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彬家這房子是貼著山坳壁而建,依這方向判斷,他現在進去的是個山洞,洞內經過一道門後又有一道,及至第四道門,張自強的靈識便穿不透了。-李炎彬是在幹什麽?有了這樣一個外人非請勿入的山坳,他們一家為什麽還大費周折挖山洞?周倩剛剛說話時有些不自然,莫非是李炎彬瘋了,周倩要報複回來才將他關進山洞?


    張自強雖不想過問別家私事,但如碰欺淩弱小之事,少不得要出手管管,李炎彬家的這個山洞很可疑,他猶豫片刻,決定還是點破問問,先試探下周倩。不過他也不是冒失之人,阿蜜莉亞跟他同來,且隻有築基修為,還有個丁和美則完全沒修為,他倒是不怕,但沒必要冒險時何必冒險?他揮手淡淡地吩咐:“阿蜜莉亞,讓丁和美送你回去,我還想在這坐坐!”


    阿蜜莉亞見他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心中頗有疑問,但對他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連句緣由都不問,聽到吩咐便立即與丁和美回憩園。周倩目露詫異,臉先是發白,過不多會兒臉色很無奈地轉紅,見張自強遲遲不說話,她雙腿緊緊閉攏斜曲而坐,很淑女的坐姿!


    “張……張先生,感謝您與丁總對我的關心,要不請丁總一道來,我下廚炒幾個小菜?”


    張自強見她這模樣,心知她是誤會了,又聽丁和美駕著電動車出了院門,淡淡笑道:“你別怕,剛才發現了一點有趣的事,你們臥室的櫃後那個山洞是怎麽回事?”


    周倩臉“唰”的一下白了,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回話,張自強也不催,隻注視著她的反應,良久之後,她臉略帶一絲潮紅道:“請您跟我來……”


    張自強心中狐疑,卻沒看出有什麽不對,他藝高人膽大,在華夏也不怕有什麽陷阱,哪怕是軍事重地他也能來去自如,當下起身隨周倩進了臥室。周倩熟練地打開門禁,刷身份證驗指紋,一道接著一道,竟然一路打開了七道不鏽鋼門,他靈識始終關注著門內所能探測的區域,周倩卻全不設防,事實當打開第四道門後,他就探到李炎彬在內部睡覺。


    這是一個約摸三十平米的地下室,布置得與外間普通臥室並無多大區別,有近四米高,四麵都用混凝土澆鑄過,混凝土表麵又有一層鋁合金板,再外層是一層厚海綿軟墊,蒙得象布藝沙發一樣,地麵也鋪有厚地毯,軟軟的踩著倒是舒服。


    進門左邊是一張大床,隻是右邊卻擺著一張斜靠式大躺椅,躺椅的頭部兩側、腰部及腿部都有軟布活扣,背後掛著一條條長短不一的布鞭,布鞭大多帶血,躺椅側麵還擺有一張小梳妝台,台豎著一麵大鏡。


    周倩隻對李炎彬打個招呼,他就嘟嚕著起身出去,一道道不鏽鋼門又自動關,此時周倩才說:“這裏原來是獸洞,是炎彬改建的,他剛來盤古星沒多久,說是怕再被人抓住送回鴻鈞星,每天晚在這裏麵才能睡得安心,好象關那一道道門後,便無人能再找到他一樣。事實每天都會有女仆來打掃,我還安裝有通風設施,實則與外間的屋子沒兩樣。”


    張自強愕然問:“李炎彬剛回來時還沒瘋,為什麽要建這樣的山洞?那大椅與帶血的長布鞭又是怎麽回事?”


    周倩黯然點頭說:“建這個山洞時他還沒瘋,也不知他害怕什麽,那大椅是剛剛搬來這裏時他買來改的,布鞭是他親手編織。剛才我有話沒說,來盤古星後他便不許炎雄再入臥室,說鴻鈞星情況特殊,在這裏如果還繼續保持關係,恐為外人嘲笑;又說炎雄是李家唯一能指望的男人,希望他能正經找個女朋結婚生子,炎雄聽了這話後便再沒來找過我。”


    “他又說我曾背叛過他,他與炎雄還在服刑,沒有辦法當企業法人,而盤古星的一切都是你看在跟他往日的情份才送給他的,他不放心再將這裏交給我,說我會拿著他賺來的錢再去養漢子。可現實的情況決定隻能是我來做企業法人,他要證明我是可信的,就要求我全聽他的話,等他或炎雄刑滿後能當法人時才原諒我。”


    “他每晚會打我兩三小時,隻是在打我之前會讓我吃下一些藥,然後……他全錄在丁總送給我的光腦裏,您一看便知。炎雄後來知道了,又跟他打了一架,也就在這幾天,我接到了集團的調令,當時他與炎雄在指揮工人種竹,我駕車跑了出去。”


    “後來他瘋了,可這習慣沒變,炎雄也瘋了,卻不再理人,也不進我們的房間。也不知他為什麽突然變得比炎雄還害怕,每晚都要睡在這裏,我怕他犯病失控,才讓女仆蒙一層軟海綿。每次我從嫦娥星回來時,他仍舊打我,仍舊……是我害得他們兄弟變成這樣,讓他打打心裏也好受些,隻當是贖罪!”


    張自強失語,讓周倩開啟光腦,這光腦中所存的東西,華夏沒人能做得了假,他隻一查便怒火中燒!李炎彬確如他自己所說的不行了,他不放心周倩,想徹底控製住她,鞭打隻是懲罰,那些催人**的藥與各類**工具才是手段!而周倩心懷內疚,他講什麽便是什麽,隻是沒想到國民分等級使得他真瘋了,周倩才沒變成人型寵物,這還真是老天開眼。


    李炎彬瘋了後,這種行為形成習慣,甚至沒了正常人的顧慮,周倩卻見他們兩兄弟相繼發瘋,內疚之意更甚,受良心譴責甘願被他折磨以贖罪。


    識丹中的楚藝更是憤慨,隻是她的記憶體眾多,什麽人都見過,保持著相對冷靜。她很奇怪李炎彬在沒瘋之前,為什麽要躲進這山洞才能安心呢?她想起這一家子的種種事情,突然靈機一動,調動張自強的終端連網絡一查,果然被她猜中!


    她立即傳意道:“喂,周倩以前包養的那對孿生兄弟家中漏電起火,房子全毀,全家八口人無一幸免,時間就在李炎彬來盤古星後的一個多月!”


    狠啊!張自強看過網絡“舊聞”便震驚了,想當初在鴻鈞星時,周倩是自行申請移民,能弄來的資源遠比他多,那種環境下李炎彬再有雄心壯誌也不會有所作為,不得不依賴周倩,故而心中雖有恨也隻能壓製住。不過就在那種時候,他也能說出“隻要誰能把我弄出這個地方,讓我將周倩送給他都樂意”這等話,提起那對孿生兄弟必以“狗.娘養的”稱之。後來勸他別讓仇恨蒙住了眼睛,他態度馬改變,象是徹底原諒了周倩,實是順著自己的心思罷了。


    可一到盤古星便有兩個大問題,一是周倩是他兄弟倆的看護人,他的命運不再掌握在監獄領導手中,而是要受到周倩的製約;二是認為土地是送給他的,隻是礙於還在服刑才不得不掛在周倩名下。為解決這兩個問題,他利用周倩的愧疚,施行毒辣手段,欲將周倩調治成他的人型寵物,又怕周倩舊情複燃,索性買凶殺人,一為報複二為斷絕後路!


    張自強早知李炎彬是個陰人,可沒想到他陰狠到這種地步!他歎道:“唉,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周倩,查查你剛回來時的開支情況,以前那對孿生兄弟在你回盤古星後不久就身亡,全家八口無一幸免!”


    周倩聞言大吃一驚,抖抖索索地操作光腦聯銀行帳戶,幾經清查再對照那段時間的采購設備清單,隻略略核算下價格,又在網搜出漏電發生火災的新聞,麵色立時變得全無血色,慘然泣訴道:“難怪他會害怕被抓回鴻鈞星,他為什麽要這樣?我都再沒跟人家聯係過,他為什麽要下這個狠手!我……我真是個禍害,害人害己啊……”


    望著撲倒在床痛哭的周倩,張自強久久無言,約摸過了半小時他才問:“以後你有什麽打算?”


    周倩哭得很無助,抽泣著答道:“我……我不知道,我父母都是文人,知道我的事後他們深以為恥,跟我斷絕關係。現在我在集團班,事業也能稱得成功,今年國慶時想回家看看,他們仍不許我進門,言語之間對我很陌生,既沒跟我多說話,也沒訓我罵我,揮揮手就象趕蒼蠅一樣將我趕走!炎彬他……他也變得這般狠毒,一步踏錯步步皆錯,我無路可走!”


    張自強又默然,這女人遭受連番打擊,此事過後必心如死灰,想想她的遭遇,可歎呐,女人真不可以走錯一步!楚藝也求道:“喂,可憐哦,你幫幫她嘛,又不難。”他隻是不理,權勢錢財等身外之物可幫,心死了怎麽幫?


    過得許久,周倩也哭夠了,起身說:“多謝張先生的提醒,我……我不留你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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