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梁秋秋驀地怔住。


    每一個陰陽師在最開始接觸的,都是戒指。他們都知道戒指裏有戒靈,盡管不是人人都有資格見,但關於戒靈的事情是他們的必學課程。


    卻沒有哪個陰陽師知道這段曆史,大概灰羅是知情的,戒靈不想說這段沉痛的過往,於是他也選擇了隱瞞。


    幻靈……墮落的神族……


    原來如此。


    梁秋秋看著這偌大的石林,她頷首道:“神族是沒有轉生的,所以幻靈即使被驅逐出上界,也無法墜入冥道輪回。”


    神是長生的,卻也是永恒的。


    他們死了就是死了,包括鬼靈也是如此。


    下界的生命雖然短暫,卻可以無限輪回,說到底也許人類的壽命才是最長的吧。


    氣氛相對沉默。


    這畢竟不是一個愉快的話題。


    羅刹想了一會兒,他直接開口道:“幻靈一族好像是犯了大錯,才會被驅逐。祖先找到了這個地方,因為受到上界的禁錮,我們是沒有辦法以自己的軀體在外麵使用靈力。和陰陽師締約,大概是唯一的途徑。”


    想想人類世界最著名的四大寶劍,皆出自下界,這也是情有可原。


    梁秋秋微微一笑:“原本這件事,兩邊都沒錯——而改革派實在太過霸道,甚至不惜抹殺陰陽師一族的存在,那我就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也許改革派的出發點是為了戒靈好,但他們太過囂張跋扈,更是不把人類的生命放在眼裏。


    簡直胡來。


    “我們也不想被剝奪自由,不想永遠都禁錮在這個地方!”


    “嗯。”


    梁秋秋朝後退了兩步,她看著石林,看著那些逝去的生命,整個林子很壯觀,如果站在高處去看必定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走吧。”


    “去哪?”羅刹愣了一下。


    “改革派。”


    梁秋秋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


    羅刹心裏一驚,他連忙拽住了她的手腕:“我覺得,我們還是去傳統派比較靠譜!”


    “他們不是正在交戰嗎?”


    “是的。”


    “我們直接去戰場就好,兩邊應該都在?”


    羅刹愣住。


    直接……直接去戰場?!這樣的做法也太過招搖了吧!他張了張嘴,似是有什麽話想問。


    梁秋秋耐心的等待。


    羅刹小聲道:“戰場情況慘烈,我們貿然行事可能會被改革派的人撕成碎片。秋秋大人,我的建議是我們先去傳統派那邊,然後再從長計議。”


    梁秋秋的做法是很冒險。


    但她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她沒有多做任何解釋,隻是看著羅刹問道:“想不想跟我一起做大事?”


    她是陰陽師,羅刹是她的戒靈,不管她想做什麽羅刹最終都會跟隨。


    可她這樣的問話,讓羅刹忍不住咽了咽唾液。


    他點頭:“想。”


    停頓一下,他立刻道:“可是,現在隻有我們兩個——”


    “兩個就夠了。”梁秋秋堅定的說道:“我不需要一整個傳統派的人,我隻要有你一個就夠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羅刹的眼睛。


    羅刹的手微微一顫。


    很快,放開了梁秋秋的胳膊。


    男子的臉上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他這般古怪的性子也隻有在她麵前才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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