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散了,挺好!


    可是,事情遠沒有向暖想的那麽簡單。


    這一頓飯還沒結束,兩位平時客觀理智的男士大有要打一場,一較高下的衝動。


    “行李收拾好了嗎?”


    霍澈陰鬱的眼光盯著對麵的女人突然問了聲。


    向暖詫異的抬起眼,既不願意相信自己從這位霸總眼裏看到了一種叫做挫敗的情緒,立即又別開眼,點點頭:“嗯!”


    “霍總莫不是想要送阿暖去機場吧?這就不用勞煩你了,我就是來送阿暖上飛機的。”


    溫之河從霍澈的簡單問題裏卻聽出了別的來,立即開口提示。


    “你何止是送她上飛機,你不是還親手送她離開你嗎?”


    霍澈說話的口吻總是不大在意的樣子,但是眼裏卻又是百分百的嫌惡,他真的從來不掩飾自己對溫之河的厭惡。


    溫之河聽後更是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抑鬱死,隻後來才冷笑了聲:“我是犯過錯,但是凡人皆會犯錯,重要的是知錯就改。”


    “知錯就改?隻怕你是已經錯過了最佳機會!”


    霍澈低頭看著自己碗裏的食物,頓時沒了食欲,筷子隨即被他用稍重的力氣放到了旁邊。


    向暖看出霸總已經動怒,情況馬上就要更糟糕,不可控來,轉眼看溫之河:“吃飯!”


    她隻低低的一聲,溫之河便看她一眼,卻沒吃飯了。


    其實這種情況下,誰還吃的下去?


    隻除了向暖還能勉強往嘴裏塞幾粒米。


    “霍總的意思是你就有機會了?”


    溫和和冷眼看向斜對麵的男人,他當然知道在財力上他不是霍澈的對手,但是感情的事情,從來跟金錢無關,他跟向暖一起經曆的太多了,他們同甘共苦的日日夜夜都刻骨銘心,他們不可能這麽容易放下彼此,哪怕向暖嘴裏說他們不可能了。


    向暖腦子像是被人用錘子給狠狠地敲了幾下,有點懵了,她不知道溫之河怎麽會跟對麵那位霸總杠上了,難道他不知道霸總之所以是霸總,就是因為他比她們這些凡人更有頭腦跟手段嗎?


    向暖心想,我就絕不會跟霍總硬碰硬。


    萬一再不小心把霸總得罪嚴重了,被搞死怎麽辦?


    “我跟向暖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操心!隻是我們領證的那天,我不至於吝嗇到不舍的賞你一杯喜酒,隻怕你不敢來。”


    霍澈哼笑了聲,像個在爭風吃醋的大男孩,隻是他又比那些年輕氣盛的大男孩多了些成熟男人的氣質,以及那經過千錘百煉被逼出來的威懾力。


    向暖頓時震驚的看向對麵,他說什麽?


    領證?


    誰要跟他領證了?


    她嗎?


    她什麽時候答應了?


    連溫之河都笑了,雖然笑的有些沒底氣。


    “如果阿暖會跟你結婚,那好,到時候我來喝你們的喜酒,那要我跟她領證了呢?”


    “不可能!”


    “不可能!”


    如果說剛剛霍澈那句話她震驚到忘了反駁,那麽這次她沒忘。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不可能,溫之河刹那間蒼白了臉,望著自己身旁坐著的女人,她幾乎是很生氣的說出這三個字。


    霍澈也睨著向暖,她這三個字不似是他的那麽不容置疑,卻是力道恰到好處的表明了她對溫之河的態度,很好!


    霍澈的勝利者姿態,越來越好擺出來,就那麽看著對麵的人對峙。


    “吃飯!”


    向暖看溫之河的神情,也不想再在霍澈麵前傷他,便隻淡淡的說了句就又拿起碗筷來。


    溫之河怎麽還吃得動?甚至眼裏都有些刺痛了。


    “等下劉淩冬會來幫你拿行李。”


    霍澈倒是有興致了,隻是拿起筷子後又忍不住給溫之河添堵。


    “我說了我會去送!”


    “你自己決定!”


    溫之河生氣之餘,霍澈淡淡的目光重新迎上她。


    向暖沒覺得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她幾乎也懶的動腦子,隻對溫之河說:“我搭他的車走,你吃完飯早點回去休息!”


    幾乎是向暖這句話剛出,溫之河就氣惱的站了起來,離席。


    向暖屏著呼吸,她知道會是這樣,無論她對誰說這話,誰都會憤然離席,可是那個人為什麽不是霍澈?


    向暖抬眼看著他,隻淡淡的一聲:“這下霍總滿意了?”


    “很滿意!”


    霍澈幽暗深邃的眸子裏突然浮現出一抹邪魅的笑意,轉而便低頭好心情的吃飯,要說這飯哪家最好吃,那就是他小霍太的飯了,這些日子都沒來好好吃她煮的飯,他早就想的要死。


    向暖其實心裏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看兩男爭鋒,但是心裏又難免多想,尤其是看到對麵的人突然心情那麽好的時候,猜測,他難道不知道她隻是不想溫之河再看他的臉色?


    隻是她也沒想到,溫之河竟然還想著跟她和好,他要怎麽才明白,他們真的不可能了呢?


    晚一些,劉淩冬幫他們把行李搬到車上,他們倆又坐在一輛很寬敞的商務車裏,向暖看了看車內的裝飾,忍不住問霍澈:“你很喜歡玩車?”


    “我也沒太多消遣,不過以後說不定會有。”


    霍澈盯著她,曉有幸致的將她的五官反反複複的打量著。


    向暖斂了斂眼睫,看向窗外。


    一路上,兩個人再沒有說話,前麵開車的人當然是故意聽牆角了,可是豎著耳朵半天也沒聽到什麽,有點不甘心。


    在機場,劉淩冬將他們的行李拖出來,又打電話聯係霍星,他們倆對麵站在邊上,晚風徐徐,彼此的雙眸裏除去燈紅酒綠,隻剩彼此最深刻。


    向暖看不透他在想什麽,心情稍微有些煩意,她轉眼看向候機廳裏,然後才問了句:“你們要等霍星嗎?我先進去!”


    霍澈轉眼看劉淩冬:“你在這等霍星,等她來了進去找我。”


    “好!”


    劉淩冬八卦的眼神打量他跟向暖,然後便看到他替向暖拉著行李箱往裏走。


    向暖跟著霍澈的身後,心頭的煩意更濃重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她幾乎要抓狂。


    前麵有一對小情侶在依依惜別,男的也是幫女孩子拉著行李箱,嘴裏不高興的念叨著:“讓你晚兩天走都不行,你是打算跟你父母過一輩子嗎?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我就是一個人在這裏,你怎麽忍心?”


    小女孩隻是低著頭,並不搭腔,但是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極其委屈。


    向暖想她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吧?


    不知道何時,他們已經停下,因為是晚上,候機廳的人並不多,霍澈低眸看著眼前的女人,稍微沉吟了一下。


    “回來給我打電話!”


    他淡淡的一聲。


    向暖疑惑的看著他,這才終於明白她剛剛為什麽心煩,他們分明馬上就要解除關係,也從來不是真正的戀人,可是剛剛她卻覺得他們像是一對鬧別扭的小情侶,這怎麽可以呢?


    “第一時間就打給我!”


    他又重申了一遍,確定向暖立即他的意思。


    向暖回過神,稍稍垂眸,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


    她抬手去拉過自己的行李箱,霍澈卻沒讓,逼著她再次與他對視,兩個人身高懸殊,向暖看他便總要昂起頭,非常不滿意他的行為。


    “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想想,我。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希望你已經想明白。”


    霍澈一字一句,不甚明明白白。


    向暖一直走,一直走,但是她還是想不明白。


    他要她想明白什麽?


    一直到坐進座位裏,望著外麵湛藍的夜空,她還是想不通,他的話,好像很深奧,可是……


    有那麽幾個瞬間她都要明白了,但是不知道怎麽的,隻因為歇一口氣,下一刻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


    之後霍澈跟霍星是跟她背道而馳的方向,不過兩三天的行程,但是要回程的時候,霍星問他:“訂中午的回程嗎?”


    當時他坐在酒店的會議廳裏,沉默了許久。


    “霍總?”


    霍星看他走神,站在邊上又叫了他一聲,眼裏盡顯擔憂。


    霍澈這才稍微挺了挺腰,極淡的一聲吩咐:“你先回吧!”


    霍星不解的看著他,心想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你去決策呢,我先回?


    不知道為什麽,轉瞬霍星就想到了向暖,他不該是在等向暖吧?


    “那公司那邊周三的會議,你別忘了!”


    霍星想了想,又柔聲提醒他。


    霍澈已經又沉默,陷入自己的思緒裏。


    霍星覺得這樣的霍澈,簡直百年難見一次的消沉。


    他是怎麽了?


    那個女人就讓他那麽著魔嗎?


    隻是後來,霍澈還是讓她訂了一起回程的機票,終究覺得自己太過了。


    霍澈自認為從來不是個愛糾結的人,更何況一件事讓他糾結這麽久,這說出去大概根本沒人會信。


    回城後霍總的辦公室裏就迎來了兩位美女,那天霍星正在工作,抬眼看到兩個女人被劉淩冬帶上來,不自覺的站了起來。


    “之前跟霍總約好的,這是咱們市裏的年輕導演,以及她新戲的女主角。”


    劉淩冬走去跟她介紹,兩個年輕的女孩子也跟她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


    霍星便職業化的笑了笑:“那請吧,霍總在裏麵的。”


    劉淩冬有跟她點了個頭,待到劉淩冬要帶人進去的時候,她卻一把抓住了劉淩冬的袖子,看著往老板辦公室門口走的兩個女人低聲問:“到底怎麽回事?”


    “毅成找來的。”


    “徐毅成嗎?”


    霍星眉頭擰的更厲害了。


    劉淩冬點了頭確認,霍星鬆開了他,卻是更生氣了,立即拿出手機撥了徐毅成的電話,徐毅城正在片場看如思跟男主角拍戲不爽呢,掏出手機看到是如思,便直接掛斷,沒接。


    從來隻覺得戲裏的卿卿我我都是假的,一直很不齒,直到他女人跟別的男人在他麵前拍戲,那個男人將如思放倒的時候,他差點拿起凳子就扔過去,真想打爆那男人的頭,竟然敢親他徐毅成的人。


    不過……


    讓如思不再演戲回家給他當賢妻良母是不可能的,這徐毅成是很清楚的,那麽他要怎麽做,才能讓如思離開這個惡心的圈子?


    如思拍完那一場,得知他來了,便去看他,卻未料到,一見麵就看到他那嫌惡的眼神,如思站在他不遠,也不管人多不多,站也沒站樣,扭著腰站著,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間問他:“要是徐總不開心,我等會兒再來呀?”


    徐毅成氣的差點背過去。


    “跟我回家,要多少錢都隨你,以後不準再拍戲。”


    工作人員跟如思的經紀人就在旁邊站著,本來大家都奉承著他呢,結果他一句話,搞的大家差點跪下,要知道如思現在可是他們的搖錢樹呀。


    如思眼眸裏一閃即過的惆然若失,隨即卻噗笑了聲,“我說徐總,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吧?何況我要是不拍戲了,不用別人,我的粉絲都得把你埋了,你就算為自己著想也打消這個念頭吧。”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選我還是選演戲。”


    從來沒女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如思看他那麽嚴肅,可是眼下周圍這些人又都是知道她脾氣不好的,她又怎麽會軟趴趴的伏在他的胸口哄他?


    “廢話,當然是演戲。”


    如思說完就一扭身子,走掉。


    之後她聽到啪的一聲,果不其然,徐總摔了那把凳子。


    周圍的人都大氣不敢喘一口,隻那麽傻眼的看著那個碎了一地的凳子腿,像是他們敢說句話就要被摔成那樣四分五裂一樣。


    如思當然也嚇了一跳,甚至身子都顫了顫,可是她怎麽會認輸?


    像是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樣,拍了一整天的戲,一直到深夜,才在那個幾十平米的小房子裏休息了,躺在床上撥了向暖的電話,然後有點頹廢的跟向暖說:“老向啊,我這次算是栽了,徐毅成那混蛋竟然敢當眾給我臉子看。”


    向暖聽後笑了笑,低聲問她:“你肯定也沒少給他臉色看吧?”


    “叫他不要去探班,不要去探班,我再三的跟他囑咐,他自己要去找不自在,怨我?”


    如思想了想,今天就這麽一場吻戲,還被他看到了,她得多倒黴啊?


    “誰敢怨你啊,我們的大明星,不過你得好好地想想了,總要有所取舍不是?”


    向暖問她。


    “哼!老娘為什麽要取舍?老娘什麽都要抓在手裏的。”


    如思不太服氣,但是眼裏卻是模糊的。


    “那你也得想啊!”


    向暖又耐心的提醒她。


    “想什麽?”


    “想怎麽才能什麽都抓在手裏啊!”


    “……”


    這倒是真的,她得像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過眼下,要給徐毅成打電話嗎?不行,她不能這麽快就投降,他竟然把他們攝製組的凳子都摔爛了,哼!嚇唬誰?


    “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向暖問她,其實自己也是滿肚子的問題解決不了,但是不想提。


    “唉!說什麽呀?說你什麽時候回來吧?我想你了!”


    突然像是個溫柔體貼的小情人,那麽軟趴趴的趴在床上問她。


    這次,輪到手機那頭的向暖許久沒說話,因為那個男人在她臨走前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著。


    “老向?”


    如思忍不住又叫了她一聲。


    “哦!我這邊有點事,我先掛了,晚點再聯係!”


    “……”


    如思被掛了電話後趴在床上盯著手機看了好久,絕對有事!


    如思太了解向暖了,向暖從來都是這樣,解決的了的問題早就跟她說了,解決不了的就愛悶著。


    但是這次又是什麽事?


    是因為溫之河還是霍澈?


    如思覺得這倆男人都挺麻煩的,一個跟她有好幾年的感情,剪不斷理還亂,一個又是她的新對象。


    如思不知道新對象這三個字合不合適,在她每次看到向暖跟霍澈在一塊時緊繃的模樣,如思覺得向暖就是對霍澈有感覺的,隻是因為一些家裏的因素不敢向前而已。


    想到霍家跟向家的恩怨,如思也又歎了聲,嘟囔: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還不知道向暖什麽時候回來,不過沒過幾天向暖就發信息給她,讓她去幫忙收拾行李,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現在正跟徐毅成冷戰呢,我去你那邊,他以為我要跟他示好怎麽辦?等你回來自己去搬。”


    向暖想著,竟然有點頭疼。


    如思在咖啡廳裏碰到了顧雲北,兩個人便坐在一塊,望著外麵大好的陽光,顧雲北想了會兒,問她:“你覺得我追你那個姐們怎麽樣?”


    如思一驚,那時候說是給向暖安排相親吧,其實就是說著玩玩,向暖那麽優秀的女孩子還用得著相親?


    但是如今顧雲北這麽問她,一時,她竟然有了點別的小心思。


    “你要追她當然沒問題啊,腿長在你自己身上,隻是你要知道,她有段好幾年的感情剛吹了,可能不那麽容易接受下一段感情。”


    如思眨著漂亮的眼睫跟他娓娓道來。


    “誰沒有失戀過呢?跟她接觸了幾次,覺得這個女孩很能給我靈感,我最近一直在想,難道她就是我我一直在等的另一半嗎?”


    顧雲北真的這樣想。


    如思聽著他的話心裏覺得好笑,他們這些藝術類的男生總是這樣,找個女朋友還要看有沒有靈感,你再美,他跟你在一起要是沒靈感,你也得往後站。


    “不過話說回來,你也知道,她還有個很厲害的追求者的吧?”


    如思想了想,又提醒他。


    顧雲北點了點頭,倒是很從容:“你說的是霍氏集團的掌舵人吧?我倒是不覺的他會有什麽機會,向小姐看上去並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要是她跟霍總好了,就是愛慕虛榮了?”


    如思被他的思想嚇一跳。


    “那當然也不是,隻是覺得她並不喜歡那種類型,她看上去還,挺文藝的。”


    “呃!”


    一個可以為了賺錢而拚命的女人,很文藝?


    隻能說臉會騙人!


    不過如思也不會告訴顧雲北那些,隻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那就看著辦吧,不過你千萬別做出什麽傷她的事來,否則我可不會放過你。”


    顧雲北笑了笑:“如今有了財大氣粗的徐氏當靠山,的確更橫了啊!”


    “哼!就是橫了你能怎麽著?”


    “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前小的做錯的事情您老別放在心上,以後也多提攜提攜小的唄!”


    “去你的!”


    倆人貧了會兒,喝了會兒咖啡,便分開了,隻是沒想到過了兩天就有人在網上亂寫,說他們倆正秘密交往呢。


    如思忍不住嘀咕,要是秘密交往,會讓你們知道?


    就給向暖打電話:“我們隻是偶然遇見!”


    “偶然遇見才是緣分呀!說不定徐毅成隻是你的曇花一現,顧雲北才是你的正主呢?”


    “怎麽可能?我是說,就算徐毅成不是我的曇花一現,顧雲北也不可能是我的正主啊,我可跟你提前說了啊,顧雲北說要追你了,她說你就是他的繆斯呢!”


    “你沒跟他說我最近沒有打算交往新男友的打算嗎?”


    向暖覺得麻煩。


    “我跟他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我還告訴他霍總在追你呢,他根本不在意,還說你不會喜歡霍總那一型,哼,盲目自信的男人!”


    如思想著,就憑顧雲北的盲目自信,跟向暖就不可能。


    向暖卻又沉默了。


    怎麽好好地又提那個男人?


    霍總啊,她的冤家吧?


    已經大半個月過去,向暖都沒敢回去。


    因為她想不明白啊,怎麽見他?


    “你幫幫忙,做做好人,幫我去把行李拿了好不好?算我求你,真的!”


    向暖真的特別軟的聲音懇求她了,如思當然也就明白她是真的很為難,便電話裏問她:“究竟怎麽回事?你在躲霍總?所以才走了這麽久還不回來?”


    如思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段時間忙著跟徐毅成冷戰,都沒來得及在意姐妹了。


    向暖又沉默了會兒,歎了聲:“算了,不讓你為難了,我要去跟上帝吃飯了,晚點再聊。”


    向暖這幾天已經換到國內的某個城市,在做其他的單子。


    她忙起來,幾乎可以把公司的所有重要單子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別人想搶又沒實力。


    溫之河在幾天後去到她在的城市,與她一同見完客戶,然後兩個人單獨找了個景區去逛了逛,溫之河問她:“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向暖低著頭走著,看著腳底下幹淨的水泥路,不自覺的輕歎了聲:“過兩天就回去吧!”


    “是因為我嗎?我讓你為難了?”


    溫之河問她,如今再站在她身邊,他竟然已經猜不透她心裏想什麽了。


    向暖搖了搖頭:“不是!”


    溫之河卻不太信,想起上次因為他的關係,她出差在外呆了那麽久才回去,這次肯定也是吧,因為他那晚說的那番話,叫她為難了,所以她不想見他?


    “我那天見到了胡小糖。”


    溫之河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抬起眼。


    向暖也轉眼好奇的看著他,“有什麽進展嗎?”


    向暖覺得胡小糖應該是一直在等他的。


    “進展?你知道我已經悔的腸子都青了的!”


    溫之河苦笑,他感覺得到之後他對向暖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會被向暖無視,但是當向暖還是以為他跟胡小糖有可能的時候,他真的很痛心。


    向暖聽後又低了頭,低聲道:“我說過的,我們不可能了!”


    “如果你心裏那麽肯定我們不可能了,那你這段時間在外猶猶豫豫不回去是為什麽?”


    溫之河問她,他真的想知道,不想她再騙他,也不想她再騙自己。


    “是因為霍澈!”


    ——


    她繼續往前走,而溫之河卻很久才跟上。


    九月底,她選擇了回城,跟溫之河一起。


    當時正好出去玩了一圈的陸大少爺摟著美女從國外飛回來,遇了個正著。


    陸誌明一向是愛看熱鬧的,但是看到向暖跟溫之河在一塊,像是一個小地震那樣大的震蕩。


    陸誌明直接摟著美女走過去,向暖跟溫之河便停了停。


    “你們倆一塊出差?”


    陸誌明知道向暖出差的,可是大家說是霍總送的行,那應該就她一個才對,但是他為什麽還看到了她的前男友?


    “小陸總的好奇心還是很足啊,這位是,新女友?”


    溫之河便岔開了話題。


    “女性朋友而已!”


    陸誌明手裏沒鬆開那個女孩的肩膀,甚至是看著那個女孩說的,倆人都笑的,意味深長。


    溫之河跟向暖對這種女性朋友自然是明白的,小陸總在城裏出了名的愛玩他們入行不久就知道了。


    “那我們不打擾了!咱們先走吧!”


    溫之河低頭看著向暖問道。


    向暖稍微點頭,便要跟他走,手肘卻被人抓住,疑惑的轉眼看去。


    “跟我一起走吧,我正好會公寓,捎你!”


    “……”


    向暖刹那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倒是溫之河冷笑了聲:“小陸總忙得過來嗎?”


    “你自己回去,我還有事!”


    陸誌明臉上帶了幾分認真,低聲跟旁邊的女孩說了聲,女孩點點頭,很懂事的走了。


    “這樣總行了吧?這是向暖的箱子吧?我好像見過,我來吧!”


    說完也不等溫之河再說話,一隻手給向暖推著箱子,一隻手摟過向暖的肩膀,直接走。


    “阿暖!”


    溫之河叫了向暖一聲。


    向暖歎了聲,不得不停下腳步,轉眼先看了陸誌明一眼,陸誌明也奇怪的看著她,向暖隻簡單道:“鬆開我!”


    陸誌明突然笑的有點單純,一根根手指從她肩膀上挪開。


    向暖那犀利的眼神還真叫人心裏怪害怕的,他想。


    向暖轉頭看向身後:“我們明天公司裏見!”


    ——


    路上向暖一直沒說話,霍澈交給她一個係了死扣的線團,她還沒解開,所以並不願意回去。


    “你怎麽還跟那個渣男一塊出差?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陸誌明後來問她。


    向暖看他一眼,不太給麵子的回了聲:“我們還是合夥人!”


    “合夥人?這話要是我們霍少爺聽著了,估計得暗地裏傷心死吧?”


    陸誌明笑著調侃。


    向暖覺得陸誌明現在有點笑的勉強,不似是在機場初見的時候那麽風流倜儻的模樣了。


    其實他隻是在替自己的好兄弟打抱不平而已,孤男寡女一塊去出差,鬼都知道會發生什麽。


    “跟他有什麽關係?”


    “姐姐,就算是假夫妻也是夫妻啊!你們舉行過婚禮,在神父麵前發過誓言的!”


    陸誌明歎了聲,搖了搖頭,才又提醒她。


    車子不知道怎麽會那麽快就到了小區裏,向暖幾乎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想讓他停車的時候他已經停下了,隻是停在了樓下。


    “你們也算就結婚一周年了,恭喜啊!上去吧,跟阿澈說過了,應該在等你!”


    他先下了車,幫她拿了行李。


    向暖下車後看他沒有要上樓的意思,便問了聲:“你還要走?”


    “把美女扔在半路上可不是我陸誌明的風格。”


    也就是說,小陸總又去接機場丟下的女孩了?


    這麽說,不算是個太壞的男人吧?


    向暖看著他的車子走了之後才明白,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可真好啊。


    隻是當她仰頭看著十二樓上亮著燈,要上去嗎?


    她真的沒想好那個問題,所以她怎麽上去?


    風有點大,她的頭發被吹的有些亂了,一隻手輕輕地抓住了行李箱的拉杆,一隻手放到了外套口袋裏,拖著行李箱便轉身就往外走。


    或許有一天她能想的明白?


    她能想明白嗎?


    她情不自禁的又停住了腳步,然後又再度轉頭看向那個窗口。


    樓上的人也在看著樓下,她要走要留還是未知,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博弈。


    其實又有什麽好想的?


    如果她沒猜錯,他不過是要她一個答案,而她的答案,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他們之間的確不可能!


    向暖想了想,又調了頭。


    ——


    樓上兩個男人站在窗口,看到她又回頭走之後有人笑了聲。


    徐毅成問他:“剛剛她要是走了,你會怎麽辦?”


    “她不會走!”


    霍澈陰鬱的臉上,唯獨那雙眸子裏,是一種篤定。


    徐毅成揚了揚眉,心想剛剛我可沒看出來你有這份信心。


    是的,剛剛在她要走的時候,其實他真的要蹦。


    這麽長時間她都想不明白他的意思的話,他未免也太失敗了。


    在霍澈看來,向暖是一早就明白他的心意的。


    聽到有電梯開了的聲音,徐毅成問:“你不去找她?”


    “去!”


    怎麽能不去?


    隻是一直遲遲的沒動。


    徐毅成便先走了,因為他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位一塊長大的兄弟這麽不安過。


    好像向暖答應了,就是天堂,要是不答應,那便是下地獄了!


    原來他過的好不好,竟然要一個女人來決定。


    向暖進了自己的家裏,看了看周圍,沒什麽變化,不過,她真的要走了!


    一年,真的是一眨眼就到了。


    就像是剛剛這一路,不過是頃刻間就到了這裏。


    房間裏並沒有其他人來過的痕跡,她把行李箱放在門口,把外套也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然後上了樓。


    她去整理了樓上的一些洗漱用品,還有衣物,這房子裏,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她希望她走的時候,還是什麽樣子。


    直到半個小時後,她從樓上拿著行李箱下來,然後看到了沙發裏坐著的男人。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她身上剛剛的蠻力,突然被抽空了,隻勉強能扶穩行李箱。


    坐在沙發裏的男人,眼角餘光恰好看到了她躲避不及,不安的投過來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說,他已經把她逼到了絕路。


    向暖低下頭,勉強將行李搬了下來,拖著到客廳裏,立在一旁,她走了過去,坐在他斜對麵的沙發裏。


    他優雅的坐在沙發裏,問:“向暖,你那麽想走嗎?”


    向暖眉尾一挑,下意識的瞄了一眼自己的行李箱:“是的。”


    霍澈交疊著他的大長腿在她麵前,就那麽直直的看著她,那眸子裏,幽暗深邃的,讓她望不到底,向暖的心不自覺的又緊了緊。


    她這一刻,突然很渴望自由。


    因為她知道,即便她答應了,但是她承受不起他們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紙是包不住火的,他總有天會知道那件事。


    感覺著周圍的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向暖又鼓起勇氣看著他,“很感謝這一年來你為我做的事!”


    然後她便再次將眼神放到自己的行李箱上,仿佛那個箱子,就是讓她自由的武器,隻要她足夠勇敢,就能自由了。


    “難道我就是為了讓你感謝我?才做那些?”


    霍澈幽暗的深眸突然閃過一抹深不可測的威懾力,與平時那個溫和平靜的跟她說話的男人大相徑庭。


    向暖心裏不知道怎麽的,有點發怵。


    “可是這是禮貌啊,我必須得道謝,我的責任是讓你繼母生氣,你的責任是讓向家利用你的名氣,我們本來就不該對彼此有別的幫助,可是你還是做了那麽多。”


    向暖掰著自己的手指頭,她真的從來沒有這麽慌過。


    “你一直是個聰明的女孩,當然你也一直很擅長這種迂回戰術,但是向暖,你不該這麽無視我!”


    霍澈直直的凝視著她,帶著幾分斥色提醒。


    這麽聰明的女人,竟然在他麵前這麽裝傻?


    那麽她肯定是把他當傻瓜了,不管是有意無意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低下頭,隻看著自己的手,再難掩飾自己的心緒煩亂。


    她甚至想這時候要是有根煙抽就好了,但是想想到他會生氣,她還是忍了,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想要讓他這麽一句句的數落。


    “你當然知道,你從來都知道,不管是那晚我來你的房間跟你在浴室裏發生的事,還是後來在島上的一天情侶,再到後來,一樁樁一件件,你說你不明白的話,這世上還有什麽女人能明白這樣再清楚不過的意思?”


    他動了怒,太久了,他一直再忍,他以為她總有天會走向他,可是剛剛在樓下,她竟然想要調頭就走。


    哪怕是她再回來,其實他也沒怎麽敢奢望,她是接受了他,因為她的臉上沒有半分的接受他的意思。


    雖然隔著遠,但是他覺得自己就是看的很清楚。


    她說她不習慣朋友們之間互相送來送去,可是她卻可以讓如思跟溫之河跟她走來走去,任由那兩人在她的世界裏不停的攪合。


    怕是,她隻不願意他送她吧?


    因為她那個愛慕虛榮的妹妹嗎?


    他們倆為數不多的幾次提起那個女孩來他也知道,她們姐妹的關係並不好。


    向暖覺得自己快哭了,完全看不清自己的手了,她深吸一口氣,突然的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不會信,可是……”


    “我們去把證領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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