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的事太多,掰掰手指頭再湊上腳趾頭也是不夠數的。


    沒有金錢權利或者能力哪來的心想事成,就算全部擁有也抵不過變幻莫測的老天。


    誰知道明天是何種模樣,所以說萬事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較為妥當。


    院落裏的綠蘿咬著牙,不知想的是否是這些。


    她的唇緊抿著,唇色有些明豔。


    綠意樹木響起沙沙聲,搭著綠蘿刻意放柔但尖細猶在的聲音,突兀的有了別樣味道。


    說不上歡喜或者厭惡,季清隻是淡淡的聽著,沒有絲毫置身其中的感觸。


    綠蘿行了一禮,道:“姑娘見諒。”


    四個字卻是綠蘿含1著幾乎咬斷的牙齒說出來的,季清低頭瞧著綠蘿的發旋,清冷平淡地眼神沒有分毫變化,嘴角和眼角的弧度依舊如常。


    若綠蘿此刻看上一眼怕是要心情複雜一陣。


    青翠葉子落在粗狂的石桌上,為院落添了一份莫名寧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轉瞬間的事,或許過了一刻鍾。


    季清就這麽瞧著綠蘿,道:“無礙。”


    忿管季清說什麽話,綠蘿終於能起身了,她垂著頭也不再與季清說什麽客套話,和管事婆婆道了別就退下。


    在這兒她可沒臉麵留下,竟是連小姐要的東西都沒顧上。


    也不知回去後與小姐怎麽編排。


    這淩1亂的腳步在這稍顯寧靜的院落有些突兀。


    管事婆婆笑了,咯咯笑聲讓李化容頭皮發麻。


    李化容聽得管事婆婆道:“李公子沒事就滾吧。”


    瞧瞧這李公子三個字說的恭敬,滾字卻也不含糊。


    這叫什麽事喲!


    李化容撇嘴道:“是。”


    說完就不管季清麻溜的滾了,明白人都瞧出了管事單獨留下季清的意思。


    隻不過要做什麽,李化容管什麽閑事,,把季清帶到管事婆婆這兒來,已經是一件讓他為難之事,若不是有程昱在,說不得他人說破天也不能讓李化容邁動步子,到管事婆婆這兒來。


    而被李化容一同嫌棄的季清和管事婆婆正一動不動的站著。


    也不知兩人生了什麽毛病,好半天不說話。


    終於管事婆婆歎息一陣,道:“老婆子老了,比不上你們年輕人。”


    說罷,管事婆婆身子佝僂,一步一腳印的進了寬敞屋子。


    季清的視線落在管事婆婆身上,許久才跟著她進了屋。


    這老人家是不簡單的。別的不說,單從她能看出自己能贏了綠蘿。


    季清唇抿著,拳頭也是握著。


    她停在屋內,瞧著管事婆婆。


    管事衝季清笑,分明有些可怖的褶子臉,季清卻品出了溫柔意味,然而季清沒有放鬆半絲,反而愈發戒備。


    管事婆婆的腳步沉重,呼吸聲也粗的很,然而那一雙眼睛卻是比魔窟裏的付老更加有神銳利。


    魔修從來善於隱藏,誰知麵前的是何種人物,小心為上。


    管事哈哈的笑了,她對季清道:“小姑娘別緊張,老婆子都快走不動了,還能做什麽。快快坐下,咱們兩人喝一杯茶。”


    說著,管事婆婆從儲物袋內拿出一套茶具,就這麽泡起茶來。行雲流水的動作,頗有些賞心悅目。


    季清也坐下,有著暗紅胎記的臉有些冷,本是極好的氣質,然而瞧見這胎記又忍不住閉上雙目。


    管家婆婆卻是麵色如常的注視著季清那張臉,人老了還在乎什麽皮相。


    “小姑娘就沒什麽要說的?”管家婆婆為季清沏了一盞茶。


    這時候傻1子才回話。


    季清品茶,黑色的眼睛瞧著管事,澄清透亮的眼睛無端讓人生一慚愧。


    然而管事婆婆卻不是綠蘿這般人,隻因一個眼神就激起了火氣。


    “小姑娘適才是故意讓綠蘿傷到。”


    疑問的話卻是被管事婆婆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這會卻是沒有沉默的必要。


    季清衝管事婆婆點頭,眉眼依舊是化不開的清冷。


    她雖是好脾氣的人,不與一般人計較,但是他人來犯也不是慫蛋,這般欺負到門上,還不為所動,那可是沒什麽心肝之人。


    綠蘿要欺她,她自然是用別的方法欺回來,然而她初到此處卻是想給程昱少些麻煩。


    雖說這麻煩早已找來,但至少季清回擊綠蘿也不能讓他人看出來。


    不然這麻煩怕是要更大了。


    至於被管事婆婆瞧出來,季清卻不覺意外。


    打個有些不高雅的比方,管事吃的鹽比自己吃的飯多多了。


    “老婆子在這反演宮也待了快千年了,見過的東西也多了。”


    管事婆婆大笑,衝季清眨眼,哪有先前凶惡的模樣。


    茶香撲鼻,氤氳於靜室。水落青瓷的敲擊聲,無端多了祥和。


    管事的聲音有些柔又帶著回憶的味道,恍惚間就能深陷其中。


    “老婆子年輕時也是你這般性子,瞧著冰冷冷的,欺負人來也不含糊。老了卻是控製不住自己,忍不住就刺人幾句,這反演宮的人也是怕緊了老婆子,老婆子我呀,有許久沒有這麽與人說話。”


    管事的眼睛有著黃土的渾濁,隻不過細瞧著卻是暖和的,承載著老人對世事的淺淺回憶。


    季清靜靜對的聽著,品了一口茶,入喉的觸感有些苦澀又多什麽別樣東西。


    季清道:“婆婆的日子可長著,別說這些喪氣話,將來多的是人與你談心。”


    管事哈哈的笑了起來,舉起茶盞低頭擋住眼中的光芒。


    季清亦露出細微的笑容,黑色的眼睛有些深邃。


    “婆婆可還有事?”


    茶喝完了,這事也該了了。季清估摸著程昱大抵是解決了手頭上的事,說不定已在屋裏坐著。


    管事也幹脆,道:“無事。不過老婆子提醒小姑娘一句。”


    管事笑著說:“可要當心綠蘿。”


    這個事情,管事幫季清良多,可以算得上維護,季清自然不是無心之人,懂得感恩。


    季清恭敬行禮道:“多謝婆婆提點。”


    兩人再隨意聊了幾句季清就退下了。


    她的話少,心裏想的卻是不少。


    這管事嘴裏有多少實話也隻有自己能知曉,或許這老人真是傷春悲秋,也或許這老人是真的相與季清談心。


    然而身處此地,當是小心為妙。


    她謝她,若有幫的上的季清自然不會含糊,然而她卻不會多話。


    共過患難的玉言枝尚能捅人一刀,何況不知多少年紀的管事婆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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