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們!便是他們殺了父老鄉親!”


    來人是一個年近半百的男人,他神色悲愴,聲含怨恨。他身後是一群男女老少,拿著斧頭柴刀鋤頭,怒吼著。顯得滑稽可笑。


    然而季清一行人卻是笑不出來。要是他們現在還看不出這是魔修的詭計,這些年就白活了。可是他們沒有辦法對這些俗世之人下手,更不能對無辜人下手。


    元育著急,頭上都開始冒汗:“你們別誤會,我們以為他們是魔修,都是魔道的詭計。”


    帶頭的中年男人冷哼,舉著鋤頭道:“魔修!我瞧著你們這些自詡正道之人才是魔修!他們這些窮苦百姓哪裏看著像魔修。”


    元育啞然,棕黑色的眼睛裏倒映出的是穿著粗布麻衣的屍體。


    百口莫辯!


    中年男人大聲道:“鄉親們,我們的兒女父母被這群修士殺了,我們要不要討回公道!”


    眾人舉著手裏亂七八糟的武器說:“要!要!要!”


    中年男人再次高聲道:“鄉親們,為了報仇,你們怕不怕這群修士!”


    女人有些猶豫,男人們直接喊著:“不怕!不怕!不怕!”


    他們的孩子老婆被這些修士殺了,怎可不為他們報仇。男人們紅著眼睛,大不了豁出去拚命。


    元育麵色發苦。季清眼睛低垂,她知曉村民的感情,卻因此更加不想麵對他們。這雙手這把劍奪去了他們親人的性命。若是他人敢傷她的母親,她豁出去也要那人付出代價。


    修士們羞愧難當,好不狼狽。


    “這可……這可,如何是好?”張啟義支支吾吾,擔憂極了。


    殺起魔修他們手都不抖一下,對無辜之人,實在做不到持劍殺之。


    秦慕涯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走。”


    思來想去也隻有這個辦法。佛修們早已六神無主,全聽劍修們安排。


    “禦劍,走!”元育下令道。


    隻見刹那間飛劍蓮花齊飛,眾人翻身而上。


    村民見了,當即不幹,大聲叫到:“他們要跑!快,快攔下他們。”


    中年男人喝到:“快把家夥往天上扔!”


    鋤頭柴刀迎麵而來,修士狼狽躲過,加快速度往上升。元育修為最高,速度最快。眼見快要看不到底下的村民們,卻砰的撞上了什麽東西。


    巨大的推力,直接讓他和季清從飛劍上墜落。餘下之人皆因速度太快,反應不及,直直往下墜落。


    靈力往腳底而去,季清等人險險落地,還好沒鬧出笑話。


    村民們見他們落下,開心極了,道:“快看,他們走不出去了。”


    中年男人捏著胡須道:“定是他們做了傷天害理之事,上天看不過去了。”


    中年男人不懂什麽天道,卻胡編亂造了一堆。


    而季清他們確是清楚的。


    元育失聲道:“中品法寶!”


    下品法寶就夠用到築基期了,想要破掉這中品法寶非得金丹以上才可。他們這邊修為最高不過是元育的築基初期。


    陳玉泉一聽,當即慌了,劍修這邊定是沒有辦法出去,忙問佛修:“大師們可有好辦法。”


    佛修們苦笑搖頭,他們對付魔修倒有些優勢,戰力卻是絲毫不及劍修。佛修們境界最高的也就佛心初期,相當於道修的築基初期。然而戰力卻是比不上道修中最強的劍修的。


    “如何是好?!”


    無人應對。


    這大概是他們遇到的最憋屈的戰鬥,麵對的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暗處還藏著不知道什麽修為的修士。


    村民這邊也不似他們想的這般平靜,死了家人的村民覺得就算死也要給親人報仇,沒什麽事的村民一直猶猶豫豫。


    中年男人決斷道:“我們用金神的符水,定不會有什麽危險!”


    眾人終於下了決定,讓速度快的男人們去把符水灑到這些修士身上。


    修士們轉眼間,就看到村民們拿著陶瓷罐子,往他們這邊衝來。


    “躲避!”元育道。


    修士們手腳不慢,見著迎麵而來的水珠,便知有古怪,都快速的躲過水珠。


    一時間修士不停躲避,村民不停追趕,畫麵極為好笑。


    黑狼嗷嗷的往外跑,剛剛那水滴到他的毛發上,直接把他的黑毛給化了,太過恐怖。


    “這是魔修的化骨水!”一佛修驚訝道。


    化骨水是什麽,劍修中除了愛看閑書的秦慕涯,無人知曉。但他們卻聽到了魔修一詞。心中怒火冒起,直罵魔修狡猾。


    村民自然比不上修士敏捷,不一會化骨水便沒了。


    修士們還沒放下懸著的心,村民們用是拿出許多符咒,嘴裏念了幾句,隻見剛剛落下化骨水之地,騰起縷縷青煙。


    還未反應過來,修士們重重倒地。


    “這便成了?”漢子們詫異的看著倒地的修士。那可是他們以前崇拜的仙人呀,竟然這般容易就倒了。


    中年男人怒視漢子,恨鐵不成鋼的拍著漢子的腦袋,說:“那可是金神的神水神符!當然是厲害的!”


    漢子們捂頭不語,這可是村子裏的長者,他們可不敢忤逆。


    男人指揮道:“快把這些人綁了,今晚賜符大會之後交予金神處置。剩下的人把鄉親們的屍體抬回去,好好埋葬。”


    失了親人的村民去收斂屍體,家人安好的村民去綁暈倒在地的修士。


    一粗狂漢子大牛拿著金神交與他們的麻繩,往修士那兒去,他在倒地的季清的麵前停下,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季清滑嫩的臉蛋。


    他喊著旁邊一起綁人的柱子道:“柱子哥,快看,這女人臉蛋好滑。”


    柱子一戳,還真是。比村子裏最漂亮的小花嫩多了。


    柱子踢了踢剛綁好的紅衣男修士,對大牛道:“這小姑娘看著也不像壞人,大概是被這些惡人騙了。大牛你可得輕點綁。”


    被稱為壞人剛被踢正在裝暈的紅衣劍修,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堵得發慌。他想,大概是因為這些村民實在太單純了。


    一群村民扛著修士往村莊裏去。


    大牛對柱子道:“柱子哥,咱們晚上要不要去求金神的保命符?上次咱們去打獵剛好錯過,這次可得去求一個。”


    柱子道:“當然要去,今晚可是金神親自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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