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啊,蕭少公子生來就體弱多病,從前,蕭大夫人為了能讓他活下來,讓什麽什麽道人的把他帶到哪座山上去修身養性保命去了,這一去就是好多年,到現在為止,隻怕不下十年了吧。”


    “那他怎麽就突然回溯城了?怎麽也沒在外邊聽說蕭少公子回來了?”


    “秘密回府唄,這個誰知道,這些高門大戶裏的事情,誰願意對外多說?還有啊,蕭府的公子那麽多,而蕭老爺最疼愛就是這個少公子,大有把蕭家傳給這個少公子的意思,你們想啊,若你們是蕭家的公子,你們會願意這個少公子回來?”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將聲音壓得極低極低。


    “噓,別說了別說了,散了散了,要是被大小姐知道……”眾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連忙散了。


    蕭安心在會客前廳等了片刻後,一身尋常裝束的白琉璃才來到前廳,一身沉沉的黑色,卻讓蕭安心覺得舒心,因為昨夜的那身火紅,實在是紅得太過刺眼,太過痛心。


    “白姑娘。”蕭安心的目光從白琉璃出現在他視線裏開始便一直緊緊鎖在她身上未曾離開,待她走進了前廳他才溫和含笑道,“在下不請自來,不知有否給白姑娘帶來不便?”


    “蕭少公子哪裏話,蕭少公子第一次來敝府拜訪,琉璃卻沒有親自相迎,還望蕭少公子莫怪才是。”白琉璃並不因蕭安心緊鎖在她身上的目光而顯不自在,依舊是落落大方之態,客氣地回了蕭安心的話,在主位上坐下後才又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蕭少公子今日前來敝府,所為何事?”


    “因為——”蕭安心眼角的笑容沉了沉,卻又愈加地溫和,仿佛揉進了春日最柔最暖的和風,凝望著白琉璃如剪水般的瞳眸,字字柔情,“我想見你。”


    因為想見你,所以我才會來到你麵前。


    白琉璃正端起茶盞的手猛地一抖,險些將茶盞摔到地上,站在前廳兩側候著的婢子在聽到蕭安心這一句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話時,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向這一個居然敢這麽直白地說出自己心聲的蕭少公子,即便這一句話並不是對著她們說,卻讓她們的心怦怦直跳雙頰透紅,隻因她們從未見到哪個男子敢在眾人麵前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是個如玉的溫柔公子。


    白琉璃抬眸看向蕭安心,蕭安心目光不閃不避,君眉則是低下了頭,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並微微發顫,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麽。


    也難怪婢子會震驚會羞赧,因為白琉璃也震驚了,畢竟這兒是封建的古時候,就算心中有情,也隻敢暗送秋波而不敢這麽直白地說出來,蕭安心雖與她一樣有著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卻都深知這兒的一切都跟他們曾經生活的世界一樣,一切的一切,都要遵循禮教禮數,更何況,就連承諾護她一世無虞的百裏雲鷲都沒有與她說過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對於從不曾愛過的人來說,如何不震驚。


    “蕭少公子玩笑了。”白琉璃微微一笑。


    “不,白姑娘,我喜歡你。”蕭安心目光灼灼。


    “啪——”茶盞掉落在地碎裂的聲音緊隨著響起,卻不是白琉璃手中的茶盞,而是君眉手邊茶幾上的茶盞。


    廳堂裏的氣氛隨著茶盞碎裂的聲音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君眉的麵色很是蒼白,被茶水燙到的手背一片紅腫,隻見她迅速深低著頭,令人看不到她麵上的神情,一邊賠禮一邊蹲下身去收拾她腳邊的茶盞碎片,就像在收拾她碎裂的心一般。


    因為太難以控製自己心緒的原因,以致一向小心的她竟在拾起茶盞碎片的時候劃傷了手,凝成珠的血珠滴落在乳白的白瓷碎片上,腥紅腥紅。


    蕭安心無動於衷,仿佛他完全沒有聽到他身後君眉的動靜一般,卻是微微斂了眼瞼,然君眉的一舉一動甚至連麵上神色的變化都全然落入了白琉璃的眼裏,率先打破了這詭異的沉寂,“來人,帶君眉姑娘下去包紮一下手上的傷。”


    “是,大小姐。”有婢子應聲,卻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往君眉走去,雖然同為下人,但是她們總覺這個蕭少公子的婢子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冷模樣讓人覺得她不像她們一樣僅僅是個下人而已。


    對於婢子的靠近,君眉反應很是強烈,立即站起身,無視自己受傷的劃傷,冷冰冰道:“多謝白家主關心,小傷而已,不必包紮了。”


    “君眉,去吧。”正當婢子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白琉璃等待吩咐時,沉默的蕭安心忽然溫溫淡淡地開口了,君眉冰冷的態度瞬間淡了下來,少頃,才緩緩道,“是,公子,那便有勞這位姑娘了。”


    君眉說罷,深凝了蕭安心的背影一眼,轉身跟婢子出了廳子。


    白琉璃看著君眉略顯清瘦的背影,一時竟不知要與蕭安心說什麽話才合適,蕭安心卻是看著她溫柔淺笑,“初次來白府,不知白姑娘是否介意帶在下在府中走走?”


    蕭安心的目光溫柔而灼灼,讓白琉璃覺得就在這廳子裏坐著也不是,請他離開也不是,便客氣道:“能得蕭少公子光臨敝府,是敝府的榮光,若是蕭少公子不棄,琉璃便領少公子在府中走上一遭。”


    白琉璃說著,從椅子上站起身,未要婢子的跟隨,獨自領蕭安心往後花園慢慢走去。


    沒有君眉在旁伺候,蕭安心獨自轉動身下的木輪椅,白府的後花園樹比花草多,已到了這深秋時節,落葉紛飛,盡管日日有下人清掃,卻也難免落了一地的枯葉,沉重的木輪椅碾壓在落著枯葉的鋪碎石小路以及輪軸發出的聲音在無人的後花園顯得異常清晰,偶爾木輪碾壓到掉落在地的細小樹枝,發出輕微的哢嚓聲,卻又顯出別有味道的深秋之意。


    白琉璃走在蕭安心身側,步子緩慢,似乎在讓蕭安心能有足夠的時間欣賞這後花園的深秋之景,又似在故意照顧他不便的腿腳,然不論是何,寧靜的小道上隻有木輪滾動的聲音,卻沒有兩人的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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