老三的人,安輩分排應該是王爺的侄子,名叫水崎的人,您可知道?”


    “水崎?排行老三?”黛玉沒什麽印象,隻是輕輕搖頭。府外族中的事情,原來就不是王府管轄,水溶雖然是王爺,但不是水家的族長,所以黛玉也沒什麽心思去認識那些族中之人,況且還是男人們。


    “王妃,此人經常在府中走動,大家都叫他三爺。”秋茉對水崎算是認識,雖然不熟,但也略知一二,“聽說,水家的家廟裏和尚道士的供奉都是有他總管著,還有那位三奶奶也經常進來給太妃請安。王妃原也見過的。”


    “哦,我記得了。”黛玉點點頭,這個三奶奶能說會道,很討太妃的歡心。


    “既然這樣,那王妃近日要多加小心。”雲輕廬簡單的說了一下昨晚的事情,最後擔憂的說道:“那紫芝堂的人說的很清楚,那種藥少了不至於要人的性命,可多了就不一定了。如今王爺不在家,王妃凡事都要小心。萬萬不可大意了。”


    “嗯,據雲大人聽到的那些話,他們要對付的人肯定是我。”黛玉淡淡一笑,看來自己還真是不招人喜歡,才進門沒幾天,便引得族人都要對自己下手了。


    “所以王妃今日的飲食茶水,包括頭油脂粉等,所有吃的用的,一律不能用外邊人送進來的。小心使得萬年船,王妃若有不測,雲輕廬也無顏見王爺了。”雲輕廬起身離座,對著黛玉深深一躬。


    “雲大人說哪裏話,我黛玉如今還沒活夠呢,暫時不想死,自然要處處小心,絕不會連累大人。”黛玉輕聲一笑,把屋子裏緊張的氣氛緩解開來。


    “王妃能這樣想,是我等眾人之福。”雲輕廬也跟著微笑,又對邊上的秋茉和蓮籽說道:“府中之事,二位姑娘比雲輕廬知道的多,這些日子二位姑娘無比小心伺候王妃才是。”


    秋茉雖然有心事,但也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王妃可不能有事,王妃有事,恐怕王爺和雲輕廬都不好活。所以此事她絕不會掉以輕心。


    打一場有充分準備的仗,向來沒什麽難的。


    晚間,黛玉又和平日一樣,坐在水雲居的書案前,手執紫毫,在素色綿帛紙上,書寫自己對水溶的思念。


    溫軟春光裏,玫瑰香依舊。一縷情絲萬千愁,卻道詩韻瘦。


    紫鵑留在靜雅堂養傷,黛玉身邊便留了晴雯和秋茉二人伺候。晴雯不識字,秋茉是識字的,她跟著水溶四五年的時間,學了不少字在肚子裏頭。雖然詩文上不是很通,但黛玉的句子淺顯易懂,原就是自己寫來消遣的。秋茉看了也能讀懂幾分。


    水溶走後隔天便有書信來,而黛玉卻沒有一封書信給水溶捎去。


    不是她不想,隻是每次提筆寫自己近日的狀況和思念,寫完之後總覺得這樣的書信給他,徒增他的牽掛,且又於事無補,所以黛玉索性每次寫完之後,便都收起來,隻叫送信之人口傳幾句話而已。


    所以水溶便養成了習慣,每次往京城送書信,都要給雲輕廬一封,而雲輕廬也真的很懂事,他會把北靜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寫給水溶,所以水溶對家中之事,除了拿不準黛玉的心思之外,還可以說是了如指掌的。


    “王妃,夜深了,該睡下了。”秋茉守在黛玉身邊,原是幫她研磨的,這會兒看著她寫著寫著,又歎息起來,便用別的話岔開。服侍黛玉這些日子,她也學聰明了:黛玉傷感的時候是不能勸的,越勸她的眼淚掉得越凶,還是紫鵑的辦法好,拿別的話岔開,把她從悲傷中拉出來,也就好了。


    “嗯,這一天算是安全的了?”黛玉收了思緒,想想這一天除了忙碌之外,依然沒見到水崎任何動靜,卻還有幾分失望。


    這種守株待兔的感覺不怎麽好,看來得想辦法引蛇出洞才行。


    “瞧王妃說的這話,奴婢真真無話可說了。”秋茉無奈的笑,心想,難道您不想這麽安全的過嗎?還是真期待著有人給您下毒?


    事情放在那裏,總不去解決,也不是個事。黛玉看看窗外,皎潔的月光下,透過碧色窗紗,雲水居院子裏的花草山石隱約可見。黛玉沉思了一會兒,問邊上的秋茉:“平日裏這三奶奶除了跟太妃走的親近之外,還跟誰來往頻繁?”


    “奴婢聽說,水家從太爺那一輩起,弟兄三人。到我們王爺這一輩上,下邊的叔侄弟兄已經超過了五十人。這些人有的在朝中為官,做不了官的便去經商,再有那些沒本事的,便靠在王府或者其他做官的同族人家裏管管事,討些差事過活,基本沒有人回老家種地讀書。這三爺是靠在咱們王府過活的,三奶奶自然緊著巴結咱們太妃,除了太妃嘛,她跟老姨奶奶的關係也不錯。”


    “老姨奶奶?”黛玉皺起了眉頭,怎麽還有老姨奶奶?是老王爺的妾室嗎?自己進門這麽久了,怎麽就沒人提起過呢?


    “是,就是老王爺的姨娘,如今已經不在王府居住了,王爺的庶出兄弟泫二爺在城東置了宅子,老姨奶奶早就搬出去跟二爺去住了。平時沒事,太妃很少叫她進來,也就是逢年過節,有什麽大事的時候,他們母子才過來。王爺跟王妃成婚那日她們自然是來了的,隻是王妃那時沒見著罷了。”秋茉見黛玉驚奇,隻好細細的跟她解釋。


    “哦,”黛玉暗笑,這太妃也真是霸道了些,自己過門快三個月了,還從沒見過這位老姨奶奶的麵,老姨奶奶不見倒也罷了,難道這二爺的妻房,自己這個庶出的弟妹也不用見?好歹人家也是水家的媳婦呢。


    “王妃,睡吧?”秋茉見黛玉又沉思不語,便開口再勸。


    “嗯,就睡吧。”黛玉把手中紫毫放下,起身離了書案,進臥室去換衣服躺下。


    第二日早飯後,黛玉和往常一樣,去議事廳聽管事們回話。左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黛玉略聽了聽,便對水安說:“罷了,以後這樣的事情不用回我,你裁奪著定就好了。前兒我叫你找到賬房先生你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一個,此人原是給人家做師爺的,因嫌棄他的東翁給的月例銀子少,所以辭了出來。”


    “做過師爺?”黛玉微微點頭,做過師爺就是從官場上混過,這樣的人比較油滑,難控製,但如果用好了,以後官場上的事情便可以交給他去打理,倒也算是個不錯的人選。於是應道:“回頭你約他同林彤見見麵。”


    “是。”水安答應著,“請問王妃還有什麽吩咐?”


    “沒有了,你們忙你們的去,水安嫂子留下陪我說幾句話。”黛玉擺擺手,讓眾人散了,自己卻依然坐在那裏不動。


    留下水安家的不為別的,是黛玉想了解一下這二爺水泫的事情。


    水安在府上做總管十幾年,水安家的做總管嬤嬤也十幾年,對府上的事情說不上了如指掌,但也必然是十有八九。除非十分機密的事情水家的主子有意瞞著下人,否則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應該都在這兩口子心中裝著。


    原來水泫的生母周太姨娘原是老王爺從小服侍的丫頭,是在太妃下嫁之前便過了明路的。還有一個丫頭叫做小楚的沒過明路,但也已經收了房。太妃雖然是皇室公主出身,為人霸道些,但明麵上的事情也還說得過去,對這個周太姨娘還有小楚也沒有太過為難。


    誰知後來小楚丫頭不知何事跟周太姨娘鬧翻了,二人鬧到太妃那裏,太妃便做主,把小楚丫頭打發到莊子去了,說是讓她好好反省反省再說。因為二人到底還有個大小之分,小楚丫頭跟周太姨娘頂嘴,那就首先是個錯。太妃這樣處置原是為了平複周太姨娘心中的氣惱。誰知那小楚丫頭一走便沒了音信,後來太妃叫人去莊子上找過,說是人走丟了。因此這小楚也就沒了下文。


    後來太妃有了水溶,那份爭強好勝的心思便多了些。原本周太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妻妾二人鬥了一陣子,後來周太姨娘也懷孕生子,太妃沒有辦法,隻好忍下這口氣。不過到底還是為水泫的事情跟老王爺吵過嘴。


    因為她是皇室公主,老王爺也那她沒有辦法,很多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後來太子謀反,老王爺幫著先皇運籌帷幄,後因一時大意,被太子黨的殺手重傷,醫治無效去世以後,太妃便拿出一萬兩銀子出來給了周太姨娘,說是給二爺水泫的安家費,讓她帶著水泫另辟門戶過活,沒有大事,不許回王府。


    黛玉聽完水安家的話,忍不住冷笑,原來太妃對待妾室竟也是如此狠手。


    “那二爺如今依靠什麽過活呢?”黛玉納悶,一萬兩銀子說多不多,但如果置辦府邸家當,卻不怎麽夠,好歹水泫也是老王爺的兒子,太寒酸的門戶總說不過去。


    “要不說周太姨娘這個人很有心機呢。”水安家的也淡淡的笑了,這些老故事好久沒叨登出來了,今兒王妃問起來,倒是讓水安家的說上了癮,“周太姨娘拿了那一萬兩銀子並沒急著買房子,而是跟人合夥做起了生意。她也不做別的生意,隻把錢放到錢莊裏入股,坐等分紅。自己帶著二爺租別家的房子住著,平日裏自己做些女紅針線去賣,又逼著二爺讀書識字。後來二爺滿了十四歲,她便拿出自己積攢的錢來買了一處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又讓二爺去跟著錢莊的掌櫃的去做事,學習生意場上的事情。直到去年二爺十八歲,她才給二爺娶了媳婦,聽說就是這錢莊掌櫃的女兒。咱們這個周太姨娘啊,是做定了行商的主意了。”


    黛玉默默點頭,想水溶十幾歲便世襲了王爺爵位,而太妃又是皇室公主出身,這周太姨娘想要兒子在官場上混,那還真是不容易。索性才借著自己是北靜王的後人,跟錢莊聯手,很快便過上了好日子。


    ——看來這位太姨娘還真是不簡單。也怪不得太妃叫她沒事別回王府,就憑她的心機,若是常回王府,那王府還不更翻了天?


    “行了,這些事兒沒人說,我還真不知道。”黛玉笑笑,又淺嚐了一口茶,對水安家的說:“你去吧,有事我在叫你。”


    水安家的答應一聲轉身下去,黛玉便把茶盞放下,輕歎一聲:“今兒真是累人!”


    “王妃,咱們回房吧,雲太醫今兒一早遣了一個懂得什麽穴道按摩的丫頭來,說是每日讓她給王妃鬆一鬆筋骨,王妃的身子好的更快些。”這日蓮籽服侍在黛玉身邊,秋茉被黛玉留在房裏照看紫鵑和小丫頭們。


    “哦?有這事?”黛玉輕笑,她原來沒事的時候也看過一兩本醫術,古有針灸之法便是通過穴道來治病,不想雲輕廬也知道這個,竟然還是按摩的。


    “可不是,說的很神。王妃今兒乏了,正好試試。若是不成,咱們把人給他送回去就是了。”


    “嗯,說的是。”黛玉便扶著蓮籽的手起身,回靜雅堂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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