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吃醋


    或是影衛們對小主子的熱切期望,也許是小侯爺的話實在太汙。


    “就是什麽都不做,這良辰美景也都還在的!”


    卿寧說的十分之誠懇,卻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腳下一空,身後正是清涼河水,銀光正泛泛。


    “你躲什麽?”


    秦或有些好笑,伸手一把將她撈了回來,便保持著攔腰的動作停在了那裏。


    那雙幽深如潭的墨眸此刻深深蕩漾著某種情愫,卿寧望進他眼眸裏,便一時忘卻了身側所有。


    微風拂麵,流水潺潺,他微微俯下身來,薄唇落向了她的唇瓣。


    卿寧一顆冷靜了二十多年的心,忽然在這一顆跳動的異常劇烈起來,鳳眸微張,便連反應一時都頓在了那裏。


    卻忽然聽得那人低沉悅耳的語調在耳畔響起,“陸二,你要不要告訴我,這一刻究竟在想什麽?”


    兩人距離如此之近,卿寧看著他的眼眸,一時說不出話,這感覺比之她口不能言的那段時日,還要更令人抓心撓肝一些,卻又說不出什麽感覺。


    “主子!”


    十四忽然飛馬而來,帶落一地飛葉,打破唯有兩人相處的窘境。


    卿寧趁機推了他一把,隨即轉身將目光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麵,好像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剛到的那人連收馬勢都還有些來不及,便先開口道:“容公主有信,請主子親閱!”


    容公主?


    卿寧這疑惑著這又是哪一位。


    便看見剛站穩了身姿的秦或的麵色明顯的沉了下去……


    十四見狀,麵色稍微回轉了一些,勒馬上前,完全無視卿寧的存在的一般,雙手呈上一封書信。


    他遞過來的角度半點也沒有遮掩的意思,便是卿寧無心去看,眼角餘光不免也瞥到信封上字體娟秀而不失大氣。


    隱約可見“願君如故”四字,無落款無署名,隻需需要這四個字卻足以延伸出許許多多的東西了。


    心不知覺的微微沉了下去,這個世上有多少公主郡主同這禍害有過那樣的關係。


    她不過一個後來者,不知前事如何,也難料日後如何。


    秦或卻負著手,一直沒有接,隻是麵上寒色微濃,反叫人越發確定,那位“容公主”不同尋常起來。


    十四不由得心存僥幸起來,又將那封書信往前送了送道:“主子,公主還在等您的回……”


    他話還未說完,秦或忽然伸手接了過去。


    卿寧隻覺得這大概是有什麽故事在,隻不過她一個人沒有過問的必要,當即轉身,裝作什麽都沒看到一般。


    “主子!”


    忽然聽得十四一聲驚呼,縱身一躍奔入了水流之中,


    她不禁回眸,便看見那人的手隨風一揚,信入流水,墨色一點點被暈染開來,很快就被水流帶向了另一個方向。


    秦或的聲音如古井無波一般響起,“故人已如東流水!”奔流到海不複回……


    卿寧看向他的目光,不免帶了幾分揣摩,故人嗎?


    就西橫大公主這樣的女子在他口中,亦能絲毫不留情麵的說出那句從未親密關係,那麽這位故人,到底是有多少不同呢?


    十四在水裏撲騰半響,終於將那封信件撈起,卻發現殘缺大半,紙上字跡早已模糊成了一片。


    “主子,您怎麽能為了這麽一個不相幹女人,傷了容公主的心!”


    他這話分明是質問的語氣,一雙眼睛射向卿寧,恨不得看得她當場消失。


    “誰是不相幹的女人?”


    秦或麵色微寒,玄袖輕揚,一道寒涼之氣憑空壓下。


    還站在水中的十四麵色忽變,整個人便強壓入了水中,層層波光回旋開來,他被強壓著,掙紮的四肢逐漸沒有晃動的氣力。


    “禍害!”卿寧忍不住伸手握住他手腕,雖然她不是什麽良善之人,但也知道容王府的影衛培養起來十分之不易,主子要有主子的威信,總也不必下手這樣重。


    這便是她沒有一開始就阻止秦或動手的原因,無論如何,身為一個下屬如何能在自己主子麵前,為了另一個人這麽逾越。


    更何況,那位容公主聽起來還是一個和這禍害之間很有故事的女人。


    秦或回眸看她,麵容漸漸緩和回來,手上的寒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散盡。


    水裏那一個便趁著這個喘氣的功夫冒了頭,趴在岸邊大口喘著氣,主子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自整治過一個人,今夜他算是破天荒了。


    卿寧鳳眸中含著一絲疑惑,一句話卡在喉間剛要問出來。


    便看見樹蔭之下,秦暮栩一行人冒了出來。


    小侯爺掛著一張笑臉,打哈哈“皇叔,十四這臭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該是整治整治,您也千萬為他別動氣才是!”


    朝著眾影衛打了個眼色,餘下人紛紛道:“少夫人也不會同他一般見識的是不是?”


    一行人打著好主意,卿寧淡淡道:“誰說不會!”


    “啊?”


    眾人聞之,臉上有片刻的僵硬。


    “口無遮攔,按你們的規矩,重罰!”


    她話一出口,眾人異口同聲道:“少夫人英明!”


    影衛們都十分清楚,方才若不是她適時出聲阻止,以主子的性格真的會把十四廢了也說不定。


    此刻聽了她的話,紛紛又將目光望向了秦或,不免有些殷殷期待起來。


    秦或看了她一眼,麵容在月光下逐漸歸於溫和,“就依夫人所言!”


    眾影衛聞言如斯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連忙上前兩個將十四撈了上來。


    十四麵上發紫帶青,氣息奄奄卻還對著她道:“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


    “大可不必!”


    卿寧眸色淡淡,原本以為那次他下死手隻是因為秦或出事,作為屬下一時按捺不住,現在看來,恐怕還是別的因素更重一些。


    十四一下子楞在了那裏,麵色變化之間就變得十分難言起來。


    上前拖他的兩個影衛但見他張口欲言,其中一個飛快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硬擠出一抹笑道:“主子,少夫人好好欣賞這月色。”


    然後,一溜煙將人拖進了樹影從裏。


    “這十四還真是不懂事!活該!”小侯爺搖著百折扇幽幽歎道。


    這良辰美景,正是發生些什麽的好時候,偏生要在這種時候出來找不痛快,還能留住一條小命就算不錯的了。


    十四被拖走後,場麵一時便安靜下來。


    隻聽得耳畔流水深深,風吹衣袂細微響動。


    卿寧沉吟了片刻,清聲問道:“容公主是誰?”


    一眾影衛聞言,臉色都有些不大自然了。


    “我去看看十四!”


    “水這麽清,我去洗個澡!”


    “……”


    下水上樹,各自消失,轉眼間一眾人便自顧自尋了個由頭,溜之大吉。


    餘下兩人反應稍慢一些的,相視一眼,而後脈脈含情道:“這良辰美景,咱也牽手去看個月亮吧!”


    為了躲過這個話題,容王府的影衛也真是夠拚了。


    可越是這樣,卿寧就越發覺得那位容公主同別人都不一樣,若是如此,怎麽會連眾人的反應都這樣過激。


    偏留下小侯爺還搖著百折扇,站在這,有些糾結的笑道:“其實這容公主……”


    難得這種時候,還有一個願意解惑的人在,卿寧雖沒有太大的反應,耳朵卻忍不住靈敏了幾分。


    話到一半,秦或冷不丁橫瞥了他一眼。


    一時間寒意加身,便是西橫這樣炎熱的夏夜一下子也變得寒涼如斯,秦暮栩的話便頓在了那裏。


    有些悻悻然的摸摸鼻子道:“其實也沒什麽,皇嬸還是不要多想的好!”


    多想?


    她一聽這話,便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淩亂。


    所以方才,她心下那點微亂的情緒,都是因為想多了所致,等她意識到了這一點,麵上不禁也有些不自然起來。


    秦或的墨眸落在她麵容上,不知怎麽的,方才的寒氣便如數散去。


    “我也應該找個美人賞賞月,看看星辰去了!”


    小侯爺識相的很,當即便扇子一收,轉身離開。


    天殺的十四打擾這二人世界,憑什麽善後卻是他?


    “吃醋了?”


    人都走盡了,秦或忽然間靠近,在她耳畔輕聲呢喃,繾眷纏綿的姿勢。


    卿寧別開眼,語氣淡淡中摻雜了一絲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微酸,“好奇而已,容王爺的故人,是個正常人都會好奇的!”


    一向話不多的她,這樣欲蓋彌彰,反而更快的出賣了心中那些不自覺。


    他語調低沉,卻帶著一絲笑意道:“是,陸二也是個正常女子,到了某些時候,總也免不了吃味……”


    卿寧一瞬間麵色飛紅,比之晚霞更為絢麗。


    秦或道:“你若真想知道我的事,也隻能由我親口說給你聽!”


    他今年已經二十四歲,府中別說姬妾,便是是母的都少的可憐,比之尋常王侯府裏,說是好一朵清新脫俗的奇葩也不為過。


    但若是曾經有過什麽故事,也就可以解釋了。


    但聽見他這樣坦然而言的,卿寧腦子一熱,動作卻比他即將要出口的話更快,腳尖微點便不假思索的吻上了那微勾的薄唇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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