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首小憩片刻竟然做起惡夢,張自強愕然心驚問道:“趙老,你怎麽突出此言?”對於這些社會現象,他的思想也有些混亂,楚藝不愧是個得力助手,翻幾個滾就搜出一大把資料,有華夏的現狀也有阿裏卡的一些社會學家的知識,她將之歸類後給張自強傳過去。&&


    結合這些資料,張自強也想透了,人類科技發展是漸近式的,跳躍發展就要付出代價,阿裏卡民眾在普遍使用五級優化液後也麵臨著這樣的情況,但好歹有個大緩衝,影響不如華夏這麽大。文明發展的時間越長,知識量就越大,新的生命體需要學習的知識也越多,學生時代的時間就會延長,而人類的壽命受限於科技的漸進,也隻是逐漸延長,社會能適應調整。


    但華夏突然得到優化液,壽命激增,但文明的積累卻不足,甚至因為勞動力短缺還加快了學習過程,將來還有記憶頭盔的使用,會使得學習時間變得更短!而社會製度建設卻沒跟這種步伐,這就亂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會越來越亂,矛盾會越來越突出。阿裏卡有專家得出結論,要進行這種從整個社會製度到個體思想行為的改革,起碼要經過兩代人的努力!


    張自強彷徨了,他能怎麽做?難道不給華夏提供優化液?看著一個個人在幾十年間便老去死去?還是將整個華夏人集體帶入甲裏帝國?不說文明之間的差距與道德標準差異很難讓兩類人融合,就是聖洛馬倫的聖域在到處尋到地球人,他也不敢這麽做!他隻有衷心祝願華夏民族能一步步走好走穩,隻能寄希望華夏能層出不窮地湧現出趙元首這樣的精英。


    “小張,你剛才跟李靜的談話尤在耳邊回響,民主與集中是一組對立而統一的矛盾,不單是阿裏卡有這層擔憂,華夏也有!象國那種民主實不可取,而華夏在黨內雖有民主,但開放度還不夠。剛才半睡半醒之間,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華夏有不同的國情,華夏人民也容不得再出一個帝王!我準備幹完這一屆便退下……”


    此事張自強卻不好插嘴,從他內心來講,因為跟趙元首接觸得多,對他的心胸與大誌頗為了解,他是希望趙元首一直幹下去的,如果他立挺,趙元首也能一直坐穩位置。但他能保證趙元首的繼任者也是這樣嗎?會不會出現家天下?


    “李靜現在能管好一個城,等她能管好一個星係時,這表示她的做法是經得起考驗的。以她的辦法,為政者能力不重要,首重一顆公心,其次才是會識人用人,配以良好的監督措施,可保國家發展方向不出大的問題,我也該放下啦。”


    “但隻有我一人這麽想卻沒用,這要形成一種製度!別看我坐在這個位置,隻要我正式提出這個想法,立即會被下麵人架空!這是整個官僚體係的集體利益啊,壽命延長了,我們人生還長,在官場拚博了幾十年,現在退下去,以後的日子能幹什麽?華夏是個人情社會,某些人退下去後就能保證不戀權幹政了嗎?再說每年退下一批,卻全由國家財政養起來,日子久了,這將是一個極大的窟窿啊。”


    張自強又默然,他也常講“法律不外乎人情”,麵說法是“法律要人性化”,無論製度也好法律也罷,在華夏這個人情味很濃的社會中極為無力。但能丟掉人情嗎?他不知道別人的想法,他自己做不到忘情,當年看到李炎彬的事後不也出手相助了嗎?


    趙元首今天有點難以自抑,繼續慷慨激昂地說:“這個問題我想了很長時間,以前也借著各種各樣的機會做了些輔墊,直到今天聽了你對李靜的要求,我才下定決心,不管此事多難我都要做下去,華夏不能再出現家天下!額……阿裏卡不一樣。”


    張自強笑道:“沒關係,我能理解,國情不同嘛,在我的帝國就不能推行民主,我也曾想過要民主,但各階層修為不同,壽元也有長短,強行推行民主,我實力再強也坐不穩位置!嗯,所以我隻能強調,不管階級不論能力,我的子民在人格要**!”


    趙元首很開心,張自強能說出這話,證明將他當成朋,他眼冒精光鬥誌昂揚地說:“無論是道德素質有多高,無論是對自己要求有多嚴,隻要是人,身處高位久了,又沒好的監督製約手段,難免會被權勢迷失自我,自覺高人一等,操縱他人於股掌之間。這在你們那樣的社會無礙,人民群眾本就認為你們要高人一等,隻要位者能力強,都會維護人民的利益。”


    “華夏封建社會時期,隻要不是昏君,哪個當皇帝的不希望國泰民安?天下是他的嘛,能處理好地主階級與農民的利益平衡就是明君。可現在不同,民權意識增強,人民要當家作主,這也是我黨的理念,天下的權屬變了,天下是人民的,已容不得再出現一個皇帝!但我們的一些官員,做官久了就將自己當成皇帝,我想趁著我還清醒,盡最大努力糾正這個問題!”


    “麻煩的是每屆官員任期時間如何定?以前我為了暫時緩和矛盾,隻有延長官員任期,官員任期到了且做出了成績怎麽辦?肯定得提拔,但越到高層職位越少,到時大家都要瞄著我的位置了!如不提拔便得調任,調來調去還是原來的人,有功不賞下麵的人幹事沒勁,說信念、說理想那是精神層麵,要想下麵賣力幹事業,還得來點實在的!”


    “歸根結底隻一條,要讓官員們任期到後便退下來,並從輿論監督到製度多方保障,使退下來的官員們沒法再幹政,還不能由財政出錢養著。反腐是個好東西啊,結合國情,我以高薪養廉為借口,讓各省將土地轉讓金調拔出一部分,少量的當獎金下發,還有大部分我借個名目留作他們將來的離任金,想來有了這筆資金,各級官員離任後也能做點小生意。”


    張自強恍然大悟,聽到楊磊三人說起時他還有些疑惑,原來出處在這裏啊。隻聽趙元首又說:“以前常有官員家屬子女經不起誘惑,進而使得某些同誌也被托下水,每每一提起來還總是說工作太忙,沒時間教育兒女。今年我為每名副部級以的幹部家中配有一兩名內勤,專幫他們帶兒子、孫子!這些內勤還有個工作――思想道德教育課!”


    “有人在私下議論,說我在學明朝,搞新時代的錦衣衛、搞特務政治。這不是扯淡嘛,我是真希望這些官員的兒女們能爭氣,等他們離任時也心安。那些內勤隻不過是些思想素質過硬的女同誌,她們也沒學過搜集情報,隻課與帶小孩,家裏沒適齡小孩的也沒派嘛,這是有些人心虛,才會生出提防之心!我也借著反腐倡廉要從各方麵努力的名頭壓下去了。”


    張自強極想笑,知道這不是個笑的場合,趙元首這樣的辦法都能想得出,確實算得殫精竭慮了,想想剛偷聽到李靜家裏也有兩個內勤在帶小孩,想來也是這個政策的受益者了。哈哈,那些官員們家裏突然多出個給孩子念緊箍咒的人,還不是那種可以辭退的保姆,而是有著職務的國家工作人員,想來真心希望兒孫爭氣的人,大多不會拒絕,心裏有鬼者另論。


    “唉……任重而道遠呐,剛才我就夢到一邊在被人民罵,一邊被下麵的人追趕,我有心做好事卻兩麵不討好,生生被驚醒了!不過這也讓我堅定了決心,我的任期還有幾年,定要在卸任前將此事辦好!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這些話跟別人不能說,讓你聽我嘮叨了。”


    望著美美地喝著飲料的趙元首,張自強十分欽佩,他本是頂峰之人,卻在謀劃丟掉權位,不容易啊!突然,張自強靈機一動,試探著問:“趙老,能請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趙元首稍楞,回頭四下張望,見夫人郝潔不在略有些尷尬,心想莫不是郝潔與魏慶刺探仙宮號引起了他的反感?仙宮號畢竟是五級文明的產物,比阿裏卡的戰艦強得太多,能有這些的機會近距離見識一番,要是錯過了會遭天打雷劈滴,臉皮該厚時還得厚!於是麵不改色極有風度地說:“有什麽不能問的,事無不能言嘛,象我們這樣的人哪還有什麽私人問題?”


    張自強八卦地問:“請問你自小到大,有沒有做過違背自己良心的事?”


    “咳咳……”趙元首被嗆叉了氣,指著張自強哭笑不得,見他問得正經才嘖嘖嘴道:“還真是做過那麽幾件,我是個草根出身,正宗的農家子弟,在官場摸爬打滾一路往爬,有挑戰、有機遇,有時候難免為了政治利益而違背自己的良心。都說爬得更高是為更好地為人民服務嘛,於是違背良心的事別人知道了也能理解成政治成熟,坐這個位置,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深意、有道理,是指示、是精神,偉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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