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欲壑難填


    “你當然有!”鳳雪汐的眉宇深深的皺起來,“因為你不想影子向我們任何一個人回稟,隻想讓我們以為你是被南風染擄走的!而你,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


    七姨娘驚訝的圓張著嘴,“這簡直太可笑了!我為什麽要這麽做?況且紙包不住火,你和太子相認是遲早的事,我就是想瞞也瞞不住。我沒那麽傻!”


    “你當然不傻!”鳳雪汐厲聲,“因為在你決定拿我換取榮華富貴的時候,你就已經算計好了每一步!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讓我和南風染冰釋前嫌,你一步步給我們之間製造障礙,加深矛盾。弄死影子,更是會讓我們反目成仇!”


    這些事情都是她閑著的時候推理出來的,雖然沒確鑿的證據,但是也八九不離十。


    否則如何解釋她一邊不讓自己去追查真相,一邊又通知南風染?


    南風染來了之後,她的所為就更詭異了,非但隻字都不向她透露,還私自帶著元家人投奔了南風染,又做出一副被擄走的假相。


    她去看過幾次昏迷不醒的影子,也檢查了他的傷勢,這才發現二次創傷,但是她沒和任何人說,包括瀟疏玨在內。


    今天講出這一切,就是已經下定決心和七姨娘劃清界線,再不想為她的事情勞神傷心。


    七姨娘張了張嘴,還是那句話:“我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樣做對我有什麽好處?”


    事到臨頭,她反倒鎮定自若,思維也更加敏銳了,隻是一遍遍的解釋自己沒有動機。


    “很簡單!”鳳雪汐看著一副抵死不認賬的女人冷哼,“因為你違背了南風染的命令,害我在鳳家受盡欺淩。你怕我和他交好,他會知道這段經曆,會治你的罪。”


    “我當初把你帶在身邊,隻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你,把你交給別人我不放心!”七姨娘強詞狡辯,一口咬死了出於善意和忠誠。


    鳳雪汐冷笑:“保護?你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元寧罷了!否則你當初為何不將元寧也一並帶回鳳府?那是因為你知道陳天嬌容不下你,更容不下鳳府有男丁!而我,隻不過是你的保命符!”


    她一點一點撕開七姨娘那張虛偽的人皮,露出血淋淋殘酷的真相。


    七姨娘的眼神終於慌亂起來,眼淚叭嗒叭嗒的往下掉,衝上前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卻被鳳雪汐一側身給避開了。


    她的表情更加可憐無助,其中還夾雜了一點詫異,“沒有,我沒有!汐兒,你聽娘說,娘當初真的隻是為了保護你,你知道你的身份…”


    她的話再次被打斷,鳳雪汐冷淡的笑,“別拿身份做借口!你產子之初,沒人知道你懷的到底是一胎還是雙胎,知道真相的姑子都被你殺人滅口了,你若不是為了讓我做元寧的替罪羊,為何不把他一起帶上?”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七姨娘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呢喃著這一句。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倏地亮起了眼睛,“我要是真像你說的惡事做盡,那為什麽拚命保護你?又為什麽放著安穩的日子不過,要給太子送信?汐兒,你不能冤枉我!好歹我們也做了十幾年的母女,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念舊情?”


    鳳雪汐冷心冷肺的道:“保護我就是保護你自己,你與鳳道元唯一的牽連就隻剩下一個孩子,我這隻替罪羊若死了,單憑你說自己被困在匪窩裏一年的謊言,就足夠他將你沉塘!”


    一口氣說完,她嘴角勾起個懾人心魄的邪笑:“欲壑難填,在你找到元寧之後,你就開始籌謀,想給元寧謀一個好前程。所以你不惜冒著東窗事發的風險,聯係了南風染。”


    真相的確讓人錐心泣血,不過不是因為她的身世,而是因為這個陪伴在自己身邊十四年,曾經讓她全心信賴的柔弱婦人!


    七姨娘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是所有陰謀被揭穿之後的絕望,淚水將她的視線模糊。


    她捂著胸口不停的捶打,臉色蒼白的如同死人。


    “終於肯認了嗎?”看著她那樣,鳳雪汐再無往日的憐憫,嘴角諷刺的翹起,“我想,如果我一直是從前那唯唯諾諾的樣子,你可能也不敢冒這個險吧?原是我錯了,就該一輩子寄人籬下,受盡欺淩,才能得來虛偽的母愛。”


    七姨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哽咽著問:“所以…所以…你現在要報複我?讓我與…與寧…寧兒骨肉分離?”


    “你錯了!我從來沒想過要報複你。要不是你咄咄逼人非要搶走元家二老的心頭肉,還跑來我這裏挾恩以報,甚至連你的真麵目我都不會揭穿。”鳳雪汐神色淡然,語氣也很平和,說的就像是別人的事一般。


    她心性算是豁達的,也是因為她前世的際遇,所以才看的這麽開。


    她前世就沒有親人,不照樣活的好好的?也沒比別人的快樂少。


    這一世至少還有一個疼她寵她的哥吧?她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那你就是肯幫我奪回元寧了?”聽她如此說,七姨娘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理直氣壯的問。


    在她心裏,鳳雪汐還是那個永遠聽她話的小女孩,這是她十幾年來苦心孤詣培養出來的結果。


    雖然她變強了,變漂亮了,但骨子裏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就像她永遠不會拒絕她的要求一樣。


    鳳雪汐搖頭失笑,“我不會幫你!元寧是你的命根子,又何嚐不是元家二老的命根子?你這是在要他們的命!他們幫你養了元寧十幾年,你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還要趕盡殺絕,不覺得太自私了嗎?”


    七姨娘突然歇斯底裏的吼起來:“可他是我生的!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憑什麽我的兒子要被別人霸占?他們霸占了十幾年,還唆使他不認我這個親娘,自私的是他們,不是我!”


    她的眼睛裏一片血紅,彌漫著瘋狂之色,兩隻手緊握成拳頭,像是要打人。


    多嬌連忙擋到了她前麵,怕她一時衝動會傷害到鳳雪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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