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多穿著一套皮衣,帶著皮帽,穿著皮靴,踩著院子裏殘留的積雪,咯吱咯吱地走進屋裏,四處打量一番,笑著說:“老嫂子,老周哥在家嗎?”


    徐三多長相粗獷,身子粗壯,在附近百兒八十裏,都非常有名氣。洛紅梅自然知道他的大名,也知道他和方德惠關係不錯。見徐三多來了,她心中有些害怕,強作鎮定地說:“俺家當家的不在,他大兄弟,快進屋坐。”


    “嗬嗬,這是老周哥的兒子吧,好小夥子!難怪能一個人把方德惠哥幾個都給削了,有出息!”


    徐三多拍拍周進的肩膀,笑嗬嗬地進了屋,坐在炕沿上。


    “他大兄弟,來,吃水果。”


    洛紅梅忙裏忙外的,弄了一大堆好吃的,來招待徐三多。看得周進都有些看不過去了,他媽可從來沒這麽待見過他,像對上帝似的。


    “嗬嗬,老嫂子,不用客氣。”徐三多笑著說,“老周哥不在,找你也行。你家一向是你說了算,嗬嗬,別不承認,老周哥可是有名的懼內啊!”


    洛紅梅笑了笑,明知故問:“他大兄弟,你有啥事啊?”


    “沒啥大事。”徐三多摘下帽子和皮手套,拿起一個蘋果,哢嚓一聲掰開了,放到嘴裏嚼起來,麵無表情地說,“我今兒來,是為了方德惠和你家的事情的。”


    洛紅梅身子抖了一下,聲音都有些發顫:“方德惠?”


    “不錯。老嫂子,那個犢子做得確實有些過了,可他是我的兄弟,來求上我了,我也不好不幫忙啊!怎麽樣,給我點麵子,這事情就這樣了了!”徐三多的聲音中充斥著霸道和蠻橫的意思,根本就不允許你拒絕。


    周進地臉色有些變了。因為方德惠地事兒。他家在村裏地威信平平提高了一層。一些原本對周家不忿地人。現在看見周超美。那都是笑臉相向。可徐三多平白插進來。逼著周進家裏服軟。這話一旦傳了出去。隻怕原來地麵子都沒了不說。周進家也會成為別人嘲笑和鄙視地對象。


    “這個…..”洛紅梅有些為難了。這事兒地理全在她家。按說不該就這麽算了。可這個徐三多可不是個善茬。別看他平時見了人都是笑嘻嘻地。也很少欺負人。可那是在沒得罪他地情況下才那樣地。誰要是招惹了他。他可從來不慣人毛病。


    徐三多也不著急。又拿起一個蘋果。哢嚓哢嚓地啃著。他有十足地把握。能讓老周家把事情給認了。不憑別地。就憑他徐三多這些年在附近建立地威信。平時他打架。根本就不用動手。遠近地小混子。聽說徐三多地名字。當時就老實了。一個老周家。他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這次過來。還是順路。當捎辦這件事情地。


    “你遇到這事了。該咋辦?”


    “什麽?”周進突然開口。問得徐三多有些疑惑。“我遇到這事了?誰他媽地敢欺負我?誰敢到我家來砸玻璃?”


    “你這麽想就對了。”周進冷冷地說。“誰他媽地敢欺負我爹我媽。老子就整死他!”


    “小子,有種!算是個爺們!”徐三多拍拍巴掌,讚賞周進的勇氣,突然冷冷地說,“想得挺好的,你有這能耐嗎?”


    “試試看。”周進不卑不亢地說,“等派出所處理結果出來,大家再看。處理不好了,我自己處理他。”


    “小進,你幹啥?”洛紅梅感到一陣陣地害怕,使勁地拽兒子,卻發現,兒子根本不像平時和她嬉鬧時那樣,隨便她打她掐,輕輕一伸胳膊,她就靠不上去了。


    “這麽說,你是不給我麵子了?”徐三多的臉色有些發冷,冷笑著說,“你….”


    “你給我麵子了?”周進也冷笑著說,“給了你麵子,我的麵子上哪裏找去?”


    “你***是幹什麽的?也配老子給你麵子?”徐三多火了,破口大罵,“小逼崽子,也不去打聽打聽,你幹什麽的,敢和老子平起平坐?”


    “老逼崽子,你幹什麽的?跑老子家裏裝逼,老子和方德惠的事情,關你鳥事?”事關自己的家人,周進也憤怒了,忘記了害怕,大聲吼起來,“方德惠是你爹啊!他自己不來,要你來裝逼!”


    “小逼崽子,欠揍!”見周進竟然敢罵自己,徐三多當時就火了,揮起拳頭,就向他臉上打去,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


    周進稍微一撤身,一把抓住徐三多的拳頭,用力一拽,趁著徐三多往後使勁的時候,一個上步,右腿插到他的身後,肩膀一發力,徐三多撲通一聲飛了出去,滾到周進家的炕上去了。


    “哇呀呀!”


    被一個小年輕給打了,徐三多氣瘋了,紅著眼,一個高蹦起來,跳下炕,衝著周進就來了。周進也不慌張,把媽媽往邊上一推,等徐三多的拳頭來了,身子一閃,輕輕一推一送,腳下一使勁,徐三多就飛到外屋去了,來了個狗吃屎。


    “**的!”徐三多已經失去了理智,抓著鍋邊的菜刀,“我砍死你!”菜刀就向周進腦袋砍去。周進一個上步,抓住徐三多的手腕子,一個下蹲,把他給扛了起來,原地幾個轉身,轉的徐三多暈頭轉向,快走兩步,一腳踹開大門,一抬肩,“去你媽的!”徐三多就騰雲駕霧一般飛了出去,咕咚一聲摔在地上。


    大冬天的,地本來就凍得邦邦硬,加上周進家的地基抬得能有一米多高,徐三多被周進一扔,等於從房頂摔到地上。這一下,摔得結結實實的,徐三多半邊肩膀當時就麻了,在地上爬了半天,也沒爬起來。


    “啊!殺人啦!”


    東院的小花椒,自從看見徐三多進了周進家,就趴在兩家公用的院牆上,不顧大冬天的寒冷,伸長了耳朵,想聽點什麽。等見到這等令人激動的場景,她反而嚇破了膽子,尖叫起來。


    徐三多好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晃動晃動自己那麻木的肩膀,驚疑不定地看著周進,再也不敢和他動手了。他終於明白方德惠幾個人為什麽打不過周進了:不是方德惠太無能,是這小子練過。


    在東山鄉混了這麽多年,徐三多不是沒遇見過練家子。那些人都是花架子,一點也不實用,也不厲害,大部分人都打不過徐三多。但是,吃過虧的徐三多知道,同樣的兩個人,若是一個人練過,另一個人隻有一身蠻力,他絕對是打不過練過的人的。而眼前的這個周進,不但是練過,力氣也比他大,他就更不是人家的對手了。


    “小逼崽子,你練過又能怎麽樣?老子領幾十個人來,一人一棍子,砸死你”發現自己丟人的場景被人知道了,徐三多臉有些下不來,踉踉蹌蹌地向大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發狠,“你等著,明兒九點,老子帶人來弄死你,就九點,早一分鍾還是晚一分鍾,老子就跟你姓!你好好洗洗,在家裏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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