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家有家法


    出了詔獄大門後幾人分道揚鑣,朱明也在錦衣衛的護送下返回了定海侯府。


    第二日仍舊是睡覺睡到自然醒,起床洗漱後,朱明與陳善禮悠閑的坐在屋裏吃完了早點。


    “國主,我看這府中的氣氛有些兒怪異?”陳善禮端過熱水喝了一口說道。


    “什麽個怪法?”


    “府中明明都是些下人,一個個卻趾高氣揚,仆人見了主人並不小心翼翼,卻似要盯住主人的一言一行,這可稱的上怪異。”


    就在兩人閑談似的聊著府內的情況時,門上傳來了幾聲重重的敲擊聲,同時還有門外的護衛大聲的通報聲:“花副使求見。”


    “進來吧。”


    隨後見到花都一臉漲的通紅,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兩個眼睛瞪的猶如銅鈴一般大小。


    “啊!氣煞我氣煞我!受不了了!真要抄把板斧砍了這幫鳥人!”


    “坐下慢慢說。”朱明指了指旁邊的空位。


    花都一屁股坐在座位上,順手端起桌上的一個茶碗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說道:“今天一大早我就氣得不行,國主,我可是從沒受過這氣,要不也不來找你,一早起來那打掃屋子的粗使婦人何婆子竟敢嫌我把地板給吐髒了,我聽不懂那老婆子的絮絮叨叨,但肯定沒個好話。”


    這真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朱明聽著,眼睛看了看陳善禮。


    “那老婆子聽聞原是錦衣衛中一個百戶的家奴,這次送到侯府來謀個好差事。”


    花都喘了一口氣,又說道:“氣得我直接出了房間,這大冷天的,我卻聽到門口有賣年糕的叫喚,在自由城我也過了幾次年了,這年糕卻著實沒有吃過,便想到門口去買上一些嚐嚐味道。”


    “可是我還沒到門口,就被那派來的護衛給擋住了,口口聲聲沒有同意不得隨意出入,我不過就是到門口買上一些年糕,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還不得應允,你說可惡不可惡,把我們當成什麽了?!我非得拿刀把他們都劈了!”


    朱明說道:“其實你可以給錢那護衛讓他幫你去買的。”看著花都一臉驚愕似乎在說我怎麽沒有想到這點的天然呆表情,朱明臉上閃過一絲陰森:話又說回來,這些府中的下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幸好朱明手下還有忠誠可用的五十名弟兄,否則若是隻有陳善禮這小身板的文人和花都這樣的莽漢就完蛋了。


    除去一些在宅子中各處值守的兄弟之外,其餘的三十來人都叫李亮一一跑去通知了,每人都在身上藏了一根手臂兒粗的短棍。這一切的過程雖然有些鬼祟,但都是分開行動,而且說起來他們也都是些下人,那些夾雜在人群中的探子也並沒有太過注意。


    都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我這堂堂的定海侯爺也得好好把家裏整頓一下了,否則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安慰了一通花都,又告訴他如此這般,花都頓時眉開眼笑起來,於是朱明陳善禮相繼離開,隻剩下花都一人坐在廳中大吃大喝著。


    偏偏這個粗人不管那麽多,吃剩的殼皮茶渣隨手就往桌邊一丟了事,很快,他一個人的早飯就吃出了杯盤狼藉的效果。


    接著,花都指示一定要把何婆子叫來打掃。


    何婆子來到屋中,立馬明白了這番人是故意找自己的碴呢。何婆子對自己很有自信,雖然自己原本也不過是何百戶家中的仆婦而已,但也帶過小少爺,與何百戶關係融洽,而且何百戶說了,這次來服侍的人家雖然富貴,卻沒什麽地位,到時為自己謀個仆婦頭頭的位置,屋內隨意行走,又可出去采買,油水可是不少,也算是給自己找了個好歸宿,因而這何婆子向來不覺得宅子中這幾人有什麽高高在上的。


    這下被故意耍弄,自然是抹布一丟,叉腰直接轉身閃人了,嘴上還罵罵咧咧的。


    “站住!”一聲炸雷般的巨吼嚇得她渾身一震,“你這賤婦如此霸道,還有沒有主仆之分!來人,給我拿下。”


    花都耍了一把威風,頓時覺得心中暢快無比,隻是兩旁站立的護衛似乎充耳不聞,還是呆呆的站立著。


    那何婆子一看這形勢,心中便微微有些得意,抓老娘,這站崗的護衛小半都是錦衣衛校尉或是外圍成員,怎麽會聽你的使喚。


    不過誰都沒有指望過這些派來的護衛,李亮手下的兩名黑水明國士兵從門後竄了出來,一左一右的就反剪住了這何婆子的雙手。


    朱明適時出現了:“到院中集合府中所有人等。”


    稀稀拉拉的,半天功夫終於集合了一多半人,其他還有小半人連個鬼影也看不到。朱明也不以為意,吩咐自己麾下的士兵分別站住四角,把住院子進出口,把後麵到的人都隔在了院外。


    “這何婆子身為下人,敢於犯上,不知道還認不認這府中是誰做主了?”陳善禮高聲的說道,“侯爺命令執行家法,以後但有不尊犯上者,仗二十。”


    兩個黑水明國的士兵取來長棍,把這婦人按倒在地就打,雖然沒有用盡全力,但也是杖杖到肉,打得啪啪悶響,讓人聽了心中也覺得吃痛。


    原本這婦人還胡天海地的亂罵一通,慢慢的就變成了痛苦的呻吟和大聲的求饒,打完的時候連哼哼也哼不出來了,短短的半柱香功夫,讓她知道了花兒為什麽這樣紅的道理。


    底下的下人和護衛們與這何婆子並無過深的交情,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看著,隻是心中覺得這侯爺也有點太小題大做了而已,殊不知他們自己這幾日所作所為要在其他貴人府上,打死了喂狗都是輕的。


    就在這一段時間,門口已經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名下人,這會是朱明出馬了,他高聲說道:“侯府初立,萬事沒有規矩不行,本來今天是集合大家要宣布一下規矩的,可是大家看看,這已經過了通傳時間多久了,還有多少人沒到,他們不在府中嗎?連我這侯爺都不得隨意外出,他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跑到哪兒去瀟灑快活了?”


    說完朱明指著院門,又說道:“門外幾人進來說說自己剛才何在?”


    門外那幾人硬著頭皮走了進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朱明看了下這幾人都是仆人,並無護衛夾雜其中,便說道:“仍是一人拜令二十棍吧。”


    這下就是十來個人一齊動手開打了,總而言之是又快又好的完成打屁股工作,不要欺我無人,我不用護衛一樣有自己的武裝力量。


    “張斌,你的護衛似乎還差了許多人啊。”朱明直接問向了隊伍前列的護衛隊長百戶張斌。


    “這…這…”張斌額頭上立馬冒出了密密的毛汗,誰都知道這是朱明來立威的了,無奈這護衛隊中人員構成之雜,也不是自己這個羽林左衛百戶能管的了的。


    “他們會呆在哪兒,帶路我們去看看吧。”


    於是在張斌的帶領下,朱明帥著手下三十兒郎,來到了護衛值房之外。


    值房中燒著炭火,暖和的很,還有十來名護衛在這值房中,雖然沒有賭博這樣過分的舉動,但都在自得其樂,瀟灑的很,怎麽都比站到外麵天寒地凍中去吹風好受啊。


    “砰。”的一聲巨響,值房的門被踢開了,一陣冷風灌了進來,被這大聲嚇了一跳的護衛們正想開口大罵,一看連正牌侯爺都來了,也就悻悻的把罵聲收了回去,但是臉上不爽的表情深深的出賣了他們說明他們自己現在是如何的不高興。


    接下來他們就將更不高興了,還沒等他們繼續反應,朱明就一串連珠炮般說出他他們的罪狀,簡而言之就是不分尊卑,作風懶散,最最要命的是抗命,最後處理決定,一律重打四十棍,逐出定海侯府。


    這下就捅馬蜂窩了,逐出侯府,不管有組織沒組織的,逐出了侯府沒組織的不就沒了飯碗?有組織的更慘,組織的任務沒完成,搞不好還要累及家小。這就是不給人留條後路了,一大群漢子氣勢洶洶的圍了上來,看他們那樣子似乎想來一場兵諫?


    不過他們橫,有比他們更橫的,朱明一個手勢,那三十名原本黑水明**中的精銳掏出了各自藏的好好的木棍,低喊一聲衝上去就打,要知道對麵這些護衛都還帶著刀,為了避免狗急跳牆的事情發生,一定要先發製人。


    用木棍不會弄出人命,算是很溫和合理的處理方式,以多打少,以有備攻無備,以精銳擊紀律鬆散之徒。


    毫無懸念,十來名來定海侯府混吃順便監視的兵痞很快被打了個半死,在朱明的指令下直接扒了身上的侯府護衛服扔到了大街上。


    看著幾十名氣勢洶洶的膚色微黑的南洋漢人,手中還持著滴血的木棍,其餘的仆人護衛都站在寒風中大氣也不敢喘,他們中間或許有通天手段的,興許小報告能直接打到皇帝那兒,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其實今天我要宣布的家法內容就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剛才該處罰的已經處罰了,而各位能在這麽冷的天及時的集合到這兒,又站了這麽久,我也不是嚴苛之人,來人,大家都有賞。”


    該團結的一定要團結,朱明要在他們心中樹立起牢牢的觀念,順我者昌,有肉吃,逆我者亡,挨板子。


    早就準備好的另外幾人端出了賞賜,銀錠十兩一個,每人兩個,護衛和下人的頭頭加倍。也不過才花出不到兩千兩的銀子,對於朱明的家底來說隻能算是九牛一毛,但對於其中一些人尤其是清清白白真是來侯府幹活的人來說,這可算是很重的賞賜了,當下眾人紛紛叩謝侯爺賞賜,皆大歡喜。


    接下來的一天,府中的風向瞬間轉了,四處都是恭恭敬敬的身影在各處穿梭著,朱明知道,不管在哪,胡蘿卜加大棒都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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