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曼欣的眼睛就像淬了毒,狠狠瞪著宋文彬。


    她的樣子成功的引起了薑白冪的懷疑。


    “宋文彬,這人你認識?”


    “不認識。”


    宋文彬麵色平靜,陸曼欣眼中的憤怒和恨意,他能感受得到,可此時的陸曼欣頂著一張整容臉,宋文彬著實不認識她。


    “這就奇了怪了,你不認識她,她卻像被你殺了全家一樣瞪著你,不合邏輯呀,你好好想想,除了之芯,你是不是還禍禍過別的女人?”薑白冪問。


    “沒有,和陸曼欣以前,我就談了芯兒一個女朋友。”在那些情竇初開的歲月裏,宋文彬把他畢生的浪漫和寵愛都給了唐之芯。


    他們的開始是甜的,隻是後來變了質,失了甜份,隻剩下難以下咽的碎玻璃渣,人們都說他這樣的男人是甘蔗男,先甜後渣。


    周擎蒼也被這陣仗嚇到了,從宋文彬和薑白冪身後鑽出來,看著陸曼欣,使勁的揉了揉眼睛:“誰呀這是,瞅著眼熟又沒記憶。”


    陸曼欣是個惜命的人,自然不會真的撞上來和宋文彬等人同歸於盡,她就是憤怒,想嚇嚇宋文彬,順便做個實驗。


    如今實驗結果出來了,薑白冪周擎蒼沒有認出她來,宋文彬也沒有,宋文彬和她同床共枕了那麽多年,連他都認不出,想來陸之岩和唐之芯也輕易認不出。


    如此一來,陸曼欣就放心了。


    她踩下油門,火速去了宋文彬旁邊的車道,反方向行駛,並且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嘟……嘟……”


    “喂?”


    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與此同時,宋文彬加快的回市區的車速,周擎蒼一臉心有餘悸的直呼嚇死了,白冪則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陸曼欣的車。


    “見個麵吧。”陸曼欣對電話那端的人說。


    “見麵?”


    電話裏的人低笑了一聲,問“誰呀你?我們很熟嗎?”顯而易見,她不認識陸曼欣的聲音。


    “一回生二回熟,多見幾次就熟了。”


    “無聊。”電話裏的人作勢就要掛電話。


    “傅婉婷……”陸曼欣叫出她的名字,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不見我會後悔的。”


    傅婉婷這才有了繼續和她通話的興趣:“說來聽聽,你敵人是誰?”


    她走到酒櫃跟前,倒了半杯紅酒。


    陸曼欣一字一頓:“唐之芯。”


    傅婉婷美眸微眯,抿了口酒:“我和她沒仇。”


    “我都看到了。”陸曼欣亮出一張底牌,說,“今天在唐之芯的親戚家附近死了個人。”


    傅婉婷擰緊了眉。


    她聽懂了,這是有目擊證人的意思。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傅婉婷不知道陸曼欣具體知道多少,這種事死不承認就對了。


    “你不懂沒關係,反正我錄了視頻,警方能懂就行。”


    “我憑什麽相信你?”傅婉婷急了,將紅酒一口悶光。


    “讓你相信我很容易,隻要給你看我錄的視頻就可以了。”


    “……”


    “傅小姐應該感到慶幸,我和唐之芯不是一邊的,不會把視頻交給她。”


    “你想做什麽?”傅婉婷耐著性子問。


    “想做的有點多,具體的見麵會告訴你,當務之急,是傅小姐要抽出時間來和我見一麵。”


    恰在此時,傅婉婷酒店客房的門鈴被摁響了。


    她透過貓眼見來的是傅修遠,立刻就對陸曼欣說:“掛了,明天再聯係。”


    “爸,您怎麽來了?”


    傅婉婷笑盈盈的給傅修遠開門,走廊裏隻有傅修遠一個人,連個保鏢都沒帶。


    “別看了,整個酒店都被我控製了。”


    傅修遠沉著臉進去。


    為了不讓他和傅婉婷今晚的談話內容外泄出去,他不僅清空了整個酒店,還讓人切了監控係統。


    今晚,他和傅婉婷的交談,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一言不合就控製酒店,爸這是要進軍投資餐飲休閑旅遊業了嗎?”傅婉婷雙手環胸跟在傅修遠身後,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傅修遠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搧了她一耳光。


    “啪——”


    “啊——”


    這一巴掌搧的毫無預兆,並且傅修遠用了十成力氣,隻一耳光就把傅婉婷打來跌坐在地。


    “爸——”


    傅婉婷疼的目眥盡裂,耳朵裏嗡嗡作響,捂著被打的半邊臉咬緊了牙槽,如果傅修遠不是她爸,她一定會跳起來撕碎了他。


    “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


    傅修遠將外套脫來扔在沙發上,鬆了鬆領帶,並活絡了一下筋骨,乍一看好似停不下來要繼續打人的節奏。


    “不、知、道!”


    傅婉婷紅著眼睛一字一頓,她當然清楚傅修遠打她的原因是什麽,無非就是她綁架了唐之芯又弄死了他的養子張懸。


    “還真是隨你媽,犯了錯死不承認的樣子,簡直和她一模一樣。”傅修遠解開襯衫袖口,將袖子挽到了胳膊肘處。


    “你別說我媽!你有什麽資格說她?她都被你逼成精神病患者了,你不回去照顧她,還在這裏打我,你這麽冷血無情,有什麽資格說她?!”


    “我要真冷血無情,就會親自帶著執法人員來抓你,還擱這兒教育你?”說著,傅修遠彎腰在沙發上坐了下去。


    然後,接著教育傅婉婷。


    “張懸從小就養在我們家,算得上你的半個親哥哥,你怎麽下得了手?”傅婉婷嗜殺成性,讓傅修遠很頭疼,好幾次都想親自了結了她。


    “他活該!”傅婉婷憤恨地說,“誰讓他不準我動唐之芯的?!”


    話音剛落,又被傅修遠狠狠地搧了一耳光。


    “啪——”


    “不知悔改!”傅修遠怒火衝天,恨不得幾耳光直接把傅婉婷抽死。


    傅婉婷偏著頭,臉上火燎燎的痛著,也及不了她內心半分痛。


    半晌後,她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絲兒,繼而看向傅修遠。


    “爸,你這麽生氣,究竟是為了我要了張懸的命的事,還是我想要唐之芯命的事兒?”


    傅修遠看傅婉婷的表情就知道她的不定時神經病又發作了,那眉瞬間就擰成了川字:“關她什麽事?你不要什麽事都扯到她身上。”


    “不關她的事,那你成天對著她的照片視頻發呆做什麽?”跪久了,難受,傅婉婷從地上爬了起來,撣了撣起皺的睡衣,坐去了傅修遠斜對麵。


    “自打大半年前,陸之岩公布了他和唐之芯的戀情,唐之芯進軍娛樂圈上了《熱血人生》那擋節目以後,凡是和她有關的采訪物料,爸都會反複觀看不止二十遍以上。


    連我媽都看得出你對唐之芯存了不軌之心,再次發了精神病,姐姐更是不遠萬裏漂洋過海,立刻打飛碟回來照顧媽。


    爸還有什麽好否認的?


    這些年,爸迷戀過的女明星,在外邊玩過的女人,多都我兩雙手都數不過來,承認你迷戀唐之芯,氣我想殺了她,有這麽難嗎?”


    傅修遠冰沉著臉任由傅婉婷熱潮冷諷,他是唐之芯的鐵杆粉絲不假,但他氣的是傅婉婷的不自量力,半晌後,他掀動了薄唇。


    “就算我癡迷唐之芯,你也不該動她,她是一般女子嗎?身後有陸之岩,有整個陸家給她撐腰,你動了她,陸之岩能放過你?”


    “不放過就不放過唄,隻要能阻止你在外邊沾花惹草,就算是陸之岩橫在我麵前,我也會從他身上踩著過去阻攔你。


    媽可經不起刺激了,你要是再給弄個小老婆回去,她會死的。”


    “……”


    傅修遠抬手扶額,“沒有小老婆,從來就沒有小老婆,你們到底要我解釋多少次,才肯相信我。”


    “相信你?”


    如同聽了個笑話,傅婉婷笑問傅修遠:“我們為什麽要相信你?你傅修遠想要個兒子繼承傅家的香火,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這些年為了生個兒子,你在外頭養了多少個女人,真以為我們母女三個什麽都不知道嗎?”


    “就算我真的想生個兒子,這事和唐之芯有什麽關係?她是陸之岩的女人,我摯友的兒媳婦,我還能把她綁回家霸占了不成?”


    “你當然不敢把她綁回家霸占,但你敢把她綁去鄉野田間幽會啊。”說到這裏,傅婉婷忽然轉了話峰,笑看著傅修遠。


    “這就是我要張懸死的原因,他是幫凶,幫著你出軌,幫著你傷害我媽,這些年你在外邊談過的戀愛,養過的女人,他什麽都知道。


    如果說你是西門慶,外邊的女人是潘金蓮,他就是王婆子,活該千刀萬剮。”


    傅修遠正襟危坐,嚴肅的看著傅婉婷,越看越覺得心裏瘮得慌,這閨女冷血無情嗜殺成性,他這個父親對傅婉婷來說早已形同虛設,起不到威懾的作用。


    傅婉婷想做的事誰都阻止不了,傅修遠心裏很清楚,他馴服不了傅婉婷,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警告和勸誡。


    “還是那句話,唐之芯不能動,得罪陸之岩對你沒好處,我當她是侄媳婦,讓張懸帶她去鄉下地方見麵,是不想被你們母女幾個知道。


    事實證明,我的安排沒問題,你們一曉得我要見唐之芯,就開始興風作浪,甚至還殺了人。


    婉婷啊,腦子有問題的是你們,不是我。”


    “那你就和我媽離婚,把我逐出傅家啊,這樣不就一了百了,誰都不會再管你了?”


    “我和你說不清楚。”永遠都不要試圖和女人講道理,因為她們會堅持自己就是道理她媽,傅修遠氣得站了起來。


    傅婉婷見他要走,連忙說:“我攤上麻煩了,好像有目擊證人,說有視頻,還約我見麵,我好歹也是爸的女兒,不如爸也去感受一回殺人的筷感,救女兒一命?”


    “……”傅修遠嘴角抽了抽,他想殺人,現在就殺,殺了傅婉婷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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