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桂平畢竟也是七十六歲的人了,腦子已經有點遲鈍,坐在那裏想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這話還要從戴山的父母說起,當年戴山的父親戴衛國也是機械廠的職工,是個開大車的,那時候司機這個工作還是挺令人羨慕。


    不過,他的母親楊玉環是農村人,當時都沒有寧安市的戶口,算是個家屬,沒有工作,每天早晨在家屬院門口賣豆腐,由於長的有幾分姿色,所以外號叫豆腐西施。”


    秦時月一臉驚訝道:“怎麽?戴山的父母那時候也住在機械廠家屬院?”


    丁桂平點點頭,說道:“那當然,不過,那時候的家屬院當然沒有現在這麽大,戴衛國一家三口就住在職工宿舍樓裏。


    按道理戴衛國隻有戴山一個孩子,雖然楊玉環沒有工作,可相比於三四個孩子的家庭日子肯定要好過一點。


    可問題是戴衛國很年輕的時候就患上了肺癆,整天病懨懨的,一年不知道要請多少病假,再加上看病吃藥的費用,所以,家裏的經濟狀況反倒比一般雙職工的人家差多了。”


    秦時月插嘴道:“楊玉環是哪裏人?”


    丁桂平說道:“好像是吳中縣人,也不清楚戴衛國跟她是怎麽認識的,不過,那時候戴衛國是開大車的,整天到處跑,也許是在去吳中縣認識了楊玉環。”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就是因為戴衛國長年看病,所以他們夫妻兩就認識了南門頭有名的天一大藥堂的老中醫。”


    “韓壽?”秦時月說道。


    丁桂平楞了一下,隨即搖搖頭,說道:“韓壽是謝愛民老婆韓麗的父親,給戴衛國看病的應該是韓壽的父親韓國慶。


    韓家的生活條件當然要比戴衛國家裏好多了,也許是楊玉環長的有幾分姿色,反正就有謠傳說楊玉環跟韓國慶有一腿,為此戴衛國都省了不少醫藥費。”


    劉振業打斷老婆的話說道:“沒有親眼看見的事情你少胡說八道啊,我怎麽沒聽說過這種謠傳?”


    丁桂平嗔道:“我這不是隨便說說嗎?你急什麽?哼,你那時候可沒有少吃楊玉環的豆腐。”


    劉振業一愣,隨即罵道:“你這婆娘怎麽胡說八道啊。”


    劉玉民急忙打斷劉振業說道:“爸,聽我媽說,你少插嘴。”


    丁桂平白了丈夫一眼,繼續說道:“要說楊玉環的傳聞還不止這一件呢,大家都說沒有楊玉環的話,戴衛國的司機早就當不成了,甚至後來戴山也當不上廠長。”


    劉振業似乎對戴山頗有好感,氣哼哼地說道:“越發胡說八道了,戴上當廠長那是人家的本事,沒有他的話,東風機械廠的幾千職工早就喝西北風了。”


    丁桂平嗔道:“一碼歸一碼,我現在說的是戴山的父母,又沒說他。”


    劉玉民見父親老是打岔,站起身來把他拖起來,說道:“爸,你就別坐在那裏了,出去轉悠轉悠吧。”說完,強行把劉振業趕出了門。


    秦時月問道:“這麽說楊玉環一直都沒有正式工作過?”


    丁桂平搖搖頭,說道:“也不能這麽說,她起碼在天一大藥堂幹過好幾年,直到戴山當上了廠長,這才搬出了家屬院待在家裏享清福。”


    “那戴衛國是什麽時候去世的?”秦時月問道。


    丁桂平想了一會兒,說道:“具體時間想不起來了,不過,後來戴山頂替戴衛國進了機械廠,那時候戴山也隻有十八歲。”


    “那楊玉環也沒有再嫁人?”秦時月問道。


    丁桂平遲疑道:“據我所知好像沒有再嫁人,說實話,我後來幾乎很少看見她,可能是因為家屬院裏的閑言碎語,她搬走之後也沒有再來過。”


    秦時月呆呆楞了一會兒,問道:“那戴家的事情怎麽會扯上謝愛民。”


    丁桂平說道:“事情也不複雜,當年謝愛民跟戴衛國關係好,而謝愛民還是個單身漢,於是楊玉環就給他介紹了韓壽的女兒韓麗。”


    秦時月驚訝道:“韓麗就看上了謝愛民?”


    丁桂平說道:“說起謝愛民這個人,除了相貌儀表堂堂之外,確實沒有多大的本事,可那個時候國營企業的工人還是挺吃香的,加上又是司機,所以想找個對象並不難。”


    頓了一下,小聲道:“實際上韓家可能也沒有覺得這樁婚事門當戶對,我認為韓麗最後真正下嫁謝愛民有兩個原因。”


    “哪兩個原因?”秦時月問道。


    丁桂平遲疑道:“一是謝愛民當年確實是個美男子,其次就是韓麗本身也有毛病,她患有癲癇病。


    有人曾經親眼看見過韓麗發病的樣子,據說發作起來還真有點嚇人,我估摸著謝愛民事先可能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還不一定會要呢。”


    秦時月呆呆楞了一會兒,說道:“你的意思是就因為謝愛民的老婆是戴山的母親牽的線,所以戴山就對謝愛民另眼相看?”


    丁桂平說道:“當然還有他父親和謝愛民的關係。”


    頓了一下,又說道:“如果老頭子在的話可能又要怪我多嘴了,實際上戴山跟謝家還有一層特殊的關係。”


    秦時月問道:“什麽特殊關係?阿姨,你盡管說,你說的話我們不會出去隨便亂說的。”


    丁桂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可不是我瞎編的,我還是從當時廠衛生院的陳醫生那裏了解到的。


    那年謝愛民不是丟了幾根手指頭嗎?戴山給了他一個工傷待遇,並且還補償了三萬塊錢,當時有不少人都在背後議論,說謝愛民是因為疏忽大意才出了事故,壓根就不能算工傷。


    謝愛民病退之後,他的三個女兒當時都已經有了工作,大女兒謝新雲在子校小學教書,二女兒謝新梅在廠食堂工作,三女兒叫什麽我忘了,當時也已經安排了工作。


    所以,最後是謝愛民的小女兒進廠頂替了父親,並且剛進沒幾天就被調到了廠辦,直接給戴山端茶倒水。”


    “謝愛民的小女兒叫什麽名字?”秦時月問道。


    丁桂平搖搖頭說道:“名字確實想不起來了,隻知道小名叫玲玲。”


    秦時月已經聽明白了,說道:“這麽說戴山看上了謝愛民的這個小女兒?”


    丁桂平遲疑道:“說實話,我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不過,玲玲進廠的時候也就十八歲的年紀,並且那長相確實沒的說。


    可第二年,玲玲有一天身體不舒服,於是就去廠衛生院找陳醫生看病,結果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結果沒幾天玲玲就辭職了,從此再也沒有回過機械廠,不過,陳醫生可不敢到處亂說,所以幾乎沒人知道玲玲懷孕的消息,她家裏人也絕口不起,隻是說女兒去外地上學了。


    但現在想想,玲玲肚子裏這個孩子的父親除了戴山還能有誰?如果是別的什麽人的話,早就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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