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其貌不揚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問著顧府的仆人關於當年洪管事養子的事。


    雖然這男子打扮得像個仆人,但一雙眼睛卻是極為有神。


    他依稀記得謝楓跟他說過。


    謝楓是被家中人拋棄的,而且一直有人要殺他。


    顧非墨並不害怕這人能打聽出什麽來。


    因為,當年洪管事病逝世之後,有大部分的人已被他與謝楓除去了。


    沒除去的也是不久後老死了。


    但是,十五年後再有人出來打聽這件事,就值得人懷疑。


    那人發現問顧府的仆人問不出什麽後,轉身便要走。


    顧非墨等自己府裏的仆人走後,悄悄的尾隨了那男子,然後伸手飛快地勾住他的脖子,拖進了一個小巷中。


    他雙手鉗著男子的脖子,兩眼似劍盯著對方冷聲低喝地問道,“誰叫你來打聽洪管事的養子的?”


    “公子爺,小人是洪管事的兄弟,因為快到清明了,家族裏要給先祖上墳,想著我大哥早年收養過一個兒子,雖不是同姓,但收養他一場,是不是理應給先祖上墳進香?”


    這人說著話,一雙眼睛卻是滴溜溜轉著。


    顧非墨薄唇一勾冷笑說道,“洪管事是你哥哥?可他是川州人說的是川州口音,你卻是錦州口音,這一南一北隔著近千裏路呢,如何是你哥哥?”


    “公子爺你有所不知,小人自小離了川州,一直在錦州生活,才會口音不一樣。”


    噗!


    顧非墨忽然抬腳將那人踢倒,嗬嗬冷笑一聲。


    “你小子敢在小爺的麵前撒謊?小爺我第一次說的就是騙你的,洪管事是京城人,一輩子也沒有出京城。


    你說的什麽錦州川州都是騙你的!果然一騙就露馬腳,說,為什麽打聽洪管事?不說實話,小爺我今天要卸你一根胳膊!”


    地上的人見謊話已被識穿,忽然眸色一冷伸腳朝顧非墨一勾,企圖將他勾倒。


    “算計爺?你小子活多了是嗎?找死!”顧非墨的身子輕輕一躍,躲開那人的腿,然後抽出腰間軟劍,軟劍哧溜溜一聲脆響,直刺那人的肩頭。


    噗嗤!


    長劍入肉刺了個對穿,那人疼得“嗷唔”了一聲倒在地上,肩頭噴出血來。


    男子不停的哼哼著求饒,“饒命,饒……命啊……”


    顧非墨抽了軟劍將他踩在腳下,眉梢一揚惡狠狠的說道,“快說,是誰派你來的?不然的話——”


    他提著軟劍朝那人褲襠處筆劃過去。


    “我……我說,你別別別……別動手。”男子嚇得臉發白渾身發起抖來。


    顧非墨的唇角勾了勾,冷嗤一聲,“早知如此何必跟爺鬥?說吧,是誰?”


    那人說道,“是……謝五老爺家的公子,謝君宇。”


    謝家五房的人?謝五老爺的公子?


    顧非墨的眼睛眯了眯。


    謝家五房的人為什麽要打聽謝楓?


    但是,遮著掩著就八成是有問題。


    “你可以滾了!”顧非墨道,“不過——”


    他忽然提劍一揮,隻見雪亮的劍光一閃,那男子的一隻耳朵被他的劍給削了下來。


    “啊——我的耳朵啊——”男子疼得鬼哭狼嚎。


    顧非墨提劍在他的衣衫上拭幹淨了血漬,雙目一寒,低喝著說道,“記得回去後不要跟人說你見到了小爺我,聽見沒有?否則的話,小爺我會抖抖長劍刺你的下麵,明白嗎?”


    “明……明白。不敢亂說的。”這人心中腹誹著,不過是打聽一個人,還被人削掉了耳朵,真是倒黴啊。


    “明白就滾!”顧非墨將這人一腳踢飛了。


    很快,他騎馬到了醉仙樓,想將這件事情說與雲曦聽。


    醉仙樓的前麵依舊坐著生得如彌勒一樣一身福相,但兩眼凶狠如閻羅的福大掌櫃,後院依舊坐著夏夫人與一眾丫頭婆子。


    顧非墨望天歎了口氣,什麽時候,曦曦才能住到夏宅去?


    那兒院牆不高,而且又長,可以隨處隨時爬牆,好好都美好。


    他打馬繞道來到雲曦的房間下麵,從馬背上的包裹裏取出一根長繩子,又將繩子一端係了個勾子。


    然後,他瞅準了位置後將帶勾的繩子甩上雲曦房間的窗戶。


    他拽了拽繩子,感覺到牢固後,這才抓了繩子借著牆壁的外力往上爬。


    酒樓的下麵,坐在馬車裏的段奕一指爬牆的顧非墨對趕車位上的青一說道,“等顧非墨爬到二樓的時候,你就開始射屋頂上的那個黑物事。”


    青一拉好了弓箭瞄向顧非墨的頭頂上方,隨口說道,“主子,那是什麽東西?射下來有用嗎?”


    “有用,那是一個巨大的馬蜂窩!”


    青一驚得睜大雙眼:“主子怎麽知道那裏有個馬蜂窩的?”


    “沒什麽奇怪的,因為那是本王一早放上去的!”


    青一:“……”


    “本王怎麽能坐視不管任由別的男子爬曦小姐的窗子?”段奕陰沉著臉說道。


    青一:“……”


    顧非墨爬了一半,發現有一隻什麽東西忽然間從頭頂上落下來。


    黑碩碩好大一個,他大吃一驚,忙騰出一隻手抽箭去劈。


    哪知劈開更壞事,隻聽“嗡”的一聲,一大群蜜蜂朝他飛來。


    他隻得扔了手裏的繩子哧溜著跳下來拔腿就逃。


    正在屋裏的雲曦聽到聲響忙推開窗來看,正看到護著頭沒命逃跑的顧非墨,身後跟著一團嗡嗡的蜜蜂。


    雲曦眨了眨眼,這是什麽情況?


    謝楓在衙門裏當著差不在前堂,福生看見一身黑鬥篷的段奕走進來,忙恭敬的迎進了酒樓。


    雲曦正在關窗子。


    這時,她聽見身後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青衣,說過不要來吵我。”


    來人未說話,她正要轉身,一雙手卻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


    有溫熱的氣息呼在她的頸項間。


    男子修長如玉竹的手指正緊扣她的腰上。


    她低下頭,抓住那雙手。


    “來了正好,給你煎好了藥,快放開我,我好將藥端來。”這個人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雲曦無語的撇了撇唇。


    “好。”頭頂上一個溫和的聲音說道。


    腰間的手鬆開來,雲曦轉身看向他。


    見他依舊是穿著昨天那件黑鬥篷,但臉上卻用布蒙著。


    “在我屋裏你還蒙著臉做什麽?”雲曦挑眉,然後伸手揭開他臉上的黑布,頓時怔住了,她眨眨眼,“你嘴唇上……這是怎麽回事?”


    段奕俯身看著她,揶揄的說道,“你不記得了?”


    雲曦搖搖頭,“昨天見你還好好的呢,這是……”


    昨天晚上她好像又衝動來著,隻是記憶太模糊了。


    “被你咬的。”段奕輕哼了一聲,退下外麵罩著的黑鬥篷扔在一旁的木架子上,回頭斜斜看了她一眼說道。


    雲曦迅即呆住,“我……有嗎?”


    “難道?本王還能容許別的女人來咬?或者是,你願意本王被別人咬?嗯?”段奕走到她麵前揶揄輕笑著,伸手輕輕撫向她的唇。


    “段奕你敢!”雲曦一把揪起他胸前的衣衫惡狠狠的說道,“哪個女人敢染指你或是你敢染指哪個女人,我便將她踩在腳下狠狠的折騰!”


    段奕越發笑得樂不可支。


    她踮起腳尖仔細看向他的唇,心中有些後悔,她昨天用了多大的力?


    “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嗎?”段奕淺笑道,“上回被你全身都咬過了,我都沒介意呢!你介懷什麽呢?”


    雲曦:“……”


    拜托,能不提那天的事嗎?她的一世英名啊——


    她訕訕的端來藥碗,“喝藥吧。”


    段奕端著藥碗,張了張口,看著黑褐色的藥汁皺起眉來。


    雲曦抬頭看向他,見他張口都困難,更是愧疚不已,“我來喂你。”


    “好。”他眉眼含笑,並未覺得這一勺一勺的喝起來比大碗一氣將藥喝下更是澀苦。


    喂著他喝藥,雲曦想起了剛才顧非墨沒命逃走的事。


    她隨口說道,“顧非墨怎麽會被馬蜂窩砸到了?我記得酒樓裝飾的時候那屋頂上根本沒有馬蜂窩啊。這才多久日子?就長了一個篩子般大小的馬蜂窩?”


    “是本王一大早放上去的,隻等顧非墨來。”


    雲曦瞬即呆住:“……”


    “若他再敢爬你的窗,本王便在上麵放一排刀子,一箭射下來,可以將他刺成一個篩子。”


    雲曦:“……”


    喝了藥,段奕又問她,“夏夫人定於哪天辦遷新居酒宴?”


    “初六。”


    “那麽……我初七回青州。”他道,又往她身上上下打量著,微微皺眉,“穿得這麽素,難看!”


    雲曦也往自己的身上看去,衣衫麵料隻是普通的錦緞,沒有裝飾物,但不置於難看吧?


    “哪裏難看了?”


    “就是難看了!”段奕瞥去一眼,不像未來王妃的樣子。


    段奕起身披好鬥篷,然後又遮住了臉,拉著她的手便出了房間往樓下走,“帶你出去買東西。”


    雲曦挑眉,“我現在有錢,自己會買。”


    “那是你自己的,現在是本王買給你!”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伸手撫向她的臉頰,低沉著聲音說道,“婉婉曾經說過,長大了希望有個男子一生一世寵著她一人。”


    雲曦一時怔住,抬頭看向他。


    小時候她說了許多話,有很多都早已不記得了,他居然記著?


    擔心身份暴露而穿著鬥篷蒙著麵的他,隻露出一雙狹長含笑的眸子,正沉沉看著她。


    “現在,本王寵著你。”他道。


    ……


    段奕不容她拒絕拉著她的手出了酒樓。


    兩人坐進馬車後,段奕對趕車的青一道,“青一,先去翠雲坊。”


    “去首飾店?”雲曦問他。


    段奕伸手撫向她的頭發說道,“給你買幾套首飾!”


    “可我不愛戴那些。”


    她已經很久沒有戴各式珠釵了。


    謝楓給她買的一套一萬兩的都沒有戴,也是一直擱在箱子裏。


    平時,也隻在發髻上簡單的插上一隻玉簪。


    段奕微笑道,“從現在開始要學會戴,以後就得天天同珠釵打交道了,得習慣起來。”


    雲曦:“……”


    馬車到了翠雲坊,段奕帶著她直奔貴重飾品的雅間。


    夥計見二人雖然氣質不俗,但衣飾普通,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情願地將他們迎了進去。


    二人進去的時候,裏麵已有兩個女子正在挑首飾,站立一旁的夥計與掌櫃臉上有些不耐煩。


    顯然,兩個女子的生意還沒有做成。


    其中一人著一身素白色的衣裙,臉上罩著麵紗,墨發半束半垂,清麗雅致。


    另一個綠衣女子,雲曦沒見過,看穿著也是個高門小姐。


    雲曦起初沒怎麽留意這二人。


    但見其中一人總是一直朝自己的身上看,便迎上她的目光仔細打量起她來。


    那女子在雲曦看過去時,卻又馬上將目光挪開了。


    雲曦挑眉,謝雲容?


    然後,她心中冷嗤一聲。


    安氏被她一把火燒成了灰,兩個哥哥被砍了頭,如今沒人管束她了,親人一死就出來逛街。


    而且,還是在哥哥與母親沒死幾日的情況下。


    可見,安氏生的幾個子女同安氏一樣,都是冷血無情。


    謝雲容看了一眼雲曦,又看了一眼與雲曦一同進來的男子,遮著的麵紗後麵,滿是鄙夷的笑。


    她心中暗暗嗤笑著。


    果然,鄉下村婦生的女兒就是沒眼光,居然看上一個穿麻布衣衫的貧窮男子,而且還蒙著麵,這是窮得醜得見不得人了嗎?


    見雲曦在男子的陪同下看首飾,便有心想打擊打擊。


    她眉梢一揚緩步走到雲曦的一旁,指著雲曦看中的一隻鐲子說道,“這位小姐,這種鐲子雖是三年前的樣式,樣式舊了些,不過,做工還是極好的,關鍵是價錢很便宜。


    你要是在店中買了五千兩銀子以上的東西,本小姐可以同這掌櫃的說說,給你一個打折優惠,本小姐可是這家店子的常客。”


    段奕見謝雲容的話中帶著嘲諷,心中馬上生起了幾分厭惡來。


    他袖子一拂正要說話,卻被雲曦拉到一邊,揮手製止了。


    同時,她向他使了一個眼色。


    段奕見她眼底閃著狡黠的光,便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雲曦微微笑著看向蒙著麵的謝雲容,說道,“小姐,如果我買到五千兩以上的首飾,怎麽個打折?”


    店家老板正要開口說話,也被謝雲容揮手一攔。


    她傲然一笑對雲曦說道,“假如你讓你身邊的這個黑衣男子,在這個櫃台中選上五千兩銀子的首飾的話,我便讓店家給你一個七折價錢。”


    她已經看出來了,謝雲曦身後跟著的這個黑衣蒙麵男的衣衫是那種最便宜的麻布,腳上穿的也是最便宜的薄底布靴子。


    而有錢人一般會穿厚底,像這種薄底鞋子,在謝府裏隻有仆人才會穿。


    要他們買五千兩的東西,隻怕會嚇得哭。


    而且,她會騙他們買下店中的陳年積壓品。


    到時候,老板一高興了,說不定會給她一個優惠價,她好買下一款新到貨的珠釵。


    再說了,就算是他們買了五千兩的首飾,七折下來,她也隻是虧上一千五兩。


    但她新看上的那件首飾,要是老板肯打折的話,可以便宜二千兩,這樣,她還賺了五百兩。


    謝雲容想著想著,一臉都是得意與挑釁,她旁邊的女子一個勁的拉她的袖子向她使眼色,被她一手揮開。


    “怎麽樣,買不買?價錢很劃算哦,買下這個櫃台裏的首飾五千兩就可以享七折價了。”她挑釁的笑著。


    而雲曦的心中更是一陣冷笑。


    這座鋪子,別說是買上五千兩,五萬兩的東西,整個兒買下來,她和段奕都不在話下。


    不過,謝雲容敢如此嘲笑段奕買不起東西,一會兒被段奕整,她可不要哭。


    段奕淡淡瞥了一眼謝雲容,揚了揚眉,眸色中帶著諷笑。


    然後,他低頭溫柔地看著雲曦,等她發話。


    是買整整一個櫃台的首飾呢,還是將這家鋪子買回去?省得買東西還要討價還價好麻煩,不如讓她做老板娘,看上哪個拿哪個。


    或者,他現在就讓青一先去打聽一下是誰家的鋪子,準備好銀子買回去?


    “我得先問問我的同伴。”雲曦裝作為難的樣子拉了拉段奕的袖子。“好便宜呢,買不買呢?”


    “得讓她立個字據。”段奕眸中一冷說道,“咱們要是借了錢買了首飾不打折的話,豈不是虧了?”


    “說的沒錯,立字據!”雲曦看向段奕微微彎唇。


    “沒問題!”謝雲容想到她的那套首飾馬上答應了。然後,她叫掌櫃找來紙筆果真寫了字據。


    然後雙方畫押。


    掌櫃的是中間人也畫了押。


    字據上,買多少打多少折,掌櫃再給謝雲容多少優惠,寫得清清楚楚。


    雲曦這才問段奕,“五千兩,你有這麽多銀子嗎?買五千兩才有打折呢。”


    段奕搖搖頭,“沒有帶五千兩的銀票,五萬的行不行?”


    謝雲容吸了一口涼氣,五……五萬兩?


    但她心中安慰著自己,吹吧,一定是怕自己太窮不好意思吹的。


    “那好,快給我!”雲曦將手伸向段奕,“有打折價呢,很劃算!”


    段奕朝候在外間裝成一個老頭的青一喊道,“拿銀子來!”


    青一將一個打著補丁的布袋遞給雲曦,“小姐,這裏麵有四張五萬兩的銀票,一共二十萬兩,您看夠不夠?不夠再回家拿。”


    謝雲容驚得張著嘴巴半天合不上。


    這……這是真的有錢,還是幾個騙子逗她玩呢?


    謝雲曦會認識這麽有錢的主?


    打著補丁的袋裏裝有二十萬兩的銀票?一群瘋子吧?


    雲曦從袋子摸了摸,摸出四張銀票“啪”的一聲放在櫃台上。


    然後,她眉梢一揚對掌櫃的說道,“就剛才那套首飾,來一打!我們家過幾天要搬新家,給丫頭們買些新首飾戴戴,喜慶!”


    段奕這時也說道,“將店中今年的最新款新貴重的道飾拿八套出來給這位小姐!”


    掌櫃喜得兩眼滾圓,“來人,給兩位貴客看座,倒茶水!打包首飾!”


    然後,掌櫃的拔著算盤算起來,口裏說道,“一打首飾,一共是八千一百六十兩,八套最新款,一共是十七萬六七兩,丫環的與小姐的加起來是十八萬四千一百六十兩。


    再打上七折的話是十二萬八千九百一十二兩,最後的一十二兩零頭抹掉,付十二萬八千九百兩就好。


    不過,另外的三折錢,可就由謝小姐出了,是五萬五千二百六十兩,同樣,零頭不要,你出五萬五千二百兩就好。”


    謝雲容嚇得站不穩,“掌……櫃,哪裏有這麽多?五萬多兩?”


    “怎麽會沒有?你自己算,謝小姐。本店的首飾可是從不打折的,你卻自作主張替本掌櫃做了主,他們買,這中間的差價你得你出!這白紙黑字你想抵賴?”


    謝雲容嚇得臉色慘白,又想裝暈。


    雲曦哪會放過她?她朝謝雲容緊走了兩步。


    然後,她又悄悄的拿匕首抵在謝雲容的後背上。


    說道,“小姐,你騙我們進來買了東西,可不能反悔哦!這可是要吃官司的哦!要坐上三十牢的呢?你這麽年輕,出來就是老太婆了,還是還了掌櫃的銀子吧。”


    她微微勾唇冷笑看著謝雲容,想讓她謝雲曦出醜?她會讓謝雲容出血!


    謝雲容又驚又怒不敢暈倒。


    段奕將雲曦拉到自己身邊,柔聲說道,“曦曦,這等事情,掌櫃的自然會去處理的,咱們還是去別家看看吧,袋子裏還有七萬多兩銀子,還可以買幾身衣衫給你。”


    說著,他讓青一將雲曦的首飾拿好帶著雲曦出了店子。


    青一背著一捆首飾朝謝雲容翻了個白眼,該!


    敢說他們王爺沒錢?這賤女人是眼瞎了還是太自大了?


    買你十個謝府的錢都有!


    謝雲容氣得兩眼冒火,主仆二人是什麽人怎麽會這麽有錢?七萬兩銀子隻買幾身衣衫?


    “走吧。謝小姐,該還錢了。”掌櫃的叫過兩個夥計押著她往外走。


    這時,謝雲容回頭朝隨她一同買首飾的女子冷聲喝道,“他們那麽有錢,你怎麽也沒有看出來不提醒我一下?竟然讓我丟了臉?以後都不要跟著我!”


    那位女子隻是個小商戶的女兒,因為父親想傍上謝府捐一個官職,便一直與謝雲容來往著,一直做著她的小跟班。


    “雲容小姐,我看出來了啊。我也提醒過你拉過你的袖子了,但是你不聽啊,那男子黑披風脖子下扣著的扣子是一顆黑寶石,是無價之寶呢。


    我爹爹去年去海外時,看到有人買了一顆黃豆大小的黑寶石,都花了幾萬兩,那男子的那顆黑寶石有龍眼那麽大,據說像這麽大可是世間少有,這價錢就——”


    “吖——”謝雲容氣得暴跳起來,“該死的謝雲曦,居然敢算計她!”


    “走吧,謝小姐,去拿錢吧!”夥計們才不理會她的暴跳,一人抓了她的一個胳膊向謝府走去。


    謝雲容哪裏會有這麽錢?她隻好向謝錦昆求救。


    謝錦昆被安氏的事攪得心中煩悶,對以前還有些疼愛的女兒也開始厭惡起來。


    他氣得將謝雲容狠狠的打了一頓。


    但翠雲坊的掌櫃才不管謝錦昆打不打女兒,依舊坐在謝府要錢,揚言不給錢就到順天府裏去告謝雲容。


    謝錦昆已無官職,身為女兒家的謝雲容進了順天府,出來可就是個麻煩事,這可是會毀了她一生。


    謝老夫人知道這事後是又氣又恨又無奈,狠狠地罵了一陣謝雲容後,命謝錦昆交了欠款。


    但老夫人也並沒有放過謝雲容。


    命人將她趕到府裏一處最簡陋的院子裏,丫頭也隻給配兩個,華麗的衣衫不準穿,首飾更不能戴。


    除了有兩個丫頭跟著顯示著身份,一身穿戴同府裏的丫頭一樣了。


    謝老夫人的理由是,五萬多兩銀子,府裏的公帳上不能白白的替她出,她一個女兒家沒有收入進賬,就得扣除月錢拿屋中的所有值錢物來抵還。


    謝雲容穿著一身粗布衣衫,頭上沒有任何飾物。


    她站在一處隻有三間屋子的小院裏,氣得咬牙切齒,“謝雲曦,你敢羞辱本小姐,本小姐不會放過你!”


    又看到穿得比她還要好,頭上還插著一隻銀釵的玉枝,她更是來氣。


    她抬手朝玉枝打了一巴掌,口裏惡狠狠的罵道,“還不進去先收拾一下,死丫頭你在磨磨蹭蹭什麽呢?這裏像個豬圈一樣,滿是臭味,叫本小姐怎麽休息?”


    玉枝捂著臉兩眼含淚地說道,“小姐,這處院子早上還是管事趙嬤嬤住著呢,不會有臭味啊。”


    什麽?一個管事婆子住過的?


    謝雲容抱著頭尖叫起來,“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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