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元身體一顫,麵對眾人投過來的目光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你胡說什麽!”


    他氣惱的嗬斥了一句,“別在這兒發瘋,讓人看了笑話!”


    “這可是你自己不情願,別說我是妒婦,容不下別的人。”林端月淡聲說道,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嬸娘,別說氣話。”一道柔弱的嗓音從門後傳了出來。


    林端月嘴唇一動,蓮步輕移,繞過李烈就朝著那人撲了過去。


    “二夫人。”


    梨兒張開雙臂從縫隙中擠了過來,擋在花錦程前麵,“小姐身子弱,禁不住您這一撲。”


    “你這丫頭,是在我說重嗎?”


    林端月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嗔怪的笑著,但眼淚卻是流了滿臉,“錦兒你這丫頭,就會嚇人。”


    “嬸娘再哭,就真不好看了。”花錦程緩步走到了她麵前,手指拂過她的臉頰,輕輕的替她拭去了淚水,“錦兒還要跟嬸娘請教,如何變得更漂亮呢。”


    “手怎麽這麽涼?”林端月沒有理會她的打趣,將人的手抓住,放在唇邊輕輕嗬著氣。


    “寒毒偶然發了,身體的寒氣還沒完全退。”花錦程想要抽出手指,但卻被林端月抓的很緊。


    “什麽叫偶然發了?錦兒,你還是一個孩子啊,能不能不要總是將自己當成一個大人。”林端月哽咽,幾乎泣不成聲。


    “可錦兒已經十六歲了,是個大人了。”花錦程輕笑,那一抹蒼白的笑容猶若在春日開的正盛的百合,嬌弱但卻生意盎然。


    她抬眸看著院子裏,手指從林端月手中滑落,她一步步的走出了門檻,走的很慢,走的很吃力。


    “爹爹。”


    她跪坐在了他的前麵,素白的衣衫鋪展而開,散著的黑發從鬢邊垂落,“怎麽坐在地上了?這裏濕氣很重的。”


    “錦,錦兒。”花榮全身都在顫抖著,他抬起了手,猶如行將就木的老人,“你怎麽就……就不跟爹爹說呢?”


    “為人子女,本就應該為父分憂,錦兒隻恨自己不是男兒身,不能仗劍替父親斬殺攔路的奸佞,不能守護父親一生平安康健,也恨自己從前刁蠻任性,不懂得理會爹爹的苦心,雖有手腕,但卻不怨替爹爹分憂,是錦兒不孝。”


    花錦程抿唇,柳眉緊皺著,她抬手摁住了喉嚨,過了一會兒方才道,“無不是之父母,爹爹會懷疑錦兒,那便是錦兒的過錯。”


    她眼眸低垂,纖細的睫毛不時的眨動著,柔弱的身姿如若那被狂風席卷的小草,像是隨時都會被連根拔起。


    花錦藍眯起了眸子,手指捏的緊緊的。


    葉麗棠滿心的都是怨恨跟殺氣,她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前去撕碎花錦程那張偽裝柔弱的麵孔,將她惡毒的本性暴露出來!


    “是爹錯了,你這孩子,怎麽會做出那種事啊。”花榮扶著她的手臂起身,“咱們回去,好不好?”


    花錦程垂眸不語。


    “花老爺,錦程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奔波,還是讓她在靜園修養幾日再說吧。”樂無憂開口,這是別人的家事,他不便過多的摻和。


    “榮叔,我想邀請小錦程去江州府做客。”江恩重仍然堅持將花錦程接走。


    “江大哥,此事莫要再提了。”花錦程搖頭,聲音雖然柔弱,但卻不容置疑,“二叔,三叔……”


    “行了,錦兒。”林端月從台階上走下,“各位都先回吧,錦兒大病未愈,不方便招待大家,這孩子禮數周全,不會對咱們做長輩存著什麽不敬的心思,想必你們也都知道,別心裏有什麽不舒服就好。”


    “二嫂嚴重了,那錦程你便好好休息,改日我再來看你。”顧芳華笑道,然後也就不多打擾,跟花寧一起離開了。


    “錦兒,去躺著。”


    林端月扶著花錦程。


    “爹爹,回吧,錦兒沒事。”花錦程笑道,“小六,你跟杏兒去我房裏拿傷藥給爹爹。”


    然後她眸光一轉,落在了那大夫身上,“勞煩您跑一趟了,老先生可否再給錦程探探脈象?”


    葉麗棠的眸光忍不住一亮,幾乎要壓抑不住心中的驚喜仰天大笑三聲了,花錦程捏了她一下,她這才回神,“大夫……”


    “錦程姑娘,江公子與樂公子醫術精湛,小老兒就不丟人現眼了。”老人家苦笑一聲,如果知道花家小姐跟這兩個交好,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來的。


    “他們瞧的都是別的,加上亂七八糟的,病沒好幾分,藥倒是吃了不少。”花錦程蹙起了眉頭,一臉的不情願,“隻是一些普通的病症,我總覺得這些日子身子有些乏,可能是染了風寒,老先生看看,給開一副好喝的藥就成了。”她抿唇一笑,有些撒嬌的味道。


    老大夫偷偷的看了葉麗棠一眼,對方衝著他微微點頭。


    “那錦程姑娘便裏麵請吧。”老大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有勞。”花錦程斂袖欠身。


    “小姐,當心。”梨兒扶著她緩步進了屋子,葉麗棠拽著花錦藍的手也快步走了進去。


    林端月走在後麵,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步伐嗤笑了一聲。


    花錦程垂眸坐在凳子上。


    老大夫的手指在她的腕間起起伏伏,“嘶,小姐……”


    花錦程收回了手,手指縮進了衣袖之中,“老先生但說無妨。”


    “小姐隻是憂思過重,心中鬱結,睡眠不足,所以才會感覺乏力,隻要好生調理,心情舒暢便好。”


    “那便可以不吃藥了,謝謝老先生。”


    花錦程鬆了一口氣,衝著老大夫笑的燦爛,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孩子。


    “隻是神似鬱結,怎麽……”葉麗棠麵帶疑惑,低聲自語。


    “小姐剩下的病症就不是老夫能看的了,樂公子跟江公子醫術高超,小老兒不敢在兩位公子麵前妄言。”老大夫抱拳苦笑,“夫人,告辭。”


    他當然可以說花錦程是裝病,因為他探出的脈象的確也就是花錦程無病,可他能說嗎?不能!隻要他還想要自己的小命,還想要經營自己的那間小醫館,就必須要說花錦程有病!


    “錦程身體的確抱恙,夫人可滿意了?”林端月冷笑著刺了她一句。


    “妹妹說的哪裏話,我自然也是希望錦程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葉麗棠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錦程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葉麗棠落荒而逃,好像身後有什麽東西追著她一樣。


    林端月放聲大笑,也不怕葉麗棠聽到。


    “嬸娘,差不多就好了。”花錦程抬手搓了搓臉頰,“麻煩三位了。”


    “錦程,你這是……”林端月看著四人臉上的笑容,覺得心驚。


    “演了一場大戲,嬸娘看的過癮嗎?”花錦程輕笑。


    林端月抿唇,喉嚨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所以你的確是在裝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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