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子殿下來了。”蔡結回過頭來。


    正宣帝抬眼望去,隻見太子俊朗儒雅的臉上帶著愁苦,眼圈都紅了,便冷哼一聲:“太子,你可是儲君,應該喜怒不形於色。”


    太子身子一凜,點頭:“兒臣知道。”但仍有悲色。


    正宣帝微微的一歎氣,太子因為他的病,他的離去而傷心痛苦,正宣帝心裏麵還是挺欣慰的,覺得至少自己這個繼承人沒有挑錯。


    正宣帝又咳嗽了兩聲,太子連忙走過去,給他拍了拍後背。


    正宣帝說:“流匪之事可有調查清楚。”


    蔡結微微的躬身子說:“奴才進來正要回稟此事。”


    “如何?”正宣帝靠在太子身上,虛弱的問。


    蔡結說:“奴才和刑部、大理寺、禦史台一起到牢裏審問洪光壽。當然,咱們沒有光明正大的審問他,而是把已經教招供的那個流匪綁到了他的身邊繼續的鞭打,那個流匪在肉體還有精神壓力之下,拚命的哭著求饒,說已經招供了,就是鎮西侯幹的,以此試探洪光壽和鬱輝,洪光壽又驚又惱,而鬱輝見此也招了,說就是鎮西侯幹的。那洪光壽沒有承認,但那表情態度,也是招了。”


    太子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正宣帝狠狠的咳嗽了兩聲:“把張讚和姚陽城幾人叫進來……咳咳。”


    蔡結一怔,點頭:“是。”


    說著就轉身出了門,一會兒就帶著張讚、姚陽城和番至銘三人一起進來,三人瞧著正宣帝行禮:“參見皇上。”


    “咳咳……起吧。”正宣帝疲憊得連手都有些抬不起來了。


    “皇上……您還好吧?”姚陽城立刻噓寒問暖起來。


    “咳……好。說一說案子。”正宣帝連跟他們噓寒問暖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想拚命的咳嗽,身子虛軟無力,現在隻想要好好的休息。


    但褚雲攀之事,事關重大,他一定要親自審問,這才能放心。


    “今天審過之後……那洪光壽的反應,你們覺得如何?”正宣帝道。


    張讚道:“洪光壽極為狡滑,咱們把血人拖到他們身邊鞭打,他們難道不警覺嗎?他們一定知道這是在試探他,所以故意附和著咱們的意思,說是鎮西侯,為的就是陷害鎮西侯!畢竟他現在最痛恨之人就是鎮西侯了。”


    番至銘點頭:“微臣也是這樣認為。”


    姚陽城冷笑:“洪光壽連日飽受折磨,精神早就瀕臨崩潰,現在有人招供了,他們精神和身體都備受折磨,自然架不住。皇上,你瞧……”


    正宣帝卻沒有看姚陽城,看著蔡結:“你呢?”


    蔡結垂了垂目:“奴才覺得張大人和番大人有理。”


    “父皇,兒臣也覺得那個洪光壽是有心陷害鎮西侯。”太子道。


    姚陽城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正宣帝狠狠地咳嗽了兩下:“你們先出去吧。”


    姚陽城和張讚等人一驚,一時不知正宣帝心裏怎麽想的,但現在正宣帝下逐客令,隻得磕了頭,然後退了出去。


    等這些人出去,正宣帝累得閉上了眼,額上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


    太子坐在床邊,擔憂地道:“皇上,你還好吧,不如叫羅醫正過來。”


    “不用。”正宣帝擺了擺手,隻看著姚陽城等人離開的方向道:“太子,朕今天要教你好好識人。”


    “父皇……”太子一怔。


    “瞧著……大部份人都覺得洪光壽實為陷害。朕也讚同張讚你們的說話,洪光壽的確狡滑聰明。但……他既然這般聰明,你們不是一猜就猜到了嗎?”


    太子點頭:“的確是。”


    蔡結卻微微垂下頭,不作聲。


    “咳咳……”正宣帝繼續道,“洪光壽這般狡猾,朕的兵馬……追了他足足三四年,最後……連吳一義都慘糟他的毒手……極其狡炸,他的心思,如何讓你們一猜就猜到!”說著冷哼一聲。


    “所以……”太子微微抽了一口氣,“父皇的意思是……洪光壽明知咱們要試探他,所以表達出鎮西侯是他們同夥的意思,咱們覺得他狡滑,必不信他,認為他臨死也得陷害鎮西侯。其實,這才正中他的下懷,他真實想法是想保鎮西侯?”


    正宣帝點頭。


    蔡結在一旁聽著便微微一歎,要說多疑、狡猾,誰敵得過皇帝!“那,皇上……”


    “鎮西侯啊……”正宣帝臉色有些鐵青,眼裏滿滿都是痛惜,也有掙紮,“這……可是大齊未來數十年的頂梁柱……”


    “父皇……難道鎮西侯……”太子臉色一變。難道褚雲攀真的勾結流匪?想著,太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對於褚雲攀,太子還是很看好的。長得俊美,有才幹,有什麽煩心事往他身上一扔就得了。而且,太子都準備好了日後登基就抬褚妙書為皇後,褚妙書連孩子都有了。


    太子深深地皺著眉頭,心裏卻不太相信褚雲攀會做這種事。


    畢竟,他難得扯攏了這般有才能之人,若再換一個,叫他怎麽再拉攏?


    太子覺得煩心極了:“鎮西侯他眼前大好的前程,為何要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正宣帝點頭:“是的,所以疑點重重。鎮西侯為什麽要幫流匪,此事要查清楚。這也是要入手的一方麵……他們之關,一定會有什麽聯係。而且……朕也不希望鎮西侯幹出這種事來。”


    褚雲攀可不是普通臣子,而是現今大齊第一武將,大齊不能失去這樣的存在。


    而且……正宣帝不由又想到褚雲攀與雲霞公主相似的臉,他一直覺得那是雲霞的轉世,所以,他不該是他的敵人。


    正宣帝心裏對褚雲攀多了幾分慈愛之心,所以,便願意在此刻多相信褚雲攀一分。


    姚家——


    姚陽城回到家來,姚老夫人連忙迎了上去。


    夫妻二人進了書房,姚老夫人才急道:“如何?皇上信了嗎?”


    姚陽城嗬嗬冷笑一聲,一邊走到梨木大案後,一邊笑道:“我們的老親家啊,最是多疑和自以為聰明。瞧瞧張讚那兩個老匹夫都說流匪故意陷害那庶子,皇帝最是好勝,越是聽得別人這般認為,他偏信自己那套。所以倒是覺得流匪實為護著褚雲攀。那洪光壽和鬱輝,嘖嘖,真有一套啊!”


    “現在他們最恨的,便是褚雲攀了吧!”姚老夫人皺巴巴的臉滿是笑意,“殺光他們的人,壞了他們的大業,隻怕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才好。”


    “現在隻等著石家那邊……一切就可準備就緒。到時,不但能報一箭之仇,咱們姚家也能從拾輝煌。”姚陽城道。


    石家那邊死了個兒子,不知多恨褚雲攀。他找上石家,又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能報仇,還有錢賺,石家立刻就答應幫忙了。


    ……


    褚雲攀回到雲棠居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他走進屋子,隻見葉棠采已經側身躺在榻上睡著了,身上蓋著厚的牡丹天絲錦被。


    聽到腳步聲,她立刻醒了過來,一邊爬起來,一邊揉著眼睛:“三爺,你總算回來了。”


    褚雲攀見她揉著眼的惺忪模樣,瞧著覺得可愛,但卻一陣陣心疼。因為自從懷孕後她都睡得很沉,但現在,他才進來,她就警覺並醒過來了。


    那都是因為他被陷害之事,她一直在擔心,所以才這樣的吧。


    褚雲攀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今天到法華寺,好玩嗎?”


    葉棠采爬到他身上,扯著身上的被子裹到他身上,給他暖暖:“一般般吧。寺廟而已,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以前也是逛過的,不過是上香拜佛。哦哦,對了,有個小東西給你。”


    說著就從自己的枕頭下麵,摸出來了一個淡黃色的絡子,上麵是一個秀著祥雲的小小荷包,下麵綴著紅色的流蘇。


    葉棠采笑著說:“今天給你求了個平安符,你以後要帶著。”說著就低下頭,細細地給他綁在腰上。


    褚雲攀看著她低頭細心的模樣,唇角翹了翹,卻有些心疼:“不要怕,很快就會結束了。”


    葉棠采一怔,“真的?”


    “嗯。”褚雲攀點頭保證。“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到傷害。”


    葉棠采開心地靠在他身上,“我跟你說個事。”說著拿起他的手,放到小小腹上,“今天,它好像在動。”


    褚雲攀驚了一下:“還會動的?”


    葉棠采一怔,瞪他:“當然會動。它以後每天會轉來轉去的。”


    褚雲攀聽得一怔一怔的,他又沒生過孩子,所以不知道。隻以為孩子出生後才會動,哪裏想到,居然會在肚子裏轉來轉去,很神奇的感覺。


    “讓我看看。”說著便笑著把她拉進懷裏。


    “現在不動了,明兒個吧。”葉棠采說。


    “誰知道呢,讓我看看。”褚雲攀說,“對了,以前我不是常給它念書?既然會動,看來是真的能聽到,來來,咱們再念點。”


    葉棠采撇嘴:“你逼著它念書,說不定它會不高興。”


    “我沒逼著它念書,我是……在給它念書解悶兒。”


    “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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