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吳拱之所以“大器晚成”,而嶽雲卻少年得誌,很大程度上與吳?、嶽飛二人對兒子的不同態度有關。嶽飛對於嶽雲是重其權柄、輕其官爵,嶽雲十三歲從軍,就已經作為先鋒官使用,雖然較為危險,但立功機會也多,而當他十六歲以後,雖然官爵卑微,卻已經是事實上統率嶽家軍一部精銳的大將了,而嶽家軍又屢戰屢勝,作為嶽家軍實權將領的嶽雲自然也就威名遠揚了。相對來說,吳?一開始則是讓兒子當自己的親兵,這固然可以讓其能夠從平時的言傳身教中學到一些本事,相對來說也較為安全,卻令其立功的機會大大減少。而吳家當時又有個不成文的家規(雖然是筆者杜撰,但從曆史上吳家出仕的情況來看,的確很有這個可能。),那就是當家中有多人從軍時,會將大家的軍功集中到其中一人的頭上,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增加吳家的權勢。所以吳?春風得意的時候,他的弟弟吳?卻長期懷才不遇,隻能當個帶兵千餘的中低級軍官,而等到吳?成為南宋大將之後,他的侄子吳拱也一樣長期在軍隊基層工作,直到趙?建立神州九衛後,順便將吳家人分開,情況才開始改變(因為不再是吳家的人上報軍功了)。


    正因為這樣,吳拱其實並非是才能與功績遠遜(差距還是有一點的,隻是沒有外人看上去那麽大。)於嶽雲,而主要因為際遇與家中的安排,才長期隱沒,自然一直以來心中不服。為此吳拱一直憋著勁想要立下驚世之功,證明自己的軍事才能不在嶽雲之下,誰知眼看大功就要到手,卻被嶽雲插一杠子搶去不少,他的心裏自然很不舒服。要不是吳家家教嚴謹,吳拱隻怕當場就要發作,而即使如此,吳拱的臉色也不好看,甚至沒有上前拜見(特戰大隊的大隊長官階高於各師師長,理論上與衛帥平級,不過因為沒有直接入閣拜相的資格,所以還是要稍差一些。)。


    與堂兄不同,年輕的吳挺見到嶽雲後卻異常興奮,因為他的成長軌跡與吳拱大不相同(因為吳家現在的地位已經極其顯赫,已經沒必要再將軍功集中到一人身上,反而是分攤開來更好一些,以他們現在的權勢地位,盡量消除君主的猜忌才是第一位的。),倒是與年少得誌的嶽雲有些相近,因此威名赫赫的嶽雲很自然地就成為了他心目中最大的偶像,當然吳嶽兩家一向交好,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不過,吳?與嶽飛成為朋友的時候,吳拱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像吳挺那樣與嶽雲的幾個孩子有著青梅竹馬的“交情”。


    對於這兄弟二人的不同反應,嶽雲都看在眼裏,但被趙?晾了數年之後,現在的他心性已經沉穩了許多,心胸也更為豁達,因此並沒有怎麽計較吳拱的些微不敬,而很快與其討論起下一步的行動。按理說,遼軍遭受重創,宋軍則士氣高漲,正是趁勝追擊的大好時機,但是河東地勢崎嶇險要,不利於騎兵大範圍機動,而且趙?留下的這支奇兵雖然實力不俗,但卻幾乎全是騎兵,攻城能力有限(騎炮師雖然有不少火炮,但口徑太小,即使裝上實心彈,也隻能有效摧毀木質的寨柵,對於磚石結構的堅固城牆基本上沒有多大破壞力。)。


    嶽雲用兵一向喜歡冒險,他認為遼軍新敗、士氣頹喪,這是難得的機會,決不可以放過,而且他已經讓人向後麵的特戰大隊步兵報信,以他們強行軍的能力,最多隻要三天(連嶽雲派人送信的時間也考慮在內)就能進入河東,騎兵的確是不適合攻城,但那些特戰步兵卻都是攻城專家。吳拱雖然與嶽雲關係不睦,但是他甚至比嶽雲還要想擴大戰果,自然也不會提出異議,於是這件事就定了下來。


    雖然不擅指揮大兵團作戰的缺陷現在依然沒有得到徹底的改善,但如今已經三十五歲的嶽雲在其他各方麵都已經是爐火純青,他敏銳地意識到即將發動的河東戰役其勝負的關鍵在於速度,因此他沒有花費時間將河北宋軍匯集起來,也沒有等待後續的援軍(目前距離較近而且有足夠機動兵力可以出擊的隻有趙密的豫州衛,而陝西等地的宋軍則由於被趙?親率的北伐軍抽走很多,機動兵力已經嚴重不足,而預備役轉為現役需要時間,嶽雲也沒那個權限,至於長江以南的軍隊,那就更指望不上了。),而是要求河北宋軍各騎兵師對遼國河東地區的各州縣自由攻擊,並在打通道路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太原會合。


    嶽雲此舉存在著巨大的風險,遼軍主力雖然受到重創,但二三十萬軍隊還是湊得出來的,而且不乏騎兵,宋軍以師為單位分散出擊,很容易讓遼軍逮到各個擊破的機會,甚至有可能導致整師遭到圍殲。但是嶽雲卻認為這個險值得冒,何況大家都是機動力強悍的騎兵,又有熱氣球和望遠鏡這樣的偵查利器,遼軍縱然是內線作戰,想將宋軍包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說河東對於宋軍來說也並不陌生,到底是誰的內線還說不準呢?而且以這個年代的通訊條件,和遼國陳舊的軍事體製,想在短時間內作出反應、並調集大軍圍剿,幾乎是不可能的。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由於前線大敗使得河東各州縣的軍民人心惶惶,而且河東又是大宋舊地,嶽雲等人沒費多大力氣就收複了大片領土,並於河北大捷之後的一個月內進逼河東首府、遼國行在太原城,而且他們還驚喜地發現,他們居然還算是較晚抵達的,大軍雲集太原城外,卻沒有遭到城內遼軍的攻擊,很顯然遼國的朝廷到現在都還沒做好反擊的準備


    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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