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雪好奇地說:“你拿個枕頭幹嘛?”


    “查案子啊,走吧,該回去驗屍了。”陳實站起來往外走。


    兩人回到局裏,在附近簡單吃了點東西,考慮到本案的謀殺性質,林冬雪立即申請立案,這次林秋浦還是讓林冬雪來帶專案組,隻是分配到的人手有限,隻有她、徐曉東、小李還有老張,陳實也可以算一個。


    林冬雪開了一個簡單的專案會議,讓成員了解一下案情。


    “……現在情況就是這樣,不知道死者為什麽被殺,但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大概率在醫院內部……”


    陳實補充說:“這個醫院內部指的是,當晚呆在醫院裏麵的人。”


    林冬雪覺得這次不是什麽大案,梳理清楚醫院的人際關係,差不多就能找出殺人動機。


    彭斯玨走了進來,說:“屍體解剖完了,死亡時間確實是昨天淩晨四點,死者沒有被性侵的跡象,實際上她仍然是處女,直接死因是側顱上的擊打傷,應該為某種鈍器造成的……有個細節,死者斷了一根指甲,左手食指,你們可以到現場找找看,說不定上麵有凶手留下的痕跡。”


    陳實說:“我這裏有個枕頭,你拿碘蒸法驗一下看看。”


    “和案子有關?”


    陳實神秘地笑道:“有沒有關我不知道,反正有驚喜。”


    彭斯玨露出一臉“拿你沒轍”的表情,接過陳實遞來的枕頭,幾個一起來到試驗室,彭斯玨將枕頭用夾子夾住兩角,吊在密封的箱子裏,在下麵用酒精燈加熱試劑。


    隨著碘蒸氣不斷在箱子裏擴散,就像拍鬼片一樣,枕頭上慢慢出現一張人臉,而且表情痛苦。


    林冬雪驚訝道:“怎麽會這樣?”


    陳實解釋:“這是一個昨晚去世的老人用過的枕頭,我意外發現他的瞳孔內有出血點,懷疑是被人強迫窒息致死的,就叫護士長把枕頭給換了下來,果不其然!”


    這枕頭是被人按在老人臉上,臉上的油脂留在了枕頭上。


    陳實說:“可能和案子無關,要查嗎?”


    “查!”林冬雪說,“殺人絕不能姑息。”


    “說來也巧,當事人我還有過一麵之緣,那我去找他吧,醫院就交給你們去查了。”陳實對著枕頭拍了張照片。


    “大概能猜到是什麽情況,當事人現在會急著火化屍體,你趕緊把屍體截下來,沒有屍體就定不了罪。”彭斯玨說。


    “馬上就去,派個手下給我,我一個人弄不了屍體。”


    陳實和一名實習法醫一起離開,他給薛成義打了個電話,稱有事要找他,薛成義說:“實在不好意思,我現在在火葬場,家父正準備火化。”


    陳實說:“薛老板,你這喪事流程是不是太急了。”


    “好多親戚是從外地趕來的,趕緊把喪事辦了,他們才好回去工作。”


    “等一下,死者先別火化,我馬上就到。”


    “我知道了。”


    陳實擔心薛成義不守信用,又給龍安市殯儀館打電話,稱有具老人的遺體警方要截下來,務必不要火化。


    一路風馳電掣趕到殯儀館,他看見一幫親友正對著一個盒子在哭,司儀聲情並茂地說:“薛xx老人雖然離開了我們,但他的音容笑貌將永遠留在我們的心間!”


    親友裏麵就有薛成義夫妻二人,哭得正投入,陳實氣得瞪眼睛,但也無可奈何。


    他站在這裏等儀式結束,薛成義走過來說:“不好意思啊,工作人員一直在催,還有這麽多親友等著,我實在沒轍,就把家父火化了。”


    “你也太心急了吧?”


    “陳警官,你該不會懷疑我什麽吧?”薛成義觀察著陳實的神情。


    事已至此,隻能想辦法收集別的證據,陳實笑笑:“沒事,沒事……我給老爺子行個禮吧!”


    “太謝謝你了。”


    陳實來到靈前,鞠了個躬,兩側的孝子賢孫向他鞠躬還禮,陳實心想,這件事是薛成義一個人幹的,還是夫妻二人一起幹的,他的兄弟姐妹知道嗎?


    他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想,薛成義殺害父親,和護士的死會不會有關係?隻是要如何證明這層關係。


    薛成義過來同陳實握手,遞煙,道:“陳警官如若不嫌棄的話,待會和我們一起去飯店吃個飯吧。”


    陳實掏出手機,給薛成義轉了五百塊錢禮金,說:“一點心意。”


    “不敢收!不敢收!”薛成義在手機上操作,準備退回。


    陳實按下他的手,“你不收,我可不去,拿著。”


    “那就不好意思了,你開車來的嗎?待會是跟我們一起坐大巴,還是開車過去。”


    “坐大巴吧!”


    “那行,還有其它親戚朋友要招呼,我先過去了。”


    “你忙吧,不用管我。”


    陳實臉上掛著微笑,目送薛成義走開,他和妻子低聲交談了幾句,妻子眼神戒備地朝陳實瞅了幾眼,陳實厚著臉皮衝她招招手,妻子堆出客套的笑容,隻是皮笑肉不笑。


    陳實回去和同行的小法醫說:“不好意思,害你白跑一趟,你打算跟我去吃答謝宴,還是直接回去。”


    “答謝宴是要給禮金的吧?我可吃不起。”


    “那你把我車開回去吧,告訴彭隊長,屍體被他們燒了,我去搜集一些證據。”


    “陳哥你自己小心。”小法醫拿著車鑰匙走了。


    被迫參加了一場葬禮,陳實倒是顯得很從容,不停地和人打招呼,很快和薛成義的幾個兄弟姐妹聊上了,據了解,薛成義父親得的是食道癌,已經是中晚期了,據醫生說沒幾個月好活了。


    老人家今年八十多,也算是喜喪,親戚們並未表現得太過悲慟。


    至於薛成義的經濟狀況,他弟弟稱薛成義的服裝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家裏有三套房子,平時經常幫助弟弟妹妹們,這次父親生病,也是他一個人掏醫療費。


    隨後,眾人上了包車,前往酒店,路上陳實在看微信群裏,林冬雪那邊的進展。


    他們花了一下午在草叢和死者墜樓的房間尋找,可算找到了那截斷裂的指甲,上麵沾了一些血,不確定是死者還是別人的,已經送回去鑒定。


    林冬雪越了解情況,越覺得高醫生嫌疑很大,已經以配合調查為由請他去局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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