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虛弱的聲音,因為太久沒開口,帶著沙啞,甚至沒辦法辨別出來。


    但是,雲悠還是清晰地聽到了。


    媽媽……


    媽媽!


    雲悠看著媽媽的眼睛睜開,正看著自己!


    雲悠的眼淚‘嘩啦’一下落了下來。


    她的手緊緊掐在大腿上。


    很疼!


    這是真的,不是夢!


    雲悠喉嚨梗塞,她抓母親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讓她感受著自己的溫度。


    屋外的人聽見了動靜,更是激動的不行,醫生連忙的進來觀察這情況,雲悠則站在一邊,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在母親的身上。


    那張臉上有了生氣,不再是死氣沉沉。


    媽媽真的醒來了。


    上天,真是待自己不薄!


    醫生檢查完點了點頭:“沒什麽大問題,但是你們不要打擾病人太久,讓她好好休息。”


    醫生交待完就離去。


    雲悠再也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她在床邊蹲下來,拉住了媽媽的手。


    “媽媽,我好想你,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媽媽。”


    雲悠的淚水布滿了臉頰,由內而外散發的真情,讓屋外的人都停滯不前,誰都不願意打擾這對母女相聚。


    老爺子在屋外看見了她們緊緊握住的雙手,也不禁落下了淚,沈達文緊緊的拉著他的身子:“先不要激動,芸兒的身體肯定是經受不住的,現在她連自己在哪裏都不清楚,讓我們緩一緩好嗎?”


    老爺子不住的點點頭:“好好好,醒來就好了。”


    沈達文扶著老爺子離去。


    臥床了幾年的時間,身體的各個器官肯定多少的會受到影響,剛複蘇的身體也要慢慢的適應現在的正常生活,說太多的話,也是浪費她的精力。


    雲悠深深地看了媽媽一眼,就離開了病房。


    客廳裏,老爺子特別興奮,忍不住敲擊著拐杖,就像個孩子一般。


    “外公,你就不要擔心了,媽媽是睡得太久了,身體提不上勁來,等這些日子好好養養的,肯定就會跟我們正常人一樣的。”


    雲悠緊緊地抱住了霍擎風,抱著他的腰不撒手,像個孩子一樣。


    “媽媽醒了,霍擎風,我有媽媽了!”


    霍擎風的眼裏帶著寵溺:“乖,這麽多人看著呢!”


    “不要,我就要抱著你。”


    雲悠撒著嬌,聽聞這個重大喜訊,不少的長輩都是遠道而來,盡管是沒有進入房間內探望,但是大家的心意,雲悠都記在了心裏。


    在醫生的調理下,沈芸又開始進入了休息的狀態。


    “媽媽現在怎麽樣?”


    “醒來了,這個結果就是最好的,其餘的都是調養問題,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合理的安排一份最適合你母親的食譜,以及一些康複訓練。康複知識時間問題。”


    “醫生,謝謝您!”


    “孩子,不用這麽用感激的眼神看著我,我是一個醫生,救人就是我的天職,我隻是在做好一份本職工作而已。快去睡吧,明天早點起來好陪陪你媽媽。”


    雲悠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一夜將是雲悠睡得最安穩的一夜。


    這一夜,她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夢裏有爸爸,有媽媽,還有霍擎風。


    無一例外,都是美夢。


    夢裏,她都帶著笑容。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雲悠就起床了。


    她梳洗幹淨,打扮得很漂亮,走進了媽媽的房間。


    媽媽身上的醫療器械已經去除了,睜開了眼睛,臉色有些慘白,就那樣定定地看著雲悠。


    兩母女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


    似乎有千言萬語,都含在這眼神裏。


    雲悠走了過去,抓住了媽媽的手,貼住了自己的臉。


    “悠悠,跟媽媽說說,這些年都是怎麽過來的?”沈芸的聲音裏帶著溫柔。


    雲悠點了點頭,將這些年的經曆說了出來。


    雲悠說的都是快樂的事,至於那些痛苦和困難,她並沒有說出來。


    “你爸爸……”沈芸的聲音有些啞。


    “爸爸……”雲悠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媽媽,她覺得爸爸還活著,但是,爸爸明顯不能和他們見麵。


    雲悠想了想:“爸爸肯定在某個地方,開心快樂地生活著。”


    沈芸點了點頭。


    “媽媽,我有未婚夫了。”雲悠說著,臉有些發紅。


    沈芸看著女兒羞怯的模樣,對於這個趁著自己睡著,把自己女兒拐走的男人十分好奇。


    兩母女倆聊著天,雲悠雖然還想黏著媽媽,但是擔心影響媽媽,隻能壓抑著,離開了。


    接下來是休養和康複時間。


    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了。


    沈芸的精神狀態漸漸的好轉,上半身能動了。


    秦卿在沈芸的床邊坐下: “真是的,當初那麽自信,什麽事都要壓我一頭,到頭來,自己現在躺在床上,還讓我整天的照顧你。”


    沈芸盯著秦卿,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兩人當初在大學針鋒相對,現在轉眼已經二十多年了。


    “沒辦法,誰讓你是我嫂子呢?”


    “是啊,這麽大的便宜都讓你占了,你是不是心裏偷著樂?”


    沈芸看著秦卿疲憊的模樣:“好啦,這麽早,趕緊回去睡個回籠覺吧,這麽大年紀的人了,你以為還是年輕的時候嗎?”


    秦卿的臉色不太好,這些天雲悠跑來跑去的,那厚重的眼袋,一看就是因為自己所以才勞累這個樣子的,她也是換個說法相讓她回去休息。


    “好好好,也是啊,都這個年紀了,咱們都有女兒了,你說說,還鬥個什麽勁。”


    “算了,我是嫂子,輩分比你大,就不和你計較了,以後我們就好好相處吧。”


    聽著秦卿突然軟下來的態度,沈芸還是感到了吃驚。


    “這些年你倒是還真的有些變化了。”


    兩人當初針鋒相對,總要爭個輸贏。


    她從來沒想過大家有這樣好好說話的一天。


    秦卿笑著道:“我這樣可不是因為我服了你。而是誰讓你有那麽一個出息的女兒啊,都是你生了個好女兒,看著你女兒的麵上,我才這麽給你麵子的。”


    悠悠嗎?


    她沉睡了這麽多年,丟下悠悠一個人,最對不起的就是悠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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